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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落雨[清凌凌] 江落雨作品集 九品县令 (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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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六 十一月 18, 2006 11:24 am 发表主题: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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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3
夏天的一个傍晚,瑰丽的云霞落满整个河湾,河湾清清浅浅的水蓝与边际的天蓝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流云,哪是水湾。我在桥上骑着自行车,无心欣赏这美丽的落日,想的是他为什么报考武术学校。
早上上学时遇到了嘉玲,她向我透露了一条特大新闻,这个新闻犹如晴天霹雳,炸在我耳边轰轰响。
“你知道吗?杨一报考西安的武术学校,还有一班那几个男生!”
“啊?”我张大的嘴只留下一个洞,怎么也合不上来。“不会吧,杨一那么认真地复习他怎么会报那种中专之类的学校?”
“我怎么知道!一班那几个家伙跟我讲的,而且是他亲口和他们讲的。”
我知道嘉玲和我一样急切地想知道杨一的事情,因为我们和大部分的女生一样,都在心里悄悄地喜欢上了他。
“他想学武术!”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掩饰我的失态,于是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想,不出几年他就会变得更阳——”说到这里嘉玲停住了,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说杨一这样一来会变得更阳刚更英俊更伟岸罢了!她以为我不知道,但她每天都在有意无意地找杨一借这借那,明眼人一眼就看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了。想到这我吓了一跳,她会不会也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想她不会看到我的心思的,因为我的成绩一直很好,因为我在班上都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学生,因为我总是给人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形象。而且我在这方面我掩饰得比较好。所以同学们给我的绰号是冰山碧玉,冰山是指我不食人间烟火,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开放,新潮,前卫,和男孩子混得很亲密;碧玉是指我不是大家闺秀,只是小家碧玉,这一点我同意,我出身贫寒,地位平凡,在这个世界上只是沧海一栗。但我觉得我远没有别人想的那样清纯,我的心是一片燃烧的烈火。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杨一的,我还没长大到想想以后的梦中情人的要求是怎样,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走进了我的心。也许缘分来的时候很简单,只需要一个时间,一个地点,和那个对的人就是了。
初三分出了重点班,我和杨一都分在了这里。一开始他坐在教室的后面,我坐在前面。上课时后面老是有个同学抢先回答老师的问题,老师没叫他回答他也要回答,老师问东他答西,还冷不妨冒出一两个笑话。记得有一次英语老师讲“So do I”的用法,老师拿我来举例,说:“Yaoyao is a good student——”
老师还没讲完,杨一就插嘴了:“So do I.”全班哄堂大笑。我也笑了,但没有留意那个像只多嘴鸟一样的男生是谁,也没有想到他是我们班上的活宝,竟然那么多人都喜欢他。我还在心里想: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啊,老是自己搞出笑话让同学们笑,还以为自己是神仙!
后来他坐在了前面靠边的那排,听说是他老爸出面要老师把他安排在那里的,坐得离老师近点,也就听得清楚一点了。还听说他老爸是什么局长之类的,反正是有点来头的了。但那时我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没有太在意身边的事。
一次上课,被我们称为小妖精的历史老师穿了一条很华丽的闪闪发亮的裙子回来,我们还在看得目瞪口呆,杨一就带头起哄了:“哇——”
全班都跟着起哄:“哇——”
杨一说:“老师今天比西施还要美丽!”
老师望了望杨一,像个少女那样有点羞涩地笑笑,对杨一说:“就你的嘴甜,只会哄人!”
“我没有哄你啊,你是漂亮我才说你漂亮的。我杨一可是天下最诚实的人!”杨一逗道。
这时我顺着声音望向杨一,就是那所谓的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他的侧面就像童年石山池塘边上的那抹残阳那样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中。
秋天温情的阳光从窗外流淌进来,南国秋天的绿树在风中“哗啦哗啦”地落着叶子,他的侧面就在映射进来的阳光中折射着出神秘的光晕……我不知道我到底看了多久,我只隐约记得我有一种如痴如醉的感觉,好像一个梦,一个从未有过的梦,梦中有一种神密的呼唤……
“喂!”同桌嘉玲拍了拍我,我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转向她。“你在看什么啊看!老师在问你问题呢!”
我吃了一惊,心虚得要死,忙望向老师。老师问:“遥遥,你看什么看得那样入神啊?”
“啊……”我淡淡地笑了,说谎是我的特长,演戏也是我的能手,回答说:“刚才在外面有一只很大的鸟飞过,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鸟,就看了起来忘记了上课。”说着我指了指窗外,朝那边看过去。
而这一望,我竟然接住了杨一的目光。那炯炯的目光,那深深的目光。我知道没有人会怀疑我所说的话,因为我一向是好学生,认真学习,这次只不过是偶尔神游而已。但是在与杨一四目相对那一刻,我似乎从他那深深的一眼中看出来他好像读懂我的意思,他好像知道我在说谎,我在掩饰,我在演戏……
那夜,我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全是他的音容笑貌。我在心里想:我怎么啦?我这是干嘛啦?他还不是杨一,那个老在课堂上捣蛋的杨一!他学习又不好,老对女孩子笑,屁股像插着一根针一样一刻也坐不住,就会起哄……一个钟头过去了,两个钟头过去了,凌晨两点了,我的心思还很活跃,情绪很高涨,竟然希望白天快快到来,快点上课,快点再次见到他……我似乎看到,一道绚丽的霞光从那近在咫尺的远处一路铺过来,照亮了我一直以来灰茫茫的心田……
而第二天上课时,心里竟有了点悄悄的期待。一点点儿喜悦,一点点儿甜蜜,一点点儿忧伤,一点点儿希望……他回来了,坐在那里,晨光那样柔和地抚摸着他光洁的额头,高昂的鼻子……老天,我竟然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着了魔一样由不得自己控制了。我一向是很理智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值得做什么不值得做。我的目标是考上重点高中,考上重点大学,找到一份好的工作,过上一种安全的生活……而杨一把一切都破坏了,我的心生出了从来不曾有过的温柔,一种与理想、决心、要强、独立、成功截然不同的如梦似幻般的感情——那是我从未曾有过的。我知道,我生命中第一个喜欢的人出现了。
与此同时,我的成绩直线下降,终于,期末考试我门门课都败得一塌胡涂。最后我咬咬自己的手指,发誓说一定要放下他。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必须放下其中的一个。杨一不能给我我想要的安全感,只有我的学业才能给予我……
在最后一个学期里,我逐渐找到了感情和学业的平衡点,学习是一点点地搞上去了,而感情,我不敢说已到了某一个阶段,我只能说有一点点模模糊糊的感知……
“嘿,遥遥!”当我还沉醉在对往事的回忆中时,耳边响起了杨一的声音。我的心里涌起一股喜悦的潮水。
“嘿!”我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他瘦了,我在心里想:你不是一直都在认真学习吗,怎么忽然间报了武术学校?“复习得怎样啊?”我小心翼翼地问,用眼角的余光描了一眼他的手。那是一双很好看的手,比我的还要好看。什么时候那双手可以握着我的手呢?想到这,我的心碰碰地跳。
“还没复完。”他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睛。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在我面前为什么会这样沉静,我多想他像对待别的女生那样随便地对我,和我开玩笑,讲幽默啊!但他从来没有。我想一是因为我和他不是很熟,二是我这个人比较木纳内向,又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模样。他好像有点害怕在我面前讲话,好像一讲话我就能挑到他的错。我有那么可怕吗?“你呢?报重点吧!有把握吧!”他把话题转到我身上,他老是这样,谈自己不到一分钟,就转话题了。而每次当他把话题转到我身上时,他问一句我就会滔滔不绝地对他说,好像有很多话想向他倾诉一样,好像妓女一样降低身价去投怀于一根本不屑于你的男人一样。在他面前我感到无地自容。
“我也没复完啊,头昏脑涨,好像很多东西都要记,但又记不住。”其实不是的,我的学习一直有条有序地按照计划进行着,不快不慢,不松不紧,掌握得很牢固。但我总不能跟他讲我已经复习好了吧!在我还没有达到我的目标前,我不喜欢夸夸其谈;而当我成功后,我也不会大讲特讲,因为我的成功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可以得轻蔑地看着那些没成功却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的人然后得意洋洋地笑笑。
“你骗人吗?陆遥遥竟然说没复完?”他不相信地说,堆满笑意的眼角略过一丝洞悉一切的神色,嘴角一边往上拉了拉,漾开了笑意。
“我骗你干嘛?”我心虚地躲开他的目光,毕竟是我骗他。而我很喜欢他这样笑着笑着把那嘴角向上拉了拉。
“如果说你没复好的话,那没有人复好了。”我知道他不是在恭维我,当时我在学校里成绩不是第一就是第二,这让我有点飘飘然,活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那你呢?”我有点恼怒,他为什么老是谈学习呢?他和别人在一起时都是讲别的事情,讲得嘻嘻哈哈的,而我与他在一起就只有这么一点少得可怜的时候,他还用来谈学习!他为什么不讲点别的事情呢?他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故作一本正经地讲学习!难道你讲学习我就知道你认真学习了吗?我不相信我的耳朵,但我相信我的眼睛,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这一个学期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舍弃了很多活动,和旧朋友的联系也少了,一心一意学习。我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虽然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喜的。我只是不想我喜欢上的男孩子会是一堆烂泥,扶都扶不上,即使那个人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
而当课间很多人都去外面了,他还在教室里发狂一样复习。我惊讶于他的那种拼劲,虽然有时我觉得他太像个小孩子,什么也不会想。我喜欢那种比我强的男孩子,比我有抱负,有志向,有理想,有一颗成熟的心,有一个稳重的性情,考虑问题有一颗智慧而健全的脑袋。但显然,杨一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我说不上为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吗,还没复好。”他低声说,很温和,一点也不像和别人讲话那样大喊大叫。我很生气,难道我真的这么可怕,竟把你给吓住了吗?生气之余又有点伤心:为什么我们在彼此面前都不是最真实的自我呢?
“你为什么要报考武术学校?”我问。
“喜欢啊!不好吗?飞来飞去,多潇洒!”
“潇洒?”我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是很潇洒,到时候你来个英雄救美,一大批美女就为之倾倒!”
他显然听出了我话中的讽刺性,无奈地笑了笑。
“你真要想清楚啊!”我有点急了。“不能意气用事,以为学会了功夫就像电视剧里的一样飞来飞去神通广大。现在不是古代,你会功夫有什么用,知识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找到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路好好走下去……”我开始“语重心长”地说起来。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那样自以为是地教导他了。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的觉得自己太要强太高估了自己,使别人有一种比不上的感觉。如果当时有哪个男人对我说“男人喜欢比自己弱小的女人,喜欢自己是女人的偶象”的话,我一定不会那样老气横秋地“教导”杨一了。我会装得很无知的样子,然后说:“是吗?真的吗?讲来听听!”这正是杨一身边的很多女孩子每天都在对杨一说的话。
但我竟然还在不知廉耻地说:“像现在这个社会,没有一点知道是站不住脚的。在这个世上,唯一能给你生的安全的感觉的就是自己的强大了。”
“你感到安全吗?”他忽然问我,也许他听得不耐烦了。
我愣了一愣,没想到他会忽然间说话,因为每次都是我在叽叽啾啾地讲,而他在一边听。对于安全感,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没有感觉到。很小很小的时候,当那些人又拍又打我们家的门时,躲在楼台上的我——虽然只有三岁,但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在心里暗暗地想:要是家里有一队警察,依次站在每个角落,他们就不敢来了,我就不用怕了……
“我不知道。”我说。我想很多女孩子都不会像我这样神经质,像我这样居安思危想得那么多的。我没有她们那些无忧无虑的花季年华,我总觉得有个东西在后面追着我,我只有不停地奔跑,去找那个远在天边的能保护我的,给予我安全的港湾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隐隐约约地觉得,它在茫茫水云间。
“其实我报了重点高中。”他忽然间又冒出这么一句。
“啊!”我应该吃惊才对,但出乎意料地,我心里却觉得这是必然的。看来我真的懂他,我心里漾出温柔的情感来。“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他大吃一惊,望了望我,有点迷惑。“我可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的。”
“我看到啊!”我得意地笑了笑,一股甜蜜像潮水般淹没了我的心田。“你天天那么认真学习,如果不是为了考重点高中还会为了什么?”
“看来啊,什么都瞒不过你!”他最后又加了一句。
“加油啊!”我说。我希望,我就是那个他成功背后的那个默默支持他、鼓励他的那个人。
他用力地点点头。
真是个小孩子!我想,同时心里涌起一股慈母般无限的柔情,怜悯,爱惜,还有欲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不良风气影响的愿望。
在这个社会,一个人变坏很容易,所谓“从恶如崩,从善如登”。我深爱的杨一,希望你不要变坏,希望你把握好自己,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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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泠儿[水里的玫瑰] 水泠儿作品集 三品按察使 (天,你是斑竹吧?)
注册时间: 2005-10-14 帖子: 879 来自: 巧克力很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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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六 十二月 02, 2006 3:53 p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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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提个小小的建议吗?
关于连载小说,是不是请您用‘回复文章’的方式张贴续篇,如此,读者也许比较容易找到前面的章节。
建议一下~ _________________ 捞起水里的一朵玫瑰
http://blog.sina.com.cn/u/126755608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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