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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小凡[()] 臧小凡作品集 七品按察司 (我开始管这里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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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日 八月 06, 2006 11:27 am 发表主题: [中篇小说]这个冬天很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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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很美
1.
冬日的阳光懒洋洋的,分成柔柔的几缕从楼后的小山顶软绵绵射过来,穿过枝叶茂盛的树干,直接撒在房跃的脸上。他眯缝着眼,睫毛微微颤着,脑子里一片空白。这种类似死亡的状态让他呆坐在电脑前足足有3个多小时了。
那封E-mail一直展开着,是《月亮诗苑》的约稿函,房跃既没有回复,也没有删除,就这么直呆呆地盯了它3个多小时。《月亮诗苑》是省内知名的现代诗刊物,在一帮狂躁的写诗人群中享有至高的声誉,谁要是在上面发表几行激昂的文字,晚上在这些诗人的一个BBS上必定充斥着无数肉麻的吹捧。这几乎已成了惯例,那份诗刊和那个BBS是他们的精神乐园,他们可以在里面享受雷鸣般的掌声,以抵消被大众传媒冷落的凄凉。房跃曾经是其中的狂热分子,那个BBS还是他在西祠胡同申请的,所以他自然是斑竹,每晚他都像主持一个诗歌研讨会似的,迎来一个个踌躇满志的诗圣,然后洋洋洒洒评点今日诗坛江山。其中阿谀奉承占主要成份,其次带点不疼不痒的挖苦,更多的是诗人们互相调侃,或从其它网站转来搞笑的帖子,大家顺着别人的笑筋继续玩一些接龙游戏。
这确实是个诗人的天堂,虽然有点酸腐,经常散发着烂菜帮子味儿,但“躲进小楼成一统”的情趣是外人无法想象与体味的。就算是这个城市的一个网上文化沙龙吧,最起码可以证明,诗人们的“诗肠”还在顽强地痒着。
但此时,房跃没有心思写诗,在《月亮诗苑》发表几行字已经对他失去诱惑,他已经没有任何成就感,他觉得写诗纯粹是个累赘,是枷锁。那些病态的花前月下、无病呻吟的句子在他看来完全是被矫揉造作的诗人从屁股里挤出来的,什么“我的驴从泥泞中跃起”,什么“你靠在树皮上越来越暗”,什么驴?什么树皮?可这些诗句正是他多年以来曾经精心炮制的。
全是他妈垃圾!
他有点羞赧,为自己过去的幼稚,可约稿编辑是自己的一个哥们儿,如果不凑合几句实在说不过去。再说,他怎么也是这个城市小有名气的诗人,把一串正常的语句强行阉割的游戏是难不住他的,他深知其中的技巧,知道运用生理感觉方面的词汇抓住一些稚嫩读者的眼睛,比如触摸、品尝等等,也知道让谓语和宾语严重不搭边,一种错位的美丽。可最近他觉得自己很太监,根本无法让自己的文字勃起,稍微有点激情的好诗都遗在梦里了,醒来什么也记不得。有时他在梦里遗诗的时候,为了醒来能把几句破碎的句子记下来,特意大喊了几声:好诗好诗啊!可是没用,醒来后脑子里依然是一片白茫茫雾蒙蒙,什么也没留下。
除了那封约稿的E-mail,他还打开了QQ一个聊天室,患了痴症似的,懒洋洋地挂在那儿,一不和人家搭讪,二不应答某个MM发嗲的问候。
他在等一个叫“蓝色松林”的女人。
冬日落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楼后的小山挡住了,只剩下微弱的亮光仍旧涂染着树叶的轮廓。丫丫还没回来,这个和他同居的女孩快把这儿当成小旅馆了,不到睡觉的时间很难见到她,她就像一只发情的小鸟,一直在外面唧唧喳喳的。房跃没心思想她,丫丫只能是脑海里划过的一道明丽的彩线,可以把你照得很灿烂,但消失得更快。
房跃心里现在只想着电脑上那个小企鹅图标,其它的都离他很远。
这个聊天室叫“成人酒吧”,蜂拥在此的几乎都是大脑非常理智、爱情有点弱智的旷男怨女们,大多来自房跃居住的这个小城市。他们被爱情或多或少欺骗了,所以每晚从城市的各个角落鬼魅似的踅出来,聚积在这里大肆发着牢骚。几乎每个人都在咒骂对方是爱情的骗子,遣词用句非常恶毒,甚至隐秘地往外甩着粗话。因为正规的粗话,哪怕南腔北调的方言,只要曾经在人间存在,都会被系统自动过滤掉,所以这些网友便用汉语拼音、表情符号、阿拉伯数字等等渲染着自己的情绪。奇怪的是,这些爱情的弃儿却很少认真探讨一下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生活,什么是欺骗,随便浏览一下他们的对话,几乎都是无聊的狂侃,而且都是异性对异性。既然那么怨恨爱情,但又不免被不认识的异性所吸引,这也许就是他妈花花世界鸳鸯蝴蝶吧。
房跃是蛰伏在这个聊天室的纯逍遥派,他可以驾驭自己的情感,从不轻易爱上一个浅薄的女人,也不会让这种女人对他产生什么比翼双飞之类的非分之想。他是来消遣娱乐的,来享受一种脱尘的感觉,只有把情欲吃腻的时候才能升级到这种版本,一般在这张网里苦苦挣扎的小虾们绝不会有这份闲情。不过娱乐归娱乐,你如果想泡谁最好离开聊天室单独在QQ上聊去,或者在自建聊天室开个房间,上把巨锁,谁也甭想打扰你俩。你要是胆敢在公共聊天室犯贱的话,必然引起公愤,不骂你个狗血淋头才怪。比如你对某个MM发点我喜欢你了这种酸话,保证立即被围殴,你马上变成过街老鼠,几把口水就让你别在那个聊天室混了。
房跃不会幼稚到这种地步,他在聊天室的温文尔雅和他在生活中的温文尔雅同步,没有裂变成网络上常见的双重性格。他不会无聊到当众向女人献媚,就算对方有意和他聊下去,他也会不冷不热,若即若离。距离、火候、语言,他都能掌握得恰如其分,既不唐突,也不淡若冰霜。
他不相信自己会在网上爱上一个女人。他始终相信这一点,女人是拿来爱的,不是拿来聊的。所以在聊天室里看聊真是种高级享受,看着别人唾星四溅,时而激昂,时而诅咒,时而愤怒,他就有一种异样的兴奋感觉从心底泛上来,痒痒的,类似偷窥女人闺房所得到的快感。他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种感觉,夹杂着犯罪的意味,也许骨子里潜藏着某种暗示吧。
房跃的网名叫“上山上山爱”,取自李敖的同名小说。虽然有些过长,但显得有点文化底蕴又有点淡淡的野味。
此时,『房间最高在线曲线图』显示有118个人拥挤在这个房间,网页在自动刷着屏,眼花缭乱的,聊天内容也是五花八门:
寻梦对独玫瑰≈说: 你好
独玫瑰≈凌空一腿踢在啊权¥鸽子脑袋上:你好!
白桦林: ■■■■一?聊QQ,一?看http://myqq.delphibbs.com一?字!爽■■■■
赶走爱亲了亲爱就爱了的脸: 不会什么呀
我不是美女对☆银光冰寒说: 我们QQ上聊
忘不了的你用深情的眼神,痴痴地看着青青: 为什么不理我啊/
小得可爱亲了亲美妹的脸: 你怎么啦
LOVE: 大型音乐网站 http://7758520.com/flash.htm 有FLASH MTV DJ 众多类型的音乐游戏!!!
沉默对排骨说: 为啥叫排骨呢
LOVE: 一个美女图片站 欢迎有兴趣的朋友欣赏!! http://7758520.com/mm 透视美女..全是极品呀!!
知心宝贝对惹祸天使微微一笑: 你会给什么人惹祸啊
々想※你々对所有人微微一笑: ~~~征聊~~~~女的~~~~26左右~~~~有意的来啊!
寂寞雏菊0: 想找个女孩陪你过夜?赶快去http://ajim.delphibbs.com加入激情公社
内容繁杂,像菜市。
“蓝色松林”还没有出现。
他是昨天在这个聊天室认识她的。与其说是认识,倒不如说房跃自己有点莫名其妙踊跃。当时那个女的孤零零躲在那里,一直冷冷地挂在聊天室在线名单里,这引起了房跃的好奇心。
房跃马上点击她的个人资料。
昵称:蓝色松林
性别:女
年龄:32
其它栏目几乎是空白,只在最后的“个人说明”里留下这样一行字:
黃昏時/誰會到墳間去辨認殘破的墓碑/已經忘了埋葬時的方位/只記得哭的時候是朝著斜陽/隨便吧/選一座青草最多的/放下一束風信子/我本不該流淚/明知地下長眠的不一定是你/又何必效世俗人的啼泣
是繁体字的,大概是从港台某文学网站上扒下来的诗句。
不知怎的,房跃的脑海马上浮现出一个穿着白衣、长发飘逸的女人,斜斜倚在河边一颗树旁喟叹的画面。大概这画面在某部言情电影里见到过,他从来不曾感动,但现在他却莫名其妙地被这个叫“蓝色松林”的女人着实撞击了一下,使他整个背脊都抽紧了。这真是什么理由都没有的,也许是他很欣赏那几句哀愁的诗句,或者是想接近把诗句从网站Copy过来的女人?
没有答案。
房跃试着和她打招呼,半天没有反应,他又固执地问了一句,哪想到对方冷冰冰地回答道,我不想聊天。
房跃碰了一鼻子灰,不尴不尬的,悻悻地躲在一边,讨了个没趣。不过,遇到一个很难对付的女人,反而勾起了他的兴趣,要知道降伏这样冷冰冰的女人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如果总停留在给幼稚无知的小妖灌迷魂药的水平上,不如别在QQ晃悠了。
房跃决定使出杀手锏。
他在自建聊天室开了一个名叫“蓝色之夜”的房间,然后打上几个welcome!!再把表情符号“彩色灯泡”贴在后面,又贴上一束鲜花、一根蜡烛,把里面布置成一个小酒吧的样子,既温馨又新颖。干完这些后,他回到大窗口,那个“蓝色松林”还没走,房跃马上发出邀请,让“蓝色松林”到他的小酒吧坐坐。
可能这种新鲜刺激的方式吸引了她,几分钟过后,她如约而至。房跃立即加了把大锁锁住这个房间,免得一些纨绔子弟缩头缩脑进来骚扰。往后的一个小时就是房跃展现他语言才华的时段,他用绅士般的文字邀请她在网上酒吧翩翩起舞,然后“轻挽她的腰肢”、“转身”、“抬腿”,随着华丽的“音乐”,还不时提醒她“柔发扫到我的眉梢”。他们的身体在一个虚拟的空间若即若离的,有时双方明显能感到距离对自己的压迫而忽然冲动起来,有时又虚无飘渺像一缕轻烟。在整个漫舞的过程中,她很少说话,但房跃感觉得到,她正沉溺在他的“音乐语言”中,从她一直没有从这个房间逃出去就可以轻易得到证明,虽然她一直冷冷的,像一片蓝色的松林,静止的树叶,疲惫的树干,无声无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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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小凡[()] 臧小凡作品集 七品按察司 (我开始管这里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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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日 八月 06, 2006 11:28 a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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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回来了!
清脆的声音一响起,房跃就挂断了QQ,他不想让丫丫知道他每天沉溺于网络。
丫丫把皮包甩在沙发上,一下子扑倒在床上,一团绸缎般的长发立即在洁白的床单上铺散开来,遮住了她年轻娇好的面庞。
我好累!她有气无力地念叨着。你吻我一下嘛,我的上山上山爱。
房跃撇了一下嘴,算是答应。他转身一个收腹鱼跃,猛地扎在丫丫身边,席梦思把他俩嘭地弹了起来,又重重摔在床上,吓得丫丫妈呀一声惊叫,接着两人便缠在一起,麻花一样如漆似胶。此时,冬日早已从树叶的缝隙里消失了,代替它的是屋外盏盏通明的路灯,柔柔地从窗户洒进来,正好在床上留下几缕橙黄色的印记。
麻烦你别叫我上山上山爱好不好?房跃边吻着丫丫边说。
哪天我们上山做一次爱。丫丫嘟囔着。
哪个山?
就是我们屋后那座凸起的小山丘啊!丫丫坏坏地笑了。
哪也叫山?充其量是个小土包,像个碉堡,再说一棵树都没有,没有遮挡怎么做?不怕羞啊你?你不怕别人看见?
那才刺激呢,要什么树,有山上的沙土就行了。我总想享受一次天当被、地当床的浪漫,你总是不给我机会。亏你还叫上山上山爱。
别叫我的网名。房跃央求道。
好吧,叫你的大名——房跃,难听。
丫丫刚满21岁,房跃整整比她大12岁,两个人同居有一段时间了。房跃除了每天上网、写诗什么的,其它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他也不知道是怎么维持他们的日常开支的,不会单靠写诗,但钱也够用,存折里还有些存款。丫丫是个小有名气的酒吧驻唱歌手,每晚8点开始,一直到11点,然后再跑一个场子,累得贼死,但挣钱挣得比房跃多。平时两人疯疯闹闹的,感情很融洽,虽然也偶尔闹点小别扭,但每次都是房跃先告饶,谁让他比丫丫大呢。
你什么时候正式娶了本小姐啊?丫丫歪着头问。
房跃没说话,身体明显软了下来。
一张纸,证明,感情,爱情,亲情,激情,惰情……房跃嘴里咕噜着,像青春期的鸽子。
不要这张纸证明,难道用草纸?丫丫有点不高兴。
等一段时间好吗?房跃想再次揽着丫丫,但丫丫倏地转过身,给了他一个僵硬的后背。
好了丫丫,我们别说这个了。房跃从床上坐起来。
丫丫反身一把拉住房跃的手臂,妩媚地说,我可是你的责任田啊!你要好好耕种哦,千万别让别人承包了。
俺俩是一个村的吧?房跃笑了,顺着她开始调侃。哎唷妈呀!俺想起来了,你是村西头刘铁匠家的二闺女小凤吧?
是啊。丫丫附和着。你是村东头李光棍家的二蛋子吧?
玩笑有点颜色,说完两人就狂笑。
房跃喜欢丫丫这样,她总是坦坦荡荡的,没有任何遮拦。虽然她有时也有一点小女孩的心事,偶尔给房跃一点别扭,但几分钟过后,她便可以若无其事地投入到其它革命事业中去了。就像刚才,说到婚姻,气氛就变得有点异样,谁也不饶谁,可不到一分钟,她就什么都可以忘记。她知道,和房跃目前的状况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当初两人就说好了是暂时同居在一起,最好别提什么婚姻,甚至两人还讨论了AA制。虽然两个人搬到一起后,AA制便遭到丫丫顽强抵制,但两人心里都应该明白,性爱是维持他们在一起的首要条件,致于婚姻,则完全是另外一码事。婚姻就像大海中的礁石,明明看到了它,就应该避开它,而不是傻乎乎地撞上去。当然,如果礁石够大,可以避避风浪,或者小憩,那是以后他俩讨论的事。目前不行,房跃没想过结婚。
丫丫从床上坐起来,见房跃点了一根烟,便撒娇地叉开双腿坐在房跃的大腿上,两只手温柔地揽着房跃的脖子,说,你知道吗?你是我的骄傲。
房跃喷了一口烟问,你背歌词背顺嘴了吧?
我为你自豪。丫丫干脆顺着哼了一句。
你拿一根旗杆把我挂起来算了。房跃说。
丫丫从房跃身上跳下来,说,我要去洗澡。哎?晚上到哪里吃饭?快点决定,我可是要赶节目的,迟到多不好,人家王哥那么照顾我。
到轩轩火锅城去吃。房跃的肚子也突然饿了。哎?哪个王哥?
你见过的,那可是娱乐界老大,得罪不起,我出唱片还得靠他呢。
就是那个满脑门骚疙瘩,红唇细腿,留着拉登络腮胡的那个?
就是就是。他外号就叫恐怖大亨本·拉登,连我们酒吧的乐队名也是他起的:塔利班。
那一看就是匹狼。房跃不以为然地说。
别乱说,哪个唱歌的不巴结他?他还想把我塑造成珍妮·杰克逊呢!
其实我觉得你更接近小甜甜布兰妮,或者最近两年冒出来的那个什么夏奇拉。你看人家那小腰,人家那丁字裤,人家那臀沟……
我晕!丫丫嗔怪地盯了房跃一眼。
丫丫费劲地扒下那条性感的Lee牌牛仔裤,然后裸着身子,蹦蹦跳跳地进了卫生间。房跃喜欢丫丫结实的臀部,它总能把牛仔裤撑得满满的,尤其喜欢丫丫把她那部ALCATEL530手机插在屁股口袋里,显出一个鼓鼓的轮廓,让人想入非非。
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让房跃的思绪有点漂移,他的心追随着丫丫撩拨肌肤的声音而急速跳动起来,但心底却有个忧郁哀伤的身影在牵动着他。是网络上那个“蓝色松林”。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她难道被爱伤得很深很深吗?她那几句诗句代表怎样一种情思?一串串的问号涌上他的心头。不知怎的,房跃觉得那几句诗有点耳熟,仿佛在一个遥远的过去曾经浸溺过他的脑海。在哪里呢?在电影上?小说里?还是在某次诗歌研讨会上?房跃没有答案,只能坐在沙发里抽着闷烟,苦苦思索着。
忘了,忘了,彻底忘了。
房跃,给我拿一件浴衣。是丫丫在叫他。
房跃从床下的柜子里翻出一件粉红色的浴衣,浴衣折得很整齐,干干净净的,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房跃记得这件浴衣是他和丫丫刚刚同居时在一家超市买的,房跃很喜欢,当时在脑子里还勾画着丫丫穿着它的样子,很性感,很诱人。但丫丫却不太喜欢,她嫌那件浴衣样式太过简单,已经近似素朴,颜色又那么勾人魂魄,内容显得有点晦涩,但碍于房跃一片好心还是买了下来,但真正穿它的次数却少得可怜。
房跃拿着浴衣,刚刚打开卫生间的玻璃门,丫丫就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你有一个星期没有碰我了,为什么?丫丫调皮地笑着,呼吸开始有点粗重。
我……我……房跃结巴着。谁说的?我可是每天在想你呢,谁让你每天都下半夜才回来?
丫丫裸着身子,偎上来吻着他,手也开始在房跃身上游走。
房跃喜欢丫丫这样主动,充满着原始野性,又不失女人的阴柔。他一把搂住丫丫纤细的腰肢,很精致地吻了起来。
此时,房跃的思维才从网络上拽出来,那个叫“蓝色松林”的女人暂时从他脑海里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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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房跃总是被同样一个噩梦缠绕着。
一个长得很乖的小女孩,眼睛很大,嘴唇很红,蹒跚着在他面前走着,时而对他浅笑,时而绷着小脸生气。房跃伸出手,但抓不住她,似乎他们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房跃觉得他们只有短短的十几公分,不可能够不着,但任凭房跃怎么努力,就是不能成功。
房跃气馁了,轻轻地叫了那个女孩一声。叫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随便给了女孩一个称呼,可能是什么雯什么雨之类的,每次醒来房跃都会忘得一干二净,可他明明记得在梦里是叫了女孩名字的。女孩开始发冷,浑身颤抖着,嘴唇开始变乌,房跃回身到房间里给她找了一件厚点的衣服,好像是羽绒服之类的,准备给她套上。每次梦发展到这个情节,房跃就开始准备咧嘴大哭了,因为他拿着衣服找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女孩都会变成一条被冷冻的带鱼,银白色的身躯静静地躺在一条木头板凳上,被皱巴巴的塑料袋包裹着,僵硬而冰凉。房跃开始大哭,抚摸着透明的塑料袋,一遍又一遍哭着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个可爱的女孩为什么突然变成一条僵死的带鱼呢?
房跃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每次都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颊,发现没有泪水。难道梦中的号啕大哭是假的?难道这个荒唐的梦只是告诉我,我已经十几年没哭了所以应该哭出来?自己的心理机能是不是哪个部分有点失衡?所以才反复让这个荒唐的噩梦调节一下?
每次他都会悄悄看一眼睡在旁边的丫丫,兴许是太热了,她的脸红扑扑的,嘴唇还调皮地向上翘着。房跃挪过去,轻轻把她揽在怀里。
你不会也变成一条冰冷的带鱼吧?房跃悄悄问。
丫丫“嗯”了一声,将头偎进他的腋下,咕咕囔囔地问,什么啊?
你听见我哭了吗?房跃问。
哭?没有。丫丫眯着眼,一脸无辜地摇摇头。
黑夜重新安静下来,墙上的钟表嘀哒嘀哒着响着。房跃的眼皮开始发沉,他想重新进入那个噩梦,但他又害怕进去,他不知道这个噩梦到底预示着什么,不知道梦中的情节发生在过去还是将来,他有点害怕,害怕这个噩梦真的在他生活中应验。
黃昏時/誰會到墳間去辨認殘破的墓碑/已經忘了埋葬時的方位/只記得哭的時候是朝著斜陽/隨便吧/選一座青草最多的/放下一束風信子/我本不該流淚/明知地下長眠的不一定是你/又何必效世俗人的啼泣
他默默把这首诗背了一遍,久久在嘴边反复咀嚼着,一个字也不差,而且每个字都是那么清晰。最奇怪的是,浮现在他脑海里的诗句仍是繁体字符,就像在“蓝色松林”的个人说明上Copy下来一样,原封不动。
一定在过去的某个时段某个地方见过这首诗,不然他不会总在同一个地方驻留。
答案是不会自己出现的,他想在今夜寻找出来。
他起身开始穿衣服。有一只毛衣袖一直不听话,弯弯的垂到后面,他摸索了半天才找到狭窄的入口。该去街上买一件新的了,这件毛衣他已经穿了几年了。丫丫说给织一件,那只能是玩笑,现在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还会织毛衣?她们只知道在各种名牌店之间不停穿梭,唧唧叫着,像一群麻雀寻找着春天的嫁衣。织毛衣?拆毛衣都懒得拆,买现成的不就完了,像网络上的速食爱情一样,随手可拈,随手可弃。
屋内的温度很低,他打开取暖器,又按下对流开关,好让屋子迅速升温。取暖器的灯光很亮,整个卧室都被染红了,像涂了一层血。丫丫睡觉很不老实,一条白皙的大腿从睡衣里撇出来,然后耷拉在床弦上,很自然地弯曲着。房跃抬起那条腿,想把它轻轻推进被窝。突然,他发现丫丫的大腿内侧沾染了一点血迹,只有一滴,很小,很刺眼。房跃试着用食指碰了一下,已经干涸,硬疤似的。到底怎么了?房跃的头皮开始发麻,仿佛那滴干涸的血迹在他手指的温度下开始溶化,并缓慢地蔓延开来,顺着大腿划出一道蜿蜒的曲线流向膝盖、小腿、脚趾,然后淌在地板上。房跃倒退了几步,想找什么毛巾之类的止住鲜血的滑动。
他忽然想起,昨天丫丫来了例假。
妈的,广告上不是说防止侧漏吗?看来广告词应该加上:量少还可以,量多就一泻千里。
房跃又观察了一次,血迹没有溶化,仍然是干涸着,停留在丫丫的大腿上。
他想起丫丫那里有一颗红痣。
房跃用手触摸了一下,就是那颗红痣。纹丝不动,娇艳倔强地长在那里。
妈的,我想到哪儿去了?房跃觉得自己最近总会产生一些虚无飘渺的幻觉,和他的生活没有任何牵连的幻觉,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让他彷徨。他仿佛无力拂去产生幻觉的动力源,他根本找不到它是从哪儿喷涌而出的。
也许是写作的压力?或者是生活?爱情?都好像不是。
诗是可以不写的,虽然得罪了那个编辑哥们,但没有灵感喷薄,脑子里一片空白,写出来的诗注定是垃圾,他不想这样搪塞朋友。致于生活上,他几乎无忧无虑,以前出版的一本诗集曾经轰动一时,高额版税可以让他活一阵儿,他可以想干自己想干的事,想吃自己想吃的东西。他虽然不是什么白领,但比起下层的蓝领、或者村里的棉袄领,他是在天堂中逍遥的,不是在地狱中挣扎的。爱情虽然不是轰轰烈烈,但有一个崇拜自己的女孩子痴心地跟着他,这就足够了,最起码他远离叫花子似的自渎,他可以尽情在一个真实的女人肉体上注射积攒多年的精髓。
那到底是什么呢?
丫丫被他翻箱倒柜的声音吵醒了。
你……你在干什么?想私奔啊?
今夜太冷不宜私奔。房跃想起在“读书生活”里看到一个论述网名的帖子,其中就说到这个像爱情故事的网名:今夜太冷不宜私奔。印象非常深刻。
写诗的都是疯子。丫丫埋怨了他几句,转过身又睡着了。年轻就是这样,她再神采飞扬,该睡的时候她根本无法抵挡睡眠的诱惑。
年轻?自己也曾年轻过的。
自己年轻的时候是哪一年?是啊?哪一年?
1988年。大学。萌动。校园爱情。热恋。
他眼前豁然一亮,对的,是大学的时候,那时他很年轻。
他发现箱子底部躺着一本旧书,是席慕容的《无怨的青春》,花城出版社出版,1987年9月第一版,定价1.50元。
他想起当时弥漫在大学里的“七里香热”。无怨的青春和无暇的美丽,在陷落的惊悸中寻找亘古的谜题,迷失的月夜松林,光影杂沓……他知道有一首《泪·月华》,写爱之沉埋。对,就是这首。那个“蓝色松林”就是从这首诗中摘出来几句放在QQ个人说明里的,只不过她没有一个字一个字打上去,而是去某港台网站Copy的。
房跃的脑子逐渐清晰了,他想起一个人,一个女人,颜雪,他的大学爱情。
对,在校园湖畔,每当落日余晖洒满湖面时,他和颜雪就偎在一起朗读席慕容的诗。颜雪很白,耳廓几乎透明,眼睫毛厚厚的,像一只乖乖的小白兔。房跃听颜雪读着诗,总会情不自禁地偷袭她,嘴巴像鸡啄米似的飞快地在颜雪的唇上碰一下,然后又迅速躲开,免得颜雪一口叼住他。对,对,是席慕容的诗让他们热恋的。房跃终于想起那首诗开始是这样的:
忘不了的/是你眼中的泪/映影着云间的月华/昨夜/下了雨/雨丝侵入远山的荒冢/那小小的相思木的树林/掩盖在你坟上的是青色的荫/今晨/天晴了/地萝爬上远山的荒冢/那轻轻的山谷里的野风/拂拭在你坟上的是白头的草
然后才是“黄昏时/谁会到坟间去辨认残破的墓碑”什么什么的,后面还有一些,房跃实在记不全了。怎么会这么轻易忘记青春的足迹呢?他和颜雪是踏着这些诗句拥抱在一起的,可以这么说,没有席慕容的诗,他和颜雪也许根本不会相识相知相爱。
当时,哦,对,当时颜雪的手里捧着不是花城出版社的版本,当时席慕容的诗集脱销,那本是颜雪的一个香港亲戚从罗湖桥悄悄带过来的,繁体本。花城这本是他和颜雪后来买的。
他和颜雪读的是席慕容竖体排版的繁体诗集。
那这个“蓝色松林”难道是……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里房跃竟然悄声哭了起来,他抱紧自己的臂膀,缩在角落里,默默地流着泪。
此时,冬天的月亮分外清澈明朗,淡蓝色的月光很浪漫地射在房跃的脸上。房跃感到脸上冰凉凉的,是泪水滑过留下的痕迹,皱巴巴的,很不舒服。但当时,颜雪的泪水也是这样和他的泪水交融在一起的,也是这样冰凉凉的,但那时他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泪水滑过的声音很美很安祥。
颜雪,我真的是爱你的。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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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一 八月 07, 2006 9:37 p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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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房跃没想到在接下来的几天,他竟然深深坠入一种无望的迷恋当中,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会这么经不住诱惑。那个“蓝色松林”不知道有什么魔力,在几次网络酒吧的虚拟约会后,她就把房跃的灵魂给揉搓烂了。
也许她和颜雪有点相象吧!
33岁,房跃应该正处于一个刚刚成熟的年龄,他可以允许被一个女人俘虏,但万万不是这种俘虏方法,况且这个女人还在虚拟的网络上。她和颜雪没有任何联系,她只是Copy了几句席慕容的诗,她长得什么样?个子、体形、相貌,甚至她的真实年龄,房跃一概不知。一秒钟可以喜欢一个人,一分钟可以爱上一个人,但一辈子不能忘掉一个人。有时爱情真是这样的,它要来的时候是不跟任何人打招呼的,一秒钟一分钟就可以产生,但想要一辈子记住一个人却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除非她和你曾经刻骨铭心过。
刻骨铭心?!想到哪里去了?房跃不禁为自己的荒唐感到好笑,刚刚认识几天,竟然想到刻骨铭心这样牵肠挂肚的爱情去了。虽然网络时代讲究速食爱情,但在房跃内心深处,他总想在品尝速食过后来一顿饕餮大餐。
丫丫每天在自己面前,他从来没想过要跟她将来怎样,只是单纯的两个字:喜欢。而这个网络上的“蓝色松林”却让房跃油然产生一种很亲密的感觉,虽然他们仅仅只是在网络上见面,但这丝毫不妨碍房跃近似荒唐的遐想。而这种遐想是建立在背叛丫丫的基础上的。
难道她是颜雪吗?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
房跃试着接近她。
:))今天你走出我们的小酒吧的时候连88(拜拜)都没有,显得很慌张,为什么?
:(有几个未接的电话。
Haha家人以为你失踪了吧?
9494(就是就是),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还上网跳舞。
一种背叛的快感。
别乱说,我不觉得背叛有快感,相反我很后悔跟你到那个酒吧,这违背我的初衷。
你真的后悔吗?你让我迷惑,可能我的判断出现偏差了吧?你像含羞草一样敏感,不准触碰,它会变枯萎的。
我只能在黑暗中羞涩,不能暴露在阳光下。
我感觉你即使在黑暗中也会闭上眼睛,为什么?我知道在你闪烁的睫毛里肯定有很多内容。
即使有内容也不想让你挖掘出来。
我想知道,我带着铁锨呢。
埋葬你自己!看来你只能到梦里去寻找答案了,梦醒时分将会是一片空白。
梦了爱了痛了醒了,现在断了忘了分了算了,将来伤了累了傻了怕了。
你言情剧看多了吧?抒情的句子随口就来。
很奇怪,我就像认识你一样。
很奇怪吗?我要下了。
你要下线?等待我的又将是一个难忘的不眠之夜,为了一枝水中的含羞草。爱是一种感觉,我们同时拥抱这种感觉,不需要降温,就让它懒洋洋地孳生着。
是不是?
你最喜欢这样问:是不是?
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我只能在网络上感受你,你很遥远,但更温馨,因为你不必直视我给你的压力,所以你温柔。你想感受我吗?内容就在你滚烫的脸颊上。
你很疯狂,我不想听。
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但我不会失去理智,我可以在自虐的快感中得到满足。
别在QQ上陷得太深,我不会对你负责的。
因为你的美丽,所以你遇到无数男人火辣辣的目光,我是其中之一吗?我会死得很惨吧?
我真的不希望自己坠入感情的深渊,我玩不起。
你现在的心情我很理解,因为现在就有一个女孩这样迷恋我,而我却重复你现在的话:冷静,降温。
是的,你要降温降温再降温。
我们扮演的是同一个角色,不想让火焰烧毁自己。我现在真的理解那个女孩了。
让我自己逃离吧!
你是一只蓝色的鸟吧?你注定只属于松林吗?你会不会落在我怀里栖息片刻再轻推我固执的手臂?
不行!886(拜拜了)!
这些疯话如同在QQ上丢了一串炸弹,肯定把“蓝色松林”炸得晕头转向的,岩浆喷涌般的词语已经把她淹没,让她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就随他上路了。
房跃真想直接问问她,你是不是叫颜雪?是不是喜欢席慕容的诗?是不是爱过一个叫房跃的男孩?还记不记得校园后面松林里的故事?
但是他不敢,怕惊醒她,怕她在QQ上永远消失,就像在这个世界永远消失一样。
15年了,房跃的记忆模糊而清晰。
好像也是像今天这样一个冬日,泪痕还挂在她的脸上,嘴角沾着花朵的芬芳,白皙的颈项很柔软。
你知道吗?我的眼皮很重很重了,我很累,但是很过瘾,一种被拒绝后的快感,心痛但甜蜜。你在哪里?回答我!!!为什么你不上QQ呢?我想见到你。可以给你打电话吗?可以给你打电话吗?回答我!!!!!!!!!!
有好几天蓝色松林都不在QQ上,房跃只能像这样对着电脑孤独地呼喊着,像站在崖边的一匹狼。
那时他也是孤独地站在学校后面的崖边,颜雪的窗下,久久仰望着那扇充满诱惑的窗帘。
颜雪,我爱你!他当时心里默默呼喊着。
那次雪花很大,像片片飞翔的鹅毛,落在脸上的感觉至今还记忆犹新。房跃的脸颊被鹅毛轻抚着,已经冻成绛红的颜色。
颜雪~~
他在心里呼喊了1000遍,直到窗帘后面的灯光熄灭。
那就是青春,就是爱情吧?
蓝色松林,你总是害怕害怕,难道你的心被我偷走了吗?
我不相信你能偷走我的心,因为我不会给你机会。
昨天通完电话我完全垮了:头痛发烧恶心。可能是给你打电话时在山坡上被风吹的。
以后别打电话了好吗?你应该听话。
爱一个人真的好难,你一次次拒绝我,冷若冰霜,你不知道我的心在为你颤抖吗?
我不相信。我不是小女孩了,所以我不会轻易听信一个男人的话。
我真的堕入深渊了,无法自拔,但请你别担心,没有你的事,是我自己找的。
找来的痛苦可以丢掉,只是你这样的痛苦是否是真心的。
我真的喜欢你了,真心真心真心的。我很久没有为一个女人这般疯狂了,况且这个女人还冷冷地拒绝我。希望我说下去吗?我还有很多话要说,我想贴近你的耳朵,轻轻说一声:I LOVE U!
不要轻易说爱。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我总想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但你每次都拒绝回答,我真的很痛苦。
我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随便你怎么理解。
那你就是喜欢我了?
我没有那么说,你也别逼着我说出什么,我不会给你任何答案的。
我等着你亲口说喜欢我,我想我会等到那一天的。
你该睡了。
你睡了吗?我想今晚潜入你的梦中,把你紧紧揽在我的怀中,吻你的唇你的发梢你的下巴……
你该用凉水洗个澡,清醒一下。
我无法清醒,我的全身都被你燃烧成透明的导体,你碰我一下,我马上变成你的俘虏。
我怎么会碰你?我怕你把我烧死呢。
我马上给你打电话,行吗?喂喂,我等了十分钟了,我想给你打电话,我想听你的声音。
不行。
可是我实在想听听你沙沙的、很诱惑人的声音,不然今晚我会睡不着的。还不行?我快失望了。我还在等你的回答,我不会贸然给你打电话的,我害怕你生气。
请你冷静点好吗?
你冷静得像人生课的老师,你总是板着脸孔教育我。
你真会开玩笑,我怎么能当你的老师?
你在感情上的冷静,甚至冷漠,真的可以板着面孔教育坠入情网的男人。但是,我们在那个虚拟舞厅相拥的时候,你沉默的眼睛分明告诉我你当时的心情。我到底在你心中有多少份量?我很想知道。
好好保重身体别胡思乱想。
我们还会在“蓝色之夜”见面吗?
我不想去了。
为什么?不想见我了吗?
也许吧。
我很伤心,也很迷惑。你一会儿表现你的温柔,一会儿又这么冷若冰霜。
我要睡了,88。
房跃有些脸红,为自己疯狂、火力很猛的呓语脸红。在这种火力强攻下,她只是穷于招架,这些句子连房跃自己都不敢承认是他一个字一个字在键盘上敲出来的,他怀疑不是他自己说的,他不会这么莫名其妙的失态,为一个网络上不相识的女人。他昨天和“蓝色松林”只通了一分钟电话对方就坚决挂断了,这还是房跃近似央求的结果,不然她是不会给他手机号码的。从声音分辩,对方不像颜雪,显得很空旷很遥远,类似山谷的回声。但房跃仍旧迷恋她,因为只能有一种解释,在他的心里,他认定“蓝色松林”就是15年前17岁的颜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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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小凡[()] 臧小凡作品集 七品按察司 (我开始管这里的事儿了)
注册时间: 2006-03-17 帖子: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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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一 八月 07, 2006 9:37 p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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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丫丫只要一迈进大门,这个屋里顿时就会来一个超时空穿梭。过去的几个小时,房跃一直沉溺在15年前,他仿佛又回到那个充满野心的年少时代,作诗、做爱、做梦,缠绵悱恻,意味深长。丫丫的活力可以立即把你拽回到现在,她的身体是跳跃的,连思维也是。
我今天在酒吧听到一个段子:一百块,俺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两百块,俺今晚是你的人;三百块,你今晚别把俺当人;四百块,俺想问今晚到底来几人?五百块,俺不管今晚来的是不是人。
无聊。又是你那个拉登哥哥创作的吧?
正因为无聊才编这些无聊的段子嘛!
你和你的塔利班每天就是这么混天度日?
是啊,你不喜欢?
我太喜欢了。
真喜欢?
是真喜欢。
哼!看你的表情就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还喜欢?
丫丫开始扒她那条Lee牌牛仔裤,丰腴圆润的臀部总是让她的裤子显得非常瘦小。她为什么总穿Lee牌的?她有几条Lee牌牛仔裤?房跃真想问问她。
那颗红痣又出现了,就在丫丫的大腿内侧,很刺眼。
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盯着我?丫丫回身问道。
什么眼神?很色的那种?
嗯。
你不是喜欢我这种贪婪的眼神吗?
小心看在眼里拔不出来。
丫丫只穿了一条牛仔裤,这么冷的天,她竟然……里面只有一条T-back.
我身体好呗。丫丫走过来,在房跃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要想身体好,全靠爱来保。
你怎么变得油嘴滑舌的?房跃开始皱眉头。
每天在那种环境混,就算我笨,耳朵也会听出老茧来。
丫丫扭着左右髋骨,很性感地向卫生间走去。每次凌晨回来,照例她要洗个热水澡,照例她要哼唱一曲好听的歌曲,但今天她嘴里却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串Rap音乐的歌词:
在这特殊的日子/我想要找点乐子/泡个马子/找个房子/和她生个孩子/要带套子/没有银子/倒有两亿精子
念叨什么呢?房跃问。
塔利班乐队今天上演的新歌,哈狗帮的。
颓废下流,怪不得美国要揍你们。
酒吧里时兴。
你们不会自己写一个健康点的?非要捡别人的破烂儿?
大陆谁能写?都成了快板书了,糟踏人家白话摇滚。
什么快板书?
丫丫从卫生间走出来,晃动着胸前那对沉甸甸的鲜货。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啊!健康吧?阳光吧?你不恶心我还恶心呢。
房跃差点被她逗乐了。
卫生间又响起熟悉的水声,这次房跃没有偏离自己的思维,他还在想着刚才那个很蹊跷的事。
为了换种方式侦察一下“蓝色松林”,一个小时前他准备用另一个ID试探她。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不用“上山上山爱”这个ID直接问她,好像对方能从这个号码窥见他的真面目一样。另一个ID叫“黄昏”,他想加她为好友后,直截了当问她是不是叫颜雪。
加“蓝色松林”要通过验证才可以,没有一定的熟悉程度或者对你没有什么好感,她不会乱加好友。房跃记得“上山上山爱”这个ID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得到她的同意的,不知道“黄昏”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房跃在“自定义查找”输入她的QQ号码,然后按下一步,很快,她的资料出现了:蓝色松林。房跃又按下一步,菜单弹出:对方需要验证你的身份,请输入你的请求信息按发送键。房跃略微想了想,很坚决地输入一行:颜雪,你好!然后按了发送。奇怪的是,菜单上竟然显示:没有此用户!!!这不可能吧?房跃明明看见了她的网名、她的资料才点击下一步的,况且他用“上山上山爱”这个ID跟她聊了好几天了,怎么没有这个用户?房跃又检查了一下输入的号码,千真万确,没有任何错误。
房跃实在搞不懂,对方难道设置了什么障碍,比如QQ防火墙之类的,或者用QQ炸弹反轰炸什么的,但不可能没有这个用户吧?他第一次在QQ遇到这种情况,一时还束手无策。
奇怪。
丫丫湿漉漉地从卫生间走出来,看见房跃坐在沙发上发呆,就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沙发顿时塌陷下去几公分。
你想什么呢?怎么脸都绿了,跟遇到鬼似的。丫丫问。
我还真遇到鬼了。房跃阴森森地答道,还故意带着颤音。
别吓我!丫丫连忙把身体偎过来,湿湿的头发有点冰凉。
你应该比我熟悉QQ吧?
我是你的老师嘛,怎么了?
我今天遇到一个很蹊跷的事,明明有这个网名,却告诉我没有这个用户。
谁啊?丫丫睁大眼睛问。
我一个网友,我用这个ID跟她可以聊,用另一个ID加她,却不存在这个用户,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号码输入正确了吗?丫丫问。
绝对正确。
那我帮你试一下。
别别,这么晚了,懒得开电脑。
房跃慌忙拒绝着,这引起了丫丫的怀疑。
你是不是网恋了?丫丫问。
哪儿的事?我能网恋?我说是,你相信吗?
信,才怪。丫丫笑着说。
房跃把丫丫揽过来,吻了吻她的发梢。睡吧,都3点了。
在上床脱衣服的时候,丫丫说,其实你网恋了也没什么,我不会嫉妒的。
为什么?
没有新的爱情你的灵感就会枯萎。
没那么严重。
你应该比我懂。《月亮诗苑》约的稿子写出来了吗?没有吧?所以你需要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刺激一下你的大脑,你的文字才会源源不断、哗啦哗啦往外流。
房跃抱住丫丫丰满的身子,没有说话。
可惜我身子还没干净,其实这个时候比往常还想。丫丫把头埋进房跃的腋下悄悄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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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ecanadaice[皇甫丽雯] icecanadaice作品集 二品总督 (刚入二品,小心做人)
注册时间: 2005-01-05 帖子: 1839 来自: TORON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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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二 八月 08, 2006 9:17 p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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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底真够深的,待我慢慢细读,先提一下.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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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小凡[()] 臧小凡作品集 七品按察司 (我开始管这里的事儿了)
注册时间: 2006-03-17 帖子: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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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二 八月 08, 2006 9:54 p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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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见到ICECANADAICE了,最近好吗?甚为挂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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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小凡[()] 臧小凡作品集 七品按察司 (我开始管这里的事儿了)
注册时间: 2006-03-17 帖子: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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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二 八月 08, 2006 9:54 p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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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房跃的整个腹腔好像都被那个“蓝色松林”掏空了,像一条被剖开的咸鱼,干瘪瘪地坐在电脑前守候着,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打开的QQ。
15年前他也是这么痴情地守在一颗老桉树后面,眼睛盯着从校园后门延伸出来的小路。这是学生们秘密幽会的通道,一条通往快乐的通道。那条小路很潮湿,被浓密的竹林簇拥着,路面由光滑的石板镶嵌而成,每块石板都是不规则的几何图案,而且颜色各异。房跃和颜雪就是沿着这条小路走向稍远的那片松林的。松林很稀疏,树干上斑斑驳驳被学生用小刀刻着许多莫名其妙的文字和数字,大概记载着他们做爱的次数。松林稀疏但不影响灌木丛的浓密程度,灌木丛才是发生爱情的最好场所,那匆忙慌乱的喘息夹杂着衣服和皮带的窸窸窣窣声,惊扰了多少蟋蟀的好梦。
房跃和颜雪的初吻就发生在这里。
当时他们只是深深的吻着,舌尖碰触着舌尖,没有其它附加动作,两个人的身子僵硬得像一对刚出土的泥塑。房跃记得当时起码吻了两个小时,他的舌尖都开始麻木了,而且变得有点索然无味。不是因为颜雪,颜雪的口腔是甜甜的,散发着少女的芬芳,头顶也袅袅升起一股氤氲之气,让房跃特别感动,他只是觉得如果总这么吻下去便要干点什么才行,他必须采取更深一层的动作才能延续他们的快乐。于是在吻了两个小时过后,房跃开始把左手放在颜雪的右胸,动作非常僵硬,而且还有一点悬空。即使这样,颜雪还是被击中了,她的身体像触电似的一下子绷紧了,身体向后仰着,尽量弯曲成弓箭的模样。
不不!别别!颜雪开始拒绝。
这反而没让房跃停下来,倒像是听到反攻的号角一样,他的手变得异常大胆,坚定地开始解颜雪的扣子。这次颜雪没有让他继续,她猛地攥住房跃的左手,像扳手劲比赛似的把房跃的左手压了下去。
房跃有点失落,但他马上又抱住颜雪,嘴唇很准确地找到刚才享受了两个小时的源泉,贪婪地吻了下去……
我爱你!房跃的嘴只要稍微腾出点地方就会发一遍誓。
我也爱你!颜雪的嘴只要一得到空当也会附和一句。
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当他们吻到下半夜的时候,房跃很轻易地解开了颜雪的衣服,没有遭到任何拒绝。他的左手,甚至双手可以任意在颜雪的身上游走,像两条寻找食物的鳗鱼。当时他们都没有什么经验,只是本能地把光洁赤裸的身体叠合在一起,拙笨地扭动起来。房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找对了方向没有,脑子嗡嗡乱响着,伴随着耳朵里的鸣叫,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进入颜雪。
喷射的时刻来得太快了,房跃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只觉得颜雪狠狠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火辣辣的痛,但身子却飞了起来。
房跃后来还为这次伟大的体验写了一首诗:
颓壁上有颗浑浊的泪
滞涩着像闭紧的纽扣
蓝色屋顶下
透着两颗发光的眸子
……
深夜的时候,丫丫还没有回来,“蓝色松林”却上线了。她的QQ头像刚一闪烁,房跃的全身就像火烧一样通明起来。一股暖流从囟门一直贯穿到丹田,直到脚趾尖也跟着感动。
在深夜守候一个思念是我目前的最大的幸福,我不知道对还是错,我愿一直痴痴守候。
你在守候我?你真是疯子,我刚刚忙完。
我昨晚梦见你,有人抢你的手机,是个醉鬼……然后我跟他打了起来,特别血腥。你吓得哇哇乱叫,还哭鼻子呢。我们是从一个草房子里面出来的,周围很绿,都是草。我站在山顶上目送你回家。那个醉鬼突然出来了……已经快1点半了,你说你刚刚忙完,你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这个时候还加班?
一个朋友的葬礼,我一直在殡仪馆,我一直在哭。
哦,对不起。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是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她一直在等那个人娶她,可那个人一直拖着没有离婚,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别说了,我又要哭。
靠在我肩上好吗?
你又不在我身边。
来,蓝色松林,把头靠过来,你一定累坏了吧?看到逝去的人才知道生命可贵,所以要享受你每一个感觉,别让它悄悄溜走,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好。
你今天很乖,是不是夜晚才能赐给我你的温柔?
我哭了,你会心痛吗?
如果变成石堆我的心就不会再痛,你也就感觉不到我的深情,我的心只有夜晚知道。
泪水是一种美丽的情怀,一份浪漫的伤痛。当我在黑夜忧郁时,只为了假装拥有爱情。今晚我很累,晚安!886(服务器中转)
她来得很匆忙,离开得更加匆忙,像一颗匆匆滑过的流星。
房跃无奈地望着空空的QQ,希望她只是掉线,或者死机,她很快就会回来的。然而一个小时过后,什么也没有,她真的休息了。
一股更大的失落涌上房跃的心头,这让他想起当初他的左手被颜雪拒绝的情景。那时的他少不更事,爱情的意义只能用性冲动来表达,而现在,当他知道怎样去呵护一个女人时,她仍然冷冰冰地拒绝了。
他发现他把QQ上的“蓝色松林”和颜雪彻底融为一体了,思念QQ上的女人就等于思念颜雪,这两者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和丫丫就没有这么多愁绪,她只有快乐欢笑,而没有绵绵的韵味。他实在搞不懂自己,颜雪和丫丫,或者QQ上这个神秘的“蓝色松林”,她们到底哪个才是他房跃需要的。
房跃有点困了,但他想继续给“蓝色松林”发些信息,好让她明天上线时看到他的心声。
对了,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见一面?不是在QQ上的虚拟酒吧,是真正的见面。我想把我的很多心里话告诉你……
我好想把你轻轻揽在怀里,伏在你耳边跟你说很多爱慕你的话语,或者用我滚烫的唇轻触你的脸颊,就像在QQ酒吧那样……
我要被你折磨死了,我从来没这样思念一个人。想着你的一切,念着你的名字,回味你对我说的每句话……
你真的不喜欢我,干脆直接告诉我算了,别怕我伤心,那是我自己自找的。不然你就对我说:I LOVE U……
你总说我们进展太快,但感觉是只需要一秒钟对视就可以产生的,而不是长期厮守的结果,那样只能消磨彼此残存的欲望……
我不给你发了,默默地对着网络山盟海誓,不如我们开诚布公坐在一起。我不需要这种虚拟空间,我要你……
给我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拥抱,给你一个轻吻哪怕只用了一点力,请吞没我的火焰,我会融化你的心……
你的脸现在不红红的了?有点发烫吗?是我的语言吻在那儿了吗?不,我要吻你的心窝,深深的……
我面对黑夜叙述我的思念,你可能已经烦了吧?为了让你在明天上线时看到我,我必须不停地打下去,打下去……
我一直在想象你嘴唇的味道,柔软而湿润,让我晕眩。透过黑夜的手臂,我感觉到了……
我写了一首诗《错觉》,描写热恋男女重逢的一刹那。我希望有一天你也像诗中那样,靠在树皮上越来越暗,融化成一滩晕眩的错觉……
丫丫回来的时候,房跃已经睡着了。是卫生间哗哗的水声把他吵醒的,房跃一看表,已是凌晨4点,这个鬼丫头跑到哪儿鬼混去了?实际上在丫丫赤裸着身子钻到房跃的腋下时,房跃又睡了一小觉,大概有几分钟的样子,睡得很沉很昏,飘飘荡荡的,悬浮在空中。
他感觉丫丫一直在黑暗中看着他,于是他侧过身,发现两颗发光的眸子。这次不是在颓壁上,而是暖暖的床上。房跃开始吻她,很细很轻地吻,左手自然从丫丫的后背沿着光滑的曲线游来游去,直到发现一个湿润的沼泽。他听见丫丫像婴儿一样开始呻吟,甚至呜咽起来,他恰如其分地选择了进入,舌头犹如蛇信子似的灵巧地伸缩着。当他被火焰包裹的时候,他发现他的物体越来越大,膨胀得有点疼痛。身下的女人开始尖叫,长长的头发开始左右摇摆,发梢有力地扫过房跃的鼻梁、眼眉、下巴,他开始迅猛地冲刺,憋着气,腰肢有力地舞动着,直到他大喊了一声:颜雪~~~~
丫丫的乳房和小腹都是汗水,粘稠而冰冷。房跃用胸膛贴在上面,一刻也不想离开。他发现丫丫的脸上也是冰凉的,是泪水。
你哭了?
无声。丫丫什么也不想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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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ecanadaice[皇甫丽雯] icecanadaice作品集 二品总督 (刚入二品,小心做人)
注册时间: 2005-01-05 帖子: 1839 来自: TORON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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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三 八月 09, 2006 11:54 a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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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刻划之细腻,让人有亲临其境的感觉.看来你多少也是有过网恋的啦.
我这一阵子是一直忙着爱情,所以什么也写不出啦.哈
多谢挂念.等着你的后续部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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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小凡[()] 臧小凡作品集 七品按察司 (我开始管这里的事儿了)
注册时间: 2006-03-17 帖子: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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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四 八月 10, 2006 10:57 a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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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二天晚上,房跃打开电脑惊奇地发现,“蓝色松林”在找他。
好想和你说说话,你却不在,遗憾。
很遗憾,唉!!!
小火页,你在吗?想和你聊天!!
小火页,你在吗?可以和你聊天吗?
你不在线上,到哪里去了?
她为什么叫我小火页呢?而且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联系我。是不是因为我昨晚留下的话打动了她?房跃迫不及待地开始发信息,生怕她突然溜走了。
来了来了,我怎么叫小火页?
因为你昨晚留了那么多疯话,所以你很惹人烦,为了把你的烦分开,所以叫你火页。
给我乱起外号,是不是开始喜欢我了?
不,你能不能不问这个问题?
男人都这样,喜欢女人说出来,但女人恰恰喜欢含蓄。我昨晚情绪非常低落,真的因为你,想你又看不到。
我现在在外地,这里很冷,我感冒了,头痛。
真的?我好想把你揽在怀里,轻抚你的脸颊,再念点咒语,你的病马上就好了。我是你的巫师。
好烦闷,这里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洞,我感到很无助。
其实我愿意你呆在山洞里,永远别回来,因为你只有在寂寞的时候才思念我,回家后你就会变得很冷漠。
离你远了,就想找你说话,这是什么原因?难道这就是你说的爱?我不相信,你会真的爱我?
我爱你我爱你。真的,为你失眠为你甘愿受折磨。相信我吧,别再让我失望了。
可是你却让我呆在山洞里,为了让我想你,你竟然这么自私。
我害怕你回来后就不理我了,我明显感觉到你只有在孤独的时候才会想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我没有觉得。
哈哈哈,我当然不会喜欢你呆在那个山洞里,我喜欢你能呆在我身边,哪怕只有几分钟。
贪婪的火页。
我现正听ENGLES的“加州旅馆”,我非常喜欢这首歌。不知为什么,这首歌让我想起你,好像你正站在那个旅馆门口等我。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也太不着边际了。
想象丰富好不好?我觉得不好,太受折磨,到头来全是空想。
她竟然给我起外号?房跃想到这些就有点兴奋。以前的颜雪可是个起外号专家,她给房跃起了不下10个外号。比如形容房跃偷吻她的嘴是“鸟嘴”,还有一些身体上的,很隐晦,有时连他们自己都忘了原意,只是互相乱叫着。
难道这个“蓝色松林”也有这个爱好?要知道,这只能发生在最亲密的爱人之间啊!从这点上看,“蓝色松林”最起码在心理上已经认可了我,接受了我。房跃甜蜜地想着。
她和颜雪那么相象,难道她真的就是15年前的颜雪?
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两个失散的恋人竟然能在QQ上邂逅?难道这真是人们常说的缘分?
房跃决定试探试探她,用席慕容的诗。
我用一生/来思索一个问题 房跃打出第一行诗。
年轻时/如羞涩的蓓蕾/无法启口 她马上跟了一句。
等花满枝丫/却又别离 房跃继续。
而今夜相见/却又碍着你我的白发
可笑啊/不幸的我/终于要用一生/来思索一个问题
她一口气把《疑问》这首诗全部跟完了。这似乎不能说明什么吧?房跃开始怀疑自己的方法,因为那个时代的女孩都是抱着席慕容的诗睡觉的,就算能把整本席慕容的《无怨的青春》诗集背下来都不是最优秀的,那样的女孩太多了,就像现在的女孩可以把某个偶像的所有CD从歌词到曲调都倒背如流一样。
只有用自己在大学时写的诗才能测试出来。那时他写的诗很压抑很青涩,像一串未熟的黄瓜,干瘪刺人。房跃记得当时那些短诗是学校诗社一个很欣赏他的同学推荐给社长的,最后终于被油印出来,发行全校,并引起不小的轰动。也就是最初那段光辉的时刻,让颜雪彻底瘫软在房跃的怀里。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那些青涩的短诗正是他们初恋的见证,如果她真的是颜雪,她就绝对不会忘记。
其实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问“蓝色松林”是不是颜雪,如果是,再好不过;如果不是,就算他在网络谱写了一段新的恋曲也未尝不可。但是房跃的性格决定他不会这么冒失,他害怕一个女人的名字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他害怕失去“蓝色松林”,害怕极了,这种恐惧感是无法用常理来诠释的。
他想起自己写的一首叫《告诉你一个谜语》的诗。
茫茫贫瘠的大地/你像火光投在野艾上的阴影/一个深邃的岩洞/呼啸着的风把我诱入黑暗
打入这几行诗句后,他开始静静等待她的反应。
QQ沉默着,她的头像静止得像死去一样。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更长。
房跃有点失望,他希望她能沿着他的诗把后面的句子连接上,那样就可以证明她真的就是15年前的颜雪,因为没有谁能清晰地记住这些不很优秀的诗句,唯独颜雪和他可以。当时他写出这首诗的时候,还大声给她朗诵过。此时房跃仍记得颜雪当时的表情,她斜靠在房跃的臂弯无限崇拜地望着他,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嘴唇鲜嫩地蠕动着,爱怜地替他理顺耷拉在鼻尖的头发。
你是桌上的谜语/受伤的肉体/在森林里/蜡烛 诱饵 行星 祭坛 粪便透明 形状 经血/我把死亡带进这个谜面/等着爱情揭起敞开的谜底/我从一扇门的钥匙孔穿过/发现了人生的局部/发现了邪恶的伟大/发现了最懒堕的宇宙/你是一个容器
“蓝色松林”居然一字不差把这首诗写出来了。房跃目瞪口呆,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就是颜雪。15年前的颜雪。我的初恋颜雪。那个纯洁的处女颜雪。房跃开始激动。
你是颜雪吗?我是房跃啊!你是颜雪吗?我是房跃啊!15年来你到哪里去了?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吗?
就在房跃热泪盈眶时,对方突然掉线了。房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电脑团团转。快点上线!快点上线!!!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仍然爱你!!爱你!!
可是,“蓝色松林”一直没有出现。
房跃顿时像跌入一座冰冷的暗窖,四周黑黢黢的,壁上渗着阴森的水珠,鼻腔里洋溢着一股腐臭的味道。真是不可思议!15年来他竟然从没有寻找过她?这是什么道理?没有道理!房跃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正爱过颜雪,是否心底一直给她留有一个栖息的空间。
自己到底怎么了?自己到底什么地方不正常吗?他不是好好的吗?每天写诗,上网,和丫丫做爱,他和一个非常正常的男人一样,什么也不多,什么也不缺。
房跃百思不得其解,他不能原谅自己为什么15年来一直把颜雪忘得一干二净,那可是他最刻骨铭心的初恋啊!
他环顾着四周,似乎要在瘢痕累累的墙壁上、松软腌臜的床上、褪色污秽的地板上寻找到答案。他不敢相信自己一直生活在这么窝囊的环境里,没人打扫,没人擦拭,甚至像压根儿没人居住一样,如一座年代久远的穴洞,阴暗潮湿,虫豸遍地。但这分明是他很熟悉的环境啊!只是……
他发现丫丫的东西都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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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小凡[()] 臧小凡作品集 七品按察司 (我开始管这里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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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五 八月 11, 2006 3:17 a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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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丫丫失踪了,连同她一起失踪的还有QQ上的“蓝色松林”——颜雪。
他认定那个通过网络和他交流的绝对是颜雪,不然没有人可以把那首《告诉你一个谜语》背下来,因为他知道他不是席慕容,他不是北岛,他不是任何一个非常著名的诗人。没有人在乎他的诗,那本曾经轰动的诗集早被人们遗忘了,只有他所在的这个城市,还有那个对他非常依赖的编辑。所以他的诗句犹如粪便,被他自己排泄出来,又被别人清扫到更远的地方,连掩埋的心思都没有,就消逝在蔼蔼尘土中了。
房跃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承认自己对丫丫不好,他从未认真对待过他们之间的关系,维系他们的似乎只有性,惟有在那个销魂时刻两个肉体和灵魂才能真正融合在一起,其它的时间似乎全属于他们个人。房跃属于死亡的诗,属于QQ,而丫丫只属于她的塔利班乐队。
丫丫早晚会走的,房跃心里有这种准备,他们之间似乎少了一些能一辈子厮守的元素。丫丫对他,或者他对丫丫,好像是擦肩而过的陌客,素昧平生般的偶合,又素昧平生般的分离。房跃知道,她可能被那个叫王哥的拉登诱拐了。房跃不会怪她,谁让自己从未把丫丫放在心上呢!只是房跃不想让丫丫受更多的苦,如果那个拉登只是想享用一下丫丫的肉体,那总有一天丫丫肯定还会回到他的身边,他会不计前嫌重新拥抱她,给她一个热烈而长久的亲吻。他没有资格要求她什么,只企盼她能快乐就行,就像他们曾经赤裸着身体在极乐世界翱翔一样。
但是,“蓝色松林”也同时失踪是房跃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后悔自己那么冲动,迫不及待地告诉她他是房跃,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躲避自己,又为什么在QQ上和他倾心交融,他只知道,她已经三天没有在QQ上出现了。
房跃在QQ上给她留了很多信息,大多是“为什么?”或者是无数的“?”,但她似乎就像网络中的残叶一样,突然被一阵狂风卷起,然后便消失在莽莽网海中,无声无息。房跃连伸手抓住她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他忍不住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奇怪的是,电话里那个嗲嗲的女声用几乎报丧的口吻告诉他: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询后再拨!
空号?!我们是通过电话的,没有理由突然变成空号,即使是欠费或者不在服务区,或者手机没电,也不会是空号啊?
房跃觉得这个“蓝色松林”越来越蹊跷,他不由得想起他用另一个ID加她为好友时的情景,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没有此用户!
难道好端端的一个QQ用户或者一个移动电话用户可以像灰尘一样马上消失吗?即使她是灰尘,难道她就没有留下一点飞扬的痕迹?房跃几乎要疯了,他焦灼不安地在屋里转来转去,机械地撕抓着自己的头发。没道理,没道理!真的没道理!!
接下来的日子便没有那么潇洒了,房跃沉浸在从未有过的沮丧之中,每日呆坐在沙发上,雕塑般仰望着窗外的树枝。树枝很高,已经够着房跃这层楼房的窗台,但枝叶早已光秃,只能在凛冽的寒风中摇曳着单薄的身子,显得特别凄凉。这和房跃此时的心境倒有几分相似,没人理会他,也没人拿出剪刀修剪他,就让他迎着灰尘,裹着寒霜,孤零零地耸立在荒凉的街边。此时,有一只不知名的鸟突然落在窗外的树杈上,啾啾鸣叫着,瑟瑟抖着翅膀,两只瘦骨嶙峋的爪子使劲抓着细细的树枝,生怕一不小心被寒风吹了下去。
冬天早就来临,它没有去南方吗?是落队了还是被同类遗弃了?
房跃的心像被剜去一块肉似的,很痛。同时,两行滚烫的泪水从眼窝中溢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着。我他妈成娘们儿了?这么多愁善感的,不就是丢失了两个女人吗?
房跃开始忿忿不平,他狂躁地推开窗户,嗷地怪叫一声,把冷得发抖的鸟吓跑了。
全滚蛋!谁也别在我眼前晃悠,谁晃悠谁是他妈傻屄。屄?这个词已经很久没见了,都长在每个人的嘴上了,没见谁写进书里,好像谁沾惹了它谁就不道德,连我们的字典都抛弃它了。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女人都有的东西,男人都想的东西,日常生活中利用率最高的东西,偏偏我们的字典没有。这是中国人的字典吗?如果一个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的外国哥们问,肏屄的屄怎么写?字典里怎么没有?你怎么办?难道用哑语给他比划?还有这个肏,所谓纯情男女哭哭啼啼最后还不是为了这个颠鸳倒凤的肏?难道科学时代不睡不肏光靠克隆人?不幸的是,这个表现力很强的字也在字典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阴不阳的“操”,或者像孑孓性交式的“靠”。
难道人一虚伪就可以变得高尚吗?
无名的愤懑把房跃彻底点燃了,他打开一个空白的WORD文档,手指迅速敲击起来。
我屏住呼吸/发现口罩后面的眼睛厌恶地盯着我/我上了年纪/肚皮被无情地切开涌出大肠的臭气/我用热盐水敷布将痂浸湿/涂上抗生润滑剂/泪水从掌纹挤出/我在指缝中呼吸/头顶上/嘴巴周围/一年四季覆盖着皑皑白雪/两排黄黄的老牙像一条土狗/撒在雪地上的尿迹/雪……雪/我想起雪中的我和你——/天是白的/地是白的/山是白的/树是白的/在这白茫茫重叠之中/站着两个人/我一身红/你一身绿/我的脸/开始难看/我的手/开始肏你
房跃立即把这首诗给那个编辑EMAIL了过去,并在信尾加了一句:我不再写诗了,别找我!
他知道这首诗很难发表,因为写得很烂,就像他现在一样,是个烂人。这反而让他轻松起来,他哼着歌,悠然自得地在房间里旋转着,随即他打开“我的文档”,把所有的诗全部从电脑中删除了,好像决裂一个时代。
轻松,莫名其妙的轻松,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这种轻松的心情了,所以他才珍惜。他冲进厨房,打开一个罐头,扯了一节蒜肠,倒了满满一杯葡萄酒,然后坐在电脑前大嚼特嚼起来。很久没有享受牙齿这么猛烈碰撞的快感了,类似性交时最后猛烈的冲击。
丫丫丢了,颜雪也丢了。
女人在高潮时不是叫丢了吗?她们全丢了。
哈哈,我也丢了。括约肌的急速抽搐加上几秒钟过后的万念俱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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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小凡[()] 臧小凡作品集 七品按察司 (我开始管这里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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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六 八月 12, 2006 10:05 a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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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房跃像从地狱走了一遭似的,脸色苍白,泛着浅灰,头发蓬乱,枯瘦如柴。这些日子他饱偿了类似失恋的煎熬,痛不欲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种滋味他以前只在书中读到过,他当初是无法理解那种痛苦的,也觉得那种男人太小家子气,为了情感而自残自贱自毁,不是什么真正的男人,那只是一个体内漂浮着过多男性荷尔蒙的娘们儿。房跃压根儿看不起那种男人,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痛哭流涕,或者觅死觅活地捶胸顿足。但现在他为了网络上一个莫名其妙的娘们儿,竟然津津有味地扮演起那种恶心的角色,自己还浑然不觉,其乐陶陶。
房跃真想扇自己一个耳光,特别凶狠地扇,决不手软。但他没动手,他被两个女人抛弃了,连挨耳光的资格都没有。
外面下雪了,窗外的树枝被大雪压得呷呷乱响,房檐吊下来几根又粗又大的冰柱,像清晨房跃勃起的阳具。那只快冻僵的鸟在哪里?房跃后悔没有把它放进屋来,兴许那样可以救它一命,他们是同病相怜的。可惜当时房跃没有多愁善感的慈悲胸怀,在他胸中燃烧的只有愤怒。他自己都快被失望、失落、失败、失意烧灼得只剩一个空空的躯壳,哪还能容下一丝爱的暖意?可怜的鸟,现在不知在哪里?就像那个可恨的“蓝色松林”,还有可恨的丫丫。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就在房跃在死亡的状态下苦苦挣扎的时候,“蓝色松林”又悄然出现在QQ上了。
房跃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呆呆地看着她的头像,一动不动。他以为自己处于一种虚幻状态,一种游离于这个尘世的状态,就像几天以来他多次无望地期待她突然出现在QQ上一样,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这次是真的。她牢牢地钉在QQ上,得意地望着他,似乎在嘲笑他,又似乎顽皮地眨着眼。
看到我给你留的话了吗?房跃问。
没看到。
你这些日子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一直不在线?为什么不理我?我以为你失踪了呢。房跃把一连串的疑问给她抛过去。
错,我一直在线,我可以看见你,但是你一直不说话。
什么?!你一直在线?我不理你?不可能!!!
你现在很生气?
有点。
很很很生气?
是的。
为什么生气?
因为我问你是不是颜雪,然后你就突然失踪了。
我是不是颜雪有那么重要吗?她是谁?
是我的初恋,我现在仍然爱着的一个女人。房跃豁出去了,什么底牌都向她翻了出来,大不了她再次消失。
你现在真的爱她吗?
是的,我真的爱。
我不相信一个男人可以如此迷恋一个女人。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呢?
我相信。
那你为什么说不相信一个男人可以如此迷恋一个女人?
是的,我不相信。
啊?为什么?
我相信。
房跃突然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个《遭了,我在QQ上把MM逼疯了》的帖子,就是类似这样的对话。那个男孩反复问对方,近似无赖地问,等到你马上要生气的时候,他又立即投降,问你另一个貌似正经的问题,其实那是另一个圈套。女孩就在愤怒和谅解之间徘徊,时而想立即把他删除,或者拖进黑名单,时而又被他的新问题所吸引。最后,男孩开始赞美那个女孩,说其他女人都是一砣屎,只有她在他心目中至高无上。女孩说,不会啦,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好?最后男孩才说,因为你是两砣屎。女孩◎#¥%※×立即昏倒。
房跃怀疑她就正在玩这种无聊的整蛊游戏,他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再说,她怀疑此“蓝色松林”不是彼“蓝色松林”,完全是两种感觉。这个似乎比较年轻,不像那个那么接近颜雪。
你是谁?
哇靠我是谁?你在我的好友名单里,我还想问你是谁呢?
你不是蓝色松林?
拜托你按一下更新好不好?什么蓝色松林?
房跃立即按了更新,果然她的名字变了,是个陌生的“幽灵★卡通”。
可是这个ID一直一个叫蓝色松林的女人在和我聊天啊!房跃真的不知道这网络到底怎么了。
我用这个号码已经两年了,只是最近忙,没有上线聊天。
你也在本市?那到底是怎样回事?
是啊,我也不知道,不过就当我们才认识不好吗?我们可以继续聊天啊!
你多大了?
20
哦,你太小了。
你多大?
33
哦,合适,我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稍大一点的男人啊!
为什么?
因为我从没认识过比我大十多岁的男网友,肯定很有意思。
房跃觉得这个女孩挺有意思,起码可以暂时排解这些日子的郁闷,可以暂时忘掉那两个失踪的女人。
你的网名很有意思,上山上山爱。
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就是上山做爱吧?
这次轮到房跃差点没昏倒,现在的女孩在网络上真是太疯狂了,一点女孩子的含蓄都没有,直接把性摆在桌面上。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房跃小心翼翼的。
说。
你是处女吗?
不是,这年头找处女比找拉登还难。
你和几个男人发生过性关系?
三个。
都是怎样发生的?
一个是初恋的男友,他现在已经离开我了;一个是在一次野营活动中发生的,没什么感觉;还有一次是网络上认识的大学生,一夜情。你是干什么的?
写诗的。
诗人?我喜欢。
喜欢什么?
你的职业吸引了我,你都发表了什么诗作?
现在不想告诉你,等我们熟悉了我会说的。
你喜欢安妮宝贝吗?
谈不上喜欢,因为我没看过她的书。
切!喜欢石康吗?
不知道他。
你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
是的,我在另一个世界。
L 讨厌,别吓唬我,我胆小。
一夜情的时候就不胆小了?
哈哈,我想和你ML行吗?
什么ML?
做那个呀!
今晚?现在?
是啊。
但是我不能带你去宾馆,我害怕别人怀疑我是拐卖妇女的。
那到什么地方?
你到我这里来,我一个人。
好,在什么地方见面?
市中心电影院门口。
你穿什么衣服?
皮夹克、西裤,身高一米八,略瘦。眼睛不大,鼻梁挺拔。
我:羽绒服、身高一米七,略胖。大眼睛,圆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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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ecanadaice[皇甫丽雯] icecanadaice作品集 二品总督 (刚入二品,小心做人)
注册时间: 2005-01-05 帖子: 1839 来自: TORON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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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日 八月 27, 2006 3:49 p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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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继续......想知道这个冬天为什么很美?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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