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陈言]

女巫的森林

1、
咒语来自我的父亲
一位暴君，在那个凌晨来不及
起床，他把惩罚降落到房间
四处，驱赶走尚未睡醒的精灵们
他们在我的床铺前把疲惫的日子安置
我的负心人，他轻易夺取我的贞操
轻易离开一个柔弱女孩的安全空间
把我推入一个不劫的伤口
地狱。来自父亲的惩罚，来自他对
另一个女人彻底的报复，此前他亲手
埋葬了我的母亲，出于嫉妒，出于一个男人
难于忍受的耻辱，我的母亲死在他爱人的匕首下
那个男人被他困于天麻山上，受尽天地鬼的羞辱
他在昭告天下的文书中这样写下：“一个爱妻
一个母仪天下的母亲，她留下一个孤儿
去见证一场我们国家可怕的瘟疫
为此，我哀痛不已，为此，我们更需要集中力量
拯救一颗可能毁灭的星辰，放弃你们的抱怨
放弃你的反抗吧，我们的手需要把爱共同滋养
这是哀悼，来自一个孤苦男人的忠告“
现在我也同样在一个符号中被驱赶，念叨母亲家族
为他登上王位的辛劳，我成为一个森林的女巫
我被降临成一个没有被爱能力的人，我怀着一个恨的种子
我被告知八月将降生下另一个女巫，她也被诅咒
她必须接受阴影的追踪，可怜的孩子
无辜。我们翻开历史课本去无法指出背叛者的头颅是
从哪个角度开始腐朽下去，只有忍受
正是忍受。众神，谁将俯身垂顾
在走遍这黑暗的森林，谁将发现
谁将挽救她，不，是她们，两个相依为命的女人
我每天只能听到地狱的钟声，忘川的河流的悔恨
我想念那个负心的人，他此时躲避在哪个山头
躲避我父亲的诅咒，那些雷霆震怒仿佛出于我的头顶
我一日日地咀嚼哀歌，咀嚼母亲来不及的忠告
那时惟有我见证她的灾难，我看到父亲痛不欲生的暮年
但匕首最终把世界割裂开去，现在，我正忍受
煎熬。
2、
我考虑不让她出生
虽然我那样期望她从我体内出来
她应该拥有世界的爱与辉煌
但如果降生对一个人来说是一种酷刑
她理应在子宫中休眠，理应开启另一扇大门
或者像我的祖父从前就归隐空气，尘土
她却拒绝了，她拒绝我现在的忠告
她用不断隆起的动作表明一个星球即将诞生
在此期间，我父亲派了七十七只大雁来观测
或者可以说是监视，事实上我已经没有任何
可以言说的对象了，我以前就那样孤独
所以我才让他有机会，所以诅咒才跟踪上我
事实上诅咒在更早的时候就开始，来自姨妈
一个窥视父亲宝座的女人，她是家族中唯一没有性欲的女人
她日日整理文书，召见大臣，谈论经典
从不说男女之事，从不说有别于天庭的戒律
对我父亲也是冷言冷语，她总是早出晚归
仙鹤都变成了累死了的马，它偷偷抱怨姨妈，一个精力旺盛的女人
姨妈就是那时就忠告父亲，她早晚会成为一个女巫的
不好好读书，却跟那些男孩子乱逛
不好好织补，不好守着天庭的戒律
她早晚会成为女巫的
3、
只有在怀孕期间我才怀想姨妈，那个看起来刻薄的女人
她死死地守着贞洁，睡眠都是半睁着眼睛
她是唯一一个拒绝住进宫殿的女人
“我要的是清静”，她开口说。对于我父亲的纵欲她
看都不看，那是他可能毁灭的症结，她对我说
而实际上父亲并没有毁灭，反而更加强大
他吞并了其他兄弟的土地与人
占有他们的女人，妻子，娶了她们的女儿
父亲经常找个替身坐在宫殿上上朝，自己私下
凡间，变成羔羊，变成一条河流，变成女孩子心软的镜子
然后回来阅读悔恨者的戒律，她们都成为眼泪与煎熬的化身
因此我来到森林去能时时感觉到父亲的气味，他膨胀的欲望
和我的不洁，我十岁就开始观赏自己的身体
来自对父亲房间传来隐秘的声音，多年后我一再练习
快感从素服中解脱出来，我对母亲的哀悼却成为我纪念自己
的一个契机，身体她是会成长的鱼，在空气中游荡
我那么小就能听懂河流的秘密，那些只有在诗歌中出现的语调
危险呀，女孩子，危险呀，你是一个神的后代却无视
你母亲的后尘，你步入，你轻易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敲开
门，羞耻呀，当那个夜晚降临，也是咒语追踪上你的时刻
箭就是那时出发的，它也是忍受了太久
是该悔恨了，在森林落下早年阴影的时刻
你的任务就是砍伐自己的情欲，这个无爱的森林
唯一的爱就是诞生下她，那个可能是你镜子的人
她可能是个女孩子，可能是个情人
却永远不是妻子，如果不能成为姨妈那样
4、
现在我发现森林并没有什么不好
这里，我可以砍柴，挖地洞
可以跟鸟兽进出迷雾
虽然开始他们害怕我
因为我是天庭下来的女巫
因为我父亲无恶不作
因为我是一个怀着恨的种子的女人
但，现在我们是一体的
我告诉他们不再饥荒的方法
我告诉他们诅咒是如何揭开的
我告诉他们我的女儿会在未来成为他们新一代的女巫
她知道他们的走向和命运，甚至也知道天庭的纷扰
只有在夜晚时刻，我才感到孤独
因为我的眼中没有夜晚，我的眼中没有睡眠
这个都是父亲的诅咒，这个都是背叛者的惩罚
父亲的七十七只大雁还在附近，他们都累了
他们有时集体变成美少年去捕猎少女去
他们是给少女们折腾累了，他们都给她们养胖了
快飞不动了，其中有几只也老了
他们抱怨父亲没有给他们医保，前阵子连路都走错了
视力太差了，工资又不加，又不起用新人，老是让他们奔命
不过来森林还是不错，想想看不过是过来监视一个没有法术的女孩子
一个怀孕的女人，一个与世无争的寡妇
想想吧，还派了七十多个人来
机构太庞大了，还好我们可以在凡间找到情欲的种子
还好我们过来看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虽然她的母亲可怜死去
但那是她的记忆，不是我们的遭遇，不是我们的森林
我们只有接受命令，也许体制换了，我们也同样效忠别人
永远是这样，我们多么忠诚，我们的忠诚是对大雁部落的保证
要不我们的老家会有多少人死于猎人的手中
要不我们的妻子儿女们有多少人会成为街头流浪者
虽然我们都老了，虽然看起来确实是那样
5、
我父亲在天庭哀悼他第一百个妻子
我的孩子正在降生
我的父亲在攻打城堡
我的孩子正在降生
我的父亲杀戮他国平民
我的孩子正在降生
我的父亲正在练制丹药
我的孩子正在降生
我的父亲哀悼他衰老的身躯
我的孩子正在降生
我的父亲迎接国民的反抗
我的孩子正在降生
我的孩子正在降生
女巫的森林正要迎接父亲的诅咒
这个仅仅是开始，我的父亲把失败的阴影延长
到我们的天空、空气和泥土上
6、
我第一次看清她的身体
仿佛看清自己的身体
干净的开始
想象干净的结束
我第一次把绝望凝视
仿佛凝视死神眼角的微笑
我们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我的孩子，你是神的后代
你是女巫的后代
你是罪与罚
你是你，也是我
你是今天，也是明天
未来把沉重的肩膀放在你身上
你可能飞翔，或永远失去飞翔的能力
你是被监视的天使，诅咒中的云朵
你会是一场瘟疫
7、
诅咒来自你的祖父
爱来自我，你缺失父亲
父亲在某个你所不知道的远方
诅咒来自你祖父，我的孩子
你得学习生与爱
生存意味着你能够走出森林
爱意味着你可以重新返回天庭
可以寻找哪个迷路的父亲
可以结束这场瘟疫
但相反，如果你在半路上亲近一个男子
你将失去所有的可能，只能获得无尽的悔恨
如同你母亲我这样，要在这里忍受地狱的考验
要接受轮回的诅咒，我的孩子
从你能够读懂自己身体开始
我的担心就无时无刻不在
我的悔恨就无时无刻不在
我甚至见证那瘟疫
8、
你已经学完我们所有女巫的本领
你已经警记我们女巫的所有教训
你已经能够走出迷雾的丛林
你已经能够熟练克制爱与欲
9、
记住我们是禁欲的部落
记住我们只能往前不能后退
记住要警惕跟我们身体不一样的人
记住除了返回天庭其他都是虚假的
10、
而你终于又落入他的陷阱中
他的诅咒又一次灵验了
而我胸口的石头却也落地了
跟我母亲不一样的是，我是在警告你的时候
你丢入自己的身体中，啊，那是可怕的诅咒
你祖父的诅咒，轮回的诅咒
他在失去帝王之位前也把你失去
他在失去我的时候也把你失去
他是同时失去了三个女人
你外婆，你母亲和你
他同时失去了三个时代
他只是获得一个符号
千秋之后无所不在的孤独
如同他手中坚硬的魔杖
11、
悲剧是我们都来不及看清
他，那个我们命中的克星
那个软弱的男人
他把快感建立在我们的耻辱上
在一个缺乏道德的年代
我们用眼泪来承担罪孽
我们用情欲来苏醒一块沦陷的土地
拯救是不可能的
那么不如看看它将如何麻醉
如何承载我们去一个不劫的地狱
我们是软弱的同义词，却成为
一个时代的肩膀，看看吧
如果我的姨妈还在的话，她应该
应该同意我去证明所有戒律的可怕
戒律仅仅是一个人的戒律，戒律
也仅仅是弱者的戒律
对于他们来说，土地与权力
意味着对一个女人身体的占有
在一本新的历史教科书中，他们集体掩盖
谎言的真相，把瘟疫理解成背叛者的警钟
把神的故乡理解成欲望的集中地
而森林可能是惩罚，但更可能是一个人获得重生的地方
想想看，我们重新从原始部落开始
我们是女巫的后代，完成女巫的任务
然后构陷在一个罪孽的时代
我们是接受父亲的惩罚或者接受虚伪的诅咒
那就是一切，真理无所不在
真理不过是女巫的森林
我们一再缺乏另一半的翅膀
所以预言是可能，而返回天庭是不可能
所以拒绝天庭是必要，因为尊严是最可贵
因为我们需要集体去复活一块沦陷的土地
那么放弃仁慈，放弃框架上的月亮
我们要构建一个爱的天才
那手持幸福蜡烛的天堂
如果降生是一种苦行
那么女巫的家园必然迎来
神的颂歌
那是我母亲，我姨妈，我和女儿
我们所有女巫的解放
那不是预言，那是现实
走在后面的人也将看到
那是全知的时间
是死亡般宁静，是地下观望的眼睛
整个重生的时刻，我见证了这天才的光

2006.8.4晚上到5号凌晨


232行

[[陈言]]

女巫的森林

1、
咒语来自我的父亲
一位暴君，在那个凌晨来不及
起床，他把惩罚降落到房间
四处，驱赶走尚未睡醒的精灵们
他们在我的床铺前把疲惫的日子安置
我的负心人，他轻易夺取我的贞操
轻易离开一个柔弱女孩的安全空间
把我推入一个不劫的伤口
地狱。来自父亲的惩罚，来自他对
另一个女人彻底的报复，此前他亲手
埋葬了我的母亲，出于嫉妒，出于一个男人
难于忍受的耻辱，我的母亲死在他爱人的匕首下
那个男人被他困于天麻山上，受尽天地鬼的羞辱
他在昭告天下的文书中这样写下：“一个爱妻
一个母仪天下的母亲，她留下一个孤儿
去见证一场我们国家可怕的瘟疫
为此，我哀痛不已，为此，我们更需要集中力量
拯救一颗可能毁灭的星辰，放弃你们的抱怨
放弃你的反抗吧，我们的手需要把爱共同滋养
这是哀悼，来自一个孤苦男人的忠告“
现在我也同样在一个符号中被驱赶，念叨母亲家族
为他登上王位的辛劳，我成为一个森林的女巫
我被降临成一个没有被爱能力的人，我怀着一个恨的种子
我被告知八月将降生下另一个女巫，她也被诅咒
她必须接受阴影的追踪，可怜的孩子
无辜。我们翻开历史课本去无法指出背叛者的头颅是
从哪个角度开始腐朽下去，只有忍受
正是忍受。众神，谁将俯身垂顾
在走遍这黑暗的森林，谁将发现
谁将挽救她，不，是她们，两个相依为命的女人
我每天只能听到地狱的钟声，忘川的河流的悔恨
我想念那个负心的人，他此时躲避在哪个山头
躲避我父亲的诅咒，那些雷霆震怒仿佛出于我的头顶
我一日日地咀嚼哀歌，咀嚼母亲来不及的忠告
那时惟有我见证她的灾难，我看到父亲痛不欲生的暮年
但匕首最终把世界割裂开去，现在，我正忍受
煎熬。
2、
我考虑不让她出生
虽然我那样期望她从我体内出来
她应该拥有世界的爱与辉煌
但如果降生对一个人来说是一种酷刑
她理应在子宫中休眠，理应开启另一扇大门
或者像我的祖父从前就归隐空气，尘土
她却拒绝了，她拒绝我现在的忠告
她用不断隆起的动作表明一个星球即将诞生
在此期间，我父亲派了七十七只大雁来观测
或者可以说是监视，事实上我已经没有任何
可以言说的对象了，我以前就那样孤独
所以我才让他有机会，所以诅咒才跟踪上我
事实上诅咒在更早的时候就开始，来自姨妈
一个窥视父亲宝座的女人，她是家族中唯一没有性欲的女人
她日日整理文书，召见大臣，谈论经典
从不说男女之事，从不说有别于天庭的戒律
对我父亲也是冷言冷语，她总是早出晚归
仙鹤都变成了累死了的马，它偷偷抱怨姨妈，一个精力旺盛的女人
姨妈就是那时就忠告父亲，她早晚会成为一个女巫的
不好好读书，却跟那些男孩子乱逛
不好好织补，不好守着天庭的戒律
她早晚会成为女巫的
3、
只有在怀孕期间我才怀想姨妈，那个看起来刻薄的女人
她死死地守着贞洁，睡眠都是半睁着眼睛
她是唯一一个拒绝住进宫殿的女人
“我要的是清静”，她开口说。对于我父亲的纵欲她
看都不看，那是他可能毁灭的症结，她对我说
而实际上父亲并没有毁灭，反而更加强大
他吞并了其他兄弟的土地与人
占有他们的女人，妻子，娶了她们的女儿
父亲经常找个替身坐在宫殿上上朝，自己私下
凡间，变成羔羊，变成一条河流，变成女孩子心软的镜子
然后回来阅读悔恨者的戒律，她们都成为眼泪与煎熬的化身
因此我来到森林去能时时感觉到父亲的气味，他膨胀的欲望
和我的不洁，我十岁就开始观赏自己的身体
来自对父亲房间传来隐秘的声音，多年后我一再练习
快感从素服中解脱出来，我对母亲的哀悼却成为我纪念自己
的一个契机，身体她是会成长的鱼，在空气中游荡
我那么小就能听懂河流的秘密，那些只有在诗歌中出现的语调
危险呀，女孩子，危险呀，你是一个神的后代却无视
你母亲的后尘，你步入，你轻易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敲开
门，羞耻呀，当那个夜晚降临，也是咒语追踪上你的时刻
箭就是那时出发的，它也是忍受了太久
是该悔恨了，在森林落下早年阴影的时刻
你的任务就是砍伐自己的情欲，这个无爱的森林
唯一的爱就是诞生下她，那个可能是你镜子的人
她可能是个女孩子，可能是个情人
却永远不是妻子，如果不能成为姨妈那样
4、
现在我发现森林并没有什么不好
这里，我可以砍柴，挖地洞
可以跟鸟兽进出迷雾
虽然开始他们害怕我
因为我是天庭下来的女巫
因为我父亲无恶不作
因为我是一个怀着恨的种子的女人
但，现在我们是一体的
我告诉他们不再饥荒的方法
我告诉他们诅咒是如何揭开的
我告诉他们我的女儿会在未来成为他们新一代的女巫
她知道他们的走向和命运，甚至也知道天庭的纷扰
只有在夜晚时刻，我才感到孤独
因为我的眼中没有夜晚，我的眼中没有睡眠
这个都是父亲的诅咒，这个都是背叛者的惩罚
父亲的七十七只大雁还在附近，他们都累了
他们有时集体变成美少年去捕猎少女去
他们是给少女们折腾累了，他们都给她们养胖了
快飞不动了，其中有几只也老了
他们抱怨父亲没有给他们医保，前阵子连路都走错了
视力太差了，工资又不加，又不起用新人，老是让他们奔命
不过来森林还是不错，想想看不过是过来监视一个没有法术的女孩子
一个怀孕的女人，一个与世无争的寡妇
想想吧，还派了七十多个人来
机构太庞大了，还好我们可以在凡间找到情欲的种子
还好我们过来看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虽然她的母亲可怜死去
但那是她的记忆，不是我们的遭遇，不是我们的森林
我们只有接受命令，也许体制换了，我们也同样效忠别人
永远是这样，我们多么忠诚，我们的忠诚是对大雁部落的保证
要不我们的老家会有多少人死于猎人的手中
要不我们的妻子儿女们有多少人会成为街头流浪者
虽然我们都老了，虽然看起来确实是那样
5、
我父亲在天庭哀悼他第一百个妻子
我的孩子正在降生
我的父亲在攻打城堡
我的孩子正在降生
我的父亲杀戮他国平民
我的孩子正在降生
我的父亲正在练制丹药
我的孩子正在降生
我的父亲哀悼他衰老的身躯
我的孩子正在降生
我的父亲迎接国民的反抗
我的孩子正在降生
我的孩子正在降生
女巫的森林正要迎接父亲的诅咒
这个仅仅是开始，我的父亲把失败的阴影延长
到我们的天空、空气和泥土上
6、
我第一次看清她的身体
仿佛看清自己的身体
干净的开始
想象干净的结束
我第一次把绝望凝视
仿佛凝视死神眼角的微笑
我们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我的孩子，你是神的后代
你是女巫的后代
你是罪与罚
你是你，也是我
你是今天，也是明天
未来把沉重的肩膀放在你身上
你可能飞翔，或永远失去飞翔的能力
你是被监视的天使，诅咒中的云朵
你会是一场瘟疫
7、
诅咒来自你的祖父
爱来自我，你缺失父亲
父亲在某个你所不知道的远方
诅咒来自你祖父，我的孩子
你得学习生与爱
生存意味着你能够走出森林
爱意味着你可以重新返回天庭
可以寻找哪个迷路的父亲
可以结束这场瘟疫
但相反，如果你在半路上亲近一个男子
你将失去所有的可能，只能获得无尽的悔恨
如同你母亲我这样，要在这里忍受地狱的考验
要接受轮回的诅咒，我的孩子
从你能够读懂自己身体开始
我的担心就无时无刻不在
我的悔恨就无时无刻不在
我甚至见证那瘟疫
8、
你已经学完我们所有女巫的本领
你已经警记我们女巫的所有教训
你已经能够走出迷雾的丛林
你已经能够熟练克制爱与欲
9、
记住我们是禁欲的部落
记住我们只能往前不能后退
记住要警惕跟我们身体不一样的人
记住除了返回天庭其他都是虚假的
10、
而你终于又落入他的陷阱中
他的诅咒又一次灵验了
而我胸口的石头却也落地了
跟我母亲不一样的是，我是在警告你的时候
你丢入自己的身体中，啊，那是可怕的诅咒
你祖父的诅咒，轮回的诅咒
他在失去帝王之位前也把你失去
他在失去我的时候也把你失去
他是同时失去了三个女人
你外婆，你母亲和你
他同时失去了三个时代
他只是获得一个符号
千秋之后无所不在的孤独
如同他手中坚硬的魔杖
11、
悲剧是我们都来不及看清
他，那个我们命中的克星
那个软弱的男人
他把快感建立在我们的耻辱上
在一个缺乏道德的年代
我们用眼泪来承担罪孽
我们用情欲来苏醒一块沦陷的土地
拯救是不可能的
那么不如看看它将如何麻醉
如何承载我们去一个不劫的地狱
我们是软弱的同义词，却成为
一个时代的肩膀，看看吧
如果我的姨妈还在的话，她应该
应该同意我去证明所有戒律的可怕
戒律仅仅是一个人的戒律，戒律
也仅仅是弱者的戒律
对于他们来说，土地与权力
意味着对一个女人身体的占有
在一本新的历史教科书中，他们集体掩盖
谎言的真相，把瘟疫理解成背叛者的警钟
把神的故乡理解成欲望的集中地
而森林可能是惩罚，但更可能是一个人获得重生的地方
想想看，我们重新从原始部落开始
我们是女巫的后代，完成女巫的任务
然后构陷在一个罪孽的时代
我们是接受父亲的惩罚或者接受虚伪的诅咒
那就是一切，真理无所不在
真理不过是女巫的森林
我们一再缺乏另一半的翅膀
所以预言是可能，而返回天庭是不可能
所以拒绝天庭是必要，因为尊严是最可贵
因为我们需要集体去复活一块沦陷的土地
那么放弃仁慈，放弃框架上的月亮
我们要构建一个爱的天才
那手持幸福蜡烛的天堂
如果降生是一种苦行
那么女巫的家园必然迎来
神的颂歌
那是我母亲，我姨妈，我和女儿
我们所有女巫的解放
那不是预言，那是现实
走在后面的人也将看到
那是全知的时间
是死亡般宁静，是地下观望的眼睛
整个重生的时刻，我见证了这天才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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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篙]

幻影的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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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掉写诗,你才开始真正写诗;詩無定法,隨性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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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的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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