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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雨[隐雨] 隐雨作品集 七品按察司 (我开始管这里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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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日 五月 28, 2006 3:20 am 发表主题: 寻找一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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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夜一团黑,风呼呼的刮,像子弹飞过,风吹动着墨绿的树叶,发出沙沙声,像我小时候翻书声。
我坐在一个靠窗的藤椅上,两脚交叉在一起,眼睛望着远处一闪闪的不太明亮的星星,像萤火虫似的。离我不远处坐着脸色蜡黄的母亲,她低着头,头发垂在眼前,好像在想一些难以解答的问题。时而她会抬起头来看我一眼,瞬间又低下去。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像两尊坚硬的石膏,身边很寂静,都能听见对方有节奏的呼吸声。
那个晚上,母亲告诉了我一件一直埋在我心里而又很想知道的迷。那迷上关于我父亲的迷。
“你知道你为什么叫胡寻一吗?因为这跟你父亲有关。”母亲抬起头如是对我说。说完又低下了头,好像又在想一些问题。
听到父亲这两个字,我的心一颤抖,莫名。
我终于发出了像蚊子一样的声音说:“我不知道,我从没听说过关于父亲的事情,你以前从没告诉过我,我也从没见过我父亲,以前我还以为我根本就没父亲。”
母亲抬起头看我,那一次我能很清楚看清母亲的脸,尽管屋子里的灯光很微弱,还忽名忽暗,那是张憔悴没一点血色带点忧伤的脸。母亲眼里已经闪烁着泪水,有几滴还滴在母亲脸上,一直往下流,流过脖子,浸到衣服里去。
母亲微微动了动嘴唇说:“以前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怕你受打击,一说想不开,现在你长大了,十八岁了,长大了,懂事了,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你懂母亲的意思吗?”说完,母亲用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我,好像在乞求我什么似的。
我点点头,意思懂得,其实那时我根本不懂,不过我不想让母亲失望,甚至绝望,因为我很爱我的母亲,尽管她有时打我,还骂我。
接下来,母亲眼睛望着窗户外,其实窗户外面什么都看不见,只一团黑。母亲把有关父亲过去的事情一点点的告诉我,像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似的,可这个故事讲起来很痛苦。我坐在藤椅上静静的听,偶尔回答母亲讲到半路突然问我的问题,可身子都没动半点。
母亲说我的父亲叫胡寻一。听到这,我惊讶了,怎么跟我的名字是那么的有联系呀!难道其中有什么秘密。胡寻一,胡一寻,啊,都是三个字,只是调换了一下顺序。
母亲说我的名字其实不叫胡寻一,而是叫胡前进,希望我长大了能一直往前,不回头,有出息。可在我一岁那年,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父亲跟一个女人跑了。跑到哪里去了,母亲一直也不知道,只知道父亲跑了,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了,身边还带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听到这,我的心在跳,血在沸腾,身子好像要爆炸似的,头脑里嗡嗡响。
母亲看我那痛苦的脸色,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我,其实我知道母亲那时心里比我更痛苦,像刀绞。自己的男人跑了,哪个女人不痛苦呢?
待我平静下来,母亲又开始讲了。
为了让我长大后能去找回父亲,母亲在父亲离开后给我换了名字,从此我的名字就叫胡寻一了,胡前进这个名字从此被丢弃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了,再也没拣回来,也没人去拣。
从我记事起,我只知道我的名字叫胡寻一。小时候有很多次我问母亲为什么我的名字叫胡寻一,母亲都没告诉我,而是转身离开。可在离开的那一刹那,我每次都发现母亲眼里含着泪水,这成为了我心里一个迷,现在这迷终于解开了,原来跟父亲有关。
母亲继续讲,为了不让我伤心,让我知道自己特殊的身份,每次我问母亲父亲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去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回来过。母亲总是看着我,对我说等我长大后再告诉我。
听着母亲那个晚上对我讲的一切。我曾经的迷在一点点的揭开,像那个晚上的黑夜一样,到了黎明时什么都能看见,明了。
那个晚上,母亲让我看了父亲的照片,这照片还保存得很好,只是上面有点泛黄,那是父亲跟母亲结婚时一起拍的,很英俊,高大,脸也很白。
那照片母亲以前从没给我看过,琐在一个上面满是灰尘的盒子里。难怪每次我看这盒子都是琐着的,有时我让母亲打开给我看看里面是什么,母亲都不允许,说有一天会让我看的。
第二天,我背上了母亲为我准备好的行李,开始出发,开始寻找,寻找一个叫一寻的男人。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哪里,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老了,头发都白了,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存在这个世界上。
口袋里揣着母亲给我的父亲的照片,告别了头发在渐渐白的母亲,踏上了不知道开往何处的火车。母亲对我说火车开到那里我就从那里开始寻找。
寻找的过程是艰难的,心酸的。我能体会到电视里经常播放的那些寻找失踪多年的父亲或者母亲的艰辛。因为我现在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每在路上碰到一个陌生人,我就递上父亲的照片,问他们是否见过。可不知道有多少次给我的回答都是摇头,让我失望,甚至多次我都绝望了。
照片因为摩擦和浸了汗水,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照片上父亲的脸在渐渐变颜色和形状。
我不知道爬了多少座山,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大路或者小路,或者我自己开辟出来的石子路。我的脚底都厚实了,坚硬起来了,像石头般硬。脸上的胡子也一天天长长,不舍得刮掉,其实是没空余时间。
汗水像泉水一样流过我的身体,流进衣服里去,也流进了我的心里。可我不能放弃,要一直往前走,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寻找胡一寻。胡一寻这个名字在我口里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个四川人告诉我好像在十年前看过这样一个人的模样,还告诉我父亲当时穿得很破烂,身边还带着个女人,挺漂亮的。我很庆幸,心想这个男人一定是我父亲,身边的女人一定也是母亲跟我说过的那个女人。
我问这个人我父亲朝什么方向走去了,那人说那时是晚上,有点看不清,也没多问。我又有点失望,但总算有了眉目,找起来也就不那么困难了。
我背上行李,朝西藏的方向走去。我相信父亲应该是朝那个方向去的,那是我那时的直觉告诉我的。
在西藏我一户人家一户人家的找去,因为语言不通,很多次我都被那些西藏人嘲笑着,但还是有很多好心人,为我指点道路,还给我很多干粮。
终于,在西藏一个农村里,我找到了父亲。可那时的父亲已经是满脸胡子了,不再那么高大,但看上去还是挺精神的,说话挺有力的。身边那个女人也老了,脸上的皮肤不再光滑,但看上去还是能想像出当年她是挺漂亮的,不然父亲也不会跟她走。
父亲是在那个村庄当老师,叫那些孩子汉字,日子很艰苦,但也挺快乐的。
那天我就是在教室里找到父亲的,我问站在有点破烂的讲台上的父亲认不认识一个叫胡一寻的人,还把照片递给了他看。他看了心里一颤抖,好像遭到雷猛烈的一击。看完照片,他又看看我,问我是谁。我说我照片上那个人的儿子。他用复杂的眼光看着我有点激动的对我说“我就是胡一寻。”
说完他的眼泪就流了出来,一把把我抱住,紧紧的。
找到父亲的那个晚上,我把我十八年来发生的一切告诉了父亲。说我小时候是如何被人欺负,被人说我是个没父亲的孩子,还遭别人的打。我露出我的手臂,让父亲看我被孩子抓伤的伤痕。最后我恳求父亲跟我回去,母亲还在家等着我的回去呢。
父亲看看身边那个已经老了的女人,我知道父亲有点为难。但最后父亲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父亲问身边的女人跟不跟我一起回去,女人很慷慨的笑着说她不回去了,她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为此,父亲也就不再勉强她回去了。其实我知道女人很想跟父亲走,但她最终还是留在那里。
第二天,太阳升得很高,我又背上行李,朝来时的路走回去,不过后面有了父亲的陪伴。那女人在后面朝我们挥手,一边挥手眼里的泪水像一条线一样滴在地上。
终于,寻一找回了一寻。 _________________ 华东交通大学10号信箱铁工1班
邮编330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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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雨[FFFFFF] 叶雨作品集 二品总督总管 (回首人生,前途在望)
注册时间: 2004-06-01 帖子: 32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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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三 七月 12, 2006 8:24 a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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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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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泠儿[水里的玫瑰] 水泠儿作品集 三品按察使 (天,你是斑竹吧?)
注册时间: 2005-10-14 帖子: 879 来自: 巧克力很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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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四 七月 13, 2006 5:07 a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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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平平淡淡
少了激情的突破點
很像散文呢~
淺言莫怪 _________________ 捞起水里的一朵玫瑰
http://blog.sina.com.cn/u/126755608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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