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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雨[隐雨] 隐雨作品集 七品按察司 (我开始管这里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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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五 五月 05, 2006 2:43 pm 发表主题: 母亲的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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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晚上二点多钟了。可我还坐在电脑前,看着深蓝深蓝的屏幕,发呆,发呆。
想动笔写点东西,可迟迟动不了笔,不是不想写,而是有点写不出。有时就是这样,真的想写东西的时候却绞尽脑子也写不出。有时走在路上突然想写点东西。生活也可能就是这样子的吧!希望总出现在某一个瞬间。
于是,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休息片刻。
床上的兄弟在不停的打鼾,可能他太累了,已经进入了梦想,做着美梦呢。可能在梦里和哪位女孩子约会呢。
突然,在我脑海里,想起了我母亲。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但确实是我母亲。
想起母亲也在黑夜里,做着一些事情。她的影子在我脑海里晃动着,跳动着。
小时候,母亲总在晚上做事。不是她喜欢在晚上做事,而是有些事情必须在晚上完成。因为白天没时间去做这些晚上做的事。
那时我们都还小,不懂母亲的劳累。以为母亲晚上做事是她喜欢在晚上做。
特别是在夏天农忙时,母亲每个晚上都要到半夜才睡,她要在屋子里把第二天的猪食弄好,省得第二天起来没时间。因为白天要到田里收稻子,家里的事情只有在晚上完成。有时我睡了一觉起来小便还发现屋子里的灯亮着。
我感觉很奇怪,问母亲为什么不去睡觉。怎么晚了不困吗?
母亲看着我朦胧的眼睛,笑着说,快了,干完手中的活就去睡。母亲还叫我快到床上睡,早上早点起来。
于是,我拖着沉重的身子又爬上床去睡了。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才到床上睡的。只知道第二天起来时看到母亲的眼里满是血红的血丝。知道母亲一定很晚才睡。心里不是滋味,想劝母亲几句,可不知道从何说起。
后来,渐渐大了,母亲却在渐渐老去。皱纹一天天爬上她的额头,像艺术家雕刻似的,又深又多。
特别是我上高中那年。学费多了起来。家里的负担一下子也重了起来。
为了让我更好的读书,把学费凑齐。家里养了十几头猪,要知道在乡下养那么多猪是很危险的,弄不好猪价一下子将很多,那这年的猪算是白养了,弄不好还要亏本呢?
而且养猪是件很费力气的活。十几头猪每天要吃一到锅猪食。
因此每个晚上,母亲在昏暗的灯光下把第二天的猪食很煮好。锅里的白雾像烟雾弹一样升起,母亲的身子都淹没在白雾中。喉咙呛得要命。每个晚上都能听到厨房里母亲传来的咳嗽声,一声高过一声,让睡在床上的我心里很痛,想跑过去让母亲歇息会儿,可我从来没跑过去过。只能让自己躺在床上悲伤,痛苦。有时会滴下几滴没温度的眼泪。
终于,高三毕业了。一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大学。
家里人很高兴,特别是母亲,她养的那几十头猪没白养。
我记得那天母亲看到通知书时,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那笑我很久没见过了。虽然她不认识上面的字,但她还是认真的看,像个快乐的小孩子般。看不懂就让我念给她听。我念一句,她点一下头,表示听懂了。
终于大学开学的日子到了。
我背上书包,脚穿母亲在晚上为我缝制的布鞋,走在离开村子的路上。
那天,天很热,我让母亲送我到村口就可以了。可母亲硬是要把我送到镇上,看到我踏上车子心里才安稳些。没办法,只能让她老人家送我到车站。
一路上,她出了很多汗,滴在脸上,脖子上。我很想让母亲在半路转身回去。可一直没开口。
我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她对我说了很多话。有些记不清楚了,大大多数是叫我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和同学搞好关系之类的话。
终于,到了车站,母亲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在烈日下,母亲的脸显得更加的憔悴,苍老。那是岁月留给她的,那是生活的重担留给她的。
踏上汽车的那一刹那,我发现我眼角有了泪水,湿湿的。
看着车下的母亲,身子那般消瘦,凌乱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着,破旧的衣服还在身上穿着,好多次叫她买件新衣服,她总是笑着说人都老了穿什么新衣服,凑合着穿就是了。
我挥挥手,汽车开动了。母亲看着我一点点的离开。我能感觉到她眼里的泪水,在阳光下闪着光。
在大学里,因为白天她忙,没时间给我打电话。总是在晚上打给我,有时很晚,半夜打过来,我知道那时的母亲刚好把手中的活干完。
听到母亲沙哑的声音,我劝她多休息,注意自己的身体。可她一次次笑着对我说,没关系,她能熬过去,等我毕业了她就可以放下手中的活,好好休息,过上几天清闲的日子。
母亲还是每天在为我着想着,从没想过她自己的身体,她正一天天的老去。
今夜的晚上,不知道母亲是否还在昏暗的灯光下煮着猪食,是否被白雾笼罩着。
母亲,你累了,该歇息了。早点上床睡觉吧!
我真的希望快点毕业,这样母亲也就可以放先手中几十年的活,好好歇息,能早点躺在床上,舒服的睡上一觉。
今夜的我,在远方,写下这篇文字,希望远方的母亲你能感受到,体会到。
我抬起头,看看周围,一片漆黑,有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上床的兄弟还在打着鼾,眼前只见深蓝深蓝的屏幕。头脑里想着远方的母亲。
_________________ 华东交通大学10号信箱铁工1班
邮编330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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