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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子 在无奈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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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亦欣[似水的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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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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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时间: 2006-01-10
帖子: 5

帖子发表于: 星期日 三月 26, 2006 7:41 pm    发表主题: 春子 在无奈的浪漫 引用并回复

春子 在无奈的浪漫
施亦欣
春子还有一个名字叫“傻大姐”,是我从小的伙伴,我们在一个村里长大。人们之所以叫她“傻大姐”,是因为她父亲年轻时是村里的支书,整天爱喝酒,也有酒喝,生了四个孩子,两个是傻子,人们都说是她爹喝酒喝得才生了这些傻子。
春子起初也并不是很傻,而且还上了几年学,爱看书,说话咬文嚼字,傻得很文雅。她去小卖部买东西,进门就说:生意兴隆啊!立时买东西与卖东西的人们都懵了,从来没人说过这么文绉绉的词,随后人们便又大笑起来,觉得这么说话就是傻。
春子十六、七岁已是一个体态丰盈,姿容美丽的女子,特别是那一对大而丰满的乳房,走起路来上下颤动,另一些人垂涎欲滴。
那时,怀春的我们有着许多的梦,春子每天都要来我家几趟,看我家那些藏书。
那时没有电,不时有电影放映队来村里放场电影,另我们这些女孩子着迷;不管天黑路远,跟着放映队一个村一个村去看。那时,刚刚看过一部《开枪,为他送行》,春子被里面的主角马晓伟迷住,正好我家有一本《大众电影》里有这部电影的彩色插页,于是她就对着马晓伟那张英俊潇洒的脸,是痴痴地看、呆呆地看、百看不厌;越看越爱看,并且嘴里还在自言自语,叽叽咕咕。最后在我家看不够,借回家去看,迟迟不肯送还……
春子十九岁的时候,在我们还在叫嚣着:“坚决不嫁人”的誓言中,她的父母已给她定了亲,没多久就嫁到了村南的另一个村子里,丈夫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男人,初中毕业,在学校作文写得特好,很爱春子,对她温柔体贴,公婆待她也不错;只是有一个老祖母对她非常严厉。
过了两年,春子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傻病却日渐严重。她每次回娘家还没忘记我这个朋友,总会到我家里来,神情幽幽的,蹑手蹑脚地走路,像是怕踩了蚂蚁。嘴唇在不停地动着,变化着各种表情。有时还凶恶地瞪着前面,咬牙切齿、翻动双唇,好像面前有什么凶神恶刹。如果有人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就一愣,呆呆地望着,嘴就不动了,仿佛早已忘了自己是谁,别人是谁,身处何地。
有一次我们几个女伴路过春子的村子,就去她家坐了一会儿,她丈夫不在,春子见着我们心里很亲,就跟她当家的奶奶要点零钱想去给我们去买糖块,她奶奶却恶狠狠地说:没钱!
后来听说春子的傻病更严重了,夜里经常睡醒一觉,光着身子到大街上去遛哒,嘴里还在说胡话。深爱她的丈夫就写一封封言辞恳切的信,去四处为她求医治病,费尽了心机与财力,想让春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与他一生相守,但春子的病并不见好转。终于一切希望耗尽,在家人的压力下小丈夫与春子离婚了。
春子孑然一身又回到了我们的村子,没过多久,家里又给她定了亲,于是她又嫁到村北的一个村子里,找了一户家境贫穷只有母子俩度时光的人家。
男人说不上喜欢与不喜欢她,只是每天干活吃饭,春种秋收。只是在春子的身上发泄他的欲望,大概春子也就这点用处!婆婆是一个驼背的头都要弯到地上的干枯老妇人。
一年以后,让男人与婆婆惊喜的是春子十月怀胎生了个女孩。后来,我就经常看到春子抱着她的孩子回娘家来,到我家一站就走,连二分钟都待不了,一天说不上要回几次娘家,唯独她没犯过傻的是孩子是紧紧抱着的,没有摔着或被她扔下过。
就这样,疯疯颠颠的春子在娘家与婆家之间,懵懵懂懂地度着岁月。
那一年春子再来我家时,肚子又大起来了,对着我痴痴地傻笑。有时走在大街上,她会无缘无故地骂人,所以人们都不招惹她,象根本没有这个人一样从人们面前走过去。没过多久,春子又生了个儿子,还是时不时回娘家,抱着她的孩子。
后来春子就经常打她的婆婆,那个背快要驼到地上的干枯老太太,哪里受得了人高马大的春子地打!没办法,春子的男人就不要春子了,回去也不让她进家,孩子他丈夫让姐姐给抚养着……
春子又回了娘家。后来我们这些单身贵族也都迫于世俗的压力,各自嫁了自己的夫君,散见于各个村庄,去为人妻为人母去了!都很少回娘家,既使回娘家也再没碰上过春子,人人都有一大摊子事办不完,春子也就被我们扔到记忆的圾角旮旯,很少再翻出来了。
只有那次,我回娘家偶然想起便问起春子,才知道春子被赶回家后,母亲得了脑血栓瘫在了炕上,父亲喝醉了经常耍酒风,后来家里穷得连窝头都快吃不上了,哪里还养得起春子,就又给她找了个主;一个六十多岁走村串户绑笤帚的老头……
三十多岁的春子就又嫁到了村西的一个村子里,跟着那个绑笤帚的老头吃口活命饭。老头待她还不错,有时还领着她到田里干一些简单的活儿。最近,有人亲眼看见,春子的肚子又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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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品府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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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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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一 三月 27, 2006 8:58 p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一种苍凉而无奈的感觉绕于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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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花正好,天际月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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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748
来自: 江西吉安

帖子发表于: 星期三 三月 29, 2006 6:52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苍凉而不是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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