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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飞翔[史飞翔] 史飞翔作品集 举人 (中举啦,狂喜中!)
注册时间: 2006-03-11 帖子: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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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六 三月 11, 2006 10:29 pm 发表主题: 史飞翔散文--------怀念系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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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对两位老师的怀念
我想,我大约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两个人。一个是周利芹老师。一个是蒋福全老师。
先说周利芹老师。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我在一个小县城读高中。与那个时代的许多小青年一样我不知怎么就迷恋上了文学。当时在我看来世界上就再没有任何一样事情能比得上写作崇高。那个时候有份报纸叫《语文报》,山西师范大学办的在全国都很有名。我当时的愿望就是要在那上面发篇文章。于是我一次又一次地给她投稿。但我所有寄出去的稿件统统都是有去无返。我开始动摇了甚至相放弃。我在心中质问自己到底是不是写作这块料?就在我几近绝望的时候突然收到一封从《语文报》寄来的信。写信的是一个名叫周利芹的编辑老师。她在信中说,她刚接手《语文报》发表园地版。在阅读以前稿件的时候发现了我的作品。觉得很有潜力。但那些稿件大多因时间问题不能采用,她说,希望我重新写两篇文章,她会考虑刊用。读了信我很感动。当时直想哭。几周后便有校领导拿着一份〈〈语文报〉〉找到我 说,你给咱一中争光了。我接过报纸一看。我的两篇文章〈〈狼兄〉〉和〈〈成长碎语〉〉占据了那张报纸的一大半还配有简历和照片。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叫专栏是一种待遇。后来我在〈〈语文报〉〉上先后还发了〈〈关于文化的一点思考〉〉,〈〈槐花开时忆童年〉〉等。其中有几篇还被陕西师范大学的〈〈写作导报〉〉转载过。一时间我在中学文坛上小有名气。我知道这一切都得感谢一个人,——周利芹老师。周老师在我最需要被人肯定的时候给了我以鼓励和勇气。这种鼓励直到今天还一直伴随着我。遗憾的是我与周老师从未某过面。我不知道她今天身在何处?但我要从心底感谢她。周老师,谢谢你!
再谈蒋福泉老师。蒋福泉老师是我上大学时的语文老师。但我与他只有过两面之缘。一次是在他的课堂上。 那堂课他讲的是韩愈的〈〈师说〉〉。老先生端坐在讲台上,身穿白衣,手拿纸扇,鹤发童颜,容光满面。老先生讲起了“内圣外王”,讲起了“立行立德立言”,讲起了“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立刻就折服于老先生的学识和人品。虽然是短短的一堂课却影响我一生。利用课间时间我飞快地跑回宿舍拿出几篇我以前发表过的文章,并再纸上写下了我对文学的热爱以及爱文学却就读于外语专业的愤懑。然后我当面请教他。蒋福泉老师说,我先看看你的文章回头再谈。第二天一大早老先生就当面交给我一个大信封。“都在里面。”说完话他转身就去上课。等我打开一看,除了昨天我给的文章以外还有一封长信。大意如此:一方面对我的创作给予了肯定,另一方面又给我举了鲁迅,周立波等人的例子说明文学创作和外语学习并不矛盾。信的结尾是:愚师福泉拜。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蒋老师的信使得我长期以来心头的阴霾云破天开。同样遗憾的是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蒋福泉老师。据说,他已不在我们学院带课。就这样我又失去了一位人生的导师。然而最使我不安的是我自始自终未能对他说一声,谢谢。
。。。。。。
一晃许多年过去了。在我的生命里不知有多少人进进出出。但我最不能忘记的还是这两位老师。尤其是在面对当下这个文坛我愈发怀念起这两位老师。一个是至今未曾谋面,一个是只有两面之缘。
二
怀念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
郑瑞红——一个我从未见过面但却要感谢的人。
我与郑瑞红的认识完全是一个偶然。那天我收拾桌子正要下班。突然电话响起。我一接是一个女的声音。
喂,您好。是这么回是。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妈妈说,只要我能得到20 个人的祝福。我会一生幸福。您能祝我生日快乐吗?
我一楞!一种本能的反应使得我有几丝不快。谁都知道,在网上每天都会有类似这样的事情。说什么,把一段话,一封信发给多少多少人,你就会怎样怎样。对于这样的事情我一般都会不理不睬。可是现在电话里头的却分明是一个女孩子真诚而又天真的期盼。于是我对她说了句,生日快乐。看得出她很高兴。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那种发自内心的感情。
您好,您能告诉我您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她说是随手拨的。于是我告诉她这是西安的一所大学。她听了。啊了一声。很惊讶。她说,她也是陕西人,西北大学中文系毕业。老家在临潼。她还说,她很喜欢老师这个职业。因为她觉得老实很正直,很真诚。我在心中问自己,我正直吗?我真诚吗?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聊了文学。聊肋当下的人生。通过谈话我知道她现在广东东莞一台资企业干行政。通过谈话我还能感受到她的友好,她的真诚。因此,当她最后问我以后能不能给我打电话时,我毫不犹豫地将我的手机号告诉了她。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接到她的电话。有时候她会说些事。比如,让我给她介绍几个优秀的毕业生什么的,等等。有时候仅仅是问候一声。她的电话总是那么地恰倒好处。有段时间因为工作的问题我一度很失落。干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人也变得很消极。在这段时间里郑瑞红给了我很多鼓励。她说,史老师我很尊敬你。我觉得你很优秀。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应该将身心陷于这些人事纷争的。你只需要专注于你的学问。
听了她的这些话。我很感动,同时也很惭愧。我很庆幸自给能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这么一个人。因为她,我感到了人与人之间的那种信任。一种与生俱来的信任。一种无牵无挂没有任何利害的那种纯粹的信任。在当下这个社会每个人都急匆匆地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人与人变得隔阂,变得冷漠。即使互相认识也打着哈哈,言不由衷。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愈发怀念郑瑞红——一个我从未见过面但却要感念的人。她使我感到了一种人性的温暖。同样,因为她在这个生存的世界里我才不至于感到太孤单。
怀念——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三
寻找一个名叫王刚的异乡人
一直在寻找一个人。一个名叫王刚的异乡人。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年暑假我因公出差于南方的一个城市。需要说明的是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出远门。在此之前我连火车都没座过。我是个好静怕动的人。
那是一个典型的南方的城市。不是很大却异常繁华。那个城市到处都是卖海鲜的,就连头顶吹过的风里都带有鱼腥味。水是咸的,冲在身上粘粘的,极不舒服。我常常一个人在华灯初上的傍晚,漫步于街头。
异乡的夜晚是那样的迷离。整个城市里霓虹闪烁,轻歌漫舞,红男绿女,车水马龙。当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一缕孤独,空旷,无边而又寂寥的孤独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所谓哲学,就是怀着一种乡愁的冲动到处寻找精神的归宿。我原以为我是个很坚强的人。此时此刻我才知道其实我也很脆弱。我是那样的孤独,偌大的一个城市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我不喜欢这个城市慵懒无所事事的小市民般的生活。我不喜欢这里的食物。我甚至也不喜欢空气里弥漫的那种鱼腥的味道。我想看看窗外的风景,却突然发现,这个城市竟然没有树。躺在床上透过窗户望出去,头顶全是灰色的鸽子笼似的写字楼。难道,这就是都市?一个用钢筋和水泥堆砌起来的冷漠,孤寂而又光怪陆离的都市。就象我所在的这家宾馆,每天都会有许多脑肥肠圆,大腹便便的慵俗男子和浓妆艳抹,花枝招展,行动诡秘的女子进进出出。。。。。。
一天傍晚我在漫不经心地散步于街头 突然发现有家饭店竟然供应面食。于是我就走了进去。立刻便有漂亮女服务员笑容可鞠地递过菜单。我说就要一碗油泼面。就在我等面的时候店里的一个男孩走了过来。
你是陕西人?
我说是。
那咱们是老乡。我也是陕西人。
陕西哪?
富平。
哦!
你在店里给人家弄啥?
买馍。肉加馍。
说着话他用手指了指。我这才发现店门口有一块地方写着腊汁肉加馍。这个时候面上来了。
就这样一碗面吃出了一个老乡。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常到那家饭店去吃面。每当这个时候我的那位老乡便会凑到跟前。那是一个高高大大的憨厚老实的男孩。年龄也就20来岁,一看便知是农村孩子。一来二去我们便混的很熟。通过交谈我了解到这个男孩名叫王刚,是陕西省富平县人。家里除了种花椒几乎没有其他收入来源。因此他初中没读完便上了渭南的一所厨师学校。毕业后被分到北京。结果却上当受骗。几经周折才找到在现在这个工作。对于他的这些经历我从内心很是同情与关切。我曾送给他一本励志类的书和我的名片。我多次鼓励他一有机会就要读书,因为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只有学习才能超越人生
后来我就将他带到我住的宾馆,和我同住一个房间。说实话我当初之所以这么做仅仅是因为我想有个伴。这样在异乡我就不至于太孤单。我与王刚相处的很好。他常在下班之后带我到处游玩,去跳舞,去看一家酒店门口的人妖表演。另外有几次他还非得用他自己的钱给我买冰淇淋。我经常带他去书店。我还教会了他如何上网。夜晚躺在床上他向我讲起他在偷偷喜欢店里的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和他一样都在农村而且她走路时腿还有些跛。他说,那是一个好女孩。他说,他要为那个女孩子挣许多钱。突然间我鼻子一酸。唉!一个多么纯真善良而又有情有义的男孩!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他的未来。他是否懂得要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里生存该是何其的艰难?不知道也好,免得破坏他心中激荡着的对于生活和人生的憧憬和热爱。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变成富翁呢?
两个月后我离开了那座城市。离开的时候王刚带着他的一位同事来为我送行。火车驶进站的时候他突然哭了。并且叫了我一声,-------哥!
后来我收到了他的一封信。他在信中说请我原谅他。他骗了我。他根本就不是陕西人。他的家在山西的一个偏远农村。他说他注意到我每天都会漫步与街头而且一看就是个文化人。因此便想和我接近。他说他很感谢我。是我教会了他很对东西。是我让他明白要想活出个样就得学习读书而不是去卖肉家馍。他说,希望我能原谅他,能像以前那样对待他。
我当然会原谅他。可惜的是他留下的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唉,可怜的王刚!
。。。。。。
一晃好几年过去了。几年来我常常会在不经意间想起那个高高大大憨厚老实的农村男孩。想起和他度过的那些日子。几年来我也一直在想尽办法寻找那个名叫王刚的异乡人。王刚,你好吗?身处异乡的你是否还在艰难地生存?!
四
年的怀念
在我的记忆中,儿时的新年是从腊月初八开始的。“腊月初八吃腊八”。吃完腊八,人便开始“望年”了。小孩子们从这一天开始便掰着指头数数了。22,21,20……每每这个时候大人们便会问,丫子,想不想过年?想。为啥想过年?吃白馍砸核桃。“吃白馍砸核桃”这便是我对年的最初记忆。在那个年月能吃上白面馍,能从爷爷、奶奶炕头的小笸箩里抓取几颗红枣、核桃便感到是莫大的幸福与欣喜。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家家户户都会扫灰、蒸馍、杀猪、买年货。扫灰、蒸馍是大人的事。我更多的是关心杀猪、买年货。只要一听见猪叫,我便立刻放下饭碗或是提上裤子(倘若当时正在拉屎撒尿的话)撒腿往外跑。你是没见过杀猪。那场面简直是惊心动魄。尤其是看墩墩他爸杀猪。墩墩他爸是我们那里出了名的屠夫,挑猪骟牛,样样精通。别人杀猪少说也得有三、四个帮手。可墩墩他爸却不用。大老远的就看见墩墩他爸在挽袖子。他一挽袖子便说明要开始动手了。每当这个时候,我便恨不得生出三条腿来,立即跑到跟前。就为能看上墩墩他爸往猪脖子捅的那一刀,有一回我一连绊了三跤,磕破了上嘴唇,碰掉了大门牙。看墩墩他爸杀猪那简直是享受。你看他挽起袖子,然后弯腰从身边的粪筐中取出那把明晃晃的柳叶刀,再在布鞋上“噌、噌”地磨两下,便将刀含在口中,大步流星地向猪走去。只要一看见他这个样子,大部分的猪顿时都被吓得屁滚尿流,嗷嗷大哭。走到猪跟前后,他往往并不立即动手,而是围着猪先走一圈。边走还要边说,“猪,啊猪,休怪我。不是我非要杀你,而是人们嘴馋。这人生在世啊,这吃喝二字啊……”话音一落,在你几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一瞬间,他已像猛虎一般扑向肥猪。扑倒后,他一只腿按住猪的后蹄,一只腿顶住猪的脖子。左手按住猪头,右手便扑哧一刀捅向猪脖。猪在挣扎几番之后,便开始哼哼叽叽,殷红的鲜血从脖子汩汩往外流。等到猪彻底不动后,他摇晃着站起身,满是鲜血的大手一挥,大喊一声,“上水。”
买年货往往是要在腊月二十以后。这时的集市叫“年集”。年集最热闹。除了花花绿绿、琳琅满目的年画、鞭炮、对联、灯笼以及吃食之外,还会有耍杂耍的。我就曾在河滩会上亲眼看见过高大笨重的狗熊穿着小孩的衣服在向行人们磕头、作揖。
伴随着噼哩叭啦的鞭炮声,大年三十终于来到。在吃过年夜饭之后,我便开始走家串户的去讨要“坠命钱”了。那时的“坠命钱”可比不得今天,最多也就是五毛、一块。即便是如此,到头来数目还是不少哩。绝大多数的“坠命钱”都让我敬了嘴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用作开学后购买书本、文具。
大年初一。一大早,早早地就睁开了眼睛。一年中唯有这一天不用大人叫便能起个早。穿上新衣服,叫几个伴,挨家挨户的去看谁家门前燃放的鞭炮纸屑最多,谁家的对子(对联)最鲜艳。
儿时的过年是多么地热闹呵。人们敲锣打鼓,耍社火。走街串巷,荡秋千。更有电影、大戏。张灯结彩,欢天喜地。这样的光景一直要持续到正月十六。过了正月十六,这年才算是过完。
……
时光荏苒,岁月变迁。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二十多年来,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吃馍砸核桃”早已成为老皇历。可是不知为什么在物质生活日渐丰富的今天我却愈发深切地怀念起儿时的新年来。只要一怀念起儿时的过年我的心中便会涌起一股暖流,直到眼睛潮湿。
史飞翔,男,1977年生。陕西省乾县人。中共党员。大学文化。中国作协鲁迅文学院文学创作班毕业。1994年公开发表作品。著有散文小说70多万字。曾用网名民间思想者在网上发表评论性文章多篇有较大影响。现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社科院长安文化发展中心特约研究员。中国散文网、西部文学网、陕西青年文学网、华商网等多家网站斑竹。博客中国专栏作家。中国新闻人网站编委、专栏作家。《青春客》杂志编委。 通讯地址:(710105)陕西省西安市长安区太乙宫镇西安翻译学院党委宣传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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