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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d4rr[我还没有昵称] bd4rr作品集 九品县令 (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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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四 八月 12, 2004 9:39 pm 发表主题: 我的情人失落在六千万年前 (21) - Z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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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
我煞费苦心的美意似乎没有取得任何效果,与我很高的期望值相反,关于雅雯与人演绎爱情故事的说法倒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有鼻子有眼的,由不得人不相信。传说最多的说法是校学生会的新任主席在追求雅雯,而且两人的来往的确非常热络,我就不止一次看见雅雯和他说说笑笑的,对于这位姓郑的学生会主席我略知一二,据说他爱好摄影艺术,具有很强的社交能力和组织能力,政治前程远大,大学里有不少女孩子在追求他,这样的一位人物无疑对女生们有很强的吸引力,弄得我一颗心都快悬到嗓子眼上了,感觉自己一天到晚都坐在热腾腾的火炉上被烤着。
晚上做梦都梦见雅雯和郑主席有说有笑地并肩走在林荫大道上,雅雯打扮得异常美丽,跳着欢快的民族舞蹈,最后幸福而甜蜜地依偎在他的怀抱中。我站在一旁心急如焚,要喊喊不出声,要哭哭不出来,看不下去想走,偏又迈不动步子,末了急醒后,发觉自己已经是一身冷汗,心怦怦地跳得异常厉害。我抚了一下心口,暗暗庆幸只是一场梦,否则这个世界将是多么令人痛恨和冷酷无情啊,听老人说梦和现实总是相反的,既然我梦见雅雯和郑主席谈恋爱,那么现实就一定不会发生的!想到这,我顿时莫明地兴奋起来,亢奋的感觉一直保持到进教室。
雅雯又不在!不祥的预感把我的好心情击了个粉碎,心慌慌的,手脚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动,我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教室扫了一眼,没有看到阿蕙,但阿莉已经坐在靠走道的座位上,我无法再忍受一节课的煎熬,我装作随机性地无意经过阿莉的身边,悄声问:“林雅雯同学怎么还没来上课?”
阿莉冷冷地扫了我一眼,甩了一句:“她和郑主席游爱河去了。”
阿莉的话如同在我的头顶上响了一个焦雷,把我劈了个天晕地转,腿一软,险些就地跌倒,我咬着牙拚命控制住,趔趄着挣到后排,人像软泥一样瘫在椅子上,嘴里就如油儿酱儿醋儿什么的混在一块儿不知是啥滋味。我一会儿感觉自已像被扔到三九寒冬的冰河上,冻得浑身颤抖,牙齿上下直打架;一会儿又似乎置身于三伏天的毒日下暴晒,全身大汗淋漓;一会儿又像溺水似的,窒息得喘不上气来;一会儿又如一叶轻舟在无边无际的汪洋中遭遇飓风袭击,狂涛巨浪扑天盖地涌来,时而被浪头托到半天云上,时而被抛到浪底,剧烈地颠簸飘摇。
这一天,我就这样在水与火的练狱里折腾,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一个教室走到另一个教室,又从教室到食堂,再从食堂到寝室的。等我有了丝儿知觉时,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张老二、胡老三、荆老四正围着我,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荆老四关切地问:“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到医务室去看看吧。”
张老二说:“你一天跟梦游似的,不会是失恋了吧?”
我强打精神苦笑了一声:“我从来没恋爱过,何谈失恋,我可能早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肚子不舒服,喝口水,睡个好觉就会没事的,你们不用替我担心。”
夜深了,我很想睡过去,睡着了就不必面对这个冰冷的世界,到梦中的桃花源中去逃避一时,但我怎么也摆脱不了雅雯的形象,雅雯和郑主席快乐地逛街、游公园,雅雯和郑主席划船,雅雯和郑主席…,我仍在水与火之间痛苦地挣扎,冷一阵热一阵,心一阵阵地紧缩,胃里的东西不断反涌,极想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因为我晚餐根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我爬起床喝了两口水,生理上的剧烈反应稍稍退了潮,可我的心仍像打翻了的筵席般狼籍一片,我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集中精神数绵羊,一只、两只、三只…但绵羊很快都变成了雅雯,于是我又被迫开始新一轮的挣扎,直至天明。
雅雯有三天没有来上课,我的心透底的凉,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来,爱看的书看不进去,平日里顶爱玩的乒乓球也感到一点意思都没有,一直饶有兴致的桥牌更是无趣之极。身子总是软绵绵的,好似浑身的肌肉一夜间被割走了一般,每天的睡眠都变成了一场艰苦的搏斗。
雅雯回来时像变了个人似的焕然一新,飘逸合体的藕色连衣裙恰到好处地把雅雯优美的胴体衬了出来,益发的顾盼神飞、明眸照人。上课前许多同学都围着雅雯,我好奇的地上去扫了一眼,原来雅雯带了不少照片回来,都是在风景名胜古迹拍的照,我悻悻然地想这肯定是那位郑主席的杰作了,我心中的血早已经滴尽,冷漠地瞥了一张,就转身离去,寻了处僻静的边角坐下,对同学们的啧啧惊叹声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看书。
下课后,我独自默默地出了教室,到葡萄架下的石条椅斜倚着立柱坐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葡萄酸酸的气息,头顶上已经垂下了一绺绺细小晶莹的青葡萄,小昆虫们忙碌地飞来飞去,我羡慕地盯着它们,它们真是有福啊,无忧无虑的,生活目的明确,不会像我一样痛苦得天翻地覆,面子上还得装没事人一样。
生活对我竟是如此地残酷,让我经受这样的折磨,上天对我真是不公。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可让我怎么熬过去呀。但再残酷的现实我都得去面对,我在内心呼唤我的勇气,只有弱者才会让人可怜,需要人可怜,如果让人觉得我可怜那才是我最大的耻辱!我应该拿出男子汉的骨气来,笑对惨淡的人生。我愤愤地想,我一个大好男儿岂能这样被一小女子放翻,真是天大的笑话。
以后如何与雅雯相处呢?这是一个令人恼怒的问题,但又是不能不解决的问题,如果我从此不理她——不智,那等于自打耳光,自我暴露不能接受雅雯谈恋爱的事实,气量狭小,自私自利,有失男子汉风度;若和以前一样每天巴巴地跑去坐在她身边,帮她复习功课,满世界找资料帮她完善雅雯灾星碰撞理论——太傻,吃一堑应该长一智了,那完全是一个温柔陷井,陷得越深痛苦越大,跟毒瘾没什么分别,何况人家现在正在热恋中,我仍一如既往就是天下第一不知趣之人,既让她不方便,也让我惹人耻笑,所以比较合理的态度是将她视为同学,这是不以人的观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没办法的,但仅此而已,同桌是不必要的,弟弟更是不做的,总之最后的结论是:保持分寸,敬而远之。
我刚刚想好对付雅雯的八字方针,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极熟谙的似麝非麝怡人的清香飘来,我一回头,心立即猛地一跳,是雅雯,她的微笑仍然具有不可抗拒的魔力,险些使我自行解除警戒,陶醉于她沁人肺腑的微笑中。
我下意识地冲她点了点头,干笑了一声:“你好。”
雅雯满面春色,娥眉间掩不住的喜悦:“到处找你,原来你躲在这儿。”
“这里空气新鲜,有益于健康,哎,你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能告诉我吗?让我有幸分享一下你的快乐。”
“我们演出的节目获得了大奖,明年还有机会到北京去汇报演出呢!几个姐妹拉着要我请客,我推确不掉,她们可热心啦,这是请柬,你可一定要去捧场哦。”
我接过请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连声说:“好好,祝贺你,我一定去的。”我打开请柬,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我以为是雅雯误夹在里面的,忙说:“哟,这有一张照片呢。”我取出照片,正待还给雅雯。
雅雯没有接,嘻嘻地一笑:“你看看拍得怎么样?”
我只好低头认真欣赏照片,公正地说,摄影者的技术非常高超,照片取景、光线、色彩都很好,而且准确地抓住了雅雯最动人的时刻,近乎完美地把雅雯俏美活泼的神情凝在一瞬间,我由衷地赞叹道;“真漂亮。”
“主要是摄影得好。”雅雯有些羞赦地说。
我最不爱听地就是这话啦,这无疑是那位学生会主席的杰作了,虽然我已经了解到这几天雅雯其实参加各高校联合文艺汇演去了,但并不值得我欣慰,因为正是郑先生带的队。不过眼下我是再大的痛苦都得忍受,我实在不忍扫了雅雯的兴致,毕竟雅雯待我不错,她并不是有意伤害我的,我能和校花居然在一起厮混了近三年,应该是三生有幸的,我毋需要更多的奢望,再说我的努力已经尽到了,雅雯要谈恋爱那是她个人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如果她真的幸福,我还应该祝福她才是,我硬着头皮恭维说:“那里,完全是人美,所以照片才有生气。”
雅雯害羞地一笑:“你少给我戴高幅子啦,其实我这个人哪有那么漂亮呀。”
“漂亮就是漂亮,如果你还不算漂亮,天下就没有美人了。”我把照片递回去。
雅雯柔声说:“送给你。”
她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意思了,她待人大方热情、自然,行事全然出于天性,我也不能显得鸡皮肚肠的小家子气,忙连声道:“好好,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想找你要一张你的倩影,就是不得空,这一张照片都可以当艺术品收藏了。”
雅雯“咭”地一笑,秀丽的面庞上飞起了朵朵红云,正在这时远处有人喊:“阿雯,阿雯,郑主席找你呢。”雅雯闻言忙应了一声,匆匆地说了句:“我走了。”说完就如一朵美丽的云彩轻灵地飘走了。
一股莫名的怒气和酸气难以抑制地从内心涌起,我完全不暇思索地先唰唰二下把请柬撕作两半,扔进身边不远的垃圾箱里,心中愤愤地想,让我去强作欢颜当你们的电灯泡,没门,我的思想境界还没有那么高尚。接着又顺手把照片一分为二,心里嘀咕着“再见了,朋友,永别吧,朋友。”正想也扔进垃圾箱里,我忽然瞥见雅雯正远远地朝这边张望,吓得我连忙把两截照片塞进西服里兜,然后装作没事一样哼哼变了调的小曲。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从雅雯身边消失,上课我再也不提前去了,几乎总是踏着钟点跟着乱哄哄的人群涌进教室,雅雯身边的位子自然有热心的小伙子们抢去。上晚自习,我总是匆匆扒完饭,背了书包就走,专捡冷僻的教室去,尽量躲着雅雯,我抱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对待雅雯的一切传闻,虽说心里还是怪怪的,但已经没有了前一段时间那种激烈的生理、心理反应,我对我的这一进步深感满意,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有蔑视一切灾难的气概,尽管我遇上的灾难毫无道理可言,我就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和痛苦,而且是为了一个三年前压根就不认识的、一年后基本上永远不会来往的小女子。
我瞅着葡萄架上的青葡萄一天天的长大了,渐渐地心如止水,雅雯的任何花边新闻都无法刺痛我了。
这天我正聚精会神、饶有兴趣地观察一串青葡萄上的一只七星瓢虫如何捕食的,有人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恼怒地一回头,正待发作——是雅雯,我的心立即又是一跳,现在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林雅雯,因为我每次看见她,业已平静的心马上如沸腾的火山又要翻滚一遭,需要我付出极大的努力才能平息下来。
“你最近的行为很古怪。”雅雯的俏丽的面容上微有薄怒,原先总含笑意的大眼睛如同两柄锐利的长剑直刺我已结了一层硬壳的心灵。
我一脸的糊涂,皱起眉头说:“我没有什么不对劲呀,我每天上课、吃饭、上晚自习,生活节奏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雅雯冷笑一声:“正常?少装糊涂,你说我特意给你请柬,你为什么不去?你要是不想去的,就早点说呀,又没有谁勉强你,为什么又不说?”
我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袋:“哎哟哟,这两天我在钻研几道很难的题,把我的脑瓜子都给搅晕乎了,不过我是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来着,好象你没有告诉我时间和地点,所以所以,我以为还有几天呢,我是说这两天要问问你来着的。”
雅雯冷冷地哼了一声:“请柬上不是写的有吗?”
我嘟嘟哝哝地说;“我没注意看请柬,你知道我这个人生活细节上一向马马虎虎的。”
雅雯秀眉一扬,两道寒光炯炯有神地逼视着我:“这几天没布置什么作业,你在解什么难题。”
在雅雯的逼视下,我的心中一阵发糁,慌不择言地说:“哦哦,也没什么,就是设计一个ROM电路,怪让人挠头的…”
雅雯的声音冰冷得像一块块冻硬的石头劈头盖脑地砸了过来:“电子技术基础上个月课就上完了,老师都已经把作业本批改完毕还给大家了!老实人说谎都不像!”说完雅雯气咻咻地一阵风似的走了。
我则手足无措傻乎乎地愣在那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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