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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山[仙子] 唐小山作品集 四品府丞 (封疆大吏也!)
注册时间: 2005-04-24 帖子: 320 来自: 古时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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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一 十二月 26, 2005 1:49 am 发表主题: 画·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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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壁
唐小山
在我居住的这个北方小城中,每年都会有几座不算太高的高楼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悄悄立起。当人们刚刚发现某一排红砖白瓦或是青砖红瓦的平房变成废墟时,似乎只是几天的时间,高高的脚手架便立起,而喧嚣的烟尘往往是被一堵不算高也不算矮的围墙象征性地隔住,这墙也往往是临时砌起,墙上一般会有这样几个大字:创一流质量,建一流工程。
也有些会很客气地写着:我们的施工给您的生活带来了不便,请谅解。
而那堵美丽的围墙,就是在这个时候,悄悄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那围墙离我们单位不远,如果到我们单位,就必然会从围墙旁边经过。最初的时候,没有人发现这围墙与普通的施工间隔墙有什么区别。只是当砌墙的工人们把墙壁涂成了雪白,然后又在墙顶砌出青色的斜顶时,人们发现这墙居然有那么一些不同的韵致。午后的阳光把旁边的绿树影印到墙上时,枝叶婆娑,恍惚有种江南的味道。
有一天,我从外面回单位,路过那墙时,远远地发现有人站在墙前,不知看些什么。走近了才看到,有位手执了画笔的老者,正在以墙为纸,当场作画。几个路人饶有兴致地围观着,不时发出啧啧有声的赞叹。
老者的画笔其实是各种规格的小刷子,一般都是用来涂油漆所用,而他用笔蘸取的颜料,还真的是油漆。老者娴熟地蘸了一抹葡萄紫,手腕一翻,一株苍劲可喜的老藤出现在雪白的墙壁上,有人轻声说:这是要画什么?老者浑若未闻,只管点点抹抹,眨眼间,老藤上枝叶飘逸,还开出了几朵淡紫的小花。老者定定神,提笔在老藤旁边又添了几株略见纤细的藤萝,同样点缀好了枝叶和花朵,然后换了另一支略细些的笔,蘸了些柠檬黄色,仍是轻轻地在墙上涂抹几下,一只美丽的黄色蝴蝶翩然壁上。
一幅苍劲间略带些活力的戏蝶图,老者只用了不到20分钟。
当我离开时,老人在戏蝶图的旁边已经开始了另一幅图画的创作。看得出,这应该是几只可爱的小鹿,一只已经顽皮地回首伫望,而另一只似乎是埋头吃草,那低垂的头颅上,两只可爱的耳朵半卷半舒。
从这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去看看这堵特别的墙,看着这堵原本普通的白墙随着天气的一天一天温暖,而变得日益美丽。日子一天天过去,老人画戏蝶图的时候,我还穿着那套淡紫的秋水伊人衣裙;当我已经开始穿上那件雪白的连衣裙时,那美丽的墙已经成了名符其实的画壁。每天的晚饭后,出来散步的人们会三三两两地走过这堵画壁,有的伫立于那几尾鲤鱼面前,也有的会为壁上那啸傲山林的猛虎惊叹,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拽着母亲的衣服,惊喜地喊着:妈妈妈妈,你看那两只小鸟还在说话呢!人们随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壁上的一幅竹鸟图,风中斜逸的竹枝间,那两只可爱的小鸟依偎在一起,真的有些像窃窃私语着。一个行人逗那小女孩说:小鸟在说什么你知道吗?
小女孩骄傲地扬起粉嫩的小脸,说:我当然知道啊,小鸟是在说:好大的风啊,我们靠得紧一点就不冷了。
围在画壁前的人们发出了善意的哄笑。
而这时,老者正在完成画壁上最后一组图画。那是几幅风景迥异的山水图。远山间的飞瀑仙鹤,清溪石畔的小屋质朴而温馨,而那一侧,长椅怡然,椰风送爽,俨然是海南的异地风光。
曾好奇地问过老者,这道墙是什么人让他画的,老者说就是施工单位;我又问,那么这堵墙是永久地留存吗?
老人简洁地答:不,楼一建好了,这墙也就该拆掉了。
心头没来由地一震。
在这个日渐繁华的小城里,几乎找不到这样的围墙了,因为城市是以楼为主的,而许多楼院并不需要这样的围墙,人们通常是以那种钢筋做成的栅栏作为隔离带,有些喜欢绿色的人们,会在栅栏下种上些善于攀援的植物,例如茑萝、宝相花、牵牛花等,甚至有人会把豌豆类的蔬菜也杂于其间,在盛夏的时候,倒也不失一分美丽。
只是,像这样诗情画意十足,而又尽善尽美的画壁,几乎就绝迹了。
小城的人们并不知道这画壁存在的期限是多少,他们只管欣赏着,赞叹着,而那画壁,也就只管承受着人们的赞美,热闹地存在着。
当所有的画都全部完成时,我忽然发现,老人在每幅画上都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这种题字的方法,却破坏了画面的构图,破坏了整幅画原有的神韵。静谧被破坏,生机也被破坏了。唯一没有被破坏的,或许只是那种原就存在的苍劲------那应该是作画者的画风。
小城的光阴仍不紧不慢地流转着,这从未出现过的画壁似乎也渐渐为小城的人们所习惯,渐渐恢复了原有的宁静。壁上的画是油漆所绘,所以不必担心雨蚀风消,然后,风雨之外呢?画壁内那座高楼正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在崛起着,当整个的高楼都竣工时,这雅致的画壁,这美丽的壁画,也就完成了它存在的使命,随着人们残酷的手土崩瓦解了。
或许我的伤感实在没有道理,所有的事物都有它的缘起缘灭,就像这画壁,这壁画,当缘起时,它出现了,当它应该消失时,也是缘灭的时候;不管存在的时间有多久,哪怕只是一天,一个月,一年,至少它曾经存在过;只要存在,就不曾辜负自己,也不曾辜负缘。
这画与壁,在一个特定的时候相遇相逢,还能够同时灰飞烟灭,也该是一份缘起吧? _________________ 人间花正好,天际月方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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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愚[ruoyu] 若愚作品集 三品按察使 (天,你是斑竹吧?)
注册时间: 2005-03-11 帖子: 748 来自: 江西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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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一 十二月 26, 2005 9:39 p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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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瞬间。美丽着,就是一种永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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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山[仙子] 唐小山作品集 四品府丞 (封疆大吏也!)
注册时间: 2005-04-24 帖子: 320 来自: 古时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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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一 十二月 26, 2005 10:16 p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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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若昙花 _________________ 人间花正好,天际月方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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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的风[沧海月明] 堕落的风作品集 举人 (中举啦,狂喜中!)
注册时间: 2005-09-27 帖子: 6 来自: 秦时南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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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一 一月 09, 2006 8:37 a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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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总希望永恒的时候,总总常常忘却自己也是一个过程~!~
呵呵~!~不应该看透却看透了~!~ _________________ 游风堕落因飘叶,古城却笑夕阳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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