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栾灵石

不动声色的才华
——读《我的幸福是一枚小小的果实》

在北美枫论坛读《向天笑评小小土拨鼠诗》，把这篇文章转帖到暴风雪新诗论坛供诗友品赏（已注明出自北美枫）。欣赏之余，写点感想。临屏敲出，与诗友交流。评论中说到这首诗歌的技术问题，主要谈了起承转合等结构方面的优胜，我想这没有错。对于既成文本，技术分析是可行的，而且从技术进入一首诗歌比内容的归纳更专业。这里我想做进一步阅读。
对于这首诗，我更感触作者的先天艺术敏感——先天才分具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能力。我相信这是作者写作中发生的艺术问题。
我是一只小小的土拨鼠
我的幸福是一枚小小的
果实挂在冬天的枝头
作者把生命的姿态放得这样低，我只是一只小小的土拨鼠。这里有对个体生命处境的认知，而认识到真实的处境，正是一种清明的力量。我们有多少作品把自己放在救世主的位置，以生活评论员的虚妄态度进入诗歌述说。这里的本位定位，使诗歌更真实地进入到生存现场。是的，我是只小小的土拨鼠，作者由此进入对生活幸福的本真言说。我的幸福不是浮云之上的霓霞，不是那些不可得而引人浮躁的理想目标，它就在冬天的枝头，是玫小小的果实。冬天。在这里直接指向生活背景，朴素生活中神圣的再追寻，有了可信的内涵。为什么不是春天？相信每个置身生活场景的人都有解答。作者在几句诗里探询的正是我们反复追问的生命幸福主题。就是这只小小的土拨鼠，它有着同样的生活理想，执著于它的生活，它是积极的。
每天跑到那棵树下等待
躲避着飘落的树叶
侧身而过的飞鸟
小小的土拨鼠，跑到树下，那是它守望的幸福所在。可是守望真的没有更深刻的生命意义么，守望中个体的无奈和坚守真的轻而易举么？我们看看作者的表述，“躲避”的是“飘落的树叶”；多么轻的树叶，可它要躲避，因为在守侯中的任一个宿命的失落，对小小的生命个体而言，都是会给它带来伤害的。我看见一只小小的追求生命果实的土拨鼠，在蹦跳着躲避这些伤害，这是本能的反应。轻飘飘纷纷扬扬而下的树叶，这生命之痛，这时光的飘逝，怎样真实地作用于小小的生灵。这里有种结构的诠释力，我们常常讲到诗歌的张力包容性，可能性，在这几句看似随意的诗句中，展示得多么透辟完整。那么侧身而过的飞鸟又代表了什么，我只想在这里指出，飞鸟这种自如的存在，可以映衬出用小小的脚爪在地面期待的土拨鼠的生命多么局促。飞鸟的“侧身”飞过，又显示出对这小小的幸福对面不屑一顾和对这样一种生存的漠视。我在读诗歌时感到，这里的每一个词和意象都有它自己的生命言说，这可以说明诗歌词汇和意象的凝练。
然而作者并没有把生命对幸福的追寻止于当下中的现实。甚至，它想到远方飘香的果园，那丰盛的人生盛宴多么诱人啊，作者还没有忘记那样一种生命的想望——异形同质的伙伴
——这里作者把生命个体的幸福引向另一个开阔的品质，我绝难想象作者在写作过程中不是参与了他对人生幸福意义的全部理解，不然她很难如此超绝的把握每一个用词和意趣转向。每有人会以巧合解释这种神秘的切合，天分的本意正是对现实诗意的全部进入能力。
而我们奇异的是，作者在这里又一次转向了它对现实对于幸福重要性的提示。它可爱念叨，我要这玫小小的寂寞的幸福。小小的寂寞的幸福，独自在树下期待而得的回报。”寂寞“这个平凡的词汇，在这里多么富于感染力，这寂寞的幸福更加透露了作者的真实感触，从而让我们更加体味到一个丰盈生命和自在现实的和谐谈判——你说是妥协也好，但其中有着不可言说的完满和智慧。
这首诗是没有艺术痕迹的诗，但这绝不是对艺术的否定，只是技术对自身的超越使其在一首创作中到达理想的尺度。——只不过作者的才华为我们掩盖了它运行的轨迹！
2006。2。2。饮酒回家读感。

新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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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园成也 · 发表于: 星期五二月 03, 2006 1:46 a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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