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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图谱(未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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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不明白[李白不明白]
李白不明白作品集

九品县令
(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九品县令<BR>(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注册时间: 2005-10-24
帖子: 46

帖子发表于: 星期四 一月 05, 2006 1:39 am    发表主题: 龙飞图谱(未完稿) 引用并回复

  前言:2005年9月11日晚23点时分,我在某文学网站开了个帖子。开头是这么写的:“一个和尚和外星人的故事。越来越没时间写东西了,先开个头放在这,看是否能在2008年之前将这个弄好”——其实,应该是越来越有种冲动想把一些东西写出来,却在写与不写上有着很大的犹豫。而这些确须在2008奥运之前写完,不然……

  一.我是葡萄寺的沙弥一觉小师傅,师傅说我十八岁后还得还俗,特地请梅山村的李秀才给起了个学名叫:龙飞。

  葡萄寺是梅山一带香火旺盛的一个寺院。不大,应该还有个正经的寺名写在寺院大门的匾上,风吹雨淋已经褪尽颜色,难辩字划了。这一带甘蔗林很多,却只有寺院有一架葡萄,乡下人图省事就直接喊“葡萄寺”了。

  今天是我第一次独自出寺门,师傅让我上骡城县“八廓镖局”给师叔送一件物事。此前和师傅师兄们一齐上县城赶过集子。

  踏着山间小道树荫下细碎的晨光,我一路上唱山歌。

  “一枝竹子水里浮,阿兄叫阮偷牵牛,大只小只阮不会牵。阿兄叫阮偷捉蛏,大只小只阮不会捉。阿兄叫阮穿木屐,大双小双阮不会穿。阿兄有钱拿出用,阿嫂没钱喊侥幸。哭到天欲光,让老鼠仔捉去挖脚腔……”

  二.却说大约六百年时光以后,我还有一次落生在人间。说来也巧,落生的地方正是离梅山村不到一百里路的货阳县,半城半郊的石龙街尾第十三生产队一户工农之家。这时我叫陈小边,不,这已经不是真正的我了——他叫陈小边。

  陈小边从9岁那年的暑假开始卖冰棒。石龙街第十三生产队,既称为生产队就还以农户为多,小孩子们通常在暑假都得挎一个粪篮四处捡牛粪,傍晚缴纳在公家的大粪池换工分。

  陈小边却因爸爸和顶街口一家冰屋的头家相熟,不用押金就领取了一口保温瓶,操起有别于其他小孩的“高尚”营生。相熟还有个好处,傍晚没有卖净的冰棒还能如数在头家处退回。

  这天,小边比往常早了半个钟头起床,就着腌菜瓜扒拉两碗地瓜粥,提起保温瓶便出门了。

  有个新的打算。初始做这营生,路道不是很熟悉,总在周边的两个街村叫卖;更甚者时常无目的地乱窜,重复地在同一条巷子里往返了两遍。就此挨了一位老太太的骂:“卖冰棒的混小子,这边才扔了冰棒篾子,你又来吆喝鬼了。”是的,确有个小女孩在台阶上刚吃完冰棒,看卖冰棒的又来了,正和奶奶闹着还要一根呢。

  陈小边听说山那边有好几个生产队在收割早稻,趁着天早捡了货便想往那边走走。

  南方的山说准确了是丘陵,小馒头似的。大片面积已在“农业学大寨”时开垠成梯田种植地瓜、花生、豆子等旱地作物。田梗上稀稀拉拉立着一些木麻黄,风也潇潇,无风也潇潇。陈小边越过小丘陵就能抵达那片正干得热火朝天的水稻收割现场的低洼地带。

小山的顶端有一个大水库,用于灌溉山下的稻田。水库分上下库。

  下库在不是雨季的时候,并没多少水,长满水浮莲和水蜡烛一类水生植物。传说中这一片水泽里蜇伏着一条大蟒蛇。大蟒蛇足足有水桶粗,一年也要出来觅食几回,终于让放牛的娃子给看见了。据说,它不是蜿蚓伏地游走的,而是飞。只在眼前一闪,眨眼工夫就不见了。

  上库则常年蓄水丰满,汪汪地如同一面镜子。却也有放牛娃说:阴天的黄昏,水面会出现青年男女的上半身,周遭漂浮着许多新奇玩具。这是溺水鬼在寻找替代,不愔世事的小孩看到诱人的玩具和面目姣好的亲善男女,踩着水面走将过去,一到水中央登时便沉了下去。

  陈小边想着这些头皮就发怵,心里默念:“红领巾是烈士鲜血染成,我们少先队员天不怕地不怕……”给自已鼓劲壮胆。

  (写到这的时候是9月14日,有位网名水中望月的MM在跟贴中发问:“既然是自己再一次落生在人间,那还是我,即使用第三人称也不能说他不是真正的我!”

  我回贴:“不得不先告诉你,陈小边确已不是我本人了。他是一个由外星人以我的灵魂重新设置的“人”,虽然我还居住在他的肉体里,但他的一些所作所为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你知道,这样我很痛苦的……”

  水中望月:“这么说你是灵魂,那么他受什么控制呢?”

  “他受外星人既定的程序控制……”)

  三.好吧,还是写写我自己。刚到县城,感觉宽敞的街道还不如山里小路来得好走。那时候还没分行人靠哪边走,马车,牛车,女客的轿子,担柴的樵夫,拿刀的公差,闯来闯去,一点也不讲交通规则,真让我防不胜防。穿着一件海天青的直襟僧袍,晃着两大袖子,我腰里还掖着件物事,虽是唇红齿白,却一点不见玉树临风。一路上撞撞跌跌,着实滑稽。


  即便这样,我犹自挤到包子铺,买了个肉包子裹上荷叶,边走边吃着。上次,和师傅一齐来的,他老人家也给众师兄弟一人一个包子吃。寺院里逢年过节也杀猪吃肉做包子,却不如县城的来得好吃。

  我正细细品味这个外形圆润饱满,馅心香腴醇美,可人可口可心可意妙不可言的肉包子(N百年后,再世为人的陈小边也和我有同好——每每于灯火隐约的KTV包厢见陪酒小姐露胸衣下有此类肉包子隐现,皆探出魔爪……)突然,“咦……”的一声,有匹大马在我面前人立,马背上的人勒紧缰绳正破口大骂:“哪来的野和尚,没长照子?竟敢挡塞爷爷的道路!”

  看着那马蹄生生要踢到脸上,我头一偏,身子急蹲,转,侧,推,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一招“推窗望月”,双掌齐拍马儿身上。那畜生“嗯”的一声倒地冒泡。呵呵,没想到吧?俺可是身藏绝艺的高僧哩!(年龄17.5岁,身高1.75米)。且不说俺师门武功博大精深,就我也是天生神力。夏日饭后纳凉的梅山村打谷场,我曾将五百来斤的石碓子举高头顶,绕着打谷场走他百十圈,面不红,气不喘。赢得乡民们一阵喝彩,也惹得李秀才的闺女李秀英咯吱咯吱笑,以我这小和尚干哥哥的英武神勇为荣!

  却说那马背上的亦非等闲之辈,一个“鹞子翻身”,在马匹毙命的同时也跳下了来,稳稳地站在街心,从腰间取出一条九节连环鞭,一边喝道:“还我爱骑命来……”一边呼呼呼地抡起一个大鞭晕,直奔我来。

  “好呀,佛爷学艺初成,正好在你这牛刀小试了。”一招“蛟龙探海”,破了他的鞭晕,那家伙收鞭横拍,凌空劈下“抽刀断水”,我来个“铁板桥”避过,转身使个“仙人指路”,已将猿臂伸到他面前。

  我用的只是本门的粗浅工夫“罗汉拳”,看来这人手上的技艺和我还差一大截,不耐烦再和他玩下去了。我在他侧身闪过的时候,“顺手牵羊”扯过了鞭稍,左脚飞出,“直捣黄龙”将他踢飞在地。

  这招来招去也就两盏茶工夫,那家伙跟随的丁众已经追到。初来宝地,还是不宜玩过火的,呵呵,佛爷扯乎。

  展开腿上轻功,一阵尘飞灰扬中我跑到一条小巷子。稍作歇息,向行人打听了八廊镖局的坐落,见师叔去了。

   四.“贤侄远道而来,快快落座,用过茶水点心,即刻就备有薄酒给你接风洗尘。”

 “……师叔不必太过破费的,小侄受宠若惊。”

 “哈哈,师叔这别的没有,区区一桌酒席却是措手可得。贤侄莫客气,以后就拿这当你家了。”

  八廊镖局陈设豪华的大客厅,师叔的盛情款待真不像是招待一个晚辈的礼数,倒让我怀疑我是师叔,他是侄儿了。

  师叔张梅葆年近花甲,白净脸皮,稀稀拉拉的三络髭须,清清瘦瘦的一个斯文人,看着不像会家子——确令人诧异,八廊镖局大老板不会武功,更何况还是葡萄寺研空大师(家师)的师弟,这又何从牵扯起?初次见面,作为晚辈,我不好问这些了。

  不大一会功夫,酒席已经摆好了。白切鸡、清蒸鲥鱼、油闷大虾、瓷罐插老蛏、糖煮槟榔芋、一大锅的黑豆炖羊肉,还有一碟子当地有名的小吃涂笋冻醮着酸辣水吃,甚是丰盛,也见八廊镖局大厨老王头的功力。酒是陈年的竹叶青。

  师叔说这是家宴,并不让镖局里的镖师们来作陪。而师婶则亲自下厨在为我炖人参川七老鸭汤,她老人家说:“可怜的孩子在和尚庙里一些油水都没有,十七八岁正长身子,瞧,瘦成竹杆似……”呵呵,她应该不知道我能举五百来斤的石碓子吧。

  一老一少正推杯置盏间,门外传来嘈杂的喧哗声。

  “……少爷让人打伤了!”

  “就是他……”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众家丁架着在街上挨一踢的那马背汉子——八廊镖局少老板张福民,一身灰泥,胳膊儿吊在脖下一个绑带上(我只用两成力,不然他早没命)。随从的家丁纷纷指向座上的我,我心里颇为发慌,讪讪然。师叔皱了下眉头,向我摆一摆手,回身叱喝他的儿子,道:

  “过来给你师弟见个礼……”

  师兄给师弟见礼?那做师兄的挨了师弟打,更没想到这师弟现在还是老爹坐上的贵宾。在不近情理的威慑下绿着那蔫了的苦瓜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诺”了一声,抬了受伤的胳膊勉强拱了下手,垂头丧气地走到内院去了。

  师叔的不近情理,我也想不透。世上哪有看着儿子挨打不心痛,或者是很能在意场面的人才能沉下气。

  “喝,接着喝。吃菜呀,别客气……”

  五.当晚,师叔收下我带来的物事(一个包袱里大概有个较沉重的匣子之类的东西),将我安置在一个洁浄的小别院。说接下来我就一直在这住着。是的,临行时师傅有交代:到了县城你的去留由师叔作主。

  接下来的日子是我一生中过得最为安逸舒适的日子。居住的小院花木扶疏,室内陈设雅洁,日常起居都有家人丫环服侍,简直成了张家的大少爷。而真正的张大少在每日大厅上一齐进餐时,黑着小脸蛋,颇为悻悻,(可怜的孩子呀,十二岁就长了十三颗青春痘)。胳膊折断处上了黑玉续骨胶,脸上的伤痕也抹了金创药,一时半伙却未见得那么快痊愈,整个一熊样。看着二老对我关爱有加,他在一边颇受冷落默默地扒饭吃菜。

  绝不相信师叔师婶会不疼爱自己的儿子,但我确切感到他俩对我的好超过了对自己的儿子。尤其是师娘,她老人家一直认为我的高挑个子,不是长得比别人健康的状态,而是在和尚庙里吃得太清淡,营养不够的缘故。就象光浇清水不上肥的白菜,也长得细长,而不够壮实。每天变着法子弄好吃的,逼着我将大鱼大肉往嘴里塞。

  在此间确与葡萄寺有很大差别,每日吃香的喝辣的,然后也没啥事干。在寺院除了日课的诵经、练功、劈柴,还牵着师傅外出时骑的骡子到山上放。我和李秀才的女儿李秀英特熟稔,她也得放家里的两头牛的一大群羊。

  闷得发慌,我斜咬着牙签在院子里晃悠,脱下僧袍打两趟拳。甚无意趣,便回到屋里坐一会禅,温习一下本门内功心法。感觉更闷了,干脆睡闷觉。

  这座小别院在我住进之前应该是师叔的书房,四壁琳琅的图书,在特定的位置摆放着琴、棋、香炉和全套的画案、笔、砚,可惜我对这些文人雅兴一点也不感兴趣。我是一个武僧,不用外出给人打醮做忏;也有让李秀才给启了蒙,算是粗识了文字,能凑合地念诵半本《金刚经》就行了。

  倒是秀英教的念唱歌谣我每一支都能倒背如流的。诸如在路上唱的《一支竹子水里浮》,还有《铃铃子,补雨伞》、《天上落下一块铜》、《草蜢浪鸡公》等等。

  最喜欢的数那支短短的《牵新郎,牵新妇》,只是重复着一句子“牵新郎,牵新妇,牵到街口换豆腐……”然而,在唱这个的时候,我就能尽情地握住她的小手,一齐做晃曳的动作,她的手儿很软乎。

  这里不得稍作说明一下:握着秀英的手,我并未有丝毫的邪念,惟感觉一种美让我不能自持。呵,这就是我与陈小边的差别之处,陈小边曾在十四岁的一次电影院,伸手摸索邻座素不相识女孩子的小手,趁人家含羞不敢拨去的当儿,又进一步探入女孩的双腿间……

  情种与流氓是有差别的。我和他同是在十四岁有了初勃,而他在十六岁那年就破了身,我于十七岁半尚练童子功。

  我和秀英的关系是很纯洁的,拉她手时不会有肮脏念头,未有引起亢奋的勃起能说明一切。倒是有个春天的山顶草坪,她家一公一母的两头牛在那发情的季节,相互蹭摩后,那公的突然趴在母的后背上,伸出火腿肠般的话儿,使劲地捅母的后屁股。我一时好奇,忘乎所以地观摩中,不觉小腹下三寸处,一口丹田气缓缓而聚,小弟弟悲壮地站起自己……猛然有种感觉:秀英好象也在关注着牛们的苟和,同时察看着我的出格变化。

  回过头,果然这样。她满面桃花晕得细嫩的白肤吹弹得破,我则猪头呈现猪肝的颜色。


  六.是的,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我就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这天,终于有事了。

  房外有个破铜锣的声音:“兀那恶心的小和尚,理了光头,还没长齐阴毛倒妄想在八廊镖局充老大,且给洒家蹦出来,比划比划!”


  师兄张大少领着一个铁塔般的黑大汉——八廊首席镖师王码汉。在此间呆了这十来天,我傍闻侧听地知道,师叔确确实实不会武功,本本份份地是一个书生。葡萄寺的那层关系却来自于师婶“玉观音”陈小柔曾是葡萄寺俗家女弟子,年轻时也是江湖风云一时的人物。然而,女人成家之后相夫教子为本份,实不适于江湖行走,从其父手中承接了这个镖局一切外务全仗赖于王码汉了。

  王码汉早年出身于行伍,其父兄皆在朱元璋部队混过,祖传使得一手好狼牙棒,却是民间少有的。瞧他那黑焦炭似的脸庞,我倒怀疑他家是当伙夫兵的。

  却说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为少东家来寻回面子。生生立在院子里,将那狼东棒敲得震天价地响,我暗忖这场干戈是免不了。人在江湖,哪能不挨刀。且会会他。

  要知狼牙棒乃横扫千军的兵器,我若徒手与他过招,则是太过妄自尊大了。手边凑巧没顺手的兵刃,我便操了把板橙。道声“有僣了。”

  板橙在我手中却是佛门“伏虎杖”的使发,一招“大开山门”,招呼着他上前接招。

  这家伙亦自不含糊,舞着棒子,大有泰山压顶,气势汹汹而来。两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交锋。

  虽然我的板凳使了内力进去,却也不宜与他的硬兵刃碰撞。于是,一边挥动板凳,将一路“伏虎杖法”自如演绎,同时使了佛门“沾衣十八跌”,尽与他玩擦边球。

  这堪堪过了八七十招,那家伙已将一套含七十二招的“天工棒式”使尽,稍见力竭了,且有心绪浮燥的现象。我的佛门武功却以逸代劳,静中求变,借力使力,丝毫不消耗体力,犹自心闲气定中。

  是时候了,一招“慈悲为怀”磕去他的狼牙棒,就势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使五成力度这家伙瘫了下去,作“狗啃泥”状。

七.陈小边死了,溺死在小山顶的上库。这个噩讯在石龙街第十三生产队传开。毋庸置疑是被传说中的水鬼拉去做替代。

  小边父亲是镇子上车队的领导人,爷爷是街道工厂会计员。奶奶和母亲都是家庭妇女,日常在生产队里按班出工,回家操持家务。顶上还有个老奶奶(父亲的奶奶)是一家之主。陈家是一个大家庭,还有多个叔叔和姑姑。孙子辈却只有小边一个,俗语说爷奶疼大孙。这老奶奶总是板着脸,威而不怒,平常也不轻易和人说个话,全家人在她面说只敢谦躬地低声请问,却能容忍陈小边在她身旁胡闹,犹自疼得糖滴蜜似的。

  老奶奶有一肚子好故事,举凡《陈三五娘》《虎精》《两个货郎》都是小边喜欢听的。感觉老奶奶知道的事儿真多。

  “老奶奶,你咋还没长出胡子呀?”有一天,小边像一片狗皮膏药似要粘在老奶奶身上听故事,忽然有这样一个问题发问,让老奶奶颇难解答。

  陈小边除了喜欢听故事,还爱看书——小人书。五岁那年就将家里仅有的几本小人书翻烂了。其中有一本刘继卣画的《东郭先生和狼》上面有个古装人物,梳着圆圆发髻,横插一管长长的簪子。这凑巧和老奶奶头上的很有相似,老奶奶长脸,穿着黑色纺绸大褂,宽脚的汉装裤子,拄拐,确有几分古貌古心,就少了嘴圈子上的那一部胡子。

  纳闷中的陈小边,一直感觉老奶奶应该有部漆黑的长须还没长出来。老奶奶让问得也挺纳闷的,一时不知道怎么解答。就含糊地道:“快了,快了,过几天就长出……”

  于是,陈小边就天天替着老奶奶着急。从此不再赖在老奶奶身上缠着听故事。就搬着一块小板凳坐在她对面,托着腮帮子静静地等呀,盼呀。“老奶奶哪天能长出胡须啊?长出胡须后该是怎么个样子呀?好看吗……”

  从五岁一直盼着九岁,老奶奶的胡子还是没长出来,这事却在村子里落下了一个笑柄。

  所以说,小边一死,老奶奶哭得呼天抢地,而且哭号的内容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超级个性化:“天,小边呀!我的儿啊!你咋死得这么早,还没等老奶奶我长出胡子,你就死了……”

  陈小边在上库水泊里扑腾是生产队长陈跃进看见的。陈跃进是一名退伍兵兼激进青年,并不信水鬼那个邪。一猛子扎了下去,将小边从水中夺了过来。也及时在田埂上控净了肚子里的进水,也做了人工呼吸,却不见小边复苏过来。于是,便一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扛着软绵绵的小家伙,跑到山脚处的公路拦车送往镇子上的医院,一边让女社员陈美珠到村子里喊人。

  城关医院里,医生放下诊听器,向陈家人和乡亲们说,节哀顺便吧——就是拉回去埋掉的意思!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了。那时还没有脑死亡这一说法,不埋掉岂不等着发臭。

  陈家人问,还送省城医院有救吗?医生说,送是可以送。不过送去也只能捐了尸体当实验标本,领取一百多块的奖金吧。

  没办法,陈家人和第十三生产队村民们只好雇了一个三轮车将陈小边拉回村子。

  按照当地习俗,这种“半路死”的“夭寿仔”是不能进村,更不能入厝的。而陈小边是一家人的宝贝,陈父鑫日是镇上的干部,爷爷陈碧水是街市工厂会计员,都算是国家的人。陈家又是本村的大宗族,所以辟旧立新,引领风尚,亦没人话说了。就这样,陈小边的尸体并不放在村口打谷场,而直接抬到家门口了。

  陈鑫日和父亲碧水老人蹲在一边的青石板上闷闷地抽烟,已经成亲了的二叔鑫星也在边上陪着。其余的叔叔都尚是半大后生,傻傻地看着那边老奶奶领头着一帮查某人——小边奶奶、母亲和姑姑们,长一声短一声,叹一声嘶一声地哭号。

  “冤孽啊,冤孽啊,我说终于找上门来了……”这时走来一位年纪与老奶奶相仿的老婶婆——榕树下跳大神的山桃阿婆。

  山桃阿婆以跳大神为生,能走阴间访阴事,四村五里给人“办代志”,颇为灵验。她迈着那舢板船似大脚,凶辟辟地走来,也不待人招呼,一屁股坐在陈家的门坎上,打哈欠,伸懒腰,打响膈,开始进入状态,请神明附身“巡阴间”去了。

  “大人小孩子都给我过来,我是你家俺公大肚焕成……”敢情是小边早年死去的老爷爷陈焕成附在山桃阿婆身上说话了。

  陈家老小赶紧靠拢了过来,围着山桃阿婆急着听听阴间来着什么信息。老奶奶晓事情,看着是这阴阳相隔四十年的死鬼老公来说话,便道:“无良心的人啊!你两腿一蹬就走了,扔下一男一女累我拉扯大。如今看着人丁旺盛,已经传到第四代了。你却连个活蹦蹦的太孙儿都不能保佑,白白让那水鬼拖了替补……”

  “干你母的肖查某,都是你引来的冤孽祸连了太孙儿,你还不知晓!你可记得当年与你一块‘结串’死去那四个姊妹伴?”焕成公附体的山桃婆愤愤得唾沫乱飞。

  这一说老奶奶和陈家人一下子明白了。确有这样的事——老奶奶年轻时,还在娘家当闺女,曾和四个贴心的女伴计较着说,人活在世上无非是吃了做,做完吃,与牛马并无多少差别,有什么乐趣啊!便相约将辫子绑在一齐‘结串跳落塘’寻死去了。

  而老奶奶却是一时侥幸衣裳挂在塘边的一个石角上,不能一齐落了下去,又兼临阵求生欲望荫生,便挣脱了与女伴绑在一起的辫子,爬将起来。没有死成的陈老奶奶,最后也就嫁夫生子了。

  据说一齐“结串跳落塘”的中若有一个没死,通常也活不长,溺死的同伴将会过来索命。老奶奶却身子骨板硬地活到七十多,除了男人过早过世。一大家子人丁旺盛,平安顺序,并丝毫不见溺死鬼们来扰乱。没想到隔了这几十年那女伴却阴魂不散,才来寻了她小辈的命儿了。

  “那该怎么办呀,死老鬼呀,你可得想想法子,讨回你太孙儿的命啊!”

  焕成公说:“我看看是不是能和那女水鬼通融一下……”

  山桃阿婆将脑袋趴在膝盖上打磕睡,焕成公的亡魂回阴间找女鬼理论去了。

  不大一会山桃阿婆醒将过来,又开始打哈欠,伸懒腰,打响嗝,有另外的亡魂要来上身了。这次来的女水鬼本人。

  “想当年姐妹五人同结串,你却贪生怕死离了伴。她们三人有替投生去,我寻你的宝贝孙孙把命换!”女水鬼用的是幽怨的唱腔。

  老奶奶真的又怕又急,齐齐屈下双膝给女鬼磕起头来,一边又招呼家人老少给女鬼跪拜。

  却有一人不肯了,陈鑫日是国家干部,共产党员,自是不信这愚昧迷信,死硬不给装神弄鬼的山桃阿婆下跪。在破四旧那年他曾领着红卫兵战友们砸过山桃阿婆的家的神祇和香炉。可急坏了小边娘连连过来推搡:“还不快给亡灵奶奶下跪,求她放过咱心肝滴滴,好趁肉身还没冷透,或能活转过来。”

  一家人正熙熙嚷嚷乱得一锅粥似的。那边才大小边两岁的幺叔,吱吱唔唔地叫了起来:“啊!他,他……他爬起来了……”

  大家顺着他指的方向,停尸门板上陈小边已经一轱辘爬了起来,圆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一家人。

  八.先不说陈小边死后复生或许是当时医学不发达,将只是一时气憋造成的假死现象将作死亡诊断了(照山桃阿婆的说法是她与溺死鬼多方周旋,这女鬼亦因从另一个池塘跑到这个水库寻替代,一时理屈就放过了小边),却很有必要先说清小边为啥会跑到上库,又是怎么神差鬼使地落水而“亡”。要知道,小边本来就对上下库的一些传说很是畏惧,绝不会随便就跑那去找死的。

  那天,陈小边在割稻现场很轻易地将一瓶冰棍卖个净光,便荫生了趁热打铁赶回去再捡一瓶过来兜售的念头。合该有事,偏又在匆匆赶回头的道上,临近水库的一处野草丰茂地方听到“索悉索悉……”草动声响,还伴着一阵阵有节奏的“唉呜唉呜”气喘声及“嘤咛”的呻吟。

  难道是传说中的蟒蛇出现抑或真的闹鬼?陈小边唬得浑身汗毛竖立,上下牙床格格打架。却又一时又免不了有个念头,死也是死,且要看清草丛里到底是什么怪物。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让吓一跳——草丛的深处,有个高大威猛的后背,分明是生产队长陈跃进,裤了褪在脚踝处,结实的屁股在一阵一阵地往前猛撞,地底下却躺着全村最漂亮的女社员陈美珠,也脱了裤子将两腿分开,任由陈跃进将那粗大的家伙往她小肚子底下的部位一下紧一下地抽插。还特地将上衣也掀了一大截,露出白花花的奶子跟着节奏晃动,陈跃进时不时伸出大巴掌去抚弄着。这两人大汗淋漓地干着,嘴里发出的气喘声似是极其舒服又很痛苦,一时令人搞不清。

  陈小边全然傻了。虽然他才九岁,却也隐约听村里老光棍们没事说着男女“打炮”的事情,而且知道所有的小孩子都是男女打炮了才生下的产物。

  这就是“打炮”?怪羞人的……就不知等会打完是不是马上有小孩子生出来?陈小边满腹狐疑地想着,不知自己也是爸妈这样打炮生出的?长大后是不是也要和人打炮生小孩,和谁打呢?也要脱光光,象猪一样唉唉呜地叫?

  想着想着便脸红耳赤,心怦怦地撞起来,腿也打摆子一样抖动个不停,这确比看到蟒蛇或水鬼更让他心惊胆战。这时,兴奋中的陈美珠似乎有个水汪汪的眼神往这边瞧来。

  坏了,是不是让她瞧见。在陈小边看来,打炮固然羞人,自己偷看人打炮更是羞人。什么也没想撒腿就跑,这下真的是慌不择径了。陈小边没往下山的方向跑,却无头苍蝇似地窜到上库的边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地忘了这本是传闻中水鬼寻找替补的地方,犹自俯身水边,掬那清幽幽的水来冲淋发燥的脸孔。

   九.一板凳拍瘫王码汉,我有些后悔了。再不济他也是八廊镖局的首席镖师,在江湖上响当当的万儿,这么轻率地毁了他的字号,着实不该。

  正想扔掉板凳去扶他一把,面前人影一闪,有人赶在我前头。是师婶“玉观音”陈小柔。好高蹈的“凌波虚步”轻身工夫!她在王码汉面前徐徐降落,长袖一挥,却不见将他拉起,反而是王码汉“扑通”一声栽倒,脖颈间多了个小孔血流如注,抽痉了两下,便没声息了。师婶的长袖中藏有尺来长的蛾眉刺。

  这忽来的变故非但我十分愕然,连立在边上的师兄也“啊”地一声喊出。

  “你兄弟俩且莫惊诧。江湖上的事大都是不得方才以为之,一觉师侄在此间一再显露了高超武艺,不除此厮怕难以安生。”师叔已经随后赶到了,接着解释道:“前日胜了民儿尚不算突兀,他人或当是街市寻常斗殴了。这厮却是有万儿的,此番轻易胜了他传将江湖上,却于你甚是不安全。”

  那边师婶已在蛾眉刺的顶端旋开一个盖子,从中空的兵刃中倒出一些“化尸粉”,撒在王码汉颈间的伤口处,八尺来高的粗大汉子登时化成一滩脓水,渐渐地被地表的土层吸取。在当时,户口制度不很健全,少了个把公民,政府并不知晓,江湖上毁尸灭迹更是稀松平常了。

  “好吧,有些事情该让孩子们知道了。”师婶对师叔说。转身招呼我和师兄:“进屋,让你俩看些东西。”

  一行人径直进入我歇息的房间,师叔将墙壁上一幅赵松雪的《江村春晓图》掀起,旋转稍稍坟起于墙面的一个转钮,平整的地板缓缓开启一个进口。

  师婶掌灯引路,大家鱼贯而入,循阶走下,经过一条埇道,很快就抵达一个宽旷的地下厅室。

  室内并无更多摆设,唯靠主墙处置一长案桌,桌上供奉一尊与葡萄寺近似的罗汉爷,瘦骨磷峋,凸目大耳,风干死尸的模样。与葡萄寺那尊不同的是在尺码上:葡萄寺罗汉足有丈许,此间所供才盈三寸。

  墙上挂着两幅画像,左边是一个着龙袍的麻子,边款题:大明洪武太祖皇帝;右边的也穿龙袍,却是一个长脸的书生,边款题:大明惠宗建文皇帝。

 “太子千岁千千岁……”师叔师婶突然五体俯地向我跪拜,吓得那傻不拉叽的师兄张福民也跟着狠狠地叩起头。
  
  我当场就一头雾水:“啊啊啊!两位老人家先莫多礼,且将事情说清……”。

  师叔师婶站起身来,我坐在师兄不知从哪找来的一个凳子上听他们慢慢叙说。

  “太子爷恕老身未能及时告知。您就是洪武皇帝的曾孙,建文帝的长子。‘靖难之役’京都失陷,皇上和马皇后皆薨于烈火,而您在本门徒众的营救下得以逃脱。”说起十年前的事,师叔不胜感叹。

  师叔接着说:“关于本门,您可能认定为普通的江湖门派。其实不然,却是传说中的‘拜火教’,又名‘明教’。本朝洪武借此力量打下了江山,尔后取谛本教,教众潜入社会各阶层。当官为民办实事也有,留职行伍把守边关也有,或者从商,从工,更有淡泊名利者,小隐于山大隐于市,如家岳即以开镖局为营生了。在此国难当头,叛逆篡位的当儿,皆又一一自发地重组堂口,以图再起正义之师,夺回江山。”

  “那么当年救我出火中,冲出重围的是谁?为什么不一起救了我爹娘?”得知了自己如此繁复凄切的身世,不由心中一阵酸楚。

  师叔道:“就是你师傅研空大师,原拜火教大护法。当时已隐入葡萄寺为僧,得知京师兵乱,换乘四匹快马,赶到时皇上与皇后已自焚身亡,你弟弟文圭皇子也被擒走了,只救出躲在乱木败垣中的你——文奎太子。”

  内心深切地感激师门的再造之恩,拜见了曾祖及家父的神像后,我以十年来最虔诚的心态叩拜本门祖师罗汉爷的神祗。师叔介绍说,葡萄寺供奉的丈许高罗汉是木雕神祗,此间所供的虽才盈三寸,却是罗汉爷坐化后的真身肉塑,历经千年风化已缩成巴掌大的一小截。
  
十.接下来的日子是一系列的地平线以下生活。师叔似乎早已作好放弃镖局经营的打算,并在另一个石室里准备了足够的干粮、饮水、照明油料和睡具。

“研空大师此番让太子来寻老身,目的是要让你跟老臣研习本教最高教义《龙飞图谱》,就是你先前带来的那个包袱中的黑匣子;说白了也是一项武功绝学,有助于太子爷及本教日后收复河山。”师叔说这个时,我方才发现日前带来的那件物事,确是一玄铁做的匣子,放在供桌之上。心中未免生了颇多疑惑,问道:

“图谱本在葡萄寺,为什么师傅不自己教我,非让我大老远来,劳动师叔的;而师叔却又是不会武学的人。”

师叔不觉捻须微笑,道:“太子爷确是不知其中奥妙了。《龙飞图谱》为本教镇教之宝,其中文字当绝非汉字,却也不是波斯文字,中亚或者回鹘文字。乃独行于天地间的文字,非文非图,似文似图,龙飞凤舞,颇难辨识,故曰《龙飞图谱》。而本教教规:此文字由专人掌识。老臣之前乃齐泰齐尚书,齐泰之前则是周颠周仙人,掌识这种文字的人却禁止练武。”

“难怪呢。那么说教中也极少人练了谱中的绝学,如家师及师兄们?”

师婶看着师叔那狂态,用手指戳着他脑门嗔责,道:“呸,能认那两个鸟文乐什么?还不是为人作嫁,你自己能练得这武功才有得狂呀!”

师叔不觉面一沉,似是稍作内心微调后,才平静地说:“是的。须天命高贵者方能开启匣子而习之,太子爷生于洪武二十九年十月晦日,其时太祖皇帝曾骂‘日月皆终,大凶之象’;却不知此乃天命预设之异秉。自本教入中土以来,练就此门绝学并无多人。”

“呵,开个匣子也要天命的预设,真邪门。”

师叔颌首:“是的,本教中确有诸多邪门之处,莫怪外人称咱们为邪教了;教中之人犹自不解此中奥秘矣。”师叔说话总是这样文绉绉。

大伙稍作了歇息,师叔便命福民师兄将匣子捧到我面前。匣子表面并无字样,黑乎乎一片崭亮,正面有五个小孔,师叔让我将左手五指插入。反面也有五个小孔,同样将右手五指插入。此时,匣子有银光闪现,伴随有“滴,滴嗒,滴,滴嗒……”音响,匣子缓缓开启;里面并无纸张,而是有密密麻麻的文字闪现于匣子的内页。

文字是这样写的:肱煦嶗竬|秦?9bO^灉讚瀎s帡鳉v蛴}{u睾p鐣彾??敉"輅磩`諒vc転腷*i^Ow?H鬜QVF漛3Q釞#皡缫?C缍n唬 鴖郀鞿BG眬艶/遶f灀?稐wOrld8=綷u齥Nc贃'焬/罀廪f段沨BJu偣陵珳1!簍湟M舄A善?鴡8覰k&?-鱂湈F}IRшOzU/sE?N謒期韺r|?踴 ?聼萩?7b?'*o梥舡]f:]?K孍紂臎P囷?埝諱q蕷r鎆3漕E縴e7戔2K`煷tM寭?袸?嶩 8Jめe55嗀d?ke焾挮┶鐰 ?u霨祎BwJKc?崠~G忴熋鱶d?壻度?I?煈鏸郼?夘}?3雖.鮣 ;? s荙?弊5NH顫z-_樠氈鲒??&shy;:"抗]8兾;嶦g處E姢?}n;蜨?扏恪??頼?釽瀤姬朧+?9} {寠骗(謱┩]4郁g?>耀~O?_Ow{濪)g!? ?潷\箏W喫詵‑6孢V罱?絅?RO憂P [1]p 蛷B2G狨疎?J苒? V#?潴j嘎g~躣r?烴佗??桏蛸0硱H#弔慙?([厔疛蟪.IABI=z耂_r匐咯?奯櫨?M╙?奞mq鵚溿‑婢>Z詐thV嫽ēg舫嬫晻汞m,戣簯旾J/筷鬪V??僪陯)i|^醗lm<鋠痥.犮樅憛Ik?+?,z6o[鱋_Np  P@  P@  P@ }q?岽^?? >瀖Q(?q賍w崶?>d脲y?忳q镖矕7䙌+﨑?欹x犊?扻l?犾栕*?砾泧&shy;靺x閳u闛?焙笚^g8鬁?蹃腷q覶y湷i??慟3?澪* 螦荢隵抳>鎹_g‑[疂戭'>cF~?G走鑡隙i苤U[瞆\l2H'?y?楜? ??:v瓓不脚躴捙QW ?驺酹F疱m2[堮?豏?$懟寕Confused 腌薄>哘晽'R盪IF<榾??莀o髿'V锯迱(阜g)yQ芺l跗zv?幍煳,L?B^JN{l?鋮缣檑鳣#庁?t!hX觡榝`(悕臝苲餻G絁&殅Ic3sO馝譄w:尶h秅Tw搄??$`2潲烗憨夣{iNd秺x妶@8?闛<霪藊??P鯦讧~gd鱙n觑セhR錦蟬辦銕??灎枑潮冢倅蝳 顂?滖\鮧r鑾Z貔4G欕簻楓FYw J?硘睂d1砘┪23屻郻+*瘽碛䴘O/媡撞嚻麝P窚坩?鍐)又]? ;‑b莫2r譑蔟讼袘?R浾XyU匌峕y碬珷???

  呵呵,写得真好,可惜一字没看懂!!!即便是精通外文的大学士们看到也喟然叹道:“这是哪国的英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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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不明白[李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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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县令
(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九品县令<BR>(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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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四 一月 05, 2006 1:40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未完待续)Ra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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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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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46

帖子发表于: 星期三 一月 11, 2006 1:16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弟兄们,支持我~~~~~~~

集武侠~玄怪~灵异~科幻~民俗~于一体/解读人类文明~宗教~灵魂~生存状态~之鸿篇正在创作中,弟兄们给我鼓鼓劲哈~:)李白不明白=施伟小弟这厢有礼啦```))))

点击进入赛场助阵: http://club.book.sina.com.cn/yccompete/writing.php?wid=7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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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伟[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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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人
(中举啦,狂喜中!)
举人<BR>(中举啦,狂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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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一月 31, 2006 11:21 p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够长。下载下来漫漫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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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夜[FAFA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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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品按察使
(天,你是斑竹吧?)
三品按察使<BR>(天,你是斑竹吧?)


注册时间: 2004-08-19
帖子: 504

帖子发表于: 星期三 二月 01, 2006 4:47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灵异小说, 写的不错啊. 我最近也在写,这一阵子, 不知是不是被传染了呢. 一直我都没有写这种题材的小说, 因为我的大脑好像不允许我做似的, 写的时候是虚幻的, 转眼间现实问题又来了. 搞的我很郁闷. 也许学生时代更适合搞这类题材的吧, ANYWAY, 我好像最近特别爱啰索, 希望你继续.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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