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北夜 · 发表于: 星期四八月 19, 2004 9:34 pm 发表主题: 伤感故土

姥姥悄悄的走了,
在哪个圣诞平安夜.
我没有来的及见她一面,
回家的路上,
我知道了那个更改不了的事实.
车窗外灯火烁烁,
渐渐的那光就模糊了.
大年夜, 家中没有爆竹的声音,
回首望,
妈妈真的老了,爸爸也真的老了.
我慢慢的长大了,
走在那条儿时便熟知的小土路上,
那夜月亮出奇的亮,
更奇的是月牙的正上方有一颗闪亮的银星.
问妈,
她不知是什么星,
但它真的很亮很亮.
年初一,
我折了许多纸金元宝,
给姥姥,烧送给她.
好让她在那个世界,过的舒服高兴.
有些话,是永远也说不出来的.

姥爷已是八十二岁高龄,
还在辛劳,为儿女操劳至终.
那个月圆星亮的年夜,
他依旧坐在土炕上,
抽他手卷的旱烟,
儿时,我是这么样的度过,
在他身旁的每一日.
而今,我依旧是这么样的度过,
在他身旁的每一日.
我喝他亲手沏的茶水,
茶垢黑满杯边,
我依旧爱若珍宝,
顺过水儿,我看见了我的儿时,
也看见了整个家人的张张团圆笑脸.
水儿顺过,我醒来.
姥姥走了,舅病入膏肓,各家另立门户.
好似一场散了的宴席,曲终人尽散.
好在,我还可以像儿时那样,
躺在姥爷身边,
嗅着烟味儿,喝着热茶水儿.
放松的我,
好像一个不愿长大的孩子,
沉醉在童年的时光中.
烟儿散去,生活可否平静如初.

我又要离去了,
短短的两周时间,
好似两年.
家中上上下下都出来送我,
独不见姥爷.
我找啊找啊,
我感到我被丢在漫沙之间,
寻不见自己的家.
渐渐的人离散,
姥爷那再也直不起的腰,
他那再展不开的皱纹,
还有他那强装出笑脸的愁容.
我此刻心都碎了,
我不想远离家乡,
我想留下,留下!
留在他老人身边.
做儿时的梦,笑儿时的笑.
他对我说:” 明年还回来么,如果可以的话,回来看看我.”
我知道那句话背后的悲伤.
也许那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生活啊! 你为何不为人所愿.
为何人悲人散人合人喜人终人不愿!
刹那间,我再不可抑制住自己的悲伤.
我背了身,不敢再看他第二眼.
我走了,
走入了我不敢面对而又必须面对的前方.
我走了,
留下一个老人爱我的心.
我走了,
泪水夺眶而下,
我走了,
是为了更好的回来!

05/02/04 写于大学宿舍, 随写随哭, 泪不可抑制. 是以念老人们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