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柳青 · 发表于: 星期一一月 02, 2006 7:21 am 发表主题: 一场谋杀的前后

一、《序幕》
一千个日夜有
一千个不同的面孔

一千个面孔消失在
一千个不同的日夜

看到你时
我已苍老
一千个日夜过去
你的面孔还如此年轻

呼喊被你的名字窒息
我越走越远
一条光就可以
这样杀死我
有时我看到
夜蒙在你熟睡的
孩子般的脸庞上
那些泪水情不自禁
可我知道有一个字
已经窒息而死

二、《迷乱》
我不放弃
花的迷香
你闻所未闻
是一个巨大的阴森恐怖的故事

那时风也在吹
夜在摇晃
我看到月亮摇摇欲坠
照亮我黑暗里的手
以及你遥远的眼神

那天晚上被你拥在怀里
我竟泣不成声

但现在
我不知道那究竟是
谁的阴谋

把花杀死
鲜血用黑夜来埋葬
可腥味
显然还在某个人手上回荡

三、《错觉》
是的花太香
腥味也很浓
你我
躺在潮湿的地上
不知是谁杀死了谁

是的夜里
当然
谁不知道
包括失明的星星和病死的月亮

所以一切悄无声息进展顺利
一把匕首丢在地上
一块月亮将它照亮

那一刻我真的听到了
骨头和金属撞击的声音
同时也感觉到了颤抖
和喘息
以及胜利者
长吁一口气之后的
微笑

四、《死者》
死者仍然顽强不肯瞑目
杀人者于是惧怕疾走
并表现出如脚步声一样的慌张

那时其实我在大笑
这个声音尾随他很远
很多年以后
风停了
一个下午长出
一朵美丽苍白的小花
如很多年以前我的唇

那时我的心先已死掉
——所以并没有疼痛惊惧
以及任何悲伤的声音

我清晰地感觉到冰凉的匕首
如月光的颜色
在我的胸口停顿一下
然后遽然插入
我还没有说出——
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那脚步声就已远去
随后我看到了宿命的白色小花
在我唇间生出

五、《谎言》
每一个明亮的白天
他都信誓旦旦——
否则我便死

我很相信他的谎言
相信匕首上
闪着爱的光

每一个夜晚我都醒来
看到那病如醉酒的月亮
分明真实如昨

没有谁说谎
小花依旧苍白
疼痛依旧虚幻

同样也没有谁
听到他的脚步声以及
颤抖和喘息的声音

每一个明亮的白天
他都信誓旦旦——
否则我便死

六、《女杀手》
那时
月光照在她同样苍白的脸上
她感觉到了自己的颤抖和喘息
分不清眼前的
人与匕首
哪个更真实

她想大声哭泣
如很多年前
一个同样的夜晚
那时好象因为一场
即将到来的清晰的离别
她在一个人的怀抱里
因为感动和伤心
而泪流不止
那时有一个字
被他反复说了一千遍
所以至今她一遍也没有相信

她曾向他提起过当女杀手的强烈的欲望
因为死亡才是唯一的真实
但他只是不屑地笑笑

但是那个晚上
这唯一的真实最终出现
竟令她惊慌不已

七、《尾声》
我以一己之手
最终杀死了最爱之人

因为我不愿只在遥远的地方
为等待他的谎言
而哭泣

然而三天之后
他并没有复活
我才发现
他的死竟如此清晰突兀
并随后记起
那把躺在我手上的
冰凉的匕首
那雪亮刺眼的
如月色一样的清晰的寒光

我向黑暗里的那个地点走去
却不能找到一丝血迹或腥气
——多少年来
这是我发现的唯一的真实
爱他如同死亡一样

八、《我不能忍住哭泣》
我就在月光下面
跪在那个地点
大声哭泣

九、《风尘女子》
行走的女人
永远在路上
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