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老盖

两个世界中的鹰
--鹰是从另一个世界中下来的东西

自然一直是美的，但空气可以杀人。
这是一种必然。
落下的叶子是否还在呼吸？
我知道它必然的结果是化作粪壤，养育另一茬作物。
那最纯净的空气使植物死灭，又使生命冻住。
它们在罕见的美中窒息，
被完善的境界阻住前进的脚步。

但自然啊，你必须让人走上去，站在顶端。
你必须让人养育，也必须养育死亡。
最黑暗的地方生长着最新鲜的乔木，
它们高大的枝干仿佛另一世界中的存在，
仿佛从巨光中诞生。它让人痴迷。

这一切多像艺术：
那所有虚构的不是来自大匠的脑中
而是从另一处移来，做现在的样板。
当我说出“这是一种虚构”，
那一世界就会消解，它流入我的身体，
并在我周身循环，像盘旋在天空中的那一只大鹰。

从纯白一色的天上，它突然飞来，
它全身警醒，带着幻觉和幻想的飞尘。
鹰的美在于栖止，在于让人静观，
因此它停在空间固定的一点，
它展开双翅的飞动在时间的点上是暂时的静止。
它挂在空中，用了不可思议的方式突变为死灭。
它滴血的身体一片黑色，它永远的滴血：
这一切是为了进入，
从秋天进入冬天，从幻觉进入事实，
从鹰的大巢进入这一个世代；
为的是让我捕捉，并让我写出。

仿佛一片叶子落在结冰的湖面，
它轻轻的一点声响，可以使鱼群逬散。

想象力
这是你想到的东西，
那笔早在你之前就已经画出来了，比这还多。

你能够想到的全都在这里：一条珠串，两个人，
以及三个方面上的尘世的道路。
在这之上是几只飞鸟和十几匹走兽，
草和水，它们互相助长，
像一只眼球催发另一只眼球一样。

这之后会是液质的化石，
它们灌注在痕迹之中和洞里。
会是火球，它们从天上降下，
掉在妇女年迈的腹部，让一个人怀孕，
让一只子宫膨胀：
那幽昧的通道在烧灼中平静的扩张。

而这就是地上的事业，我将开始走进它
它让羊水形成为伞，
让诗篇从一层土地落入另一层土地，
让船从一个世界摆到另一种品格。
那中间无法丈量的是海洋，它呼吸，
它平稳的起伏簸荡了我的笔。

这多象宝石的珠串，鸟衔走其中的一颗，
那剩余的全在这里，
它成了自己最大最多的眼睛，
并看着自己。看它怎样制造居室，
怎样把光芒四射的大墙建起，
怎样使自己呼吸濒危前的那一缕空气。

春天多冷，走兽多深。
诗人，你可以想到的多么贫瘠和有限：
水在生长，越来越接近彩翼掩映的鸟国。

临睡前的围杀

……黑暗的夜，冰冷的床榻，以及外面的雨声，
我在哈姆莱特世界的最大的一间居室里。
这居室象是牢狱，它外面站着无能为力的朋友。
霍拉旭：请你把这几件相同的故事一并发布，

还有花生，小小的，硬硬的，这一颗粉色的果子，
隐藏在包装里，隐藏在一副雕饰的皮壳，
它现在被我剥食和吞咽，
象大地的美被王们享用，
它成熟的果香甚至来不及消散。
请你说出这几个被包围的事件。

一个在自然里，
一个在现在这一张纸上，
而另一个是赤身入睡的我，
他用躯体消解了已经长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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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梦想着做圣人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