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唐小山 · 发表于: 星期六六月 18, 2005 6:01 am 发表主题: 燕衔泥

燕衔泥
唐小山
淡淡的阳光照进了小屋，恍惚中有种春天的感觉。手里的故事读完了，抬头看看，窗外的树仍是静静地默立着，没有任何萌动的迹象。办公楼前的水泥地上，几只鸽子迈着细碎的步子走来走去，偶尔有一只飞腾而起，便会有另外一只跟着它飞去。
想来那必是它的爱人。

鸟儿的爱情想来应该是简单的，不会为了什么名利地位而改变；据说鸟儿中最忠贞的原是天鹅，而莺莺燕燕们的故事，想来应该是朴素得一如人间的，不会有哪只燕子为另一只去殉情。

刚刚读过的这个故事却让我迷惑了。

一对燕子在春来的时候，选择了一户人家准备筑巢，它们衔来了最好的春泥和春草，很好地建好了它们的家。又过了几日，那只雌燕便开始了它伟大的母亲工程。雌燕最初是安安静静地在巢里孵蛋，雄燕忙忙碌碌地觅食，喂着雌燕。

不久，雌燕孵出了四只可爱的小燕子，雌燕也开始飞出巢穴，为它们的孩子准备食物。日子就在它们的忙碌中充实地一天天过去，只是，就在那天午后，雌燕不小心撞在了玻璃上，撞得头昏脑胀后又被一只馋嘴的猫儿给捕获；雄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葬身猫口，却无能为力。

又过了一段时间，雄燕的身边又多了一只雌燕，想来，它是想为它的孩子们再找个母亲吧？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那雌燕飞进巢里后，一声不响地用身子将四只羽翼未丰的小燕子推出巢外，四个小生命都被那只猫儿吃掉，无一幸免。

雄燕似乎无动于衷。

不久，后来的雌燕也开始安静地卧在巢里准备孵卵了。雄燕又开始忙忙碌碌地进出，为雌燕衔来食物。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它在衔来食物的同时，还衔来一些泥巴和春草，不断地加筑着燕巢。燕巢的入口本就接近着天花板，雄燕一天一天地衔着泥巴，很快，那小小的燕巢只剩了一个小口，密不透气。

雄燕用最后一块泥巴封死了那小口后，“嘀呖”一声，扬长飞去。

它再也没有回来。

好奇的主人捅破那封闭的燕巢，发现那只雌燕已死在里面，身下还有几只未孵化的蛋。

一个又一个的春天里，燕儿们衔着春泥，筑着自己的小巢，一如人们建造着自己的家园；燕儿的故事其实每天都在发生，只是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有雄燕的勇气？又有多少人有那后来雌燕的狠心？

春燕衔泥，衔出的故事，并不都是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