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灰眼睛的灰衍

......或许，这就是那个古老预言的灵验，我获得了自由，同时也带来了无尽的灾难。笛阿鲁追猎着我，这已经不是什么为了寻求毁灭性的魔力，而是一个永远都无法摆脱的诅咒，关于我和它的诅咒。
......兰斯的清晨。
......远方，边缘森林的大火还没有燃尽，贪婪的火蛇依然咆哮着，要吞噬我千年的居所，尽管我丝毫不同情这片森林，但仍然被他焚毁时的惨状震惊：无数世代以前就来到那里的高贵精灵们在火焰中绝望地呼喊；美丽的树精无可奈何地注视着自己的树被烧毁，然后死去……
......深深的负罪感向我袭来，我，拉尔道格，就是这场悲剧的缔造者，为了自己能够逃命，杀死了这么多无辜的生灵。笛阿鲁……我的憎恨转向了这上古的龙王：“你这只爬虫，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结束我们的恩怨，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闹剧！”我疯狂地呼喊在山间回响，它听到了吗？渐渐死亡的森林没有丝毫响动。
......前面是一个不大的村落，我犹豫着，我的到来太可能给他们带来毁灭了，但我的确需要食物和休息，对付笛阿鲁消耗了太多的魔力，长途跋涉让我疲惫不堪。最后，感性战胜了理性，拖着沉重的步伐，我走向这座陌生的村庄。
......雄伟的山脊围绕着中间小小的一块洼地，四周的树木不怀好意地盯着我，它们与边缘森林连成一片，仇恨我这个屠杀者……
......我慢慢靠近一所腐朽的茅屋，敲响了门，真是肮脏。一个中年妇女开了门，老旧的发网，破烂的围裙。警惕地握着木棍，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陌生人，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装束的外乡人……”
......挂破的橙色丝绸长袍，紫杉木的短杖上镶嵌着硕大的宝石，的确，和这里太不协调。我掀开斗篷，将手杖放进衣袋，尴尬地在脑海里思索应该怎样要求借宿，这对我来说实在陌生。千年前的我会毫不犹豫地施展自己的巫术，威胁，逼迫，甚至杀戮。但是现在，我实在是累了，也许是千年禁锢改变了我，也许：“夫人”我从怀中取出一块石榴石，“希望可以让我在这里休息，给我食物，这是我给你的报酬。”
......她惊讶地看着我和我的宝石，仍然没有放松警惕：“我不知道，看样子，你不是一般的巡游者，我还从没见过，我是说……”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衣袖：“你觉得这报酬不够？这是公道的价格，至少在我们的年代。”
......她打开了门，将木棍放到一边：“你一定是个疯子，要么就是一个有钱没处花的老混蛋！不过我还是让你进来，我也不会为了钱就昧了良心，近来吧，尽管我们不富裕，但我们是不会接受你这样的疯子老混蛋的施舍！”
......屋内和外面看起来一样糟糕，不过我对这间屋子的主人倒是产生了敬意，贫穷，但是……
......我的天啊，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太久太久，根本不再了解这千年后的社会。在离开森林前我带上了那些珠宝，希望它们能够帮助我找回失落的时间。我太想作一个普通的人类，可以去爱，去恨，生活并且死亡，然而：命运注定我将获得永生，并且，背负我的诅咒，直到……我太渴望生命了，罗伊知道这点，所以才将我放逐，我没有勇气面对我的厄运，我的死亡，没有光明的死亡。我厌恶我的魔力，却只能一次次借助它保全生命……
......“陌生人，只有这些麦片。”妇人端来热腾腾的一大碗，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接过碗，一种熟悉的感觉传遍全身，是这个将我遗忘的世界的气息，我回忆着，过去的痛苦压抑灵魂太深太深，让我忘却了美好的事物，即使是这谈不上美味的麦片也牵动我无限的思索，我想到了……
......想到了……
......艾西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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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掌难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