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孙陆辰 · 发表于: 星期五九月 21, 2012 2:29 am 发表主题: 断剑

断剑

打一把好剑，要一个最好的
匠人，用最上好的钢料
淬最好的炉火，以最大的
力气，花去近乎一辈子的时间
一下，两下，三下，十下，百下，千下
一天，两天，三天，一年，两年，三年
用最纯粹的泉水浸了，然后
寒光肆意，杀气腾腾

而打一把断剑，是那个老铁匠
的小儿子，用一把生了锈豁了刃
的旧菜刀，拿煤渣子暖炉
生火，打着瞌睡的眼睛和手臂
花去老母亲煮一大锅饭的时间
一下两下，又一下两下，又一下两下
歇一会儿吧不打紧，歇一会儿吧不打紧
随手用媳妇儿洗菜的水泡了泡
送上战场，和一个没有名字的男人的
脖子一起，被一把冷森森的马刀断了去

一把断剑啊，做了一个坟头的碑文
和一把断剑对坐，能饮一壶老酒
一把断剑锈迹斑斑，不锋利，却
偏偏叫那个小女子雪白的颈子
妆饰得那一年的桃花分外美丽
孙陆辰
于2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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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是时代最后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