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戚寞

◆ 暮色里的故乡

嘻嘻哈哈逗打了一天的树木
终于安静下来。此时
田野空阔，山峦静穆
因这无比美好的一瞬
山道素净，夕阳无限温柔——

依偎在一小片山林里的故乡
多像一个遥远而又温馨的梦境：
那浓绿里密密缝补着的土黄
暮霭织进淡淡夕阳里
房屋线条柔和，偶尔一两只
低飞的鸟，正用拍打的翅膀
临摹一位迷路者回家的——
温暖弧线

“嘘”，请不要出声！
我正走在一条熟悉的山道上
辨认岁月丢失的痕迹：
这是童年，这是昔日欢笑
这是青春，这是昨夜梦幻
这是中年，这是今日沧桑……

哦，我的已故的爷爷奶奶
还在后山守护那一片青翠竹林
夏天清凉，冬日如此温暖
喔，他们睡着的土地正准备开花
……暮色里的春天大步走向故乡。

◆ 昨日

翻动的书页不会留下声响
和痕迹，就像黑夜的影子一样
来去无踪——
……而怎样一本身不由己，又
言不由衷的线装书？
翻过的每一页，都被没有方向的风
吹向更遥远的天穹

昨日遥远，昨日消逝。昨日穿着阳光
或雨水的衣裳，蜷缩成一滴
没有重心的……泪水
昨日模糊，昨日厚重。昨日的底片
被月光窥探，又被梦境销毁

……所剩的扉页渐渐可数
一条光阴搓成的软绳，也渐渐缩短
如同此刻——
影子重叠，光亮消失
一本书撕下的又一张纸缓缓飘落——
喔，那不是我的昨天，那是一首歌
轻轻唱起，余音袅袅，又
慢慢消失……

（2010-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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