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龙袭长空

未曾远去的声音（组诗）

◎号角呜咽

从商周的青铜樽到唐宋的夜光杯，
从金戈铁马到荷枪实弹，
从大漠边关到中原故土，
从战场到名利场，
号角呜咽，在婴儿纯净的梦乡潜伏，
从未停歇。孩子睡了，
我们的世界安静极了。
多年以后，
孩子们也会微笑地拍着我们。
呜——呜——呜——
那时，我们什么也不想，
睁睁眼，就又睡着了。
可能会起风，
或者还会听到久违的号角声

◎马蹄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蒙尘的历史里最清脆的声音。
这种声音，
没有专利，没有身份，
没有高低贵贱。
千里马，驽马，汗血宝马，瘸马，
青骢马，瞎马。
他们皆可为之。
相亲相敬，固守着同等的命运，
誓与尊严共存亡。
他们不分布衣与锦绣，
不分贫穷与富贵，不懂尔虞与我诈，
只要号角响起，
便忘却了所有的枪伤与刀痛，
一起冲向敌阵。

◎商女犹唱

总想起
鲁提辖救下的那对父女，
想起他们在镇关西脚下乞怜的神情，
想起他们
在提辖大人喝酒时的悲啼，
以及在提辖大人面前的
诚惶诚恐。
想起他们在类人的人面前卖唱，
想起他们相依为命。

总想起，
总想起商女隔江犹唱。
想起她卸下红装疲惫不堪的模样，
想起她暗自垂泪绝望而眠。
想起她的不知所踪的父亲，
想起
仍在酒杯里泡澡的
侠义的鲁提辖。

◎皇上驾到

百官伏地，百民伏地，百犬伏地。
百鸟禁声，百兽躲避，百花怒放。
这气派，玉皇大帝不如，
这气派，佛祖不如。
这么些太上皇，皇上，皇子，皇孙，
世袭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在老百姓的膝盖上雕梁画栋，
在老百姓的胸脯上种植文治武功，
在老百姓的脸上标志贞节牌坊，
在老百姓的心上划出辖区地界。
皇上驾到，
魂飞魄散，遍地哀鸿。纵然有三两个
忠孝两全，却马革裹尸，
白发送黑发。
皇上驾到，
圆圆的地球脚下颤栗，
地球上轱辘着圆圆的人头，
圆圆的车轮人头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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