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杯中冲浪

燃烧的爱情
——喜读黎阳的长诗《情人节后的九十九多玫瑰》

“引子
情人在路上，被一列客车的尘烟裹走
一只只慌乱的马蹄

长亭短亭间一些衣袖
挥来挥去

我们在还是我们的时候
节日已经走远 ”
——诗前的小引，就像电影的序幕，一下子把读者带到人群熙攘纷乱、火车迅逝、马蹄踏踏的画面前，带到一个诗人自己营造的时空，这是人类爱情的车站，人类的男男女女，哭哭笑笑，拥抱或分离。而我们——诗中的主人公，即诗人自己与他的爱人西雅，将要踏上爱情的列车，一路前行。小引很美。

“西方的诱惑让我们无法拒绝
我们向南最后却要留在西方
无论极乐或者是炼狱
我们互相扶持坚持走下去 ”
——这是第二节的开首。即写实又写意。从天津去四川，坐车当然向南又向西；但作者重点还是喻意。从中国文化大背景上来诠释，从易经上讲，“南方”属阳从生，“西方”属阴从死，这样我们就好理解了，我们便明白了黎阳在这里当然还是宣誓，他告诉西雅：我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生死不离。
进而诗人写道：
“关闭三十年前的门
开启三十年后的窗子”
——三十年“前”和“后”两个字耐琢磨，并且“门”和“窗子”有意思。什么意思呢？
诗人岁至而立，他的意思是说：西雅，我三十岁和你确定了婚姻关系，那么以前的事情都成为过去，无论以前我爱过谁恨过谁，你爱过谁恨过谁，都无关紧要，那一切都已成为历史。现在我的心灵的小屋，只容纳你了，屋门反锁；当然你也和我一样，屋门反锁，我们的小屋再不许任何帅哥或靓女敲门，敲也不开。当然窗子还是要开的，让新鲜空气进来，景物进来，鸟语花香进来，我和你凭窗而坐，握手卿我。 ——哈哈，这是一对小夫妻的宣誓，永远拒绝第三者；并且构思了爱情的小环境，自然又浪漫、平静又美丽。

第五节描述列车上自己和爱人胶着缠绵的情状：
“坚持互相推让唯一的一张卧铺
在属于别人的座位号上
爱情是双面胶 “
——两个人两张票，一硬一卧，卧铺在那儿冷清的闲置，他们却挨挤在硬座上，然而一个单座毕竟狭窄，于是不自觉地侵入别人的空间，写出了小情人如胶似漆的缠磨的情状。
我目睹过这种情景，我送孩子上大学的车上，两个大学生买了一个座，他们又想缠绵又想休息，没办法，女大学生便趴在男生身上，男生怕女生滑脱，拼命托着对方的屁股，托了一路，我因可怜他们，便把我的座位让给他们。黎阳大概如此。这也是中国火车上常有的情景。

“一站一站的告别冬天
我们必须经历那些冰雪
还有冰雪中冷淡的笑容

让所有的目光为我们凝望
我们只是一只骆驼和一只北极熊 ”
——“骆驼”和“熊掌”的使用很出彩。骆驼有驼峰，北极熊有熊掌，有这些装置，它们因而耐饥耐渴。你看，阳阳和西西，口舌、耳鬓、四肢、躯干，以及目光绞缠一起，大概一天一夜了吧，爱情能挡饥渴，全然忘记吃饭和喝水，引得全车厢的客人都禁不住地热切观望，已经不是“窥”了，是“凝望”，就是直勾勾的看。唉，这是怎样的一种爱情呢，外面是雕塑，里面是火山喷发的岩浆。

然而，爱情和任何事物一样，绝不会一帆风顺，诗人的爱情的困难或者冬天也来临了。
第十七节：
“这一朵玫瑰还没有开
草地已经开始泛黄

我们走过的甬路上
石砖已经断裂石子到处都是 ”
——似乎越是美好的事物，越会经历挫折，就像玫瑰必长有花刺，太阳必有黑子，黎阳的爱情似乎经历很大的曲折。记得好像在济南的千佛山顶，黎阳告诉我，他们爱情的危机。我记得他何其痛苦的情状，在春寒料峭的风中，黎阳说，他要等她一辈子。我想，或许正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经历，使得今日的爱情更加珍贵。

“耳畔的音乐声中幸福
只是一支温暖的手臂
我会给你在所有的花茎中
我是你的脊柱我是你体内的金属 ”
——这是第二十节中的句子，男主人公的坚决与坚持溶化了爱情的阴霾，爱情的天空重新湛蓝。“我是你的脊柱我是你体内的金属”，这句子很帅气，耐品。这一节小诗最后写道：“亲爱的你的烟蒂掉在我的鞋上了 /我把它清理走”，这当然是西雅的话，多么温馨和体贴，同时也让我们看到一个精明干练的小女人的形象。

既然爱情的列车穿过了平原和隧道，让我们直接去长诗的尾端吧。

第九十三节：
“我的根是这样丑陋
泥土中坚强的抚摩水
这是为了生存的献媚

在没有阳光和空间的地下
聆听着足音和底下的河流
我就是为了能够活着
在
缝隙中寻找缝隙“
——诗人毕竟是一个普通大众，活得艰难，“在缝隙中寻找缝隙”，这是根的生活状态；到处寻觅食物，那是鸟；猎食，则是兽。黎阳是一个很踏实敦厚的人，是农民的儿子，是打工仔，年轻轻的有许多坎坷的经历，唱过歌，做过搓澡工，用他博客上的词汇，则是“流浪的汉字”。如他、如我、如你一样，我们这样的草根族，何不就是在世界硬地上，到处寻找活命的缝隙？诗人黎阳，他今天没有也不可能靠诗歌和文字活命，他要靠自己的脚踏实地出汗，卖力气挣钱养命，不只为自己，更要为西雅，为将来自己和西雅共同的孩子。
“花开和日出都是面子的问题
而我与面子无关
我要活着和玫瑰一起
承受季节和死亡”
——诗人是理智的，现实的，他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与面子无关”，“我要活着”，“承受季节和死亡”。这里，我感动了，这种踏踏实实的陈述，比任何誓言都让人心动，我们普通人，要一面爱着，一面劳动着，为了爱而劳动，用自己的汗和血喂养爱情。

长诗的末节：
“那只丢掉玉米的熊
站在玫瑰花下
捧着一颗心
捧着渴望捧着家的钥匙
还有一张温暖的床”
——“熊”是个典故，即东北的黑瞎子，我们知道黑瞎子掰棒子的故事，他掰了一夜的棒子，掰了几十亩地，很辛苦，最后却只在腋窝下留得唯一的一颗，黎阳得意思是说：西雅，现在我生命里只有你了，除了你，我一无所有。
如果说什么都没有也不对，那么爱情放哪儿呢，西雅放哪儿呢？所以，“一颗心”、“一把钥匙”“一张床”，三个一，很有意思。什么意思？自己想！
玫瑰花，是爱情的象征，黎阳和所有的当代中国青年一样，把99朵炽热纯情的玫瑰花送给了自己的爱人西雅，然而，不同的是，黎阳的玫瑰花不是用纸币从花店里购得，他是自己亲自培育和栽种的，用一个北方男人全部的真情和精血浇灌，从心脏上采摘下来的，这特有的花朵，不是随便某个男人都可以做到的，只有诗人做的到，只有黎阳做的到。此刻，我想黎阳的爱人——西雅，一定感动的涕泗涟涟了。她一定能够感觉到黎阳，是一个把爱情看得高贵圣洁的男人，她能得到的这种男人的爱，得到了这非同一般的浪漫和真情，西雅会招来天下所有的女人嫉妒的，愿西雅珍惜，并一辈子更好的疼护我的好兄弟。
最后，我们一起祝福这一对从困难和漫长中走来的爱人吧！愿黎阳和西雅爱情永远！
2008-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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