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力虹]

《力虹诗选》六十一首 近二十年诗歌自选集，分若干次贴发，敬请诗友们批评、指教！



■《力虹诗选》续二


蝙蝠


蝙蝠群
覆盖城市的黄昏
触痛我的视觉
已经许多年了

老屋拆迁
森林毁灭
河流发臭
空气污染
鸟巢找不到
可栖之树
再也不相信
人类的谎言
鸟飞走
再也没有回来

只剩下
这种会飞的丑物
装作鸟的样子
与我们为伴
好象老戏子
装出青春的样子
欺取众人的眼球

蝙蝠无处不在
每到黄昏
黑压压地狂欢乱舞
快把孩子叫回来
紧闭窗户
熄灭灯火
以防可恶的东西
强行闯入

听说真正的鸟儿
都迁徙到
南极洲去了
有人居住的地方
成了它们的地狱

蝙蝠 蝙蝠
蝙蝠 蝙蝠
蝙蝠 蝙蝠 蝙蝠
蝙蝠 蝙蝠 蝙蝠



犹太老人


你在纽约国家图书馆地下书库翻到一本中文杂志，小小的，薄薄的，白色封面恰如地面上的那场大雪。在这个超级大都市，最难捱的就是漫长的冬天。你走进这座免费图书馆，又躲过管理员钻进地下室，这样，你就感觉离温热的地核近了些，离一种思念近了些。

地球那边漫天飞雪。

你的手指抖动起来，纤细而苍白，看上去似乎有一种病态的敏感。这手指从十几岁起便饱读东方古籍和哲学，你一直认定《诗经》比荷马史诗接近人性，而盘古开天地比上帝造人更有一种童话般的想象力。后来，这双手在州立大学东方文化系讲台上叩响，声音回响在演讲大厅。你的血脉之地在希伯莱高原，你的灵魂却久久地向往东方那一块充满魅力的大陆。

由于你手指的抚模，那本杂志渐渐发热，并发出一种光泽，阴湿的地下书库因此有了些许暖意。你白发扬动，诵声朗朗，不知身在何处。老夫聊发少年狂。许多中国人的名字经你的口音一读，音调全异，但有一种特殊的韵味。当你读到我的名字时，地球这边正是深夜。我坐在火盆边给朋友们写信，新婚妻子亮着又黑又大的眼睛，等着在每封信的结尾处添上一句什么话。当时，夜行列车正轧轧轧地通过这座沿海城市，尔后便是一声鸟的怪叫声。往日每听到这种鸟叫，我就知道是什么人在远方叨念着我。这次却料不到，是你这个犹太老头，在地球那边的地下书库读我的诗。

太平洋上茫茫苍苍。

记得这首诗的题目是我的一个电话号码。我在诗中写道，可惜我的城市的电话编码/还只是五位数/太平洋海底电缆太遥远/卫星太遥远/许多好人太遥远/62309简短如五言绝句/如生命。先生你读到这首诗时，一定咽喉发热，语音变调，如那种夜鸟的怪叫。以至于当时，让我和妻子对视了一下，泪水默默地渗出了眼眶。后来夜行列车又一次驶过城市，撼动我们租赁的公寓。后来北风猛烈地敲打玻璃窗，几欲破门而入。

再后来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如北美洲的连日大雪，如太平洋上的万里浓雾。这一夜只有地球那边地下书库中的瑟瑟书声，安抚着我破残的梦。我意识到，期待和倾听这种声音，将会使我以后的日子流泻出金色的阳光。

倾听这种声音，直到我变得和你一样老，直到我的生命变成一抹泥土，泥土上也会悄悄地抽出枝蔓，长出叶子般的耳朵，倾听和应答来自地球那边苍凉的诵读。这是一种怎样的声音啊！

一位孤寡的犹太老人。

地球两边漫天飞雪。




语言之外



有一种东西
永远无法用语言表达
说出的同时
词语的青苔已封住了嘴唇
执笔写信之前
文字的古老形态
使手指像蜡烛一样熔化

落曰城头，断鸿声里
你想起一个句子
感物伤怀，忧国忧民
你的一生注定走不出
那个黄昏的阴影

语言所到之处
物质变形，金属锈蚀
羽毛插进古瓷瓶
人民只剩下耳朵和发达的四肢

有一种东西
决定不用语言去表达
把嘴唇归还肉体
把文字归还辞典
把诗归还行为和流逝的时间
披发裸足
象慷慨就刑的大盗
朗声骂几句粗话
图书大厦门窗顿开
从这儿出去
你可以和上帝直接对话！

达达主义

我写诗从来没有剪指甲的习惯
我从机器中走出来
挥笔疾书
通过一排黑乎乎时铅字
把你的脑袋和阅读时的悠闲
击得粉碎

我遣动词为先锋
攻城略地，势如破竹
又用名词扩大战果
追本、溯源、还事物的真实面目
为了透过纸张和印刷技术
抵达肉体的深处
我迅猛、尖锐、不宣而战
我在阅读和感情上给你造成的伤害
叫你有口难言

一首诗的写作和阅读
如此不可调和
这使我想女人、床和花朵
阅读的姿态和爱情的姿态
多么相似：由伤害抵达欢愉
只不过前者将嘴没有说出的
凝固在铅字上，而后者
将动词已经完成的
移植在另一个生命之内

令人惧怕的是双筒猎枪
喜新厌旧，放浪无度
我从车间回到诗的身旁
点燃一支烟，开始寻找新的猎物
这一次不是铅弹，而是刀
戳穿虚伪的文字表面
直接进入阅读者的心力交瘁
最终把你安葬在古代汉语下面

我是诗人，我有话在先
我的职业是制造铅字
射杀阅读和一切完美的东西
我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冷酷，无情，乐此不疲




诗歌的排列方式



进入一首诗的排列方式
就象进入人的胸肋，进入钢琴
你可以看到国家体制的崩溃
和自古以来战争格局的嬗变

一首诗可以竖着排
抑扬顿挫，平平仄仄
从午门进入紫金城
沿对称图案的中轴线
一直走到巍伟的太和殿
五体投地，山呼万岁
一首繁体颂辞由此诞生
皇宫内，砖瓦和格律射出金子般的光芒

而古代战争总是如火如荼
以阅兵式的方队击鼓迈进
从岑参、稼轩到跛子拜伦
他们在帐中作诗
在诗中横刀立马
他们的激情以排山倒海之势
使诗成为一种灾难
直到拿破仑远征埃及
炮击狮身人面像
它的回声，后来在武昌城头炸响
波特莱尔和北岛之辈
才从皇宫和线装书中爬出
以恶作剧之手拨竖为横
使简体的诗句开始以河流的形态
在风和阳光中流淌

至此，诗歌选择了另一种排列方式
从左眼到右眼
从西半球到东半球
正如人民选择国家体制
士兵和武器选择战争
船选择帆或者核动力
钢琴选择肖邦之手
时间选择叛逆和诗人的天才

进入一首诗的排列方式
如进入迷宫
进入树林的四季
甚至进入历史不同姿态的睡眠
字里行间，遣词造句
布满一个个恐怖的陷阱
虽九死而犹末悔
有些人曾来此走动
并留下他们的鞋子和头颅
毫无疑问，那最后一个人
会在石头和时光之上刻下这样的话：
一首诗
是否还首第三种排列方式？



死神来访

我住在十七层17006房间

现在我来教你如何开自动电梯：
1
2
3
4
5
6
7
8
9
…….……
到了，请走好

等我进去后
你就可以摁响我的门铃


白色猫


在南方
它接近于某种性感动物
以一种取喻的形象
出现在大众传媒之中
白色猫软软地叫了一声
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
它们经常装出这种样子

还有女人和鸽子
在骚动和宵禁过后
她们照例裸露出雪白的胸脯
浪笑着
出现在舞厅和广场
在诗人愤怒的句子里
黑色猫以另一种特性存在

但这一匹白色猫
是我女儿的好朋友
保姆从山区老家带来
守在木雕纹饰的摇篮边
一声不吭

当它和一周岁的女儿滚在一起
花瓶坠落
积木房子土崩瓦解
我相信这只白色猫
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只
令人神往


大铁桥


英国人撤走的时候
留下一座大铁桥
成为这个港口城市
最宏大的景观
一百多年后
城市人口膨胀
大铁桥旁边
增修了一座小浮桥
每天早上七、八点钟
准时发生几起车祸
而那座老铁桥
已经吱吱作响
象一位骨骼钙化的老人
横卧江上
还在为当年殖民地的子孙效劳
你是我的发小
著名的淘气鬼
从同济校园出来
弄到了一个博士头衔
回来第一周
就拉上我到江边
看望这座老铁桥
你搞成一个方案
你需要半吨烈性炸药
你说可惜了
英国佬真他妈的造得漂亮
你还说力虹
给大铁桥写一首悼诗吧


这些日子


这些日子我们常聚在一起谈论图图
我们搬来地球仪
扶摸南非这一片灼手的土地

这些日子我们不能睡觉
抽烟，咳嗽，再抽烟
把一张《参考消息》翻来复去读上十几遍
阿平这家伙又让女孩子涮了
诗人小波跟领导吵架被赶出了文联
这些都算得了什么
黑人兄弟在那里流血
约翰内斯堡在公开枪杀鸽子
而我们却无声无息地活着
在这座缺乏新闻的城市中
我们幸福得像一群地鼠

这些日子我们不想写诗
自从图图在黑人葬礼上发表演说后
我们开始反常
真想把以前发表的作品烧掉
烧成一堆篝火
让好望角远远的看到我们的眼睛

这些日子啊这些日子
我们真为图图的命运而担忧
好像他是我们中间的一位兄弟
有骨气的兄弟
黑人兄弟
好兄弟！

[[大力]]

《力虹诗选》六十一首 近二十年诗歌自选集，分若干次贴发，敬请诗友们批评、指教！



■《力虹诗选》续二


蝙蝠


蝙蝠群
覆盖城市的黄昏
触痛我的视觉
已经许多年了

老屋拆迁
森林毁灭
河流发臭
空气污染
鸟巢找不到
可栖之树
再也不相信
人类的谎言
鸟飞走
再也没有回来

只剩下
这种会飞的丑物
装作鸟的样子
与我们为伴
好象老戏子
装出青春的样子
欺取众人的眼球

蝙蝠无处不在
每到黄昏
黑压压地狂欢乱舞
快把孩子叫回来
紧闭窗户
熄灭灯火
以防可恶的东西
强行闯入

听说真正的鸟儿
都迁徙到
南极洲去了
有人居住的地方
成了它们的地狱

蝙蝠 蝙蝠
蝙蝠 蝙蝠
蝙蝠 蝙蝠 蝙蝠
蝙蝠 蝙蝠 蝙蝠



犹太老人


你在纽约国家图书馆地下书库翻到一本中文杂志，小小的，薄薄的，白色封面恰如地面上的那场大雪。在这个超级大都市，最难捱的就是漫长的冬天。你走进这座免费图书馆，又躲过管理员钻进地下室，这样，你就感觉离温热的地核近了些，离一种思念近了些。

地球那边漫天飞雪。

你的手指抖动起来，纤细而苍白，看上去似乎有一种病态的敏感。这手指从十几岁起便饱读东方古籍和哲学，你一直认定《诗经》比荷马史诗接近人性，而盘古开天地比上帝造人更有一种童话般的想象力。后来，这双手在州立大学东方文化系讲台上叩响，声音回响在演讲大厅。你的血脉之地在希伯莱高原，你的灵魂却久久地向往东方那一块充满魅力的大陆。

由于你手指的抚模，那本杂志渐渐发热，并发出一种光泽，阴湿的地下书库因此有了些许暖意。你白发扬动，诵声朗朗，不知身在何处。老夫聊发少年狂。许多中国人的名字经你的口音一读，音调全异，但有一种特殊的韵味。当你读到我的名字时，地球这边正是深夜。我坐在火盆边给朋友们写信，新婚妻子亮着又黑又大的眼睛，等着在每封信的结尾处添上一句什么话。当时，夜行列车正轧轧轧地通过这座沿海城市，尔后便是一声鸟的怪叫声。往日每听到这种鸟叫，我就知道是什么人在远方叨念着我。这次却料不到，是你这个犹太老头，在地球那边的地下书库读我的诗。

太平洋上茫茫苍苍。

记得这首诗的题目是我的一个电话号码。我在诗中写道，可惜我的城市的电话编码/还只是五位数/太平洋海底电缆太遥远/卫星太遥远/许多好人太遥远/62309简短如五言绝句/如生命。先生你读到这首诗时，一定咽喉发热，语音变调，如那种夜鸟的怪叫。以至于当时，让我和妻子对视了一下，泪水默默地渗出了眼眶。后来夜行列车又一次驶过城市，撼动我们租赁的公寓。后来北风猛烈地敲打玻璃窗，几欲破门而入。

再后来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如北美洲的连日大雪，如太平洋上的万里浓雾。这一夜只有地球那边地下书库中的瑟瑟书声，安抚着我破残的梦。我意识到，期待和倾听这种声音，将会使我以后的日子流泻出金色的阳光。

倾听这种声音，直到我变得和你一样老，直到我的生命变成一抹泥土，泥土上也会悄悄地抽出枝蔓，长出叶子般的耳朵，倾听和应答来自地球那边苍凉的诵读。这是一种怎样的声音啊！

一位孤寡的犹太老人。

地球两边漫天飞雪。




语言之外



有一种东西
永远无法用语言表达
说出的同时
词语的青苔已封住了嘴唇
执笔写信之前
文字的古老形态
使手指像蜡烛一样熔化

落曰城头，断鸿声里
你想起一个句子
感物伤怀，忧国忧民
你的一生注定走不出
那个黄昏的阴影

语言所到之处
物质变形，金属锈蚀
羽毛插进古瓷瓶
人民只剩下耳朵和发达的四肢

有一种东西
决定不用语言去表达
把嘴唇归还肉体
把文字归还辞典
把诗归还行为和流逝的时间
披发裸足
象慷慨就刑的大盗
朗声骂几句粗话
图书大厦门窗顿开
从这儿出去
你可以和上帝直接对话！

达达主义

我写诗从来没有剪指甲的习惯
我从机器中走出来
挥笔疾书
通过一排黑乎乎时铅字
把你的脑袋和阅读时的悠闲
击得粉碎

我遣动词为先锋
攻城略地，势如破竹
又用名词扩大战果
追本、溯源、还事物的真实面目
为了透过纸张和印刷技术
抵达肉体的深处
我迅猛、尖锐、不宣而战
我在阅读和感情上给你造成的伤害
叫你有口难言

一首诗的写作和阅读
如此不可调和
这使我想女人、床和花朵
阅读的姿态和爱情的姿态
多么相似：由伤害抵达欢愉
只不过前者将嘴没有说出的
凝固在铅字上，而后者
将动词已经完成的
移植在另一个生命之内

令人惧怕的是双筒猎枪
喜新厌旧，放浪无度
我从车间回到诗的身旁
点燃一支烟，开始寻找新的猎物
这一次不是铅弹，而是刀
戳穿虚伪的文字表面
直接进入阅读者的心力交瘁
最终把你安葬在古代汉语下面

我是诗人，我有话在先
我的职业是制造铅字
射杀阅读和一切完美的东西
我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冷酷，无情，乐此不疲




诗歌的排列方式



进入一首诗的排列方式
就象进入人的胸肋，进入钢琴
你可以看到国家体制的崩溃
和自古以来战争格局的嬗变

一首诗可以竖着排
抑扬顿挫，平平仄仄
从午门进入紫金城
沿对称图案的中轴线
一直走到巍伟的太和殿
五体投地，山呼万岁
一首繁体颂辞由此诞生
皇宫内，砖瓦和格律射出金子般的光芒

而古代战争总是如火如荼
以阅兵式的方队击鼓迈进
从岑参、稼轩到跛子拜伦
他们在帐中作诗
在诗中横刀立马
他们的激情以排山倒海之势
使诗成为一种灾难
直到拿破仑远征埃及
炮击狮身人面像
它的回声，后来在武昌城头炸响
波特莱尔和北岛之辈
才从皇宫和线装书中爬出
以恶作剧之手拨竖为横
使简体的诗句开始以河流的形态
在风和阳光中流淌

至此，诗歌选择了另一种排列方式
从左眼到右眼
从西半球到东半球
正如人民选择国家体制
士兵和武器选择战争
船选择帆或者核动力
钢琴选择肖邦之手
时间选择叛逆和诗人的天才

进入一首诗的排列方式
如进入迷宫
进入树林的四季
甚至进入历史不同姿态的睡眠
字里行间，遣词造句
布满一个个恐怖的陷阱
虽九死而犹末悔
有些人曾来此走动
并留下他们的鞋子和头颅
毫无疑问，那最后一个人
会在石头和时光之上刻下这样的话：
一首诗
是否还首第三种排列方式？



死神来访

我住在十七层17006房间

现在我来教你如何开自动电梯：
1
2
3
4
5
6
7
8
9
…….……
到了，请走好

等我进去后
你就可以摁响我的门铃


白色猫


在南方
它接近于某种性感动物
以一种取喻的形象
出现在大众传媒之中
白色猫软软地叫了一声
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
它们经常装出这种样子

还有女人和鸽子
在骚动和宵禁过后
她们照例裸露出雪白的胸脯
浪笑着
出现在舞厅和广场
在诗人愤怒的句子里
黑色猫以另一种特性存在

但这一匹白色猫
是我女儿的好朋友
保姆从山区老家带来
守在木雕纹饰的摇篮边
一声不吭

当它和一周岁的女儿滚在一起
花瓶坠落
积木房子土崩瓦解
我相信这只白色猫
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只
令人神往


大铁桥


英国人撤走的时候
留下一座大铁桥
成为这个港口城市
最宏大的景观
一百多年后
城市人口膨胀
大铁桥旁边
增修了一座小浮桥
每天早上七、八点钟
准时发生几起车祸
而那座老铁桥
已经吱吱作响
象一位骨骼钙化的老人
横卧江上
还在为当年殖民地的子孙效劳
你是我的发小
著名的淘气鬼
从同济校园出来
弄到了一个博士头衔
回来第一周
就拉上我到江边
看望这座老铁桥
你搞成一个方案
你需要半吨烈性炸药
你说可惜了
英国佬真他妈的造得漂亮
你还说力虹
给大铁桥写一首悼诗吧


这些日子


这些日子我们常聚在一起谈论图图
我们搬来地球仪
扶摸南非这一片灼手的土地

这些日子我们不能睡觉
抽烟，咳嗽，再抽烟
把一张《参考消息》翻来复去读上十几遍
阿平这家伙又让女孩子涮了
诗人小波跟领导吵架被赶出了文联
这些都算得了什么
黑人兄弟在那里流血
约翰内斯堡在公开枪杀鸽子
而我们却无声无息地活着
在这座缺乏新闻的城市中
我们幸福得像一群地鼠

这些日子我们不想写诗
自从图图在黑人葬礼上发表演说后
我们开始反常
真想把以前发表的作品烧掉
烧成一堆篝火
让好望角远远的看到我们的眼睛

这些日子啊这些日子
我们真为图图的命运而担忧
好像他是我们中间的一位兄弟
有骨气的兄弟
黑人兄弟
好兄弟！

[风动]

令人触目惊心，又无所不在，是鸟的无奈，还是人的无奈？啊，黑鸦鸦的蝙蝠，摆成了吓人的阵势，又从我们的心头压过。是诗人的忧虑，也是我们的忧虑。

[[风动]]

令人触目惊心，又无所不在，是鸟的无奈，还是人的无奈？啊，黑鸦鸦的蝙蝠，摆成了吓人的阵势，又从我们的心头压过。是诗人的忧虑，也是我们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