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山城子]

同性的命运关注——读红娃的《收拾垃圾的女人》
文/ 山城子

从城市到乡镇，到处都有“收拾垃圾的女人”——不是为了保洁，却是为了保生。十几年前的事了，一位寨子里的女人天天来到我们的住宅区捡拾垃圾。我妻就把瓶瓶纸盒盒什么的堆在走廊，见她来了就喊上楼来拿。几次了我才好奇地问，咋只给她，不给别的也是来捡垃圾的人呢？妻说她太难了，也太好了——没儿没女，丈夫早逝，只她与年迈的婆母过活。婆母体弱出不来门，全由她悉心照料——说就凭她对她婆母的一片善良，就只给她。后来我们搬离了那个小区，就极少看见了。偶尔在街上相遇，她还打招呼，背篓里还是拣拾来的垃圾，但已经很老了。妻就说也不知她的婆母还在不在，若在该是九十多岁了吧？红娃的诗第4行说：“她从不与人提起她可能卧病的老母”——我想，也许没人很平等地走上前问吧？我妻很尊重寨子里的每一个农民，当初她压根就没有把那位女人看成是“捡垃圾的”，因此接近得自然，交谈得随意，才唠出了那境况的。

红娃能够把诗写的目光投向“收拾垃圾的女人”，既是对弱势人生的同情，也是对同性命运的关注。这个世界上，同样是女人，有的当国家元首，有的是万亿富婆，有的“星”光灿烂，但更多的是劳动妇女，也有不幸的被拐卖，被垃圾所吸引，等等不一。关注也好，同情也罢，都说明作为诗人的良知所在。只要有良知在，诗就在。某种意义上说诗就是诗人良知的语言外现。但语言是为诗旨服务的，不同的诗旨有不同的诗的氛围。红娃这首诗的氛围因同情与关注而极显低重，没有高音，不饰亮色，很像一段黑白录像。但这更需要文本的行走艺术地接近本色。她是如何实现的呢？——这正是我要学习的地方。

“挤在季节的缝隙里”——直接说农闲，或早晚，都不如这把时间拟物后的具体呈现。
“低头、弯腰，立身养命”——都是动作，或都不是动作的排列，远不如这虚实结合。
“在春天的腰部以下/ 她埋下三月和微薄的细软”——妙在春天被拟人，“腰部以下”，也绝非可以产生“杏花吹满头”的感觉，只能是低而沉重。“细软”这个词久不见了，翻出来用一回，是一种陈旧的新鲜，而重要的是恰当地表达了那“微薄”于女人的重要意义。
“像没有比水更接近流动的事物/ 没有比夜更纯粹的黑”这是在一段实写之后，很自然地镶嵌进来的两行虚写，却又带着沉重的哲学意味。当然是为了落到实处——实话实说了“没有人去留意她，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诗人最后再次提及春天（呼应前边），甚至提及阳光，但却没有丝毫明媚的气氛。因为题旨在，你不可能花红柳绿起来！
谢谢红娃写出这样德艺双馨的作品，学习一回使我这个老诗爱者很有收益！
2008-3-29于文化村（561104 贵州省平坝县红湖学校 李德贵）

◆ 收拾垃圾的女人
文/ 红娃

那个收拾垃圾的女人
挤在季节的缝隙里
低头、弯腰，立身养命
她从不与人提起她可能卧病的老母
不提她要交纳沉重学费的儿子
在春天的腰部以下
她埋下三月和微薄的细软
路过的人，把体内的垃圾
随手丢在她的世界
她清扫着，在太阳升起来以前
和降下去以后，除此以外
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使命
像没有比水更接近流动的事物
没有比夜更纯粹的黑
没有人去留意她，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春日下午的尘土，吹起她瘦小的身躯
像晃动在春天腰部的一根刺
迅速消失在阳光下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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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是人生的雅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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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的命运关注——读红娃的《收拾垃圾的女人》
文/ 山城子

从城市到乡镇，到处都有“收拾垃圾的女人”——不是为了保洁，却是为了保生。十几年前的事了，一位寨子里的女人天天来到我们的住宅区捡拾垃圾。我妻就把瓶瓶纸盒盒什么的堆在走廊，见她来了就喊上楼来拿。几次了我才好奇地问，咋只给她，不给别的也是来捡垃圾的人呢？妻说她太难了，也太好了——没儿没女，丈夫早逝，只她与年迈的婆母过活。婆母体弱出不来门，全由她悉心照料——说就凭她对她婆母的一片善良，就只给她。后来我们搬离了那个小区，就极少看见了。偶尔在街上相遇，她还打招呼，背篓里还是拣拾来的垃圾，但已经很老了。妻就说也不知她的婆母还在不在，若在该是九十多岁了吧？红娃的诗第4行说：“她从不与人提起她可能卧病的老母”——我想，也许没人很平等地走上前问吧？我妻很尊重寨子里的每一个农民，当初她压根就没有把那位女人看成是“捡垃圾的”，因此接近得自然，交谈得随意，才唠出了那境况的。

红娃能够把诗写的目光投向“收拾垃圾的女人”，既是对弱势人生的同情，也是对同性命运的关注。这个世界上，同样是女人，有的当国家元首，有的是万亿富婆，有的“星”光灿烂，但更多的是劳动妇女，也有不幸的被拐卖，被垃圾所吸引，等等不一。关注也好，同情也罢，都说明作为诗人的良知所在。只要有良知在，诗就在。某种意义上说诗就是诗人良知的语言外现。但语言是为诗旨服务的，不同的诗旨有不同的诗的氛围。红娃这首诗的氛围因同情与关注而极显低重，没有高音，不饰亮色，很像一段黑白录像。但这更需要文本的行走艺术地接近本色。她是如何实现的呢？——这正是我要学习的地方。

“挤在季节的缝隙里”——直接说农闲，或早晚，都不如这把时间拟物后的具体呈现。
“低头、弯腰，立身养命”——都是动作，或都不是动作的排列，远不如这虚实结合。
“在春天的腰部以下/ 她埋下三月和微薄的细软”——妙在春天被拟人，“腰部以下”，也绝非可以产生“杏花吹满头”的感觉，只能是低而沉重。“细软”这个词久不见了，翻出来用一回，是一种陈旧的新鲜，而重要的是恰当地表达了那“微薄”于女人的重要意义。
“像没有比水更接近流动的事物/ 没有比夜更纯粹的黑”这是在一段实写之后，很自然地镶嵌进来的两行虚写，却又带着沉重的哲学意味。当然是为了落到实处——实话实说了“没有人去留意她，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诗人最后再次提及春天（呼应前边），甚至提及阳光，但却没有丝毫明媚的气氛。因为题旨在，你不可能花红柳绿起来！
谢谢红娃写出这样德艺双馨的作品，学习一回使我这个老诗爱者很有收益！
2008-3-29于文化村（561104 贵州省平坝县红湖学校 李德贵）

◆ 收拾垃圾的女人
文/ 红娃

那个收拾垃圾的女人
挤在季节的缝隙里
低头、弯腰，立身养命
她从不与人提起她可能卧病的老母
不提她要交纳沉重学费的儿子
在春天的腰部以下
她埋下三月和微薄的细软
路过的人，把体内的垃圾
随手丢在她的世界
她清扫着，在太阳升起来以前
和降下去以后，除此以外
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使命
像没有比水更接近流动的事物
没有比夜更纯粹的黑
没有人去留意她，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春日下午的尘土，吹起她瘦小的身躯
像晃动在春天腰部的一根刺
迅速消失在阳光下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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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娃什么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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