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高岸

扎根泥土，倾听生活的流水声
_____浅谈高粱的诗歌

高粱的诗歌来自泥土，所以朴实，真诚，充实，能听到生活的流水声和自己的声音。很难简单用一句“现实主义” 或其它什么道路来概括高粱的诗歌，因为他在题材和风格的探索是广阔的，在多种风格中都有佳作。他的成功的作品是那些生活气息浓厚和有深刻生命体验的作品，有的别的评论文章已经谈到，如<半碗粥>，<虎>等，有的还没有，我下面也只是浅谈一些作品。

我接触高粱的诗歌从<河流的主题>开始，这次在通读他发在酷我-北美枫上的诗歌后，我仍然认为这是他的佳作之一。这首诗反映了高粱在对当下日常生活和个体生命体验的题材上的挖掘。诗人在漫长的创作道路上会经过模仿，学习，然后独立创作的过程，独立创作体现在二方面：对生活的独立发现，以恰当的语言独立表达。在这首诗中我听到诗人独特的声音。关于感情或爱情的诗歌很多，关于河流的诗歌也很多，但“河流里的水啊，它们是灵魂的伴侣 / 分不出这一滴和那一滴” 则是生活和诗歌的细心发现。诗人在发现“河流” 这一感情的形象的象征后，于是在河流与生活的对比中一步步挖掘出生活的内涵。“一滴水可以无穷分解下去/可是我们为何要将它们分离” ，这样的询问也许显得传统而不合时宜，但在今天混乱的情世诗人坚守高尚。“我不关心一条河流流经哪里/我只关心在梦中它们是否把我变成流水” ，诗人这种与世背道而驰的对感情的看重，已成高山稀音，但是诗人的纯洁和诗歌的魅力却恰好呈现。后面，诗人进一步挖掘：“在断流的地方我们进入泥土/流得隐秘在流动中荣与辱/都变成身外之物” ，“珍惜每一滴水珠坚持流动/把树木带走穿过石头” ，最后“河流在流动/而我早晚要停住” ，这些进一步深化了主题。在语言上值得指出的是诗的第一句“一条河流每天都在举行婚礼” 很形象，河流的声色跃然纸上。可以将这首爱情诗与舒婷的<致橡树>进行比较，属于同一类型的作品，<致橡树>有崇高的主题，但<河流的主题>则重在传统的坚守。高粱以新的形式表达了新的内容。这首诗歌有明显的节奏和韵律，适合于朗诵，但韵律也成为这首诗的一个制约，因为韵律诗难以持久，限制了诗的内涵的进一步挖掘，这只是个人浅见。

高粱的其它诗歌如<呼喊与沉默>，<大树>，<潜泳>，<困>，<召唤>，<月光>，<嫩芽>等都是我喜欢的诗作，都是深入的生活和生命体验之作。飞白教授在<诗海>中谈到俄罗斯女诗人阿赫玛杜林娜的诗观时说：诗的技巧可以千变万化，关键是要传达出除了诗无法传达的内在生命的骚动。我很赞同这种观点。高粱的诗中成功的作品也印证了这个观点。高粱是个已经有丰富的诗作品取得一定成就并很有创作潜力的诗人，他的一些作品已表现出独立的语言和主题的探索。作为商榷，我也想指出，也有一些作品能发现佳句，但作为整首诗却不太成功，有的可以精简，有的则需要更深的挖掘，我能理解一个诗人的创作不会都是佳作，但诗确实是贵在精，一个诗人一生杰出的作品有一首就够了，就象西班牙15世纪诗人曼里盖仅有一诗<悼亡父>问世，但却是传世之作，达到那个时代西班牙诗歌的最高成就。

附：河流的主题

一条河流每天都在举行婚礼
河流里的水啊它们是灵魂上的伴侣
分不出这一滴和那一滴
一滴水可以无穷分解下去
可是我们为何要把它们分离

我不关心一条河流流经哪里
我只关心在梦中它们是否把我变成流水

我流水的身体
浩大时流得喧嚣
细小时流得低回
在断流的地方我们进入泥土
流得隐秘在流动中荣与辱
都变成了身外之物

珍惜每一滴水珠坚持流动
把树木带走穿过石头
河流不能到达的地方
我替它到达

河流在流动
而我早晚要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