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军[杨瑶] 许军作品集 四品府丞 (封疆大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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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四 九月 13, 2007 11:57 pm 发表主题: 申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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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醒了,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一个护士,老婆站在她的旁边.护士一只手上拿着的一只温度计,正在专心的看着数字,看了会,她用力的甩了甩.接着把它放进了上衣兜里.兜里还别着一只笔.另外一只手腋下还夹着一块小木块,很薄.她从腋下抽出小木块,我又看见小木块顶上有个黑夹子,夹子把几张纸夹在小木块上.她从上衣兜里抽出笔,在本子上随便划了划,然后头也不回的对我老婆说了声:他醒了,叫他不要动。然后又把笔放回了衣兜,夹着那块小木板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我疑惑的四处看了看:旁边有两张床,床头边有一张桌子和椅子,每张桌子旁边还有一个木架子,旁边的床头的木架子上,还掉着一个快滴完的盐水瓶,一个老大娘正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原来床上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看样子是她的老伴.他把头斜靠在墙壁上,正用慈祥的眼睛看着.我旁边的桌子上,还有一个水瓶,水瓶上还有一副画,画上还有两只喜鹊和几朵梅花,我一看,真象我和孙洁结婚的时候买的那个.水瓶旁边还有一个土碗,碗上印着张成贵八十大寿的小字,我知道,那是张大爷满八十岁我们去祝寿的时候,他们家送的,去的每家人都有一个.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双手托着床,用力往上撑了下身体:“哎哟".我感觉腿好疼。 我咬着牙,满眼疑惑的看着老婆.
“别动!”老婆说了声,赶紧用手将我肩膀按住!
老婆看了我的眼睛一眼,赶紧把视线挪开,说了声:“你两条腿已经断了!”.我不相信,眼睛一直看着老婆的脸,感觉很是憔悴,头发也很凌乱,象是几天没有梳过.一滴眼泪从她脸上掉下来,刚好落在我的嘴唇上,想堵住我的嘴,有点咸,也有点涩。我咬了咬牙,腿好像被什么拉着,针扎一般,我摆了摆头,汗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等老婆的手刚一松开,我咬着牙,双手抬了抬肩膀,把头翘得老高老高,因为我确实想看看我的双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双脚被掉在床沿下,象被什么系着,自己想抬抬脚,很疼,腿也不听使唤,我无法看到.我只有无可奈何的把头放了下去.我迷茫的看着老婆,她又轻轻的把我按了下去.然后小声的说了声:"你不要动,好不好?!”.她说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我,泪水从她眼角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我从她眼睛里读出了她的忧郁、伤心和担心,几次话到嘴巴,我都咽了下去。我使劲的咬着嘴唇,腾出一只手来,轻轻的为她擦拭眼泪,自己不自觉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她象积压已久的满池忧伤,掘开了那个决口,立刻扑在我的胸口上,抱着我的肩膀,失声痛苦,我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双手轻轻的理着她的头发,一缕一缕,眼泪也无声的应和着
“好了,好了,醒了就好了。”旁边床上的老大爷说了句话。老婆站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很红,又用手给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忍住疼痛,轻轻拉着她的一只手,挪开咬着嘴唇的牙齿,轻声的问了句:“我是怎么回事?”老婆没有回答,轻轻的抽回了被我拉着的手,低着头,擦了擦刚才被单被弄湿的地方.不知道她的眼泪为什么这么多,一直没有断歇过,还在不停的往下掉.
“你昏迷已经十几天了,听说是车祸,你可能不知道,医院病危通知书就发了好几回,几个医生就叫过你爱人给你准备后事了,其实来看你的很多人,都这样认为,他们都说你是好人,没有没有流泪的,你爱人也是.几天都没睡什么觉,一直守着你就是哭,哎!也许感动上帝了吧,好人有好报!”旁边床上躺着的那个大爷,他边说边摇头.他又说:“既然醒来了,你也听医生的,不要动,那样对你好.难怪你也不知道,在你昏迷的时候,医生在你膝盖骨上打了两根钢针,很粗,还在上面挂了两个很重的铁饼,他们说叫什么牵引:是为了把你断了的骨头拉开,怕你醒来就身体乱动,加重病情,造成骨头断了的地方发生摩擦和碎裂。”我听了老大爷说的话,感觉腿越来越疼,我看了老大爷一眼:花白的头发,黑黝黝的皮肤,苍伤岁月篆刻满脸的皱纹,很深很深.
这时候,门口进来了几个人:有的带着苹果,有的带着梨、有的手上拿着一、二十块钱.我知道,都是来看我的.因为我都认识.都是和我一个队的。我忍着痛,抬了下头,老婆急忙双手托着我的头.在我头下面再塞了一个枕头!然后轻轻的再把我头放下,我咬着牙,满目忧郁的望着她们。
“醒了啊?!”朱大娘看了我一眼,边说边把苹果放在床头柜上。
老婆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回答声:“恩,醒了。”
“这就好,这就好!”朱大娘自言自语。她虽然侧着身体,但我依然看见她的半边脸上淌着泪.
“你不知道,队上的人都担心啊,真的害怕……”朱大娘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看着我,眼睛依然含着泪,仿佛她不相信,医生的话全是假的?!她要认真审查一番.虽然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心里明白,她想说什么!我呻吟了一声,望着她的眼睛.是多么的伟大和慈祥啊,大山里的天然!她淡淡笑了笑,笑的很不自然,然后用手扭了扭鼻孔.再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又从她的眼眶里涌了出来。我心里又漾起了一阵悲哀:朱大娘啊,一生好人,为什么还这样苦和累呢?没有享过一天福.难道好人有好报,是上帝愚人的经典?!
朱大娘是本家叔叔许富贵的老婆,她叫朱屏翠,今年都快七十了,花白的头发,脸上爬满了蜘蛛网。她有两个儿子,都结婚了,各生了两个孩子,为了生活,她的两个儿子、儿媳都到外面打工去了,留下四个孩子,全让朱大娘照看着,可是他们出去这好几年了,听朱大娘说过:零敲碎打的,几年来,总共不过给她邮了几百块钱,连孩子的饭钱都不够。我当时听了,叹息啊:孔子的孝已经封存了,随他进了坟墓,不再流传了.更何况许富贵叔叔还在,比朱大娘大六岁,现在走路都拄着拐杖。朱大娘不仅要照顾四个孩子,还要照顾她的爱人---富贵叔,可以说,朱大娘已经垂暮之年了,几十年如一日,每天都在为生活奔波和忙碌着。有人这样说过:谁叫我们那里:猪起瘟,人生病,当官的下来还要吃两吨.作为年老体衰的她,能够活下来就已经差不多了.每当我们看见她一个人在等太阳下山的样子:端张小凳子,坐在门前的那棵老梧桐树下,哪怕孩子在她身边玩耍,有的还在她的怀里嬉笑,她也一言不发,她总是默默的望着前面的那条路,她好像是在等待什么。我们都感叹和伤怀.
“孙洁,现在军已经醒了,醒了就好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刘大姐放下梨子,拉着孙洁的手说.孙洁点了点头,好像很沉重,也无可奈何.我又用力的咬了下嘴唇.她仿佛在为我担心.又接着说:"还是考虑先手术吧?不是越拖越恼火."老婆点了点头,眼泪落在了地上。刘大姐见了,赶紧用袖子为老婆擦了擦脸,其实她也在流眼泪,只是有点薄,有点稀,没有掉下去。我呻吟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刘大姐是个好心人,心慈口快,最喜欢帮助别人.
老婆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这话,好像很伤心.她低着头边哭边说:“医生今天看见他醒了,就告诉我,赶快准备六万块钱。可是我想啊,我们哪来那么多钱啊?我们八辈子都没有挣过这么多!”
“是啊,作为我们那里的人,见都没有见过那么多!”朱大娘知道我家的底细,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她正偏着头对刘大姐说。说完,她还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一个白大褂走了进来,直接走到老婆身边,递给她几个小纸袋子,说了声:"现在给他吃,按照上面写的吃."白大褂没有一点表情,老婆双手接过,放在柜子上,赶紧倒了一碗水.用嘴吹了吹,放下碗,再看了看纸袋上面的圆珠笔的印子,倒出几片小白片来,递给我,然后把碗端到我嘴边,我抬抬头,又看了老婆一眼,接过碗和药,一口就把它吞了下去.白大褂说完走到老大爷的床边,说了声:你们拿来的钱已经用药用完了,你还治不治,治的话,赶紧到财务室缴钱去.说完,白大褂给老大爷拔掉针头,取下玻璃瓶子,一甩一甩的,出去了.
老大爷的老伴叹了口气:"哎,已经花了三千多了,家里的钱全部花完了不说,还给扬从飞(音)借了七百叁."老大爷眼睛直直的望着墙壁,木然的说了声:"算了,不治了,我都这大把年纪了,活着也没有用."老大娘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不停的流着泪.朱大娘,刘大姐,李二嫂他们都看着他.
我呻吟了一声音,她们全部回过头,看着我,刘大姐还记得刚才想问的话:
“那怎么办呢?”刘大姐问了声。
“找撞他的那个人啊!”旁边的李二嫂开腔了。李二嫂声音很大,很耿直,还带着点火气。
我们都知道她这个人:她叫李雪梅,今年三十多,脾气很烈,在我们队上,她经常和人家吵架。只要她认为有理的,她一定要争。有一次涨大水,她为张可明田里的田缺垮了,水流到她家里田里,淹了她家的秧苗,她跑到张可明家不仅大吵大闹,还坐在她家门口不走了,一定要可明家赔。她曾经也和孙洁吵过架.
孙洁看了她一眼,朱大娘拉了拉她的衣角,她没有说话了。
“是啊,”我想了想,问了句:“撞我的人呢?来过没有?”
老婆没有说话,看了我一眼,把头扭了过去,看了一眼睛朱大娘和刘大姐,李二嫂她们。
“撞我的人呢?”我拉了一下老婆的手,摇晃了一下,接着又呻吟了一声,坚持问了句,“是不是没有找到?”。
我的腿好疼好疼,再也无法克制,我开始呻吟着,汗水和着泪水,遮住了我的眼睛,老婆不知道从那里找来的一块布,赶紧给我擦了擦.
“是的,找到了,人家是当官的,当大官的,他们还说过'你死不死关他球事'。!”老婆没有办法,她看我问的太急了,只好说了,说完,她又哭了起来,并且声音越来越大!接着她又边哭边说:“就是前面急救,他们也没有来看一眼,要不是队里的人好,大家凑点钱,你早就…..”老婆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惊慌的看了我一眼.
"是啊."老大爷说:"现在的老百姓,那个会关心.当官的,只想自己多拿点,多占点,多吃点,你这个事情,他们可能早忘记了."
我咬着牙,老婆赶紧劝了我几句:"算了,我们想办法,昨天我妈来你,我给她说过,她说她回去把圈里准备留来过年的两头猪卖了,她再到处借借,看能够凑齐多少,今天早上你妈也到处去借钱去了.看能不能够想得到办法."她边说边用那块小白布,擦着我的嘴唇,印上一些红红的东西,我看见了.屋里的人见了,眼泪都齐刷刷的流了出来,包括临床的那个老大爷和老大娘。
“我们走了。”朱大娘说了声,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了一声,也许她们确实无法再看下去了.我乞求的眼神,让她们眼光全部避开了我。我仍然点了点头,朱大娘拉着老婆的手,走了出去.我听到她们在外面说了些什么.
我又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一切都这样了:我好想好想儿子,我想看看他.
"命苦啊,象我们这样的农村人,首其又象他遇到这种事.哎!"老大娘看着他的老伴,仿佛在自言自语.边说边还摇着头.
我又呻吟了一声,看着老大娘,她的眼神是多么的苍凉和悲荒啊!我使劲用双手蹂了蹂脸.
一会老婆就进来,依然流着泪.,于是我还是问了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呢?”,虽然我知道她也无法回答,但我确实想知道结果啊.老婆再也无法搪塞过去了,便哽咽着流着泪慢慢的给我说了听平均后来给她讲的那天发生事:
原来,那天在我和平均刚走到城门口的时候,一辆“华沙牌”飞驰而来(后来平均在调解的时候才知道,那叫什么奥迪”),刚好我没有注意,正在和平均说话。突然一声爆响,平均一看,我人呢?怎么不见了呢?他再一回头,我已经躺在十米开外的地方了。平均赶紧跑过去,蹲下身体,抱着我,还不停的叫着:“军,军,军,怎么了?快起来,我们快到了。”可我一直没有回答,紧闭着眼睛.把平均吓得啊,不停的叫:"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有的人看见了,就围了过来,有的叫:快叫救护车.有的叫:摸摸看还有没有气.平均当时真的找不到该怎么做了.这时候有个年轻人过来,蹲下身子,用一个手指在我鼻孔上探了探:"还有气,赶紧送到医院去,可拖不得哦."平均知道,他眼睛忧郁的望着大家,摸了摸衣兜,说:"我只有几十块钱,怎么进医院啊?"有几个穿西装的年轻人听了,看了他的打扮:斗笠,蓑衣.大声的笑了.随后有人说了句:"你赶紧过去,把那个驾驶员拉住,叫他先把人送到医院去."
这时候平均身后刚好也闹成了一团。他回过头看看,很多人围住了那辆车。他想了想:也对.于是赶紧放下我,跑了过去,一看,驾驶员还坐在车上,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的小东西,放在耳边,嘴巴还在不停的动,他也根本没有看外面.并且汽车也没有熄火,旁边的一个大爷说:“你不注意啊,他们就跑了。”另外一个人也在说:“刚才不是我们把他拦住,他早就溜了。”
平均走到车门边,找了一会开门的地方,“那里。”有个年轻人给他指了一下。然后他用手使劲扣住,用力的往外拉,他想一下就把车门拉开,可是不行,因为他不知道,人家早已反锁了。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平均不停的拉,还不停的拍打着车门.旁边的人看了,有人便吼了一句:“这里有砖头,把他玻璃砸开不就行了。”平均听了,一想:也是,你要这样,我确实没有办法了,只有这样了.这时候不知是谁碰了他脚跟几下,他低头一看.哦,是谁用脚踢了几块砖头进来,他弯下腰,拣了一小块,在车窗玻璃边晃了晃。这时候,不知是驾驶员害怕还是驾驶员确实无聊,想下来换换空气,他打开车门出来了。平均看见驾驶员一下车,便赶紧拉住他的一只手,吼叫到:“你把人撞了还不下来?你也不抢救!现在人都这样了,你说你想怎么办啊?!”驾驶员没有回答,他使劲想挣脱平均的手。“叫他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去!”不知道谁又吼了句。平均听了,若有所悟,急忙说“走,我们一起先把他送到医院去!”平均边说边把驾驶员往我躺的地方拉。这时候,一辆救护车来了,不知道谁先打了120。听平均后来说,那时候,我已经在地下躺了大约半个小时,甚至更多。
在救护车赶到现场后,慢吞吞的下来了几个医生,他们先穿好雨衣(白色的);然后才把我放上担架,又慢吞吞的把我抬上车,到了车上后再挂上一瓶盐水,然后再有个肥医生叫了一声:“谁和我们一起到医院去。”当时平均想了想,没有办法,恰好这个时候交警的车也到了:一个小“包车”,车顶上有一个长条形的灯,闪着红绿色的灯光,车门上还有两个大字:警察,车上还不停的放着:“几个,几个”的声音。平均想了想:没有办法,暂时我不能够陪他到医院里去,我只有留在那里,要给警察说这个事情。于是他摇摇头,说:“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要在这里先把事情解决了来,你们先把他拉到医院里去吧,我一会就来,好不好?”平均象是在求他们。那个医生听了,瘪了瘪嘴,点上一只烟,然后慢吞吞的吼了一声:“走了!”。在车开走的时候,在那个医生关后面车门的时候,他还对平均吼了一声:“县医院哈!”。然后又打开他们那“呜呜,呜呜”的声音,象是在为我哭泣,又象是在预言我到他们那里以后有可能发生的悲哀,慢慢的,它消逝在雨中,声音却传得很远很远。
“怎么了?”突然有人问了句。
平均一看:“哦,二毛啊,你赶紧回去给孙洁说,军出车祸了,刚才救护车才拉走,在县医院。现在交警来了,我走不掉。”
二毛是他们一个弯的邻居,年龄不大,今年才十四岁,由于他家没有钱让他继续读书,他就只好读了初中二年级就不读了。刚好那天他到车站买车票,准备到外面去打工。
二毛听了,四处看了看,没有看见我。回答了声:“好”, 然后扭过头,匆匆忙忙赶回去了。
“怎么回事情?”一个小个子警察走到平均身边先问了一句,再看了看车:哦,不得了.小个子警察想,然后掏出纸和笔。
小个子警察来的时候,平均都一直看着他:鹰勾鼻,小眼睛,脸上很多窟窿,门前的两颗牙齿很黄,身上穿着一见带牌的雨衣,看上去很深沉。
“是这样的………”于是平均把事情原委叙述了一番。
“不是,”驾驶员声音很大,挣脱了平均拉住他的那只手,(平均说了那么多,他一直拉着他)然后用另外只手擦了擦。其实驾驶员的衣服早就淋湿了,平均拉了他那么久,除了有点褶皱以外,还没有什么印迹。
“本来今天中午余县长请我们吃饭”,小个子警察听了,抬起头看着他,眼光有些柔和和暧昧,绝对没有看平均那么阴沉和深邃。
“可是我们刚到他办公室,突然领导就接到一个电话,叫他马上回市里开一个什么常务会,于是我们赶紧出来,正准备及时开车赶回去。谁知道遇到这种事情。”驾驶员好像有些抱怨,小个子在听驾驶员讲诉的时候,一直看着他,象很听话的小孩子,专心听老师讲天方夜谭的故事.他早已进入了什么角色,有时点点头,有时嘴角还来点媚笑.首其在他媚笑的时候啊,眼睛显得更加小了,真象猪油罐上的老鼠,很兴奋.平均的第一感觉啊,就像驾驶员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点错。
驾驶员接着说:“车刚开出路口,准备右拐然后直行,谁知道,还没有拐,他不看路,就在马路中间走,今天雨又大,我还来不及反应,就把他撞到了。”说完他还斜了平均一眼。
其实在驾驶员说话的时候,平均也一直看着他,看他怎么编造;看他怎么显耀;看他怎么卖弄.他看清楚了:眼睛很大,头发很短,头发象用什么粘过,象刺猬一样,首其那两颗门牙,又尖又细,象要吃人的。当平均听完他的话过后,气的呀:脸发青,嘴唇还在不停的动。
“不是,不是,他纯粹乱说。”平均终于忍不住了,用手指着驾驶员的脸,那个小交警赶紧给他的手重重的拍了下去。周围的人看了,也有人忍不住了,吼了起来:“乱说”,“妈的,当官的就不得了哈!”“他还想跑呢。”“刚才已经跑了一个,肥头大耳的。”“把他抓回来。”驾驶员听到这些话,好像没有听到,也没有说话,嘴角带着阴笑,眼睛一直看着那个交警。
小个子对着那个驾驶员低了低头,笑了一下,然后恢复从前对平均的那种冷漠,看了周围一眼,义正词严的说了几句:"你们说什么?是你们的事还是他的事?关你们什么事?我又没有问你们.没有你们的事,你们自己滚开."
是啊,小个子说的很经典,他也认为社会该这样:别人的事就是别人的事,少管闲事.正所谓: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啊.肯定他父亲也是这样教他的. ."
"肯定帮那边,人家是当官的.""也怪他运气不好."周围的人听了更加不服
正在大家唧唧喳喳闹个不停的时候,另外两个勘察现场的交警过来了,一个拿着皮尺,一个拿着本子,两个都很高大.一个来到小个子身边,低着头对他耳语了两句,小个子点了点头,然后又环视周围人群一番,看了那个驾驶员一眼,假装冷酷的说了声:“好吧,你把车开到交警队去,然后我们到交警队去处理。”驾驶员点点头,转过身子走回去,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随后小个子把平均叫上了警车,让他坐在后面,车刚打燃火,他就点燃一只烟,闭上眼睛,也许他确实也累了。
然后缓缓启动“包车”,“华沙牌”在后面跟着.随后伴着几声凄厉的叫声,扬长而去。
那里的人群在他们走后,也慢慢散了,留下很大一团他们鞋底带来的黄色的泥,经雨水慢慢的冲刷。
“那交警怎么解决的呢?”听完孙洁的话,我明白了,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她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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