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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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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瑟[沫儿的菲儿]
岚瑟作品集

九品县令
(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九品县令<BR>(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注册时间: 2005-01-08
帖子: 39
来自: 上海

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一月 11, 2005 7:08 am    发表主题: 冬至 引用并回复

■文/岚瑟


今天是冬至,从中午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雨,不大,阴寒。

下午没课,原计划和同学去买圣诞贺卡,因为下雨,同学放弃了出门的打算,可我不愿意。我时常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执拗,不喜欢轻易破坏既定的安排。

于是,我一个人沿着学校后门那条有很多店铺的小路慢慢地走着,一家家店地挑。妈妈曾经说过,我骨子里其实是个很疯的人,我想我是的,就比如现在,冬至的下午,我一个人在雨里淋着,像是个疯子,可我只为了挑贺卡。

其实我很喜欢伞,尤其是那种漂亮的油纸伞,可是我却不喜欢打伞;因为我更喜欢雨,喜欢淋在雨里的感觉。细细的雨丝努力地往我领口里钻,刺骨的冰寒,可我却隐约地为这雨而兴奋着,我想也许我不止疯,还有些自虐的倾向。

我走得很慢,外面的天飞速地黑,今天是冬至,白天最短的一天。所以当我抱着一塑料袋卡片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雨依旧在下,而且越来越大,我淋着,安静地沿着街走,突然就哭了。泪水混在雨里,流下来,别人看不见,但我心里明白。我想,时间怎么就过得那样快,无论我怎样努力地赶,都似乎慢上一拍,一年,又是一年,握在我手里的,还有几年?

回了学校,偷偷摸摸地蹿进寝室楼,怕被宿管阿姨看见,又招来一顿唠叨。狭长的木楼梯上,印下我湿湿的脚印,清晰的成串。

敲开寝室门,室友看到我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一边给我拿毛巾,一边大呼小叫:“猫你这个疯女人,你脑子绝对有病!”我接过毛巾把脸擦干,嘿嘿地笑,告诉她们我喜欢淋雨,换来几双白眼和一串咒骂。我笑得很开心,因为我想到我妈妈,她也会在我发疯的时候这样骂我,一边骂一边哭。现在妈妈不在我的身边,可我还有她们。

洗了澡换了衣服,灌了一大杯生姜红糖茶又吞了两片感冒药。我坐下来,开始写贺卡,一张张,写得很快,密密麻麻,写给那些在记忆里深刻的或者已经有些淡漠的人。

快十点的时候,终于把所有的贺卡都写完封好贴上了邮票,于是我拿出去寄。出门的时候室友横眉怒目地把伞塞到我手里。我不是俊杰,但是我识实务,所以虽然不想,我还是接了。

打着伞,慢慢地走出校门,听雨打在伞面上的扑簌声。邮筒在校门口,孤零零地站在雨里,投信口上挂着一串水珠。我撑着伞站在邮筒边,拍了拍它,在雨里喃喃自语:“你在哭吗?是不是很冷很孤单?不要哭,我帮你擦眼泪,Merry Christmas。”我伸出手,把投信口的水珠擦掉。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想没人会和我一样傻,祝一只邮筒圣诞快乐。投完最后一封信,我转身往回走,我听到雨打在邮筒上的声音,我知道很快投信口就会再次挂慢水珠,只是恐怕再没有第二个傻瓜来帮它擦“眼泪”。

寝室里橙色的灯光透过窗映出来,在这个雨夜里显得很温暖。我仰起头看着,鼻子很酸,又想哭,我知道很快这样的温暖就只能在我的记忆里找了,时间是那样快.只是这次我没有哭,因为我没有淋在雨里。很多人知道我喜欢淋雨,也有很多人问过我原因,我笑,告诉他们我懒得打伞,通常我的解释会换来一个白眼。其实他们不知道,淋雨的感觉真的很爽,我常常会觉得自己活得很虚,仿佛随时会消失在别人的记忆里,惟有雨,让我觉得真切,淋在雨里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切实存在的。更何况,我在雨里哭的时候,不会有人看到!

再次走上楼梯,原先我留下的那些脚印已经消失了,很多东西就是这样,你曾经觉得清晰存在的,转瞬就可能消失了,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回了寝室,我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本子,开始写日记。我写今天是冬至、写我淋了半天的雨、写我对着邮筒说话、写我也许真的像妈妈说的,是个疯子.写完了,我小心地把那两页纸撕下来。先竖着撕成细条,再把细条拢起来,横着撕成碎片,洒进垃圾筒里。记得曾经有朋友说过,很难想象像我这样的人居然会不写日记,我告诉她那是因为我懒。我没有说实话,其实我写的,虽然不至于每天,但也经常会写,只是我写完了就会撕掉。在我的眼里,日记没有留存的必要,因为日记里永远是悲伤的比快乐的多,而悲伤的,最好在发泄完就马上忘记!

熄灯了,我躺在床上,觉得头有点疼,于是翻出体温计叼在嘴里。然后打开手机,开始给姐发短信,无意识地输入,打出来居然是“呜呜呜”,愣了两秒,我没有擦,继续打,告诉她降温了要注意身体,告诉她不可以感冒。我知道某些情绪的发泄她不会明白,可是没关系,有个人可以让你放心地表达自己的情绪,是很幸福的事,即使对方不一定理解。发送完成后我取出体温计就着手机光看了一眼,37°5,还好,没有发烧。我喜欢淋雨,可是非常讨厌感冒。

雨还在下,我缩进被子里,听。雨打在窗上的声音很响,朦胧的似乎能听到12点钟声,又一年的冬至过了!我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


作于22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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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鸣[自己的敌人]
晓鸣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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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时间: 2004-05-05
帖子: 9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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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一月 11, 2005 8:16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杜甫有诗"冬至阳生春又来".愿岚瑟快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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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兆龙[南音]
何兆龙作品集

三品按察使
(天,你是斑竹吧?)
三品按察使<BR>(天,你是斑竹吧?)


注册时间: 2004-12-23
帖子: 961
来自: TORONTO

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一月 11, 2005 9:26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放肆的说着话,三言两语就把人拽入情绪中,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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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子[ANNA]
星子作品集

酷我!I made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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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时间: 2004-06-05
帖子: 13192
来自: Toronto

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一月 11, 2005 9:59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MM还是要小心点,,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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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瑟[沫儿的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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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县令
(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九品县令<BR>(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注册时间: 2005-01-08
帖子: 39
来自: 上海

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一月 11, 2005 10:17 am    发表主题: 回 引用并回复

晓鸣:谢谢晓鸣,我有点年终恐惧症,一到年末我就有些情绪失常,呵呵~

何兆龙:谢谢,我喜欢这样写字,让文字随着性子走:)

星子:谢谢星子,放心我失常的时候不是很多,嘻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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