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高岸

<道路> 第一篇：黑夜

<1>
在大海的这一边
另一个星球
我发现我还活着
在阳光控制的人流
显影越来越模糊的街道
灯火筑起的空中之城
高楼的山巅
我还像一个人一样活着
卷缩在沙发上
体积比夜空遨游的星星要大
我不知道自己的年龄
在这个星球上又活了多久
逃出灯火的山脉
在远方停下来
守望自己的峡谷

梦像一只宇宙飞船
穿越大脑
消逝的世界
拖一条慧星的尾巴
从空中闪过
我又回到大海的另一边
沉寂的土地
而窗外的灯火明明灭灭
像海面上停满了船舶

<2>
一切都从那条山脉开始
它从群山里游来
带着大海
第一颗启明星
就在它的云雾中升起
船坞一样的房屋
沿山脚环形散开
街道像河流
旷野向远方流动

夜色从山上生长
淹没平原
一盏孤灯漂浮
一个婴儿的哭声从海底传来
他在大海中诞生

<3>
他的嘴里吐着嫩芽
白天与黑夜的波浪
为他唱着摇篮曲
他开始睁大眼睛
注视墙壁阴暗的角落
阳光从窗口射进来
在房间播种
他张开耳朵
听春天雨点的节奏
走廊上的脚步声话语声
冬天的北风怒号
“让他听听深渊的悲歌”
北风的刀片将雪花刮下来
落在他的鼻尖

{此处删除几段，待重写)
<4>
一场无名风暴袭击小城
它到达诊所
掀动瓦块
敲打门窗
撕去门上的对联
溜进房间搜索
又跑到后院
在蓖麻树和阴沟里翻动
在坪子中央
用鞭子狠命抽打一堆顽石
然后向旷野扬长而去

他独自跑到屋后的池塘
在岸边发现
惊雷留下的身影____绿色的雷公皮
昨夜闪电之龙从山洞里飞出
奔走八百里
与黑夜的风暴作战

<5>
死寂
喧嚣
这么多衣衫褴褛的病人
赤脚草鞋布鞋
穿过人头和扁担拥挤的集市
往珍所走来

一只黑蜘蛛
爬过一只无知的花朵
将地狱的病毒
从峭壁的狭缝带上来
留在花粉上
捣鬼的风将它吹散
于是病象植物一样蔓延
比深山的牛草更繁茂
一万种疾病
一万种草药
但原初的病根在哪里
高山原野
何处去寻觅
鬼鬼祟祟的风还在大地上吹来吹去

{此处待插入一段}

黑夜的大海深不可测
不知道哪里是世界的中心
只剩下这座房屋
携带煤油灯书药箱
和生命的种子
在海上漂

<6>
流浪的人
你来自何方
你为何唱着北风一样呜呜的歌
大雪封闭家家户户的门
你穿着雪花的棉袄
沿地狱的街道寻找火炉

我有个温暖的家在另一个世界
骤然间被暴风雪抛在这里
我失去一切
只剩一副破烂的骨架
顶着人的耻辱
我没有疯
我的歌比暴风雪悲伤
但我的思想比风暴理智

你一个人独自往哪里行走
燧石的火星已被暴风雪埋葬
街道很快就到尽头
但这世界只有暴风雪
没有尽头

<7>

(Mar.6__9,草稿，第一篇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