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运涛]

园林雅集想拙政

中国园林以苏州为最有名，苏州以四大名园为最有代表性。我遗憾未生于江南，能自幼与文雅同行，也不能“长与行云共一舟”，但又有幸去过苏州园林中的拙政园，虽游览时间尚不足一个小时，又是仅见的园林，但窥一斑也可见全豹，至今回想，尤留恋“意象幽闲，不类人境”的园林景象。
拙政园始建于明正德四年（一五O九年），为明代弘治进士、御史王献臣弃官回乡后，在唐代陆龟蒙宅地和元代大弘寺旧址处拓建而成。取晋代文学家潘岳《闲居赋》中“筑室种树，逍遥自得。池沼足以渔钓，舂税足以代耕。灌园鬻蔬，以供朝夕之膳；牧羊酤酪，俟伏腊之费。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此亦拙者之为政也”句意，将此园命名为拙政园。王献臣在建园之期,曾请吴门画派的代表人物文徵明为其设计蓝图，早期王氏拙政园，尚有文征明的拙政园“图”、“记”、“咏”传世，比较完整地勾划出园林的面貌和风格，形成以水为主，疏朗平淡，近乎自然风景的园林。
文璧，字徵明，是有名的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做过一阵子的翰林院待诏，因为不自在，辞职回乡，没有职务了，不影响名日益著，向他求诗文书画的，接踵于道，但越是富贵者越难求到，尤其是王侯更是如此，王献臣能请得动他，并给后人留下这座园林，也是福分。
王献臣死后，其子一夜豪赌，将园输给徐氏，其子孙后亦衰落。明崇祯四年（一六三一年）园东部归侍郎王心一，名“归田园居”。园中部和西部，主人更换频繁，乾隆初，中部复园归太守蒋棨所有。咸丰十年（一八六O年）太平军进驻苏州，拙政园为忠王府，相传忠王李秀成以中部见山楼为其治事之所。光绪三年（一八七七年）西部归富商张履谦，名“补园”。遂有塔影亭、留听阁、浮翠阁、笠亭、与谁同坐轩、宜两亭等景观。又新建三十六鸳鸯馆和十八曼陀罗花馆，装修精致奢丽。
解放后，在党和政府的关心下，进行抢修，一代名园得到了保护，并于一九五二年正式对外开放中、西部部分，一九六O年东部整修完毕，东、西、中三部分完整开放，一九六一年三月四日列入首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四日，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拙政园位于苏州市东北街178号，占地面积五万二千平方米，全园分东、中、西、住宅四部份。住宅是典型的苏州民居，已布置为园林博物馆展厅。东部明快开朗，以平冈远山、松林草坪、竹坞曲水为主。主要景点有：兰雪堂、缀云峰、芙蓉榭、天泉亭、秫香馆等。中部为拙政园精华所在，池水面积占三分之一，以水为主，池广树茂，景色自然，临水布置了形体不一、高低错落的建筑，主次分明。主要景点有：远香堂、香洲、荷风四面亭、见山楼、小飞虹、枇杷园等。西部主体建筑为靠近住宅一侧的卅六鸳鸯馆，水池呈曲尺形，其特点为台馆分峙、回廊起伏，水波倒影，别有情趣，装饰华丽精美。主要景点有：卅六鸳鸯馆、倒影楼、与谁同坐轩、水廊等。
我们是从入胜门进入，有楹联：“名城名园名花展；春景春色春满园。”
懂得才会欣赏，我们虽然都是上过学念过书的，但大多不懂园林，不懂传统文化；虽然是从事经济管理的，但没有这么多钱没有建园林的财力，也就没什么可细看的，匆匆随拥挤的人向前走，偶而照张相片。嘉宾亭、玲珑馆、晚翠门，一路到远香堂。
远香堂耸立在一个不高的青石台基之上，四周廊庑环绕，堂中四壁皆为透空的长玻璃窗，可观四面不同景致，所以又称四面厅，对联字数较多：“旧雨集名园风前煎茗琴酒留题诸公回望燕云庄喜清游同茂苑；德星临吴会苍外停旌茶麻闭课笼我徒寻鸿雪竟无佳句续梅竹。”远香堂后是一敞平台，平台西接倚玉轩，北濒湖池，湖池中遍植荷花，每到夏日，荷香飘溢，平台北面的一片碧水上有两座用土石堆成的小岛，上面各有一个亭子隐在花木丛中。向西望去，湖心有一个与小山相连在一起的较低平的小洲，洲上建有八角亭，匾题“荷风四面”，联云：“四壁荷花三面柳，半潭秋水一房山”。由远香堂、倚玉轩、荷风四面亭、雪香云蔚亭、待霜亭、梧竹幽居亭与绣崎亭，围成了一个旷远舒展，彼此对应的开阔景区。这些各具姿态的建筑，与周围浓郁的树木，曲折的池岸，清澈的池水，漾动的倒影，融合而为一体，别有一种浓重的江南水乡的韵味。见山楼因登楼可见园中土山，故名。楼西短廊接倚玉轩。出轩向南，有桥一座，名“小飞虹”。桥上有走廊，是苏州园林中唯一的廊桥。清初大画家恽寿平在此做客时写过：“独坐南轩，望隔岸横冈，叠石峻嶒，下临清池，磵路盘纡，上多高槐、柽、柳、桧、柏，虬枝挺然，迥出林表，绕堤皆芙蓉，红翠相间，俯视澄明，游鳞可取，使人悠然有濠濮闲趣。自南轩过艳雪亭，渡红桥而北，傍横岗循磵道，山麓尽处，有堤通小阜，林木翳如，池上为湛华楼，与隔水回廊相望，此一园最胜地也。”南轩即倚玉轩，艳雪亭即荷风四面亭，他能独坐这里，可以细细领略，有悠然之趣，而今人游观，大多属“看忙”，领幽味、赏清韵者有几？大概也是人口大国的无奈。
我们去时正举办第四届拙政园杜鹃花节，甚是美丽。古时候，杜鹃花在南方是弥山亘野的野花，但在北方却十分稀罕，一名映山红，又名红踯躅。从唐代诗人王建写的皇宫中对花的态度就看得出来，“太仪前日暖房来，嘱向昭阳乞药栽。敕赐一窠红踯躅，谢恩未了奏花开。”云游天下的李白却很有眼福，见多识广，曾专为见到杜鹃花写了一首诗，其中说：“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宋代大诗人杨万里也咏过“日日锦江呈锦样，清溪倒照映山红”的诗句。但一般而言，花好月圆、花前月下等都适宜有美人相伴，我等一帮汉子，实在没什么兴趣逗留于繁花之间。
香洲是一组造型优美的建筑，西而最高处是一座二层楼阁，叫澄观楼。东面是一个三面而透空的茶亭，澄观楼与茶亭之间一个较低矮的连接部分就是正厅香洲。香洲的三面环以池水，从北面望去很像一艘泊岸的画舫楼船。中国古典园林中，以船舫为题进行造景的并不鲜见，如北京颐和园与苏州狮子林里的石舫。但拙政园的香洲一景，却用了写意的处理手法，贵在似像非像之间。
十八曼陀罗花馆和卅六鸳鸯馆是拙政园西部的主建筑。这座建筑，四角带有耳室，中间银杏木雕刻的玻璃屏风，把整个厅堂一分为二。南为曼陀罗花馆，北为卅六鸳鸯馆。从前这里是园主宴会的和观看昆曲之处。馆之东有六角宜两亭。从亭上可以俯瞰中、西、两园景色，同时，邻近的花影、曲廊、水池、山石也一一映人眼帘，故以为名。馆之南有八角形塔影亭。此亭建在池心，影子倒映在水里宛如亭亭一塔。
留听阁在卅六鸳鸯馆西北，阁内有雕刻成云龙图案的楠木落地罩和螺铀雕漆屏风等，雕刻极其精巧。西园的北半部池水环抱着岛屿，岛上有浮翠阁、与谁同坐轩、倒影楼、波形走廊等不同形式的园林建筑，景致丰富多采。经纳凉厅、盆景园、野航门、云山房、得真亭、枇杷园、海棠春坞，离开了这个园林。
一路上，同行者都猜测这钱的来路不正，一个相当于现在监察部门的官员，凭俸禄肯定无法造起这么大规模园林，其实，起初，园林中的建筑十分稀疏，仅“堂一、楼一、为亭六”而已，建筑数量很少，大大低于今日园林中的建筑密度，功绩也罢，罪过也罢，并不应算在一个人身上。高洁之士的文徵明肯出任拙政园的“艺术总监”，王献臣的政声当不致太坏，而且应有一定的艺术鉴赏力。当时三十一景中，三分之二景观取自植物题材，如桃花片，“夹岸植桃，花时望若红霞”；竹涧，“夹涧美竹千挺”，“境特幽回”；瑶圃百本，“花时灿若瑶华”。归田园居也是丛桂参差，垂柳拂地，“林木茂密，石藓然”。每至春日，山茶如火，玉兰如雪。杏花盛开，“遮映落霞迷涧壑”。夏日之荷。秋日之木芙蓉，如锦帐重叠。冬日老梅偃仰屈曲，独傲冰霜。只有泛红轩、至梅亭、竹香廊、竹邮、紫藤坞、夺花漳涧等景观。
即使是贿赂所得，搞了这样水准的园林，最后让人民能欣赏到真正的艺术，总比为政绩而建豆腐渣工程要强。有时觉得贪官却是古代的可爱，贪财虽同，但至少不搞伪劣工程，会请真正的艺术家和工匠设计建造出一流的优质工程留给子孙享用。即使子孙没有守住祖业，但美仑美奂的园林，让后来占有它的人都舍不得破坏。园林不朽，成为世界文化遗产，它的历任并不生前显赫的主人，也因而被后人常常提到，变得大名鼎鼎了。
做为中国极北极寒地区来的游人，我走马观花看过了几处园林，还是一个外行，但很喜欢拙政园，爱它彩绘斑斓，爱它婉约细腻，喜欢它的雅致，喜欢它的绿意，喜欢它的柔和，并遗憾自己不能常年在这么好的地方生活，甚至隔三五年来踟蹰流连一次也不能，或许命运就是不让自己过安逸的日子，今生必须经受搅天风雪、水瘦山寒的荒凉。
告别江南，告别拙政园，如与一个“别时容易见时难”的美人分手，不由涌起关汉卿的离情，“天付两风雨，翻成南北悠悠。落花流水人何处？相思一点，离愁几许，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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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林雅集想拙政

中国园林以苏州为最有名，苏州以四大名园为最有代表性。我遗憾未生于江南，能自幼与文雅同行，也不能“长与行云共一舟”，但又有幸去过苏州园林中的拙政园，虽游览时间尚不足一个小时，又是仅见的园林，但窥一斑也可见全豹，至今回想，尤留恋“意象幽闲，不类人境”的园林景象。
拙政园始建于明正德四年（一五O九年），为明代弘治进士、御史王献臣弃官回乡后，在唐代陆龟蒙宅地和元代大弘寺旧址处拓建而成。取晋代文学家潘岳《闲居赋》中“筑室种树，逍遥自得。池沼足以渔钓，舂税足以代耕。灌园鬻蔬，以供朝夕之膳；牧羊酤酪，俟伏腊之费。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此亦拙者之为政也”句意，将此园命名为拙政园。王献臣在建园之期,曾请吴门画派的代表人物文徵明为其设计蓝图，早期王氏拙政园，尚有文征明的拙政园“图”、“记”、“咏”传世，比较完整地勾划出园林的面貌和风格，形成以水为主，疏朗平淡，近乎自然风景的园林。
文璧，字徵明，是有名的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做过一阵子的翰林院待诏，因为不自在，辞职回乡，没有职务了，不影响名日益著，向他求诗文书画的，接踵于道，但越是富贵者越难求到，尤其是王侯更是如此，王献臣能请得动他，并给后人留下这座园林，也是福分。
王献臣死后，其子一夜豪赌，将园输给徐氏，其子孙后亦衰落。明崇祯四年（一六三一年）园东部归侍郎王心一，名“归田园居”。园中部和西部，主人更换频繁，乾隆初，中部复园归太守蒋棨所有。咸丰十年（一八六O年）太平军进驻苏州，拙政园为忠王府，相传忠王李秀成以中部见山楼为其治事之所。光绪三年（一八七七年）西部归富商张履谦，名“补园”。遂有塔影亭、留听阁、浮翠阁、笠亭、与谁同坐轩、宜两亭等景观。又新建三十六鸳鸯馆和十八曼陀罗花馆，装修精致奢丽。
解放后，在党和政府的关心下，进行抢修，一代名园得到了保护，并于一九五二年正式对外开放中、西部部分，一九六O年东部整修完毕，东、西、中三部分完整开放，一九六一年三月四日列入首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四日，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拙政园位于苏州市东北街178号，占地面积五万二千平方米，全园分东、中、西、住宅四部份。住宅是典型的苏州民居，已布置为园林博物馆展厅。东部明快开朗，以平冈远山、松林草坪、竹坞曲水为主。主要景点有：兰雪堂、缀云峰、芙蓉榭、天泉亭、秫香馆等。中部为拙政园精华所在，池水面积占三分之一，以水为主，池广树茂，景色自然，临水布置了形体不一、高低错落的建筑，主次分明。主要景点有：远香堂、香洲、荷风四面亭、见山楼、小飞虹、枇杷园等。西部主体建筑为靠近住宅一侧的卅六鸳鸯馆，水池呈曲尺形，其特点为台馆分峙、回廊起伏，水波倒影，别有情趣，装饰华丽精美。主要景点有：卅六鸳鸯馆、倒影楼、与谁同坐轩、水廊等。
我们是从入胜门进入，有楹联：“名城名园名花展；春景春色春满园。”
懂得才会欣赏，我们虽然都是上过学念过书的，但大多不懂园林，不懂传统文化；虽然是从事经济管理的，但没有这么多钱没有建园林的财力，也就没什么可细看的，匆匆随拥挤的人向前走，偶而照张相片。嘉宾亭、玲珑馆、晚翠门，一路到远香堂。
远香堂耸立在一个不高的青石台基之上，四周廊庑环绕，堂中四壁皆为透空的长玻璃窗，可观四面不同景致，所以又称四面厅，对联字数较多：“旧雨集名园风前煎茗琴酒留题诸公回望燕云庄喜清游同茂苑；德星临吴会苍外停旌茶麻闭课笼我徒寻鸿雪竟无佳句续梅竹。”远香堂后是一敞平台，平台西接倚玉轩，北濒湖池，湖池中遍植荷花，每到夏日，荷香飘溢，平台北面的一片碧水上有两座用土石堆成的小岛，上面各有一个亭子隐在花木丛中。向西望去，湖心有一个与小山相连在一起的较低平的小洲，洲上建有八角亭，匾题“荷风四面”，联云：“四壁荷花三面柳，半潭秋水一房山”。由远香堂、倚玉轩、荷风四面亭、雪香云蔚亭、待霜亭、梧竹幽居亭与绣崎亭，围成了一个旷远舒展，彼此对应的开阔景区。这些各具姿态的建筑，与周围浓郁的树木，曲折的池岸，清澈的池水，漾动的倒影，融合而为一体，别有一种浓重的江南水乡的韵味。见山楼因登楼可见园中土山，故名。楼西短廊接倚玉轩。出轩向南，有桥一座，名“小飞虹”。桥上有走廊，是苏州园林中唯一的廊桥。清初大画家恽寿平在此做客时写过：“独坐南轩，望隔岸横冈，叠石峻嶒，下临清池，磵路盘纡，上多高槐、柽、柳、桧、柏，虬枝挺然，迥出林表，绕堤皆芙蓉，红翠相间，俯视澄明，游鳞可取，使人悠然有濠濮闲趣。自南轩过艳雪亭，渡红桥而北，傍横岗循磵道，山麓尽处，有堤通小阜，林木翳如，池上为湛华楼，与隔水回廊相望，此一园最胜地也。”南轩即倚玉轩，艳雪亭即荷风四面亭，他能独坐这里，可以细细领略，有悠然之趣，而今人游观，大多属“看忙”，领幽味、赏清韵者有几？大概也是人口大国的无奈。
我们去时正举办第四届拙政园杜鹃花节，甚是美丽。古时候，杜鹃花在南方是弥山亘野的野花，但在北方却十分稀罕，一名映山红，又名红踯躅。从唐代诗人王建写的皇宫中对花的态度就看得出来，“太仪前日暖房来，嘱向昭阳乞药栽。敕赐一窠红踯躅，谢恩未了奏花开。”云游天下的李白却很有眼福，见多识广，曾专为见到杜鹃花写了一首诗，其中说：“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宋代大诗人杨万里也咏过“日日锦江呈锦样，清溪倒照映山红”的诗句。但一般而言，花好月圆、花前月下等都适宜有美人相伴，我等一帮汉子，实在没什么兴趣逗留于繁花之间。
香洲是一组造型优美的建筑，西而最高处是一座二层楼阁，叫澄观楼。东面是一个三面而透空的茶亭，澄观楼与茶亭之间一个较低矮的连接部分就是正厅香洲。香洲的三面环以池水，从北面望去很像一艘泊岸的画舫楼船。中国古典园林中，以船舫为题进行造景的并不鲜见，如北京颐和园与苏州狮子林里的石舫。但拙政园的香洲一景，却用了写意的处理手法，贵在似像非像之间。
十八曼陀罗花馆和卅六鸳鸯馆是拙政园西部的主建筑。这座建筑，四角带有耳室，中间银杏木雕刻的玻璃屏风，把整个厅堂一分为二。南为曼陀罗花馆，北为卅六鸳鸯馆。从前这里是园主宴会的和观看昆曲之处。馆之东有六角宜两亭。从亭上可以俯瞰中、西、两园景色，同时，邻近的花影、曲廊、水池、山石也一一映人眼帘，故以为名。馆之南有八角形塔影亭。此亭建在池心，影子倒映在水里宛如亭亭一塔。
留听阁在卅六鸳鸯馆西北，阁内有雕刻成云龙图案的楠木落地罩和螺铀雕漆屏风等，雕刻极其精巧。西园的北半部池水环抱着岛屿，岛上有浮翠阁、与谁同坐轩、倒影楼、波形走廊等不同形式的园林建筑，景致丰富多采。经纳凉厅、盆景园、野航门、云山房、得真亭、枇杷园、海棠春坞，离开了这个园林。
一路上，同行者都猜测这钱的来路不正，一个相当于现在监察部门的官员，凭俸禄肯定无法造起这么大规模园林，其实，起初，园林中的建筑十分稀疏，仅“堂一、楼一、为亭六”而已，建筑数量很少，大大低于今日园林中的建筑密度，功绩也罢，罪过也罢，并不应算在一个人身上。高洁之士的文徵明肯出任拙政园的“艺术总监”，王献臣的政声当不致太坏，而且应有一定的艺术鉴赏力。当时三十一景中，三分之二景观取自植物题材，如桃花片，“夹岸植桃，花时望若红霞”；竹涧，“夹涧美竹千挺”，“境特幽回”；瑶圃百本，“花时灿若瑶华”。归田园居也是丛桂参差，垂柳拂地，“林木茂密，石藓然”。每至春日，山茶如火，玉兰如雪。杏花盛开，“遮映落霞迷涧壑”。夏日之荷。秋日之木芙蓉，如锦帐重叠。冬日老梅偃仰屈曲，独傲冰霜。只有泛红轩、至梅亭、竹香廊、竹邮、紫藤坞、夺花漳涧等景观。
即使是贿赂所得，搞了这样水准的园林，最后让人民能欣赏到真正的艺术，总比为政绩而建豆腐渣工程要强。有时觉得贪官却是古代的可爱，贪财虽同，但至少不搞伪劣工程，会请真正的艺术家和工匠设计建造出一流的优质工程留给子孙享用。即使子孙没有守住祖业，但美仑美奂的园林，让后来占有它的人都舍不得破坏。园林不朽，成为世界文化遗产，它的历任并不生前显赫的主人，也因而被后人常常提到，变得大名鼎鼎了。
做为中国极北极寒地区来的游人，我走马观花看过了几处园林，还是一个外行，但很喜欢拙政园，爱它彩绘斑斓，爱它婉约细腻，喜欢它的雅致，喜欢它的绿意，喜欢它的柔和，并遗憾自己不能常年在这么好的地方生活，甚至隔三五年来踟蹰流连一次也不能，或许命运就是不让自己过安逸的日子，今生必须经受搅天风雪、水瘦山寒的荒凉。
告别江南，告别拙政园，如与一个“别时容易见时难”的美人分手，不由涌起关汉卿的离情，“天付两风雨，翻成南北悠悠。落花流水人何处？相思一点，离愁几许，撮上心头。

[余清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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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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