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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Bob] 主持作品集 二品总督总管 (回首人生,前途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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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二 一月 09, 2007 11:37 am 发表主题: 网络畅销小说:如焉 (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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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开会的一周之前,达摩说要印一张纪念卡,需要卫老师的一张照片,让茹嫣去赵姨那儿找一张。
赵姨拿出几本相册让茹嫣挑。茹嫣一下就看中了那次卫老师八十大寿照的一张,是抓拍的,卫老师和赵姨两口子不知为什么正在笑,那笑意特别的淳厚,特别的沉静,又有一丝年轻的调皮与羞涩。从窗外射进来的侧逆光,在他们的脸上投射出一道道岁月刻下的皱纹,白发像太阳一样耀眼,衣衫像火一样燃着。茹嫣说,就这张!太好了!
赵姨说,还是找一张老卫单人的吧。
茹嫣说,您看,还有比这好的吗?
赵姨说,那就把我去掉,我知道我在旁边就行了。
茹嫣收好照片,就问赵姨,您和卫老师结婚的时候,多大岁数了?
赵姨说,快六十了吧。
茹嫣问,那卫老师呢?
赵姨说,他大我一轮。
茹嫣暗想,真是巧,又是一个大一轮的,便想,年轻时,读《简·爱》,觉得一个那么老的姑娘,再爱上一个比她大二十岁的老男人,总觉得不可思议似的。其实简·爱当时也就三十多吧?
茹嫣笑笑说,挺佩服您的勇气的。
赵姨说,爱是没有年龄的,我以前也不懂这一点。
茹嫣问,在那以前,您一直独身?
赵姨说,是。
茹嫣问,就没有恋爱过?
赵姨故作嗔怪地说,来清查我的情感史?
茹嫣脸就红了,忙说,我是在想,一个这么丰富的女性,如何独自一人度过那样漫长的岁月,而且又是那样险恶的岁月……
赵姨说,一个人是否幸福,不在于她得到了多少东西,而是她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一件东西。
茹嫣问,您得到了?
赵姨说,是。
茹嫣问,您没有因为得到得太晚而惋惜过?
赵姨说,那怎么会?我倒是为自己在临近晚境的时候,能够得到而庆幸呢,一直心怀感激。一个人的幸福,不在得到的时间有多长,而在终于得到,从此不再失去。
似乎被茹嫣触动了什么,赵姨像一个少女一样回忆了那一次与卫老师邂逅的会议。她说,她遇见卫老师几乎是一种天意,一种命运的执着安排。本来,有无数因素在遏止他们的相逢,但是这一次,折腾了她大半辈子,也折腾了卫老师大半辈子的命运,终于坚决地垂青了他们。先是她的会议通知被系里秘书弄丢了,临到开会前几天,接到电话,她的课调不开,剩下一天的时候,没买到火车票,上车前夜,又发起烧来……但是鬼使神差的,她竟然还是到会了。由于迟到两天,她被安排到男宾的那一层楼,与卫老师对门,和卫老师同一房间的那位先生,又是她的熟人,那位熟人因事提前离会,第二天一早就走,就是在那个晚上,茫茫人海之中,悠悠万世之隙,她和卫老师相逢了。一周的会议结束,她对卫老师说,我回去准备一下,来和你一起生活。卫老师笑着说,我就等你这句话。你不说我也要说了。
至此,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小于一公尺。
茹嫣听了当然是非常感动,说,您应该把这些写下来,与此相比,如今那些男欢女爱的东西,是太过轻薄了。
赵姨说,有些东西,只能是两个人拥有的。等我也死了,你怎么写,我就不管了。
赵姨说完,别有意味地盯着茹嫣,兀然问了,你在恋爱?
茹嫣一下就慌乱了,吱吱唔唔说,您怎么看得出来?
赵姨笑笑说,在干什么就吆喝什么呗,就像生病的就爱说病。
茹嫣不知怎么,就把她和梁晋生的事原原本本倾倒了出来。
赵姨一边听,一边插几句问话,待茹嫣说完,赵姨想了一会儿,缓缓地说,这事怕已经打住了。
茹嫣一听,心里就酸痛起来,她最害怕这句话,也最希望听到这句话,她知道,只有说出来,自己才敢正视这件事。不语间,眼泪就流出来了。
茹嫣嗫嚅问道,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赵姨说,有一处,你自己怕没有注意到,很重要的一处。
茹嫣问是什么。
赵姨说,一个人想追寻普世的价值,追寻终极意义。另一个人,怕还是脱不了现世的功名。
茹嫣辩解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赵姨说,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那样的人,事情常常就是这样。
茹嫣狠狠心,将那个夜里的事也说给赵姨听了。也说了由此自己发生的变化。
赵姨感叹说,是啊,这事对咱们女人来说,特别是受过古典教育的女人来说,是刻骨铭心的,就像自己给自己签了一份卖身契,还是心甘情愿的。但是,没有灵犀相通的情爱,以后怕会更痛苦。
那天茹嫣和赵姨说到很晚,赵姨说到她和卫老师一些最日常的生活,生病,做饭,冬天的严寒,夏季的停水,周边建筑工地的噪音,被小偷偷去刚领的工资,最后赵姨说到的一件事,就让茹嫣震撼了。赵姨说,结婚的时候,她已经过完了更年期,卫老师多年单身,又有许多疾病,已经不能像正常夫妻那样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她还是一个处女。但是,她认为,卫老师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男人。
听到这里,茹嫣半天没缓过气来,然后惴惴地问,你们像兄妹一样生活?
赵姨笑了,说,那怎么会?你想,两个恋人之间,又都是非常开放的人,跟你说吧,所有男女之间的幸福,我们都享受过,他走了之后,我常常会回想起我们之间的一切。在这个意义上,我依然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呢。
老太太的那种天真无邪,那种坦然无忌,让茹嫣觉得自己才像一个老太太了。
茹嫣问起卫老师的安葬。
赵姨说,等以后吧。我和他说好的,以后将我那一把,也放进去,就算是最终的会合了。
赵姨带了茹嫣来到卧室,那只棕色的小木盒就放在矮柜上,旁边是那听生锈的茶叶罐。
赵姨说,他也说了,这一盒茶叶,陪他半个世纪了,最后也倒一起算了。我有个愿望,想看看这个女人是什么样子。我一直觉得,她是我的前身。不知道如今谁还有这个女人的照片呢?
就在会议预定召开的前两天,达摩接到紫岩山寨打来的电话,说接到通知,在非典期间,不得接待任何大型活动。对此不可抗力的变动,表示非常遗憾。要达摩告知邮政地址,以便退寄那1000元定金。
从不在陌生人面前说粗话的达摩听完后破口大骂,日你妈的!你们怎么不早点说!非典又不是昨天才来!
剩下的就是一片忙乱,打电话,发邮件,在几个网站上出通知。但还是有十几个人没能及时得知,正从各方赶来。达摩只好叫上毛子、茹嫣在预定集合地点守候。许多人没有见过面,他们怪怪地举了一个纸牌牌,写上××会议,紫岩山寨。然后对每一个兴致勃勃前来报道的人说,会议因故取消。也有人时间错过,便径自寻去了紫岩山寨,扑了一空。回去后发来邮件,自我解嘲说,算是一次自费旅游,风光不错。
这样的结局,让一直忐忑不安的毛子松了一口气,他同时卸下了两副担子。一副是道义,一副是恐惧。
毛子嘴上不干不净地骂着,说等日后时局好转,这会总是要开的。前面花掉的钱,就算他的。
达摩说,没怎么花钱,以后要开再另说吧。还是将那五千块钱给了他。
印制纪念卡用去一笔钱,但是这一笔钱赵姨坚持要由自己来出。
那份会议纪念卡印得很精美,很别致。对折4P,窄32开,土黄布纹纸,首页印着卫老师那张裁减下来的像,因为没有了赵姨,就像是对着所有持卡人在微笑。照片下面是从卫老师那只记事本上翻拍下来几句话,题记说明是斯卫绝笔:"不是的时候,他们说是,是的时候,他们又会说不是。"
字迹怪异潦乱,语意艰涩莫测,像一幅远古时代的岩刻。许多人初初看到,都要猜认半天,然后才恍然大悟,刚刚笑起来,又沉重下去。
两面内页是卫老师的生平和著作年表。底页摘录了一些友人的话语。
这份纪念卡只印了100份,又是一次流产会议的遗留物,后来成为朋友们一种收藏的珍品。许多人来信索取,已经没有了。
达摩写了一篇东西:《一次在心里开过的追思会》。在文章最后,引用了卫老师弥留时唱的那首歌: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朝着法西斯蒂开火,要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向着太阳向着自由向着新中国发出万丈光芒!
达摩将这篇文章作为引言,连同这次收到的数十篇文稿,一起发到了自己的网站上。两天之后,达摩的语思就被停掉了。
达摩预先做了准备,将那一些稿子打了包供下载,他知道,这些声音早已经传布出去,就像光,从一颗星星上发出,千年万年,也会在宇宙中前行。
一些其他的网站很快就有了那一批东西。那既是对一个老人的爱与祭奠,又是一批思想者接力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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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嫣读过许多情爱小说,缠绵悱恻的,惊心动魄的,生死相许的,花好月圆的,不论悲喜,都会有一个结局。如今她的故事,却一直不明不暗地绵绵无期地延宕着。自打她去了宾馆之后,她已经痛下决心,绝不再主动联系梁晋生。梁晋生呢,似乎也痛下了同样的决心,一直没再找她。甚至连茹嫣的母亲,过完五月,也不再提起女儿的婚事,每次通电话,什么事儿都说到,唯独不再说那个人。
这真是一种比大悲大恸地动山摇更令人恐怖的一种结局。这是一种心灵的凌迟,缓缓的,一小刀一小刀地割着,血一点一点地流着,不知何时是个止息……
茹嫣发疯一样让自己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将家里角角落落里里外外打扫整理了一番,将家里多年来没有动过的衣物被褥彻彻底底清洗翻晒了一遍,发了疯一样四方购物,买吃的,买穿的,买用的,数十天中,让自己疯长了七八斤肉。入夜之后,看书,听碟,上网,写文章……一直弄到自己筋疲力尽,草草洗洗,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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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力说得是对的,非典终将会过去,国人很快会忘掉。
想想一个世纪以来,有多少看着看着过不去了的事情,说过去竟过去了。有多少以为刻骨铭心永世不忘的耻辱与仇苦,说忘掉就忘掉了。用卫老师的话说,时间真是一个很厉害的东西。
从四月下旬以来,曾经一日日像汛情一样往上飞涨的疫情,到六月,开始一日日回落。老百姓本来就无法知道甚至并不真正关心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非典病人,前一阵子的那种恐慌,更多的只是一种心理游戏,让自己平淡庸常的日子,多一些戏剧张力。所以,一当央视每日下午四点开始报告全国各地的疫情,也就是东几个,西几个,加起来,比全国人大代表的数字还少。于是,这一日日的数字,很快使人失却了兴趣,便是那些还有热情关注的,无非像关注德甲意甲欧锦赛的进球数一样,与自己的日常生活是无关的。
六月下旬,世卫组织撤销了对北京的旅游警告,将北京从疫区名单上删除。其实,中国人更信奉外国人的话,此项决定一经宣布,就等于宣布了非典的结束。原来的十里空街,又出现塞车。憋屈了数月的广东人,又开始大嚼野味。商场超市网吧迪吧又一日日热闹起来。
茹嫣又如往常一样,中规中矩地上班下班了,只是一直未见到江晓力,这倒让茹嫣松弛下来。说那个两所联合攻关课题组,依然在红红火火地工作着,不断有新消息好消息传出来,预计到年底,便会有成药面世。所里也由此获得嘉奖,每个职工都得到了一笔奖金。并说,以后成药上市,所里往后的日子,几乎就可以坐吃山不空了。言说中,许多人都对江晓力充满一种感激之情。
各类关于抗非的总结表彰大会一级级开起来,各类巡回报告团也一级级组建并一处处演讲着。数月前的灾难,恐慌,愤怒,孤寂,苦痛,还有那许多龃龉,阻隔,防范,对峙,以邻为壑,坚壁清野,变成了回顾讲述中的温情与慨叹,变成了一种审美享受。常在电视里看见说者与听者满脸泪痕的镜头。非常感人。
梁晋生与市里主要领导也带了一个代表团进京参加过几次大小活动。每次他都很低调地远远躲着摄像机,不细看,很难发现。他总是不显山不露水地走在一旁或坐在一隅,一些重要发言也都由市里主要领导来讲。
不久之后,他接到通知,去中央党校一个市长集训班学习。
学习结束以后,便奉命调往一个长三角地区的中等城市任市长。看起来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异地平调,那个城市虽然人口规模只有本市的五分之一,但是GDP却比本市高出一倍,实际财力还要大出许多。如今当官的都知道,一个官员,不在管辖的地盘大小,而在手里的钱袋子轻重,更在于这块地盘在中央这个大棋盘上的地位。考虑到他的出身背景和学校背景,有人预计,他在那儿也只是一个过渡,最终会到哪里哪里,说法很多。所以,当他回来时,短短几天中,许多人都去探望他。
当他轻车简从不事张扬地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突然记起来,六十多年前,自己的父亲就是以一个郊县农民的身份,从这个城市走出去的,现如今,自己却以一个父母官的身份,又回到了自己的祖籍地。内心一阵唏嘘。但关于这一点,他一句话也没说过。
半年之后,江晓力也调到这个城市,还带来了几个药物项目,与本地联合组建一个药厂。又过了一段时间,她和梁晋生一起,开始了一个崭新的人生阶段,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是他们事业与人生的第二个青春期,这已经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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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茹嫣在电视新闻中,看见一次关于长三角联合发展的会议中,他坐在主席台后排,认真翻看着手里的一份材料。沉静中透着那种茹嫣很熟悉的大气与自得。他穿着一套质地很好也很合身的深色西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电视里,那鬓角的几绺白发也看不出来了,灯光照射下,头发显得又黑又亮。
看着看着,茹嫣就觉得那个男人陌生起来,她一点都没有将他和那个与自己一起看月亮的梁晋生联系起来,也没有将他和那个与自己一起吃鲁菜的梁晋生联系起来。还有那个从美国抱回来一箱热狗的梁晋生,那个与她在长沙发上演绎了一出忘情活剧的梁晋生,那个在电话里与她说着男女热语的梁晋生,还有那个愣愣傻傻地,大大咧咧地,门也不关光着两腿站在自己家卫生间马桶边尿尿的梁晋生……那都不是他。
第二天早上,睡过了头,朦胧中,觉得近处有鼻息声,惊醒过来,睁眼一看,原来是杨延平正站在床边,两只毛茸茸的手扒在床沿边,满眼忧伤地看着她。
耀眼的阳光从窗帘缝里射进来,在昏暗的屋子里劈出一道齐齐整整的光亮的墙。那一刻,茹嫣感动极了,从薄被中伸出手来,抚着它的额头说,我好了。然后从床上一跃而起说,利索地套好衣物说,从今天起,咱们重新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走,咱们下楼,踩踩地气去!
那天,茹嫣又重新以平常心上网浏览了。她先去了久违的空巢,一些熟面孔还在上面,一些熟面孔没见了。第一页上,刚好又来了一位新网友,它像茹嫣初初上网一样,怯怯地说了一声,我是新来的,很喜欢这里,以后请多多关照。也如茹嫣初初上网时一样,后面跟了一大堆热情洋溢的帖子,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一只只热情的手纷纷伸了过来。孤鸿依然以沙龙主妇的身份,给这位新网友说了许多热情洋溢的话。
茹嫣往后翻看着,就看到了夜枭数周前的一个短贴:如焉好久没见到了,怪想的,谁与她有联系?带一个好。夜枭的帖子下面有几个跟贴,一个说,是啊,好久没读到她的美文。一个说,这儿有人还是文革那一套,太不善!
茹嫣又是一阵感动,几乎要敲上几个字回复了,想想又停下,心里说,让友情留在心里,让龃龉成为过去。
晚上在MSN见到儿子,儿子说,妈,今天什么日子?
茹嫣问,什么日子?
儿子笑笑说,一周年,你上网一周年!特意来祝贺你呢!
说着,给茹嫣发来一张又一张自己在法国的照片,其中有一张,让茹嫣眼睛一亮,是儿子和一位年轻姑娘一起照的,儿子坐在一片草地上,那个姑娘跪在他身后,趴在他背上,一双长长的胳膊环搂着他的脖子。那个姑娘浅褐色的长发被风轻轻吹起,蓝眼睛,小嘴巴,挺直鼻梁,美得像什么一样!从她真纯甜蜜的笑容看,该是一位好姑娘呢!
茹嫣嗔笑着问,这是谁呀?
儿子说,我的一个同学。
茹嫣说,巴黎女郎啊?
儿子说,俄罗斯的,叫柳什卡。
茹嫣问,还有呢?
儿子说,还有的正在进行着呢。
茹嫣说,带她回来给我看看。
儿子说,她妈妈也是这样说。
茹嫣说,儿子,好好爱护人家。
儿子说,我努力。
这个晚上,让茹嫣觉得甜美极了,心里一直在轻轻叨念着,哦,俄罗斯姑娘,俄罗斯姑娘。她想起了许许多多俄罗斯姑娘的名字,安娜,柳芭,薇拉,卓娅,玛莎,托尼娅,叶莲娜,塔吉娅娜……那都是她青少年时代最亲近的密友。茹嫣甚至还想到了一个更小的混血俄罗斯姑娘,一半像她,一半像儿子,她该有一个奇怪的名字柳什卡·杨。
和儿子依依惜别。茹嫣全无睡意。于是她无意间看到一个帖子,是一个很小的小姑娘,一个中国的小姑娘,妈妈被带去强制解毒,她独自一人被关在家里,但此事竟然被警察忘掉。十七天后,她被人发现,已经活活饿死,小小的尸体已经腐烂。她腐烂在紧闭的房门下面。
门上有她抓挠的手印。
茹嫣又猛烈地痛起来。痛是一种无法强制戒掉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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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茹嫣听见楼下有收破烂的叫喊声,便推开窗对那人喊道,哎--旧衣服要吗?
那人摇了摇手。
茹嫣说,不要你的钱啊,送给你。
那人便停下,仰面望她。
茹嫣匆匆从衣柜一角,将那件皱巴巴的西服取出来,从窗口扔了下去,一边喊着,洗一洗,还可以打粗穿!茹嫣又记起那双拖鞋,也将它扔了下去,喊着,这是新的,没穿过--
那人将两样东西都捡拾起来,看了看,拿到鼻子跟前嗅了嗅,有些疑惑地望了望楼上,扔进自己三轮车上的一只大塑料桶里。
03年12月17日--04年3月16日初稿于武昌关东
(这部小说于2005年7月26日首发在"改造与建设"网站后,通过网络和打印本的形式流传。后发表于2006年第一期《江南》杂志) _________________ 是非是,我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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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时间: 2005-10-13 帖子: 4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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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二 一月 09, 2007 11:48 a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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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very excellent ending. _________________ 是非是,我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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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时间: 2005-10-13 帖子: 4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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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五 一月 19, 2007 9:29 a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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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称,遭禁的作品除了章诒和的《伶人往事》之外,还有从个人经历视角讲述辛亥革命到大跃进的中国历史的《沧桑》(作者晓剑)、有关民权活动人士姚立法经历的报告文学《我反对:一个人大代表的参政传奇》(作者朱凌)、讲述解放战争以来一个普通中国家庭经历的《一个普通中国人的家族史》(作者国亚)、《人民日报》退休编辑袁鹰的回忆录《风云侧记——我在人民日报副刊的岁月》、回顾50-80年代中国大事的历史丛书《年代怀旧丛书》(编者旷晨)、讲述非典疫情期间一名女子因钟情互联网而放弃作副市长的情人的《如焉》(作者胡发云)和家属中国新闻界幕后人情世故的《新闻界》(作者朱华祥)。
《南华早报》报道称,有关禁书令由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副署长邬书林在上个星期的一次宣传和出版工作会议上宣布,并在星期四(1月18日)得到一名负责管理出版业的官员的证实。
报道引另一名未具名官员称,中央宣传部认为这八本书内容"越线"。
《如焉》的作者胡发云则认为所谓禁令"荒唐幼稚"。他指出在互联网时代,当局其实根本无法控制信息传播。 _________________ 是非是,我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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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味火狐狸[狐狸糊涂] 酒味火狐狸作品集 二品总督总管 (回首人生,前途在望)
注册时间: 2007-02-11 帖子: 2471 来自: 呼伦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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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六 六月 09, 2007 8:39 p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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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顶再欣赏 _________________ 狐狸就是糊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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