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杨明通

《靠近红色的生活》
诗/杨明通

你就是那个时间的告密者。--题记

2006年，你在武汉犯下的
红色生活细节已经是过去的罪过
不需要挣扎，诅咒来自你的内心
那暗地里滋长的陌生草菇
宣布有关你身体的一切都尝试重新开始
红色玻璃屋子里，我们素昧平生
我们彼此用草点燃对方的性命
在一个密封的玻璃屋子进行性爱
即使病毒不再流行，我们依然躲在屋子里
重读海子的诗，死者的血液流过你的躯体
继续进行它本身的使命，从今天开始
我们开始了接应死者的力学，像一种递减
一直到最后一个姓名的消失，意义就这样开始传递。
那天，我们醉酒归来的时候，旋律依然存在
在狭隘的空间里你侧着头，玻璃越来越红色
它一直吸吮我们的血液，它厌恶黑色的事物
它是野蛮的食客，吸食女人的嘶哑，肚子里的小孩
相信总有一天，你们会被吸得像干枯的植物
天气，时阴时晴时雨，所有伤口都在凝固
我们靠服用进口维生素活命，你很清楚
惟有着了魔的人才能偏离时间的追捕
那弯曲的正在进行性爱的身体不行
过去的那个夏天不行，鱼缸里的鱼也不行
我无法根治你身上的肺病，我只能压着它
草药的浆液早就替换了你身上的蛋白
你决定要放弃画有关这座城市的画像
原来的构思中：红色的天空里
众诗人都接到了死神的邀请
仿佛一把微暗的刀子，粗劣地进入你们的身体
它割裂的兽的脸谱出现在我们的脖子上
你的抛锚了的思想，融入了整场风雨中
孤独无比，已经缺乏切割性命的的膂力
红色玻璃里，你未曾停止过你的死亡
你渴求那神秘的河流重新出现
你渴求你继续生长那远古的鳞片。
你以为吞上一把皂白的胶囊，就能制止时间怀孕
缓和的灯火照耀着，梦想都是洗洁精一样的东西
该洗盘子的时候洗盘子，该诽谤他人的诽谤他人
你戴上手套，洗洗刷刷的过日子
某一天，你得承认这样的生活
整个下午，都在进行精神分裂
或者在偷偷的练瑜珈，企图与
红色玻璃的叫嚷胶在一起，差使它的存在。
这里远离宗教远离风寒，远离船舶
你点燃伤感的香烟，你在缩短自己的历史
软瘫的身体渐渐变成一些微热的词
你是随时准备依靠语言进行逃亡的人
你吐出舌头，唯一与外界相通的是一条下水道
看来你在武汉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夜里，一切事物似乎都找到了自虐的本性
你知道它并不吸附着你，它的鳞片你看不见
正如，在头颅，有被蒙蔽的生活
从吊灯的光芒下来，她是一团妩媚而妖艳的火
她是我的妻子，同时是你的妻子
你们在进行身体规划的时候，椅子振动
地铁在你们充满猜测的身体下面冲过
屋子里很冷，你们把煤气罩拿到屋子中间来烧水
野蛮的食客，女人的嘶哑，肚子里的小孩再次出现
确实存在一个纯粹的颠覆，它让你们的生活发生完全的混乱
你试图继续说明什么，但它已经消失得无影子
于是，你试图说明南方的镣铐，当你举动乐器
没有被乐声完全破坏的身体在开始缓慢的抵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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