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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岸[我还没有昵称] 高岸作品集 二品总督总管 (回首人生,前途在望)
注册时间: 2004-06-29 帖子: 4398 来自: 多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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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日 十月 15, 2006 12:11 am 发表主题: 镜 像:一个与一群:田流沙和他的诗人朋友邀请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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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 像
一个与一群:田流沙和他的诗人朋友邀请展
诗 稿 全 编
2006-10-08
浪 子 主编
向卫国 夏可君 抨论
良人堂书局 出版
献 辞
我们从来不是一个,我们是一群,我们是所有。
——浪子
献 诗
朋友
东荡子
朋友离去草地已经很久
他带着他的瓢 去了大海
他要在大海里盗取海水
远方的火焰正把守海水
他带着他的伤
他要在火焰中盗取海水
天暗下来 朋友要一生才能回来
东荡子
东荡子,原名吴波。1964年生于湖南沅江市东荡村(东荡洲)。木匠世家,从小就被父亲牵着走村窜户,但对木工并不感兴趣。高中不到一年便当兵在安徽蚌埠某部,后代课、做生意、记者、编辑等,干过十数种短暂职业。1994年至今在深圳、广州、长沙、益阳等地工作或闲居。1989年先后在鲁院和复旦进修。1987年开始写诗,1990年出版诗集《不爱之间》;1997年自印诗歌《九地集》;2005年出版诗集《王冠》。东荡子认为诗人在诗歌中的建设,在于不断发现并消除人类精神中存在的黑暗。
王冠
把金子打成王冠戴在蚂蚁的头上
事情会怎么样。如果那只王冠
用红糖做成,蚂蚁会怎么样
蚂蚁是完美的
蚂蚁有一个大脑袋有过多的智慧
它们一生都这样奔波,穿梭往返
忙碌着它们细小的事业
即便是空手而归也一声不吭,马不停蹄
应该为它们加冕
为具有人类的真诚和勤劳为蚂蚁加冕
为蚂蚁有忙不完的事业和默默的骄傲
请大地为它们戴上精制的王冠
黑色
我从未遇见过神秘的事物
我从未遇见奇异的光,照耀我
或在我身上发出。我从未遇见过神
我从未因此而忧伤
可能我是一片真正的黑暗
神也恐惧,从不看我
凝成黑色的一团。在我和光明之间
神在奔跑,模糊一片
树叶曾经在高处
密不透风的城堡里闪动的光的碎片
并非为落叶而哀伤
它闪耀照亮着叶子的归去
一个季节的迟到并未带来钟声的晚点
笨拙而木讷的拉动钟绳的动作
也不能挽留树叶的掉落。你见证了死亡
或你已经看见所有生命归去的踪迹
它是距离或速度的消逝,是钟声
敲钟的拉绳和手的消逝。大地并非沉睡
眼睛已经睁开,它伸长了耳朵
躁动并在喧哗的生命,不要继续让自己迷失
大地将把一切呼唤回来
尘土和光荣都会回到自己的位置
你也将回来,就像树叶曾经在高处
现在回到了地上
黄金明
黄金明,男,1974年出生于广东化州。1998年毕业于广东教育学院中文系并执教于广州某院校。2000年至今在南方农村报工作。2004年被聘为广东文学院第二届签约作家。2006年被聘为广东社科院客座研究员。
作品发表于《人民文学》、《北京文学》、《花城》、《山花》、《诗刊》、《诗林》、《星星诗刊》等100多家报刊。作品入选《21世纪中国文学大系•2002年诗歌》、《2002年中国最佳诗歌》、《2002中国诗歌年鉴》、《2003年文学精品•诗歌卷》、《2004年中国诗歌精选》、《现代诗经》等40余种选本。著有诗集《大路朝天》(接力出版社)、长篇散文《少年史》(上海三联书店)、随笔集《乡村游戏》(南方日报出版社)、长篇童话《阿泰的奇幻之旅》、长篇小说《戴着镣铐相爱》等数种。
诗人传
他是大海的蔚蓝一角,在浪花上雕刻
自己的肖像。衣柜落满了月亮的灰
在更深的庭院传来了
水龙头的滴答声,他拧紧了情欲的瓶盖
但掩不住心底的歉疚:他犹如大鲸
使大海过度膨胀。他是月亮的灰暗部分
使每一重庭院的阴影得以延续。他梦见
他醒来了,但一片树林仍占据着
他四肢更深的睡眠。一个塑料袋的春天
给他带来了足够的色彩、声音和光线
他成功地录制了青草生长的声音
并拍下了鸟儿武斗的画面。风吹过草地
没有谁比摇晃着两排水罐的奶牛更美
更美的是草地上的回声、空虚和遗忘
仅有一棵长成钥匙的果树是不够的
它身上挂满了无数锁形的果实。他看见
河水像封条贴住了大地的嘴巴,灯火
还来不及发出。当他一踏入这座小镇
就永远失去了它。遥远的星辰
炫耀着光亮和阔大的空间,炉膛燃烧着
往昔的炭火。他发觉脚下走着的街道
正在消失,他手中的纸笔已无力纪念遗忘。
记忆:落日之歌
你们走得那么远,像蒲公英的儿孙
有一双会飞的脚
多少年了,你们依然年轻
你们在落日下忘情的拥抱
像一把剪刀在合拢。谷粒吹散
稻穗在脱粒机中分离
还可以分得更细
谷子变成了米和糠。事物在层层分离中
无数次返回自身。人们翻遍了口袋
才在肉体的镜子找回自己
你听见另一个你
在遥远的地方焦虑地把你呼唤
那不是身体的回声
而是一只耳朵沉睡在一首歌的喉咙中
多少年了,人们推动着
躯体中的磨盘而浑然不觉
你看见另一个你
在灯光黯淡的街道寻找丢失的往昔
那是时光的粉末溢出了恍惚的钟表
田野带着镣铐仍在工作
牲畜在吃草而没有不满
在这儿,没有谁鞭挞菊花。春天和秋天
田野像一块地毯被两度撕裂
这是多么神奇的锋刃!它使经过的事物
获得了两种对立的完整
到处有辉煌的落日
但无人可以阻止它的下沉
在它的瞳孔里有一个人在熄灯
到处有幽深的甜井
但无人懂得打开喉咙的阀门
和躯体的门闩。井水在变暗
它像一块眼镜片遗落在童年的课本中
多少年了,你们依然年轻
在落日下拥抱,像清晨的露珠一样天真。
世界的耳朵
我在舞台上陷于光辉的孤立
还有谁听我奏完一支歌曲?
成千上万的观众张开巨大的嘴巴
一场音乐的雪崩从少女的肺叶开始
我是惟一的听众
在浑身是嘴的时代,我藏好自己的钢琴
在遍地罂粟的傍晚,我是一株孤傲的醉菊
撤离大雾中的秋天
一个人迎面走来,只剩下一张嘴
一个时代迎面走来,像鲸群无限缩小
穿过了大海的针眼
我纵身跃上天空的前额,我不是咆哮的红日
我是世界的耳朵。
黄奕静
黄奕静,曾用笔名黄春红,1982年生于广东化州。大量诗及随笔散见于《诗刊》、《诗林》、《诗潮》、《诗选刊》、《星星诗刊》、《青年文学》、《2000—2002中国诗选》、《2001中国新诗年鉴》、《现代小诗300首》等书刊。2004年加入广东省作家协会。曾获诗刊社及中学生杂志社联合举办的“全国中学生新诗笔会”一等奖、诗刊杂志“校园同题诗大赛”一等奖。现就读于北京理工大学法律系。
成长日记
母亲在夜晚怀孕了
父亲提着油灯站在村口
我像野花一样
诞生于黑暗中的原野
我看见秋天献出了果实
马铃薯推翻了泥土的掩盖。
记忆
祖父和父亲的村庄
我摘下的野花变成了诗句
野鹅和妇女的河流
我和鸟群低调地飞过
银色的雪,蓝色的雪
天在慢慢变蓝。
声音
倾听,从大地的隐秘处
一道河流远去的声音
倾听,一个母亲和她刚出世的孩子
乳房逐渐变大的声音
倾听,雨水覆盖江河
大地被扰乱,天空被掏空的声音
倾听,泪水打在脸庞上
皱纹无意被扩展的声音。
赵红尘
赵红尘,1968生,广东茂名人。诗人。
献给春天的酒神之女
我最尊重的人安乐如一个死者
混迹于生存者的中间,说着别人的话
做着自己的梦,饮着白饮的酒
爱着朋友的妻,把空杯举向满月
来呀!没有酒、没有心
怎么对得起春天的酒神
怎么配得上酒神之女的爱
怎么算在人间完成任务
我曾在龙湖街的黄昏里
索取内心最后的珍藏
并将最后的珍藏酿成泪水
拖拉机从记忆的空地驶过
滚滚的浓烟要接近天空
我被天空啐一口,但不说话
我看到一个人的两副面孔
就像我的耳朵里所吸收的
两种已过滤的声音,在报纸上
我看到一个人的两副面孔
其中一副永远保持人的暧昧属性
另一副藏在私人轿车的反光镜里
镜片碎了他依然无动于衷
我理解反光的原因和做人的难处
在行使友谊的时候我感到力量的不足
在加深友谊的时候友谊变得脆弱
在新闻报道里这种友谊过于完美
几乎找不到借口去结识新的朋友
此外我还看到挑选出来的面孔
他上午像狗一样下午像神一样
晚上又回复人的原始状态
当我说出真理的缺点
如果爱可以减轻痛苦的一半
心灵在肉体之外活着,永远活着
我听到时间在喊“救命”
我看到空间在乌云中碎裂
当我说出真理的缺点
沼泽里的猎人就会晕倒
他还未找出真理的优点
必须借助嗅觉来提高视觉的地位
必须像风一样不停前进
必须在前进中不停写诗
心灵的创伤惟有用诗来治疗
心灵的世界谁最伟大
必须让诗通过合格的读者说话
必须鼓起勇气,接受真理的缺点
世宾
世宾。生于1969年10月28日,男,汉族,广东潮州人,大学(学士),现供职于《作品》杂志社,广东作家协会会员、广东人文学会理事。自1992年起,在《作品》、《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选刊》、《诗歌月刊》、《东方文化》、《青年文学》、《创作》、《文论报》、《文艺报》等100多家报刊上发表作品,文学评论约20万字、诗歌约200首。已出版诗集《文明路一带》(中国文联出版社,1997年,北京),《大海的沉默》(人民日报出版社,2004年,北京);诗合集《如此固执地爱着》(中国文联出版社,1999年,北京);评论集《批评的尺度》(中国文联出版社,2003年,北京)。
美少女
她们的年龄、容貌有着不被约束的春天
的冲动。她们在电影院、地铁口
在光怪陆离的商场,三三两两
轻盈的脚步,没有喧哗
但已搅拌了整整一条街
她们不乎你的注视,她们甚至会故意
向你露出——丰裕的一角
如果她们愿意,纹身、染发、穿孔
给多余的部位,抽脂
她们偏执地要把自己妆扮成惊人的模样
她们的哲学是:按自己的意愿生活
但往往,最终是迷失于自己的意愿
然而,就在此时,银铃般的笑声
腰肢的摇摆,已像那只蝴蝶
在太平洋掀起了波澜
这城市,因此轻轻地颤抖
中山大道
我的家在中山大道,车流滚滚
这里曾被称为“东郊”,被大片的农田覆盖
二伯母过去回娘家,从不用慌张
如今她要横穿一条车水马龙的公路
此时是清晨,我写下关于记忆的文字
上班的人群很快把它们冲散
故事
这肯定不是最后一章。一个农民工
死在自家肮脏的床上,他的脸
因痛苦和呼吸不畅,被扭曲
他的肺,早在入院之前
便被煤灰和巨大的贫困填满
硬化,腾不出让他自由呼吸的空间
现在他安静下来,在此之前
他气若游丝,却在不断地谩骂
骂他的婆娘,见死不救
他的身体,因激动不断地抽搐
他的婆娘一声不吭,流着泪
他的两个孩子,衣衫破烂
他们依偎在母亲的身边,不断哭泣
过一会,他的骂声渐弱,像一盏灯
越来越暗,但他的抽搐还在
继续,他是多么丑啊
他的肺部填满着煤灰和说不出的痛苦
他的心有一股无名火在燃烧
如果故事到此结束,如果他死,这世界
一了百了,那该多好啊。在此之前
在他患病期间,如果煤矿的通风设备
好点,他们这个挖煤灰的煤矿
如果有喷水设备,或者在工作时发个口罩
如果他看病的医药费……
如果老板不拖欠工资……
算了,人走灯灭,一了百了
只是两个孩子,他们的哭声
有没有震撼了谁?那个死去的人
他的灵魂,安息了?还是在不安地游荡?
余丛
余丛,1972年出生于江苏,现居广东。著有诗集《诗歌练习册》、《多疑的早晨》。
●被比喻的花朵
她把自己比喻成花朵
有一天蜜蜂飞过她的脸
她先红红的羞涩了一次
而后绽开笑容
两只蜜蜂飞过她的脸
她犹豫一下而后露出笑容
三只、四只、五只
更多的蜜蜂飞过她的脸
她保持了永恒的笑容
但看上去有点枯萎
●我将在奔跑中度过一天
我不是被挽留的车轮
我的上路,也许在光滑的水泥地
也许是这高洼不平的土路
我要滚动地离开不属于我的位置
我不会停留下来
我不会接受一次刹车的命令
像取消惯性一样,嘎然而止
令奔跑、饮酒、吸烟、手淫一下子停止
把我的快乐保留在半空中
不,我将在奔跑中度过我的一天
用左腿和右腿交换里程
用呼吸和心跳
抵达我的健康的肺活量
我可以是一辆发足马力的汽车
我要行驶更远,而拒绝漂亮的车库
●情人节
这一天,玫瑰花找到她们
香水被浓郁的芬芳遮蔽
这一天巧克力打扮成礼物
送给甜舌头一样的味蕾
这一天骚动不安的人
找到骚动,蠢蠢欲动的人
在街道,在公园,在旅馆
这一天,不需要催情
相爱的人献出身体
出轨的人用完一打避孕套
这一天,情人节快乐
露水夫妻,出墙的红杏
萍水相逢的男女
这一天不再爱上自己
这一天允许他们成双成对
姚风
姚风,执教于澳门大学,葡萄牙作家协会会员,巴西《Sibila》人文杂志编委,曾用葡萄牙语写作,诗歌和文章散见葡萄牙、西班牙、巴西、墨西哥、台湾、澳门等地报刊,在葡萄牙和澳门出版葡文诗集《写在风的翅膀上》、《一条地平线,两种风景》、《黑夜和我一起躺下》,同时从事翻译,已发表译著十多部。数次参加国际诗歌节。主编《中西诗歌》。
《梦游》
怎么走到哪里都碰得头破血流
怎么世界到处都是围墙
我脱下睡衣,穿上工作服
拎起一桶油漆
在围墙上画出了一道门
《黑夜之书》
我打开一本黑夜的书
一群蝙蝠迎面扑来
猎杀了所有的星辰之后
它们吊挂在我的肩膀上
时间熔成一个岩洞
我的里面失去了身体和光源
我打开一本黑夜的书
却无法把它合上
《拒绝》
抒情只是一种功能,但已经废弃
在一块琥珀中
我看到了凝固的蝉翼
和八月的死亡
但是我拒绝说,我听到了秦朝的蝉歌
在春天,长江依旧奔腾
只是更加混浊,更加沉重
两岸的人民面孔模糊
我看见了花开满山
但我不会说,一江春水向东流
明月高悬,我临风痛饮
饮下最后一杯残酒,甚至
吞下了孤独的酒杯
但是我不会举杯邀明月
也不说,千里共婵娟
梦亦非
梦亦非,1975年生,布依族,写作诗歌,评论,小说,出版有长篇小说《魔书:魂飞魄散》、《吸血鬼》及随笔集《珠宝的前世今生》《我为首饰狂》,著有长诗《苍凉归途》《空:时间与神》,诗歌评论《九十年代诗歌梳理与批评》,主编《独立•零点》诗刊。
黔南
月光大地,斜对东南弃置的铜镜
玄黑,沉重,荒凉满面
内在之影越过月海边沿
群山在缓慢的涌动中升起、潮湿
仿佛从磐石中寻找到水份
譬如幼枝、小兽、梦中换羽的鸟儿
月潮助长了荣耀的法则
那露水的祭台上,馨香低迷
是否,神不会留下痕迹
三月是神之火,藏在言辞之间
“时光的法轮常转呵,天上地下
呈现出它愈加繁华的季节”——
黔南的天空下是洗濯的古铜,镜像中
最后有谁前世的迷醉,来生却寂灭
“雨水弯曲,流向万物的欲念”
青草举着火焰,照亮了满溢的田野
结集
一个人要忍受多少焦虑,冗长的静候
才能确信并没有阶梯通向天庭
一群人要多久才会接受天庭的关闭
只有在这个纸上的黄昏,巫女、鬼师
与我齐聚河源,将一切前提
疑惑放弃,有钢蓝的鹰翅恶龙
自火光中清净无为地提起——
使我们彻夜、彻底地排演和背诵
那些忆自往世的圣者之诣,在河岸
丛林里燃亮七盏灯——
三个神通者,伪造、篡改着圣言与律令
一个通灵者将反对水泡浮出
以及无始无终的沙之书,这是慈悲
是人世的鬼魑和寂灭的成就
如同流水经过雨季的膝下
它的镜中,这所有全是虚蹈的火焰
之间
我只想停下来说一句话,天又落雨了
亲爱的,我只想说一句无用之话
雨只想赶快落到细草的叶缝间去……
从雨点中我碰见你的笑声,许多脸
是一张脸,但白鸥和碧城都不曾相信
黑夜听见潺潺水声象那美丽的错误--
打黄昏流过。他们说你不是归人,是个鬼
但我仍然看见你是落下的雨滴,是雨滴找到的
瓦棱、雉堞、泥泞的二月和春宽梦窄
甚至是“落下”这个动词、那个发音的孩子
亲爱的,在这座古旧之城我就是你
是你落下的一滴相思之泪,从苦到涩——
我们都是你的部份,紧紧抱在一起却不是你
亲爱的,我们紧紧抱在一起并非不是你
就象暮霭大地消隐了雨之形核,亲爱的
浑然中我停下来说,“你只想念你自己”
郭蔷
郭蔷,女,生于七十年代。东北人。现居深圳,供职于《凤凰生活》杂志社。
预言
我慢慢收回
伸向天空的触角
一座倒下来的塔
凛冽地割我
蝴蝶和鸦片朝着东方
黑衣人再一次打开命运的罗盘
用塔罗牌占卜:祭师,手杖,愚者
拥有,再虚化……
鸟群惊恐地飞
但无路可去
我必须得向神灵祈求了
更高处的星群留给我,留给鸟
蚂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唱歌
透明的液体,56°的液体
在我体内漫延,漫延……
什么都浮了起来
一伸手就能触到预言
就像我梦里发生的一模一样
魔术师们隐身到玻璃中
骨头们吐出,秋天
白药片
在我来不急回过神之前
他们往水里扔石子
白海豹甩着淌水的脸
找柔软的水栅栏
波涛在喑哑处涌动
但石子们堵住了出口
躺下亲爱的,吃下这白色的药片
你就控制了嘀答声
低,再低些
再次穿堂而过的
仍是这午后的光
这些被挤压过的线
有如檀香的青烟
与乌有树上挂着的的蛛丝
合二为一
钟摆停在墙上等消息
青苔从九月的口子里爬出来
低下去,低下去吧
浓密头发的女人已经在尘埃里开了花
游子衿
游子衿,出生于1969年,广东梅州人。报纸编辑。写诗。曾主编诗歌民刊《故乡》。
雾中的桥
她突然变得遥远,像雾中的桥
她生活在一个固定的时间里
从未向外涉足。她的脸上有了皱纹
并未影响她的美貌
她爱着,一如既往
像平静的山,像流淌的河
内心不会有什么改变
她突然变得遥远,是我和她之间
已经拉开的距离,在有雾的夜晚
变得更加遥远
重 逢
这样的日子,我们过得
多么苦啊!这一份苦
在生活中慢慢堆积
在岁月中不断加深,越来越深
当我们想,想起的是
苦;当我们喝,喝下去的是
苦;当我们笑,笑的也是
我们的苦。当然,欢乐也不是永不再来
今年春节,初恋女友
从异地归来。在阔别十七年的
中学校园里,她远远地
向我走来,泪如泉涌……
我们已经习惯了这一份苦
经历着,承受着,永不沉沦
雨夜书
给海边的D.M
无尽的雨改变了这个城市
首先是天空:浩渺的烟波
让繁星隐去。然后是灯光
变得微弱。长长的大街
白色的航线,建筑物在航行
在摇晃。无尽的雨中
这个城市变成了海,遥远的海
这个城市终于抵达了
遥远的海:它一直想变成的
某种形态。它的目的是遗忘
黛眉
黛眉,女,原名石晓贤,生于七十年代。祖籍山东青岛,现居广东汕尾。
茵梦湖
那年轻时的月光哪儿去了?那年青女子
栽种的蔷薇花开得正艳,那温暖的岁月
现在已冰凉
当我爱着你时,遍地都是紫色的幸福
我说月光月光你摸着我爱人的脸吧
我只过一天就回来
那山岗上的风还在吹,你的手漫过林子
我身边的阴影都被你驱散,轻轻地依附着你
你的身体已变成月亮的枝叶
为什么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去路与来路多么漫长,这一生我将流着
你的眼泪,笑着你的微笑
勿忘我
——给妈妈
蓝色花朵开满眼睛,你疼了一整天
你说有些风湿让我不必惦记
我的小花园静静地生长思念
想一次你就摘下一朵花
直到手上的篮子变成蓝色的海洋
多么美丽的蓝色海洋啊
多么忧伤的蓝色海洋啊
妈妈,我哭坏了你心爱的黑眼睛!
像月光的伤口永远养在水里,妈妈
你住在我心上,住在我的回忆和赞美里
那么那么的暖。我的孤单慢慢地睡着了
大地沉默不语,它正悄悄吞没我的悲哀
颂歌
中年,我全部的幸福生活都在这个称呼里
我知道自己是谁,该做些什么
周围的世界渐进明亮
爱与恨都不那么热烈了
朋友们的脸庞开始改变
有些已让我看不清楚
一直爱我的你始终如一
默默分享时光掠取的隐秘内心
汕尾,中国版图上一座不起眼的海滨小城
我见过它的傍晚与黎明
台风与暴雨,海风吹拂的红树林
我都见过
我没有失去什么,在这里
我拥有家,故乡一样的温柔月光
我是在遗忘中,在未来的许诺中
拥有这尘世的灰烬与玫瑰
吕岛
吕岛,男,生于1968年3月22日,毕业于武汉大学历史学系和新闻与传播学院,获历史学学士、文学学士,系中国广东电视台纪录片导演、苦旅诗人。他曾在中国各大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小说、摄影等作品100多万字,出版多部个人诗歌专集和游记作品,曾从事多种电视栏目的策划工作。2000年,他为广东电视台开创了一个名牌节目《生存大挑战》,他被多家媒体称为中国“真人秀”节目的第一人。
和布克赛尔
一个人在小城的秋夜中摸来摸去
背面,只有刮起的大风
受惊的目光
把我引领给空洞的街灯下
心神不安愈来愈重
没有一个女子把我截留在风中
小城的人们只想躺在床上
听一听,爱人的头发
在忙碌以后碎裂的是什么声音
这样的日子,我有些大起大落
怀念一个人在寂寞的山上行走
哦,秋夜中遥远的小城
我走过了所有的街面与风中的寒流
看见更远的地方
一片雪花像梦一样向我吹来
落日的脸被谁弄伤了
很多年了,我总是被爱情翻开首页
一行字没写完,又被风掩盖
我习惯了伤心的往事
但我感到遗憾,羞涩和矮小
我爱过的或者欲望过的人,
都一尘不染地来过我的白昼
但在日落以后
她们在茫然与凄楚之间,一尘不染而去
很多年了,故乡里的人们
总是提起我背井离乡的那一天
天空洁净,阳光明媚
这河流,要去远方
晚秋之后,日子慢慢老去
沉溺在大地的气味里
衰迈的情歌
牵着额尔齐斯河默默走动
这河流,淌过许多荒岭
远离人类和世态
千万年的孤独
只是星光和月亮看见了
这河流,要去远方
一世又一世
远方永远在不尽的荒野
这河流,两岸起了秋风
跟随我在山谷中行走
那些日子
一切都了无生趣
白开水
白开水,七十年代出生于福州,1998年开始写诗。 现居广州。
梦见海
哥。我梦见海
梦见海水从天上
奔腾而下
在海里安然入睡
哥。我闻到风中
那孤单的快乐
就这样
扑面而来
所有遇见我的人
所有遇见我的人
谢谢你们
这一路跌跌撞撞
翅膀居然
失而复得
所有我爱过的人
恨过的人
厌恶的人
所有离开我
和我离开的人
所有伤害过我
和被我所伤的人
所有朝我微笑的陌生人
为我指路的陌生人
故事还没有结束
而我突然感到幸运
和快乐
广场上的自白
多年前在另一个城市
我坐在尘土飞扬的广场边
极力回忆来时的初衷
身边人来人往
人来人往他们全都
面无表情 他们正
奔赴人生盛宴
我在阳光下无耻地昂着头
宽恕我吧 天
我把那个有记忆的自己
谋杀了
尸体就被遗弃在
我来时的路上
许许
许许,原名许庆亮,70年代生于福建。现供职于南都周刊。
河流的每一滴水都在沉睡
河流在晚霞中沉睡
晚霞顺着河流,回到黑夜
河流看上去是一个整体
从出生起,从雪被打散的疼痛起
水滴就接受了顺流的命运
河流的每一滴水都在挣扎
河流的每一滴水都在沉睡
河流的形状,就是河道的形状
总有一些水滴潜入冰冷的真相
永远没有机会抛头露面
台风在短信里响起
关于暴风雨,始终在远方传说
在晚霞消失之前
河流的每一滴水都在沉睡
广州大道
是刀在人群中,奔跑
是包在尖叫中,奔跑
广州大道,什么都在飞驰
除了车轮
有酒在折返的日子里打嗝
有烟在混沌的行程里弥散
广州大道,我的街头情人
白天,有时黑夜
我在它的身上
激情在刹车中打磨
窗外可疑而模糊
途中,在等待一颗
迎面而来的子弹
我一出生就在奔跑
就为了,在广州大道上
打一个年轻的盹
广州大道之二
如果树叶可以承受
尘土的低调
我希望在绿荫里
拐进中年
黄礼孩
黄礼孩,70后诗人。生于大陆最南端的徐闻县。戏剧创作专业毕业。曾在中山大学、北京大学读书。现居广州。
诗歌在《诗刊》、《星星》、《诗歌月刊》、《诗选刊》、《上海文学》、《青年文学》、《大家》、《花城》、《鸭绿江》、《滇池》、《清明》、《文学界》等刊发表。作品入选《大学语文》(21世纪高等学校通识教育系列教材)、《中国新诗年鉴》、《2001-2005年中国最佳诗歌》、《2001-2005中国诗歌精选》、《中国最佳年度诗歌》等几十种诗歌选本。诗歌多次被《青年文摘》等杂志选载。出版诗集《我对命运所知甚少》(获第十五届广东新人新作奖、获广州市政府颁发的第五届广州文艺奖一等奖)等多部。诗歌作品被译成法文、英文、葡文、希伯莱文介绍到国外。1999年年底创办《诗歌与人》诗刊,相继推出“70后”“中间代”“女性诗歌写作”“完整性写作”等诗歌概念。
《花 影》
花影在时间的耳垂上
移动,带来阳光的味道
现在它停下来
落在身体的后花园
然而风轻轻地吹
花阴的脚步零乱,是它在躲闪
还是在追逐蜜蜂的芬芳
也许是舞蹈,它已使我痴迷
此刻我如此轻盈
我爱过的那张脸
仿佛心已经献出
天鹅的双翼
《许多事物在失去》
许多事物在失去
风失去翅膀
鸟失去鸟巢
草原失去狮子
光在黑暗中消失
它们头上飘着乌云
它们在劫后追逐
自己的绝路
大地无一遮蔽
我停留在那里
我将在那里失去
《礼 物》
我没有见过你
你的眼睛、肌肤
你的光亮、忧伤
像命中的礼物
加起来就是许多爱了
我省去暗处的噪杂
我省去明处的闪耀
再努力把自己
省得干净一些
好消息就是福音
我的口唇温暖
想你的时候
轻轻地合上了眼睛
老刀
老刀,上世纪60年代出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东作协诗歌创作委员会委员。出版有诗集《失眠的向日葵》和《打滑的泥土》。作品散见各刊物。参加了《诗刊》社第十六届青春诗会。曾获徐志摩诗歌节青年诗人奖、广东新人新作奖、北京文学新世纪文学奖诗歌奖等。
选择
又到了选择的时候。
虽然面对的是同一个人,同一件事物,
但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
这一次离开之后我再也不会回来。
这一次,
我要一个人坐在书本和电脑前慢慢决定。
植物和阳光左右不了我,
这一次,只要一松手,
幸福就会像花儿一样遍地开放。
避 雨
雨绿着辽阔的大地,
可是我们从来不敢去赞美她们。
谁都明白,
我们的内心并不比泥塑的菩萨更加坚固。
不期而至的风雨,拍打着窗门,
从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愤怒到这低矮的瓦房,
将我围困在上班途中。
没有说教但我已经明白,
就像那些无用之用的诗歌。
雨水在操场上汇聚,
徒劳地
把积在高处的肮脏往下水道内冲洗。
镜子里的幸福
侧身而入。
从窗帘缝隙进来的光亮告诉我,
外面阳光灿烂,但那不是我们的。
你不断看手表,我接过你的手机。
你我相视笑了。
然而时间还是让人放心不下。
你走过去将电视机打开。
将椅子上的床罩挪开,
并在桌子上为我布置好一杯茶水。
电视机对着空洞的椅子播放着它的节目。
多少年后,
当我睁开眼睛旁边的那双眼睛,
发现,
只有镜子里面的幸福才是真实的
方舟
方舟,真名周柏。国家二级作家,东莞群众艺术馆艺术活动策划。东莞作协副主席,市文联委员、青联委员。
先后在《诗刊》《青年文学》等海内外报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四百余篇,出版了个人诗集六部,随笔集一部。作品多次获得全国性、省级文学奖项等奖项。2004年8月作为广东作家团成员出访欧洲,2005年参与策划首届广东诗歌节。
出租屋里的诗人
出租屋里的诗人
用一片桃花虚构了自己
他的胃是铀、玻璃、氯化物和月亮
他的眼睛在搜寻
一位同乡的猝死
是不是和一首暖昧的诗有关
隔壁的女子夜夜梳妆
她丢下琴弦、晓风、礼金和露
她的风姿突然绽放
像走漏的风声被风抹过
哦,那是湖北春天的叶子
它一个劲地绿
让你无法分辨
同游的季节是否已屏蔽了知己和红颜
出租屋里的诗人
他只能在身体的血液里奔跑
他必须重新听写自己的性
他必须从上半身到下半身
彻底收藏好失名的修辞
在四环路检查站
他还必须准确地说出自己秘密的爱人
说出他胡子上蠕动的钙
将在这座城市匆忙留宿
可他还没有开始爱
他的血液在加速
他柔软而坚硬的皮肤限制了自己
他不能制造一个大于胸腔的事端
他用滚烫的词根复制了一万个词
他开始生产自己的豹子
而且预言
“在这个村庄,我看见,我说出”
然后再用胃的酸性杀死它
像轻轻杀死一片诗歌中
惊艳的桃花
揣暂住证的人
离去的人都是来者
一种身份消失
一种身份又悄然回自身
揣暂住证的人
把城市的春秋匆匆对白一遍
就能找到有关月亮
最优秀的缺口
成为词人
如同自由是一种痛
在他乡 在白云深处
幸福的唱词已沦落天涯
在月亮非常的叙述里
一种诗歌已面目全非
在诗歌低矮的屋檐下
所有的故人都有遁入江湖
因此不反对生活和怀念
如同暂住证不反对填写诞生地
贫困的时代不拒绝流浪
作为生活便装的出席者
一段时间以来
我正站在岁月最机动的前沿
等待锋芒和泣血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单位——出租屋地址——办证日期——
有效时间——还有派出所的公章”
这便是我对这座城市唯一的全称
在入夜的清查行动中
请礼貌地叫醒我
我正诚实地走过劳动的街道
我正惆怅地清点含辛茹苦的故乡
请把暂住证还给我
我是这座城市最标准的现实主义
一只工业区的蝴蝶
关于一只蝴蝶
我已说了太多
比如在我早年的情书里
它是爱人
在我江郎才尽却很文化的诗歌里
我让它停下来和我说话
但现在它从工业区里飞来
从工业区女工削瘦的肩膀上飞来
它不是毛毛虫变的
它是和我同样乡音的女工
用泪水培养的一只蝴蝶
我知道它要回家
它报告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信息
它多么不幸啊
它的美丽
因为表达不出内心的创伤
现在它是我诗歌的另一个句子
在时代工场的上空久久盘旋
却不肯坠落
它多么沉重而轻盈
我知道很多人认不出这只蝴蝶
因为
它没有翅膀
温志峰
温志峰,1972年11月生于广东省紫金县某乡村,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1999年与友人出版诗歌合集<<如此固执地爱着>>,2001年出版个人诗集《谁的语言打碎桌上的杯子》。 现居广州。
《安慰》
灯光点亮高楼大厦的窗口
点亮纵横交错的街道
也点亮醉酒人的身影
他说 在广州十多年
今夜才找到安慰
他的寂寞像海印桥
横跨在污染过的珠江上
《海日苏 》
海日苏
大地最亲密的村庄
屋舍不多 草原辽阔
正午的阳光淳朴如牧场兄弟
风展开牧谣
牧群神秘地出现
沙柳榆树胡杨多幸福的子民
《城市生活》
在城市就得过城市生活
无论白天出去
还是晚上回来
都要安顿好门锁
提防偷不到钱的小偷偷走灵魂
在城市就得过城市生活
无论攻击把柄
还是堵塞漏洞
都要留条后路
当心一不留神出卖了自己
打发四倍的钞票
准能把不规则的梦想变成现实
啃过去的骨头
吃未来的肉
在城市就得过城市生活
戴面具一样带上笑容
习惯热爱心照不宣的朋友
说近来的事
谈遥远的情
在城市就得过城市生活
宋晓贤
宋晓贤,男,湖北人。1989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1992年开始诗歌写作,为《葵》诗刊成员。有作品散见于《一行》、《诗参考》、《下半身》、《诗文本》、《唐》、《作品》、《天涯》、《星星》、《北京文学》、《新大陆》、《芙蓉》、《散文》等刊物,作品入选《1999中国新诗年鉴》、《1999中国最佳诗歌》。出版有诗集《梦见歌声》《马兰开花二十一》。现供职于南方都市报。
《一生》
排着队出生,我行二,不被重视
排队上学堂,我六岁,不受欢迎
排队买米饭,看见打人
排队上完厕所,然后
按次序就寝,唉
学生时代我就经历了多少事情
那一年我病重,医院不让进
我睡在走廊里
常常被噩梦惊醒
泪水排着队走过黑夜
后来恋爱了,恋人们
在江边站成一溜儿
排队等住房、排队领结婚证
在墙角久久地等啊等
日子排着队溜过去
就像你穿旧的一条条小花衣裙
我的一生啊,我这样
迷失在队伍的烟尘里
还有所有的侮辱
排着队去受骗
被歹徒排队强奸
还没等明白过来
头发排着队白了
皱纹像波浪追赶着,喃喃着
有一天,所有的欢乐与悲伤
排着队去远方
广州东郊的一根烟囱
在广州东郊的石化厂那儿
有一根巨大的烟囱
看上去总有百八十米高吧
每次我路过那里
都能看到那根光溜溜的烟囱上
孤零零地写着4个数字
1989
每一个烟囱都是一座纪念碑
上面刻着一个逝者的名字
——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应该说,我与1989先生相交颇深
我想,它理当有一座纪念碑
它居然就有了这样一座纪念碑
1989先生生于1989,也死于1989
它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那样
每次打那儿路过
我都有一种停车向它致敬的冲动
但是,这是一段快速路
每次都是从我眼前一闪 就过去了
卑微者
后来,我们说起那些残酷的事情时
有人曾向父亲问起他在文革中的情形
他有点含糊其词,只说最厉害的时候也被放过飞机
没有细节,他似乎为自己没有受那一类大苦
而愧疚
有一天,我去探望患肝癌的朋友
见了面,朋友对我腼腆地一笑
似乎为自己得病劳动朋友来而表示歉意
有时候,我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们万事不求人,不惊动众人
众人也不为难他们
他们本可以平安地活着,平静地死去
但是追问与探望,对他们都构成一种伤害
他们不得不就范,被动地迎合
于是,在人前,他们总是歉疚地
陪着笑,并且手足无措
巫国明
巫国明,增城市文联专职副主席。二级作家。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广东省作协会员,广州市作协理事。出版有小说集、诗歌集4部。先后获得过第十二届广东省新人新作提名奖、广州市第二届红棉文学奖、广州市第三、第五届广州文艺奖、深圳市第四届青年文学奖。
城市的乌鸦
——致诗人黑大春
悠然撑开
黑色的伞
自我的终极流放者
夜的碎片
流浪城市的天空
日出朝东 日暮向西
不群不党
以超然的快乐
散播着孤独 一把
零零丁丁的音符
敲落远山的积雪
温暖疲惫的天堂
或因颜色而瘦
而丑 而遭诅咒
散淡的飞翔 远远
高于我们生活的理想
为自己的颜色活着
深入本质
展示一种纯粹的可能
翅膀上的生命 因沉重
而逍遥在一切旗帜之上
偶尔也有失声的呻吟
声长声短 粉碎
城市虚妄的足音
留下一个
大隐于市的
仰望
我在秋天蓄留了胡子
朔风吹破大地纤簿的尘衣
泥土裸露出历史远去遗下的骨殖
我在秋天蓄留着胡子
不为纪念那些往事
不为缅怀那些远行的友人
像白云不能承载雨水 胡子
我不让你承载与你有关的意义
我只想与你一道穿行秋天
一起忘记先行者和未归的人
在远方弃置的血肉与灵魂
当春天逆着北风
重返 溪流辽阔如海
我伤痛的涌泪 像纷飞雨雪
像熟透的果子——垂返大地
神会从我的胡子中数出
我为你蓄起了多少个
人世九月的秋天
有时我也会想到爱情
有时我也会想到爱情
尤其在这个无从说起的秋天
远远的山地上 故乡
高高的柿子树
已点亮一树黄金的灯盏
那圣洁的光 把我
和稻田上欢乐的众神一齐照亮
九月为金十月为银的秋雨
打湿北方的青稞大麦
打湿南方的河流和庄稼
可是无论如何 今年的重阳
也与往年不一样了
仰望白云的山茱萸
用鲜美的时光和痉挛的胃
销蚀着远飞的生命
和破茧而出的激情
趟过大河的男男女女 扔下
一双双湿透的新鞋
赤脚走回穿鞋走过的老路
惯于草率的秋虫 透过
缠绵的声音 想赶在冬眠之前
把所有的旧歌来一番新唱
一些跟爱情有关的故事
跟河水一样 不腐不朽
源远流长
有时我也会想到爱情
想到世纪终结的锽锽钟声
如何震撼人间的百年婚宴
想到美丽而自私的爱神
如何载我一生
在天堂与地狱之间
来去往返
阿斐
阿斐,男,原名李辉斐,1980年生于江西都昌,1997年开始诗歌创作,1999年第一次发表诗歌,2000年在《下半身》第一期发表作品,诗作散见于《2000中国新诗年鉴》等选本以及《作品》、《诗刊》、《诗选刊》、《天涯》等刊物,著有电子诗集《以垃圾的名义》,执行主编《2004-2005中国新诗年鉴》。现居广州,供职于南方都市报。
《未来》
一只秃鹫在远方虎视眈眈
配合他们的一举一动转动眼球
《夜色如诗》
我捧起这曾经颓废的夜色
像捧起千年之后我的诗
我把它洒遍全身
沐浴在一种高昂的凄美中
我知道全部死者的魂浸泡在其中
我用他们的精华壮大一颗卑微的胆
我从此怯懦全无
古今流芳,万年不朽
《老家的亲戚》
我的亲弟弟,表妹,表弟
你们一来
就让我深感不安
本以为自己已成断根的草
在家乡那块埋人的土地上
我的呼吸已经消失
试图快刀斩乱麻的杀手
欺骗了自己
隐匿过去的生活
躺在时代的阴沟里
来看看我住的钢筋水泥吧
带你们逛逛这座无辜的城市
那些和我们一样的脸孔
消磨着什么样的人生
万年后你们如果还来找我
还把我当作兄弟那样倾心谈笑
我一定会把脑海中的记忆和盘托出
那是什么样的年月
什么样的心情
你们稚气的成熟只为了换取600元一月的报酬
一位60公斤重的妻子或丈夫
一个3.5公斤的婴儿
以及老家那片山林中2平方米的乐土
你们会惊讶于从前的岁月
我和你们一同坚守的光阴
相互对望,满脸好奇
羽微微
羽微微,女,七十年代末生于广东茂名。2003年12月触网写诗至今。2004年开始在《作品》、《诗选刊》、《中西诗歌》、《诗林》、《诗刊》等刊物发表诗歌。获《诗选刊》2005中国年度先锋诗歌奖。
◎墓志铭
这是我的最后简介。我希望更简短一些。洁白的
大理石碑上,除了名字、性别、时间
还应该有一句什么?
如果你没有其他的想法
我建议就写上:
她曾深深爱过及被深深爱着。
其中的“深深”
不要省略。
◎冷
我曾经
遇到一个悲哀的影子。它有一只失明的眼睛。
它在河边呆了很久。天气很冷。
很快,就要下雪了。
我是这个冬天,第一个看到它的人。
离开的时候我没有问,它的主人是谁。
它也没有跟我提起。
◎黑暗里那些泛着微光的
这么多年来,你总是站在镜子前面
想看清你的快乐
看清快乐的皱褶和纹理
那些快乐久久不来
你便固执地站着站着
痛苦向你浮现它的赤祼
你便摇头,否认等待的是它
还做出愤怒的表情
恐吓它们
还把自己放在黑暗里
黑暗里那些泛着微光的
是你多年来感动过的事物
它们因你的感动
而一直没有把你遗弃
粥样
粥样,三十八岁,广州人。爱写诗,曾自费出版诗集《偏见》等,也为人编书。除了为糊口有时勉强自己,一般都追求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营养
各路好汉都齐备了 它们脚程有快有慢
零星推开不同的门 陆陆续续 来到我的身边
我看到它们 有的气喘吁吁 有的气定神闲
有的矜持 有的浮躁 有的兴奋 有的腼腆
它们热闹地相互招呼 扭成一团
我独自一人 向它们统统表示欢迎
我知道它们 各有各的分寸
我猜想 意义将在日后的某刻浮现
我的生活 一向并将更加由它们组成
它们会以不同配合踢打我 也就促成了我
手脚麻利 手忙脚乱
由它们组成 我的夜中诗篇
潮湿
潮湿不放过一切显摆的机会 书卷中 墙壁上
潮湿在空气中构造了河流 流淌在走出校门的学生妹的叽喳声里
以貌似无大碍的方式 河流裹胁着城市前进
离久渴的土地 渐行渐远
窗帘被咬住了
咬住了 扯不开
外面蹲守的民警和观众 也将看不到了
是偷情 还是偷情后的懊悔
是谋杀 还是为了谋杀辗转不寐
是贿赂 还是行贿之后依然不予解决
由于窗帘被死死地咬住了 真相延迟公布
当然不是说就永不会大白
安石榴
安石榴,1972生于广西藤县乡下石榴村。1993年到深圳,先后做过流水线工人、管理员、主管、小生意人、地摊小贩、自由撰稿人、记者、编辑、主编、文化策划人、影视编剧、广告人、企业文化顾问等角色。现自由生活,身份及去向不明。曾于深圳、广州分别创立“外遇诗社”和“圣地文学社”,已出版诗合集《边缘》(1996)、个人诗集《不安》(2002)、泛文本《我的深圳地理》(2005)。
《苍茫》
深夜被雾气拦截,孤独近在盈尺
一只狗在云端里发出惊恐
假如没有暗中窥探的恶意
没有什么跟得上我的去向
甚至连黑暗也无法靠近
这就是我看到的苍茫。雨季的村庄
除了明日的太阳,再无何物需要复苏
《迟疑》
浓雾中还有街道和村庄
道路上还有一个迟疑者
我早已不辨方向
还是走得如此坚决
我的身边空无一人
屡次在黑暗中踏上归途
今夜雾气深沉,事物销声匿迹
摧毁了我行走的足音
《在长途客车上昏睡》
在长途客车上昏睡
我像车轮一样转动着念头
抹掉一路上泄露的车辙
我制造消失的假象
在车祸中抽身走开
我出现在长途客车的梦境里
身份是一个交通警察
我到达或路过的地点
随着我的离开而取消
我用昏睡促使客车开得快些
提早结束一段旅行
我向往生活的短暂和空白
在交谈中虚构经历
我把梦呓像诺言一样说出
自己并没有听见
我坐在别人坐过的位置上
散布着个人的体温和梦想
我要声明的是
在长途客车上
我只是个昏睡的乘客
我不是长途客车
不是加油站和洗车场
不是收费亭和路边饭店
当然也不是旁观者和目击者
一路上发生什么
谁会认为我的昏睡
是发生在他们生活中的事件
郑小琼
郑小琼,女,1980年生于四川省南充,毕业于南充卫校.2001年南下广东,在一个叫东坑镇的地方打工,开始写诗,有诗歌散见于各报刊,收入数种选集,曾获得首届《独立》民间诗歌新人奖,2005年12月参加了诗刊社主办的“青春诗会”,现在东莞工作。
回忆
我记得甜味的村庄,开花的乡间
安详,蜿蜒的小径,野兔奔跑
去年的雪涌上你的窗前
我记得你站在镜子前,满脸雾气
我记得的,满头明亮的幻想
我记得的,那个冬天的黎明
压低枝条的松树,你脸上的红晕
我记得回忆与希望在雪中
——这回忆充满了老年的忧伤
你小小的微笑,我也是记得的
我记得浮动的鸟鸣,乡间路上的油菜花
半坡的喜悦,我记得那些嫩黄的爱
——生涩,透明,浮在明朗的黄昏
啊,时光把那些平原推向了更远的地方
我只剩下玫瑰样的幻觉在回忆中
我记得,记得
有些人,有些爱,有些永远流逝的
友好的形象,在记忆的拐弯处
站着,那路……正向着远方……
落日
鸟衔着落日在海面飞翔,岸上的龙舌兰
踱步而行,它艰难挪动的脚步
风从沙粒的嘴唇间说着,它的低语
是涛声,是海的长发,少女的长发
是江山动乱中的幽鸣
是一只小鸟驮着河流跃过蛇的身体,
落日锋利,原野开阔,我的收获
仍是贫穷,它们焚烧着骨头与命运
灰烬
我爱过的和恨过的人,他们移动
下午的暮色和铁钉上的时光
生锈的,疾病的,饥饿的,他们
婚礼的岁月,黑暗中莫名升起飞鸟
它的尖叫,铺开虚弱的乌云
铺开巨大的机台,你的年龄在切割着
焊接着,像那些幸福的塑料制品
在清凉中诞生,又灰烬着
卢卫平
卢卫平,男,1965年9月生于湖北红安,现居珠海。1985年开始写作,在全国各地发表诗歌500多首。参加《诗刊》第十五届“青春诗会”。获过《诗刊》、《诗神》、《作品》、《北京文学》等十多项诗歌奖,诗作入选《中国年度最佳诗歌》、《中国新诗年鉴》、《中国最佳诗歌精选》等四十多种诗歌选本,出版《异乡的老鼠》、《九人诗选》(合集)等多部诗集。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情人节的玫瑰
何处还有一个会爱的人
--里尔克
这是些悼亡的玫瑰
悲哀的玫瑰
随意开放的玫瑰
一夜狂欢的玫瑰
这是些爱情临终吐出的最后的一口血
染红的玫瑰
这是些素不相识的玫瑰
在二月十四日这天
来到十里长街
为爱情送行
一个人
弯腰生活了一辈子
直到额头顶着大地
死后 人们说他一生正直
多少个夜晚
他独自承受着黑暗
追思他的文章
都称他光明磊落
他像古董一样沉默
说出生活秘密的人
都说是他教会他们说话
精神的富翁
这五个平常的字
就将他一生的贫穷勾销
五十岁后就没离开过栖居地
梦见他的人说他走得很远很远
天上奔跑的云朵里
有他薄薄的背影
鸟 笼
我将鸟笼漆成蓝色
白色的鸟在蓝色的笼子里
这看上去多么赏心悦目
我一天的劳累
偶尔的烦躁
都在这蓝白之间
烟消云散
这两只白鸟在基本小康的我家
安分守己的生活了两年
叫聪聪的那只
每天都不忘问候我
叫明明的那只
喊我起床
比凤凰早班车还准时
在这样的家庭生活中
它们还有没有飞翔的欲望
当一只笼中鸟
面对蓝色想不起天空
这只鸟是否像我一样
临近中年
谢湘南
谢湘南,男,1974年生于湖南省耒阳市乡村。1992年高中辍学,1993年抵达深圳打工,曾在深圳、广州、中山、珠海等珠三角地区辗转。在深圳生活时间最长,曾做过建筑小工、工厂流水线操作员、搬运工、保安、质检员、人事助理、推销员、文化站、上市公司内刊编辑、记者等职。1993年始发表作品。迄今在《诗刊》、《人民文学》、《大家》、《作家》、《花城》、《天涯》、《山花》、《作品》、《星星》、《诗歌月刊》、《北方文学》、《鸭绿江》等刊物发表诗作数百首,在各类报刊发表散文随笔作品四十余万字。1997年参加中国作家协会《诗刊》第14届“青春诗会”。2000年有诗集《零点的搬运工》被中华文学基金会“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重点推出。有诗作入选三十余种诗歌选本。有散文集及诗集多部待出。现供职于南方都市报深圳记者站,为文化生活类记者。
填 海
大卡车将泥土和石块往海里倾倒
轰隆隆的声音传出很远
玉米地里
女人正掰着玉米棒子
黝红的脸庞映照天空,她不知道
天上的蓝色少了一块
力气与悲伤
做一个不需要牛奶的人
做一个不需要西红柿的人
做一个不形而上的人
做一个不用空虚的酒瓶蓄藏
悲伤的人
那么我为何还需要诗歌
我一天可以造三次爱
一年可以结五次婚
我有使不完的力气
一口气沿着湘江我翻过南岭
我有使不完的力气
在戈壁滩里,我与狼相遇
它有血红的眼睛,躲在太阳后面
那么我为何还需要诗歌
前夜。我接到天堂的书信
我流着长泪一夜未眠
我说:父亲,我不能回去
我不能回去!
午夜琴音
半夜三点起床
干什么
好像是要跟谁表白一样
丹青见的黑洞
风有点凉
克罗地亚的邮票展上
我看到地球的一块皮肤
往海里游
在工厂大门口
人都穿深蓝色衣服
这些出出进进的姑娘小伙
往黄昏的街边取食
迅速并且年轻
还有什么能表白此时的清静
打开一个人的博克
从上面取出琴音
我不是在思念
我只是想融化
无常的事世
我的聆听
浪子
浪子,原名吴明良。1968年10月生于广东化州。著有诗集三部。现居广州,供职于市民杂志社。
暗黑灵魂晚上
如果不是大海的呼唤,我们还在
沉默的大多数人中恬睡;如果不是
我们,另一群人也会遭遇水土流失的草地
而无处躲藏。陷入告别的呜咽,如果
不是在这样的夜晚,就会是那样的夜晚
原始的星空与灵魂相依相偎
守望在太阳湮没的旷野,四处
寂静之声终归于某一时刻。什么
虚妄的高贵?什么卑微、怜悯?总是无限
接近你们:“年轻时,我们曾经相爱
而实在无知。”偶然的性爱,像河流
冲蚀平原,又像不知所踪的人一样哭泣
我们是失明的行吟诗人,日渐
衰老的身体,怀抱着业已苍凉的诗篇
完整圆
我们从来不怕道路黑暗漫长
微笑着出发,哪怕两手空空
一去不返。在未知的城市
我们像人群一样孤立,散播
走失的消息,森林被砍伐
荒原被耕种,炽热的心灵
一再被冰封。冒着无端的青春
或毁灭的危险,我们拥有
另外的一些,却仿如负伤的大雁
从不知往何处飞翔
那些轮回所映照的,自由的歌声
成为可能的归途,在黑暗中升腾
徜徉,发出含糊的梦呓:我们
从来不怕道路黑暗漫长
讲 演
再也回不去了。未知的城市仍在
暗处,随迷途的风漂泊
再也回不去了。尝试循着音乐的节拍
回到一首首民歌、诗歌、情歌里
完全是天真的幻想。我们
再也回不去了。天鹅、市场、圣地亚哥
从梦中开始的就在梦里结束。必须承认
我们的原名都是杜鹃。寄居
或无处栖身是上天眷顾的因果。从头再来
事实上为时已晚。是谁为了给秋天
写一封信,令讲演戛然而止?
当荆棘之焰照亮了桂冠的所在
我们就此与黑暗共存
秋天的地址秘而不宣
28人,85首诗。
缺浪子的前言,夏可君的艺术抨论。
2006-10-04始,10-08完成,五羊新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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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子[ANNA] 星子作品集 酷我!I made it!
注册时间: 2004-06-05 帖子: 13192 来自: Toron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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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日 十月 15, 2006 7:44 a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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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一下!
谢谢分享 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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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岸[我还没有昵称] 高岸作品集 二品总督总管 (回首人生,前途在望)
注册时间: 2004-06-29 帖子: 4398 来自: 多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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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日 十月 15, 2006 8:34 a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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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碰到浪子,征得他同意发了这二个贴子。浪子和东荡子等的诗都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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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文艺[没有] 吕文艺作品集 四品府丞 (封疆大吏也!)
注册时间: 2006-04-17 帖子: 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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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日 十月 15, 2006 9:52 p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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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介绍很好!为读者打开新的窗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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