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臧小凡]

43．校星诞生
　　
　　诗曰：
　　才思如涌出，
　　孤高耸天宫。
　　歌词震苍穹，
　　岿然我不动。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全校同学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到一楼会议室，准备聆听吴猛达同学汇报创作成果。
　　会议室主席台上方，悬挂着一个长幅，上书：吴猛达音乐作品报告会。
　　会议在嘹亮的歌声中开始了。
　　大会由周大坑老师主持。
　　今天，周老师精神特别饱满，秃顶上千丝万缕如挂面，仿佛专门修饰过，又如整齐的小香葱，耸立，有硬度，而且服帖。周婆姨也来了，尽管她还是那么肥壮，但走向主席台的步伐却是芭蕾舞式的外八字，显得今天她的吨位是那么的轻盈飘逸。
　　周老师环顾一下四周，双手向下按了按，示意同学们安静。刚才还特别鼎沸的会议室一下子悄然无声。是啊，我们多么渴望吴猛达快点把他的作品拿出来欣赏啊！
　　周老师热情似火地说：“同学们，下——午——好！”
　　“下午好老师！”“老师好下午！”“下老师好午！”……下边说什么的都有，一点不整齐。
　　周老师接着似火：“今天，是我们向日葵外国语实验私塾学院值得纪念的日子，一个注定要载入史册的日子，一个令你毕了业结了婚生了儿子都不会忘记的日子，一个让你白发苍苍病入膏肓都想再回忆一遍的日子，一个让你从此不看任何回忆录只回忆今天的日子，一个让你把今天的日历撕下来裱进镜框每天都看上100遍的日子。我们向日葵的青年才子吴猛达历经险阻，跋山涉水，以大无畏和无所畏的创作精神，终于奉献给我们一部气势恢弘的新时代组歌《奔腾吧！蝙蝠洞》……”
　　雷鸣般掌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现在，这位英俊潇洒的才子已经来到我们现场，大家想不想见见他？”
　　“想——”
　　“想不想找他签名？”
　　“想！”
　　“想不想近距离接触？”
　　“想！”
　　“想不想心疼他？”
　　“好疼好疼好疼————”
　　我没有这么激动，每天和吴猛达朝夕相处，也没看见这些人多么稀罕他，周老师这么一鼓动，好像他就一下子升天成超级巨星了，而且还“好疼好疼——”。现在学生日常用语有严重的低龄化倾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校园跟幼儿园的围墙早晚要打通。我强烈建议周老师，在操场上搭几个滑梯，并把滑梯设计成卡通造型，什么大熊猫啦，蜻蜓啦，唐老鸭啦，到时候我在滑梯上钉几个钉子，那时才把他们屁股划得好疼好疼，好TMD疼！
　　在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呼喊中，吴猛达出场了。
　　哇！哇靠！哇哇靠！我为什么这么惊讶？原来吴猛达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一夜之间他摇身一变，完全是个明星派头。
　　长发披肩（假发？），耳朵上镶着耳饰（小铆钉？），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他得儿意地笑）。
　　吴猛达一挥手：“同学们，鼓捣摸你——”
　　“Morning!达达morning!”底下一呼百应。
　　周老师刚才都下午好了，到他这儿怎么成早晨了？大概创作太辛苦，不分白天黑夜，时差还没有倒回来。
　　“听到你们说心疼我，我平静忧郁的心又一次流泪了！本来我正在度假，无法参加这个报告会，但是周老师说，我如果不来，同学们就会抽羊角疯。我听后，一半海水一半火焰，我是一个寂寞时喜欢用180度角仰望长满云朵的天空的小孩，你们这么喜欢我，让我好感动，我……我哭了……”
　　底下跟着传来一片啜泣声。
　　吴猛达太能胡说八道，度什么假？昨晚还跟我一起翻墙出去抠田螺呢！他还180度，以为他练柔术啊？还小孩，比我都大，起码二十二，早能负法律责任了。我奶奶山菜像他这岁数都生了我爹、我二叔三叔四叔了（除我爹外，其余不幸夭折）。
　　吴猛达擦干眼泪，振作精神，眉宇飞扬：“现在我说说组歌《奔腾吧！蝙蝠洞》的创作情况。我是这么设计的，开头先是一段朗诵作为序幕，具体任务由梁山伯和祝英台担任。但这个朗诵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朗诵，我给它加入一点新元素。是什么呢？用方言朗诵。梁山伯用山东话，祝英台用四川话，至于这两人能不能熟练掌握这两种有难度的方言，我会用方言速成法口把口教他们。”
　　底下像苍蝇窝一样，嗡嗡翁的，议论纷纷。显然大家对序幕如此设计缺乏信心。
　　我站起来问：“以前你的山东RAP我们倒是领教过，可你会四川话吗？你去过四川吗？”
　　吴猛达说：“Wrong!Wrong up add wrong（错上加错）！不一定非要去过那个地方才能掌握那种方言，比如你学英语，不一定非要去英国，我们的周老师不是教的很好嘛！当然，掌握好一种方言需要一定天赋，我相信你行。”
　　受此鼓舞，我心里顿时暖烘烘的。
　　我说：“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意见。”
　　祝英台也积极表态：“我也没意见。”
　　吴猛达拿出一叠稿纸，翻到某页：“大家注意！我现在就从头开始演示一遍。当抒情缓慢的音乐声起来一分钟后，梁山伯就开始用洪亮的嗓音操着山东话朗诵：
　　捏（你）知不纸刀（知道）有一所靴笑（学校），
　　摸有（没有）围呛（围墙），
　　摸有袍道（跑道），
　　有哼么（什么）？
　　Ko射（考试）的粉数（分数）有点镐（高）。”
　　
　　下边传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吴猛达继续：“下面祝英台紧接。你必须充分发挥四川话中泼辣勇敢音调婉转之特点，再稍微带一点嗲。你的朗诵词是：
　　你晓不晓得有一所学校，
　　没得校规，　
　　没得教条，
　　有啥子嘛？
　　你来看一哈（下）噻！来噻！来`````噻！”
　　
　　下边又传来一阵更加善意的笑声。
　　四九站起来问：“达达兄，我怎么觉得跟一首叫《精灵学校》的歌词非常相近！”
　　吴猛达眉头一皱，用纯正的四川话喝道：“坐到！你娃娃球筋不懂，跟到闹不扯票，还丁丁当米花糖，龟儿子的，格老子爬远点！”
　　我一听他出言不逊，这么不给四九面子，那就是不给我梁山伯面子，但我忍了忍，终于没有发作，毕竟四九先不懂事，这么当面质疑人家，换了谁都会恼羞成怒。有什么疑问可以下来慢慢提嘛！
　　周老师高兴地站起来，频频点头鼓掌：“吴猛达设计得非常好，用两种方言朗诵，一是证明我们向日葵外国语实验私塾学院的学生来自五湖四海，二是体现了我们蝙蝠洞海纳百川招商引资的宽广胸怀。好！实在是好！周老师很满意！”
　　下面有人齐喊：“达达，达达，我爱你！就像公鸡爱米米！”
　　我问：“我和祝英台朗诵完了是什么？”
　　吴猛达说：“接着就是一个小合唱，铿锵有力，有强烈的动感，非常跳跃。参加合唱的同学要手挽手，左右使劲摇晃。”
　　“歌词是什么？”
　　吴猛达抖擞起精神，挥舞起手臂，边唱边舞蹈起来：
　　
　　嘿哟，嘿哟
　　嘿哟，嘿哟
　　北风那个刮
　　飞雪那个扎
　　为建设我们的蝙蝠洞
　　再大的风雪算个啥
　　挥舞银锄画彩虹
　　犁头绽放朵朵花
　　披星戴月不停歇哟
　　再累也要一直挖
　　嘿哟，嘿哟，
　　一直挖
　　一挖挖出个金娃娃
　　金——娃——娃
　　
　　我和四九的定力最好。最虚弱的是周婆姨，咣当一声，砸塌了半个主席台。然后是周老师，紧接着是周围的学生，全都硬挺挺翻着白眼斜着倒了下去，可见吴猛达的歌词杀伤力确实惊人。
　　之所以我和四九能够巍然屹立傲苍穹，是因为吴猛达这段歌词我们太熟悉了，基本跟我们梁家沟的沟歌一模一样，只是把“梁家沟”改成了“蝙蝠洞”。这首沟歌我们从小就会唱，是梁家沟全体沟民在田边垄上集体创作的，获得过县文化馆举办的“首届搞生产学劳模歌曲大奖赛”一等奖。我敢肯定，吴猛达这小子前段时间一定到我们沟体验生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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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校星诞生
　　
　　诗曰：
　　才思如涌出，
　　孤高耸天宫。
　　歌词震苍穹，
　　岿然我不动。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全校同学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到一楼会议室，准备聆听吴猛达同学汇报创作成果。
　　会议室主席台上方，悬挂着一个长幅，上书：吴猛达音乐作品报告会。
　　会议在嘹亮的歌声中开始了。
　　大会由周大坑老师主持。
　　今天，周老师精神特别饱满，秃顶上千丝万缕如挂面，仿佛专门修饰过，又如整齐的小香葱，耸立，有硬度，而且服帖。周婆姨也来了，尽管她还是那么肥壮，但走向主席台的步伐却是芭蕾舞式的外八字，显得今天她的吨位是那么的轻盈飘逸。
　　周老师环顾一下四周，双手向下按了按，示意同学们安静。刚才还特别鼎沸的会议室一下子悄然无声。是啊，我们多么渴望吴猛达快点把他的作品拿出来欣赏啊！
　　周老师热情似火地说：“同学们，下——午——好！”
　　“下午好老师！”“老师好下午！”“下老师好午！”……下边说什么的都有，一点不整齐。
　　周老师接着似火：“今天，是我们向日葵外国语实验私塾学院值得纪念的日子，一个注定要载入史册的日子，一个令你毕了业结了婚生了儿子都不会忘记的日子，一个让你白发苍苍病入膏肓都想再回忆一遍的日子，一个让你从此不看任何回忆录只回忆今天的日子，一个让你把今天的日历撕下来裱进镜框每天都看上100遍的日子。我们向日葵的青年才子吴猛达历经险阻，跋山涉水，以大无畏和无所畏的创作精神，终于奉献给我们一部气势恢弘的新时代组歌《奔腾吧！蝙蝠洞》……”
　　雷鸣般掌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现在，这位英俊潇洒的才子已经来到我们现场，大家想不想见见他？”
　　“想——”
　　“想不想找他签名？”
　　“想！”
　　“想不想近距离接触？”
　　“想！”
　　“想不想心疼他？”
　　“好疼好疼好疼————”
　　我没有这么激动，每天和吴猛达朝夕相处，也没看见这些人多么稀罕他，周老师这么一鼓动，好像他就一下子升天成超级巨星了，而且还“好疼好疼——”。现在学生日常用语有严重的低龄化倾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校园跟幼儿园的围墙早晚要打通。我强烈建议周老师，在操场上搭几个滑梯，并把滑梯设计成卡通造型，什么大熊猫啦，蜻蜓啦，唐老鸭啦，到时候我在滑梯上钉几个钉子，那时才把他们屁股划得好疼好疼，好TMD疼！
　　在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呼喊中，吴猛达出场了。
　　哇！哇靠！哇哇靠！我为什么这么惊讶？原来吴猛达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一夜之间他摇身一变，完全是个明星派头。
　　长发披肩（假发？），耳朵上镶着耳饰（小铆钉？），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他得儿意地笑）。
　　吴猛达一挥手：“同学们，鼓捣摸你——”
　　“Morning!达达morning!”底下一呼百应。
　　周老师刚才都下午好了，到他这儿怎么成早晨了？大概创作太辛苦，不分白天黑夜，时差还没有倒回来。
　　“听到你们说心疼我，我平静忧郁的心又一次流泪了！本来我正在度假，无法参加这个报告会，但是周老师说，我如果不来，同学们就会抽羊角疯。我听后，一半海水一半火焰，我是一个寂寞时喜欢用180度角仰望长满云朵的天空的小孩，你们这么喜欢我，让我好感动，我……我哭了……”
　　底下跟着传来一片啜泣声。
　　吴猛达太能胡说八道，度什么假？昨晚还跟我一起翻墙出去抠田螺呢！他还180度，以为他练柔术啊？还小孩，比我都大，起码二十二，早能负法律责任了。我奶奶山菜像他这岁数都生了我爹、我二叔三叔四叔了（除我爹外，其余不幸夭折）。
　　吴猛达擦干眼泪，振作精神，眉宇飞扬：“现在我说说组歌《奔腾吧！蝙蝠洞》的创作情况。我是这么设计的，开头先是一段朗诵作为序幕，具体任务由梁山伯和祝英台担任。但这个朗诵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朗诵，我给它加入一点新元素。是什么呢？用方言朗诵。梁山伯用山东话，祝英台用四川话，至于这两人能不能熟练掌握这两种有难度的方言，我会用方言速成法口把口教他们。”
　　底下像苍蝇窝一样，嗡嗡翁的，议论纷纷。显然大家对序幕如此设计缺乏信心。
　　我站起来问：“以前你的山东RAP我们倒是领教过，可你会四川话吗？你去过四川吗？”
　　吴猛达说：“Wrong!Wrong up add wrong（错上加错）！不一定非要去过那个地方才能掌握那种方言，比如你学英语，不一定非要去英国，我们的周老师不是教的很好嘛！当然，掌握好一种方言需要一定天赋，我相信你行。”
　　受此鼓舞，我心里顿时暖烘烘的。
　　我说：“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意见。”
　　祝英台也积极表态：“我也没意见。”
　　吴猛达拿出一叠稿纸，翻到某页：“大家注意！我现在就从头开始演示一遍。当抒情缓慢的音乐声起来一分钟后，梁山伯就开始用洪亮的嗓音操着山东话朗诵：
　　捏（你）知不纸刀（知道）有一所靴笑（学校），
　　摸有（没有）围呛（围墙），
　　摸有袍道（跑道），
　　有哼么（什么）？
　　Ko射（考试）的粉数（分数）有点镐（高）。”
　　
　　下边传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吴猛达继续：“下面祝英台紧接。你必须充分发挥四川话中泼辣勇敢音调婉转之特点，再稍微带一点嗲。你的朗诵词是：
　　你晓不晓得有一所学校，
　　没得校规，　
　　没得教条，
　　有啥子嘛？
　　你来看一哈（下）噻！来噻！来`````噻！”
　　
　　下边又传来一阵更加善意的笑声。
　　四九站起来问：“达达兄，我怎么觉得跟一首叫《精灵学校》的歌词非常相近！”
　　吴猛达眉头一皱，用纯正的四川话喝道：“坐到！你娃娃球筋不懂，跟到闹不扯票，还丁丁当米花糖，龟儿子的，格老子爬远点！”
　　我一听他出言不逊，这么不给四九面子，那就是不给我梁山伯面子，但我忍了忍，终于没有发作，毕竟四九先不懂事，这么当面质疑人家，换了谁都会恼羞成怒。有什么疑问可以下来慢慢提嘛！
　　周老师高兴地站起来，频频点头鼓掌：“吴猛达设计得非常好，用两种方言朗诵，一是证明我们向日葵外国语实验私塾学院的学生来自五湖四海，二是体现了我们蝙蝠洞海纳百川招商引资的宽广胸怀。好！实在是好！周老师很满意！”
　　下面有人齐喊：“达达，达达，我爱你！就像公鸡爱米米！”
　　我问：“我和祝英台朗诵完了是什么？”
　　吴猛达说：“接着就是一个小合唱，铿锵有力，有强烈的动感，非常跳跃。参加合唱的同学要手挽手，左右使劲摇晃。”
　　“歌词是什么？”
　　吴猛达抖擞起精神，挥舞起手臂，边唱边舞蹈起来：
　　
　　嘿哟，嘿哟
　　嘿哟，嘿哟
　　北风那个刮
　　飞雪那个扎
　　为建设我们的蝙蝠洞
　　再大的风雪算个啥
　　挥舞银锄画彩虹
　　犁头绽放朵朵花
　　披星戴月不停歇哟
　　再累也要一直挖
　　嘿哟，嘿哟，
　　一直挖
　　一挖挖出个金娃娃
　　金——娃——娃
　　
　　我和四九的定力最好。最虚弱的是周婆姨，咣当一声，砸塌了半个主席台。然后是周老师，紧接着是周围的学生，全都硬挺挺翻着白眼斜着倒了下去，可见吴猛达的歌词杀伤力确实惊人。
　　之所以我和四九能够巍然屹立傲苍穹，是因为吴猛达这段歌词我们太熟悉了，基本跟我们梁家沟的沟歌一模一样，只是把“梁家沟”改成了“蝙蝠洞”。这首沟歌我们从小就会唱，是梁家沟全体沟民在田边垄上集体创作的，获得过县文化馆举办的“首届搞生产学劳模歌曲大奖赛”一等奖。我敢肯定，吴猛达这小子前段时间一定到我们沟体验生活去了。

[臧小凡]

44．贞子来啦
　　
　　诗曰：
　　古今乐器五十弦，
　　一弦一柱颂华年。
　　周师指挥赛野马，
　　众人失色心悬悬。
　　
　　
　　“吴猛达音乐作品报告会”非常成功，不但得到周老师的首肯，还迅速掳掠了全校追星族一颗颗纯洁的童心，他成了一颗呼风唤雨的校星，来势凶猛，锐不可当。我本来想私下质疑一下他的组歌是否原创，但看到这股烈火燃烧得这般凶猛，如果哪壶不开提哪壶，肯定要淹死在一片汪洋口水之中。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年头混出名声就是TMD本事。
　　下一步该进入排练阶段，周老师当仁不让担任组歌总指挥，但问题出来了，这么雄伟的组歌，必须配一个庞大的乐队才相称，不然气势肯定不够。但是，除了一个吴猛达平时还玩一点土琵琶弹唱，别的同学都跟我一样，全都是乐盲。唉！要是知道有今天，小时候说什么也得缠着我爹教我吹口琴，或者给我买架钢琴，二手货缺几个键都行，要不然学学弹棉花也算一个低音贝司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可是，我又一次错误地估计了形势。
　　乐队缺人的消息一传开，同学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把各自藏在箱子底挂满蜘蛛网的乐器全拿出来了。不拿不知道，一拿吓一跳。靠！原来人家都学过啊！
　　具体乐队成员及拿手乐器如下：
　　吴猛达：金鸡独立反弹土琵琶兼筝、月琴、扬琴、三弦、大阮等弹拨乐器。
　　胡美丽：超长五米斑竹笛。
　　单恋一枝花：葫芦僧乱判葫芦笙。
　　同学甲：横吹式双簧片多功能巴乌兼唢呐、长箫。
　　同学乙：有环有耳面缸型重型铜鼓。
　　同学丙：双腿加紧式高胡兼板胡、中胡、二胡、京胡。
　　同学丁：各种型号红哨黑哨软哨傻哨平衡哨。
　　另有同学戊、己、庚、辛粗通土耳其大提琴、阿尔巴尼亚五弦吉他、爱尔兰短笛、塞浦路斯扁号等西洋乐器，虽水平有限，但艺不在高，能响就行。
　　我和祝英台自然担任朗诵兼独唱二重唱轮唱等重头戏，而四九和银心由于跟周婆姨练习芭蕾舞，进步神速，绝对的佼佼者，此次被光荣安排在组歌中伴舞。当然，他们的舞艺还不全面，周婆姨已经表示，近期带领他们二人突击一下韩国大裤裆舞、美国百名老社员大会舞、日本洗澡堂趿拉板舞，以及粗犷奔放的哈萨克斯坦挤奶舞。
　　组歌的排练热火朝天，喜悦洋溢在张张小脸。我们年轻的心啊！随着音乐，随着歌声，慢慢飘向无垠的天边。这段时间我和祝英台的友情又进了一大层，已经达到如影随形的地步，我在哪儿他就在哪儿。反过来，他在哪儿我也在哪儿。我曾经不止一次暗暗揪自己的头发：他要是忽然变成一个姑娘该有多好啊！
　　组歌排练非常顺利，看样子要提前完成任务。排练中出了两个小插曲，非常有意思。
　　第一，有一段乐曲必须在最后一拍加一声碰铃才显得完美。配在这段乐曲的歌词是这样的：蝙蝠洞青年在成长，我们的胸怀很宽广，为了建设好家乡，抢着把那重担扛。曲调非常跳跃，类似小白兔跳舞，所以在最后一个字“扛”出来时，加一个碰铃最理想。可是谁来担此重任呢？都手脚不空啊！想来想去，周老师和吴猛达一致推荐单恋一枝花，只有他的葫芦笙在这段乐曲后半部分几乎没用。
　　本来是个很简单的事儿，听见“重担扛”的“扛”字就轻轻碰一下了事，说实话，绑在狗蹄子上狗都会。可我们的单恋一枝花把它搞复杂了，他的铃声压根儿对不上那个“扛”。
　　第一次，抢着把那重担扛……当！晚了半拍。
　　第二次，抢着把那重担，当，扛！抢了一拍。
　　第三次，抢着把那重担扛。当当！哇靠，他敲了两下。
　　第四次，抢着把那重担扛。无声，他忘了。
　　第N次……N次都不对。
　　他累，大家陪着他累。
　　大家一致认为，见过乐感不行的，但没见过单恋一枝花这么不行的，最后只有遗憾地取消那个很有创意的碰铃。现在大家都怀疑他的葫芦笙到底吹响没有，没准他根本就没吹，就当捧着一个暖壶喝水呢！
　　这一点迅速得到了验证。
　　周老师给大家使了一个眼色，大家心知肚明，在乐曲演奏途中，周老师大手一挥，马上一个急刹车，乐曲骤停。大家扭头一看，单恋一枝花正捧着笙，鼓着腮帮子，闭着眼睛，摇头晃尾陶醉其中，但葫芦笙一点不发声。
　　大家哄堂大笑，单恋一枝花窘成个大红脸。
　　周老师说：“我总算见识了什么叫滥竽充数！罢咧罢咧，你坐在那里也是受洋罪，你给大家烧茶水去吧，也算是对组歌的一种贡献，我们不会忘记你的。”
　　单恋一枝花可怜巴巴地退出了乐队。
　　第二个插曲是周老师的。
　　他老人家的指挥确实很有气势，好像受过专业指导，并把《群众大合唱指挥艺术》一书背得滚瓜烂熟，姿势非常之优美。一会儿母狮托形抱球，一会儿大蟒悬崖探壁，一会儿又变成二蛇争行，纤夫拉绳，野马奔走，大鹏飞行。在乐曲高潮时，他时而侧身如薄纸，时而腾空如惊鸟，时而身矮如神龟……够了！再多的形容词也不能准确描述周大坑老师的英姿！
　　姿势好看是种艺术，不在艺术中死亡，就在艺术中出生。此前他指挥这么多次，从来没出现过意外，但今天，意外发生了。由于过于激昂，他秃顶上的头发突然耷拉下来，遮住了前边的脸。
　　有人大喊一声：“贞子来啦！”
　　接着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同学们都在朝门外狂奔，显然发生了骇人的事儿。我不跑还等什么？于是我拉着祝英台跟着同学们向外跑，一边跑我还一边颤抖着大声问：“谁是贞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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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贞子来啦
　　
　　诗曰：
　　古今乐器五十弦，
　　一弦一柱颂华年。
　　周师指挥赛野马，
　　众人失色心悬悬。
　　
　　
　　“吴猛达音乐作品报告会”非常成功，不但得到周老师的首肯，还迅速掳掠了全校追星族一颗颗纯洁的童心，他成了一颗呼风唤雨的校星，来势凶猛，锐不可当。我本来想私下质疑一下他的组歌是否原创，但看到这股烈火燃烧得这般凶猛，如果哪壶不开提哪壶，肯定要淹死在一片汪洋口水之中。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年头混出名声就是TMD本事。
　　下一步该进入排练阶段，周老师当仁不让担任组歌总指挥，但问题出来了，这么雄伟的组歌，必须配一个庞大的乐队才相称，不然气势肯定不够。但是，除了一个吴猛达平时还玩一点土琵琶弹唱，别的同学都跟我一样，全都是乐盲。唉！要是知道有今天，小时候说什么也得缠着我爹教我吹口琴，或者给我买架钢琴，二手货缺几个键都行，要不然学学弹棉花也算一个低音贝司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可是，我又一次错误地估计了形势。
　　乐队缺人的消息一传开，同学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把各自藏在箱子底挂满蜘蛛网的乐器全拿出来了。不拿不知道，一拿吓一跳。靠！原来人家都学过啊！
　　具体乐队成员及拿手乐器如下：
　　吴猛达：金鸡独立反弹土琵琶兼筝、月琴、扬琴、三弦、大阮等弹拨乐器。
　　胡美丽：超长五米斑竹笛。
　　单恋一枝花：葫芦僧乱判葫芦笙。
　　同学甲：横吹式双簧片多功能巴乌兼唢呐、长箫。
　　同学乙：有环有耳面缸型重型铜鼓。
　　同学丙：双腿加紧式高胡兼板胡、中胡、二胡、京胡。
　　同学丁：各种型号红哨黑哨软哨傻哨平衡哨。
　　另有同学戊、己、庚、辛粗通土耳其大提琴、阿尔巴尼亚五弦吉他、爱尔兰短笛、塞浦路斯扁号等西洋乐器，虽水平有限，但艺不在高，能响就行。
　　我和祝英台自然担任朗诵兼独唱二重唱轮唱等重头戏，而四九和银心由于跟周婆姨练习芭蕾舞，进步神速，绝对的佼佼者，此次被光荣安排在组歌中伴舞。当然，他们的舞艺还不全面，周婆姨已经表示，近期带领他们二人突击一下韩国大裤裆舞、美国百名老社员大会舞、日本洗澡堂趿拉板舞，以及粗犷奔放的哈萨克斯坦挤奶舞。
　　组歌的排练热火朝天，喜悦洋溢在张张小脸。我们年轻的心啊！随着音乐，随着歌声，慢慢飘向无垠的天边。这段时间我和祝英台的友情又进了一大层，已经达到如影随形的地步，我在哪儿他就在哪儿。反过来，他在哪儿我也在哪儿。我曾经不止一次暗暗揪自己的头发：他要是忽然变成一个姑娘该有多好啊！
　　组歌排练非常顺利，看样子要提前完成任务。排练中出了两个小插曲，非常有意思。
　　第一，有一段乐曲必须在最后一拍加一声碰铃才显得完美。配在这段乐曲的歌词是这样的：蝙蝠洞青年在成长，我们的胸怀很宽广，为了建设好家乡，抢着把那重担扛。曲调非常跳跃，类似小白兔跳舞，所以在最后一个字“扛”出来时，加一个碰铃最理想。可是谁来担此重任呢？都手脚不空啊！想来想去，周老师和吴猛达一致推荐单恋一枝花，只有他的葫芦笙在这段乐曲后半部分几乎没用。
　　本来是个很简单的事儿，听见“重担扛”的“扛”字就轻轻碰一下了事，说实话，绑在狗蹄子上狗都会。可我们的单恋一枝花把它搞复杂了，他的铃声压根儿对不上那个“扛”。
　　第一次，抢着把那重担扛……当！晚了半拍。
　　第二次，抢着把那重担，当，扛！抢了一拍。
　　第三次，抢着把那重担扛。当当！哇靠，他敲了两下。
　　第四次，抢着把那重担扛。无声，他忘了。
　　第N次……N次都不对。
　　他累，大家陪着他累。
　　大家一致认为，见过乐感不行的，但没见过单恋一枝花这么不行的，最后只有遗憾地取消那个很有创意的碰铃。现在大家都怀疑他的葫芦笙到底吹响没有，没准他根本就没吹，就当捧着一个暖壶喝水呢！
　　这一点迅速得到了验证。
　　周老师给大家使了一个眼色，大家心知肚明，在乐曲演奏途中，周老师大手一挥，马上一个急刹车，乐曲骤停。大家扭头一看，单恋一枝花正捧着笙，鼓着腮帮子，闭着眼睛，摇头晃尾陶醉其中，但葫芦笙一点不发声。
　　大家哄堂大笑，单恋一枝花窘成个大红脸。
　　周老师说：“我总算见识了什么叫滥竽充数！罢咧罢咧，你坐在那里也是受洋罪，你给大家烧茶水去吧，也算是对组歌的一种贡献，我们不会忘记你的。”
　　单恋一枝花可怜巴巴地退出了乐队。
　　第二个插曲是周老师的。
　　他老人家的指挥确实很有气势，好像受过专业指导，并把《群众大合唱指挥艺术》一书背得滚瓜烂熟，姿势非常之优美。一会儿母狮托形抱球，一会儿大蟒悬崖探壁，一会儿又变成二蛇争行，纤夫拉绳，野马奔走，大鹏飞行。在乐曲高潮时，他时而侧身如薄纸，时而腾空如惊鸟，时而身矮如神龟……够了！再多的形容词也不能准确描述周大坑老师的英姿！
　　姿势好看是种艺术，不在艺术中死亡，就在艺术中出生。此前他指挥这么多次，从来没出现过意外，但今天，意外发生了。由于过于激昂，他秃顶上的头发突然耷拉下来，遮住了前边的脸。
　　有人大喊一声：“贞子来啦！”
　　接着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同学们都在朝门外狂奔，显然发生了骇人的事儿。我不跑还等什么？于是我拉着祝英台跟着同学们向外跑，一边跑我还一边颤抖着大声问：“谁是贞子啊``````”

[臧小凡]

45．患病真相
　　
　　诗曰：
　　踌躇满志天下计，
　　呕心沥血老师心。
　　组歌未捷身先死，
　　病倒指挥泪满襟！
　　
　　
　　经过整整一个月日夜奋战，大型组歌《奔腾吧！蝙蝠洞》顺利排练完毕。组歌全长约250分钟，汇集了音乐、舞蹈、木偶、幻灯、独唱合唱等多种艺术表现形式，是一部凝聚着周老师和全体同学心血的跨世纪巨作，更是一部注定要下发文件让全省文教战线向我们学习的巨作，它是里程碑，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入夜，我和祝英台漫步在操场沙坑，共同幻想着组歌获奖时的情景。
　　祝英台问：“梁哥哥，你说我穿什么衣服上台领奖？”
　　“咱们在舞台上不是都统一穿白衬衣蓝裤子吗？怎么？你想穿黑披风戴白手套？”
　　“不，不！我想，我俩是主要演员，如果获奖肯定要代表全体创作演出人员发言。”
　　“唉！你操这份心干什么？有周老师，有吴猛达，轮不上咱俩。”
　　“不，人家想发言嘛！”
　　“俺靠，你一撒娇，我就肉一麻一麻的。”
　　“梁哥哥，到时候你要主动推我哦，一说获奖你就赶快推，把我推在周老师和吴猛达前面，那主持人就以为我是主要代表了，保准先邀请我：请你给大家讲几句吧！”
　　“哈哈哈，好啊好啊，我一定推！”
　　“梁哥哥，你说我要是发表获奖感言，该说些什么好呢？”
　　“我给你设计一下。嗯，首先你要感谢你的父母……”
　　“对对！我就说父母好伟大。”
　　“再就是感谢导演给你这次机会。”
　　“谁是导演？”
　　“就算是吴猛达吧！”
　　“嗯。谢谢导演！你是我的再生父母，你的品德多么朴实无华……”
　　“再就是感谢老师。”
　　“对！老师是我的领路人，你唱着夜曲伴我入眠，心中时常把我牵挂。”
　　“下面该是你表演哽咽的关键时刻了。”
　　“为什么？”
　　“证明荣誉来之不易，你不由自主洒下一串幸福的泪花，台下无不为你动容。这样才有效果啊！”
　　“可我又不是专业演员，哪能说哽咽就哽咽？”
　　“所以你必须练习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梁哥哥，教教我嘛！”
　　“首先，你要学会酝酿感情。比如，你望着台下黑压压的观众，先远离获奖场面，大脑里努力构思另外一个情感故事。故事情节是这样的：在一个寒风刺骨的早晨，你和年迈的妈妈一人担一扁担红薯去赶场，想卖几个铜板给你患了绝症的妹妹治病。你们母子俩穿的非常单薄，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缓缓向前走着。走啊走着，突然，一阵狂风吹来，把你枯瘦如柴的母亲刮倒了，红薯洒落了一地。你放下扁担，喊着妈妈妈妈，急忙去扶她老人家。你母亲不顾她磕破的膝盖流着血，用她那冻裂的手一下子抓住你，说，孩子，有一个红薯滚落到山崖边上了，快！快把它捡回来，那可是你妹妹的命啊……”
　　“哇——”祝英台哇哇大哭起来。
　　我说：“注意！要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能太过。此时，你战战兢兢爬到悬崖边上，一把抓起那个红薯，再仔细一看，它哪里是什么红薯？是一个好大好大的金元宝。你立即破涕为笑，要淌着泪水嘴角上翘。此时，你要保持住这种笑中带泪的表情，面对观众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我为获奖而骄傲，我代表《奔腾吧！蝙蝠洞》剧组全体演职人员包括茶水谢谢大家！谢谢————要拉着长声，抛着飞吻，向台下跳跳蹦蹦走去。”
　　“梁哥哥，你好讨厌啊！弄得我又哭又笑的。”
　　“这叫什么？这才叫演员！”
　　“记住啦！”
　　其实，别说祝英台，我都快被我虚构的故事弄哭了。
　　
　　就在我和祝英台在沙坑玩又哭又笑时，一个沉重的消息传来：周老师病倒了。
　　哇！别是绝症吧？！我呸！乌鸦嘴！
　　我自责，我难过……从这点上看，我和周老师已经建立了良好纯洁的师生感情，不像刚来那时，他又要放狂蟒咬我，又骑我的玉雪白兰，搞得我心理很不平衡。
　　我和祝英台、四九、银心，以及吴猛达、胡美丽、单恋一枝花，还有一大批同学一起涌到周老师家，当然我们每个人手上都带着慰问礼品，空手看老师是不允许的丑陋现象。
　　我和四九的礼品是两盒人参蜂王浆。
　　祝英台和银心的是一大篮时鲜水果。
　　吴猛达的是一盒精品棒棒糖。
　　胡美丽则提着一只老母鸡。
　　单恋一枝花提一只大肥鹅。
　　而其他同学拿什么的都有，鸡蛋啦，点心啦，红糖啦，甚至有拿减肥药、增高器、防臭鞋垫的，五花八门。看来送礼是一门艺术，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握好的。
　　周老师仰卧在床上，脸色略微苍白，眼窝略微凹陷，手臂略微无力，嘴唇略微干涩……
　　周婆姨坐在床边，用手绢擦着眼角啜泣着，全身的肥肉不停颤抖，看上去悲痛欲绝。
　　我轻轻呼唤着：“老师！老师！我们看您来啦！睁睁眼好吗？”
　　周老师听见声音，艰难地抬了一下眼皮：“哦！山伯来了？英台也来了？同学们都来……噢，噢，噢——”
　　周老师要呕吐。
　　我出去吐了先！
　　等我蹲在门口干呕了5分钟回来后，周老师已经被祝英台扶起，靠在了床沿上。
　　我问：“老师，您到底患了什么重病？我们全体同学非常关注！”
　　听到这话，周老师的泪水一下子从腮边淌了下来：“我……我……”
　　吴猛达问：“是黑血病吗？”
　　周老师摇摇头。
　　祝英台问：“是血吸虫吗？”
　　周老师又摇摇头。
　　四九大叫：“啊！我知道了，是不是房事过度？”
　　周婆姨白了四九一眼。
　　这个四九，这么不会问话，没大没小的，跟病榻上的老师开这种玩笑。
　　我说：“周老师，只要不是什么绝症，我们大家就放心了，您好好歇着吧！”
　　周婆姨搭话：“其实也没啥咧，他身体状况并无大碍，只是有一点心病。”
　　“什么心病？为什么？”
　　周老师又咳了两声，喝了一口开水后，缓缓说道：“刚接到通知，说由于文教战线参赛队伍太多，大赛组委会决定……决定……”说着说着，周老师竟然哭了起来。
　　“决定什么嘛？难道不要我们演出啊？”我们焦灼地望着周老师，心急如焚。
　　“不，是组委会决定……决定……唉！我周大坑对不起你们啊！”
　　“到底怎么了？说嘛，说嘛！”
　　“他们残酷地决定，限制每个参赛单位的表演时间……”
　　“多长时间？”
　　“不能超过一分钟……”
　　集体狂晕。

[[()]]

45．患病真相
　　
　　诗曰：
　　踌躇满志天下计，
　　呕心沥血老师心。
　　组歌未捷身先死，
　　病倒指挥泪满襟！
　　
　　
　　经过整整一个月日夜奋战，大型组歌《奔腾吧！蝙蝠洞》顺利排练完毕。组歌全长约250分钟，汇集了音乐、舞蹈、木偶、幻灯、独唱合唱等多种艺术表现形式，是一部凝聚着周老师和全体同学心血的跨世纪巨作，更是一部注定要下发文件让全省文教战线向我们学习的巨作，它是里程碑，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入夜，我和祝英台漫步在操场沙坑，共同幻想着组歌获奖时的情景。
　　祝英台问：“梁哥哥，你说我穿什么衣服上台领奖？”
　　“咱们在舞台上不是都统一穿白衬衣蓝裤子吗？怎么？你想穿黑披风戴白手套？”
　　“不，不！我想，我俩是主要演员，如果获奖肯定要代表全体创作演出人员发言。”
　　“唉！你操这份心干什么？有周老师，有吴猛达，轮不上咱俩。”
　　“不，人家想发言嘛！”
　　“俺靠，你一撒娇，我就肉一麻一麻的。”
　　“梁哥哥，到时候你要主动推我哦，一说获奖你就赶快推，把我推在周老师和吴猛达前面，那主持人就以为我是主要代表了，保准先邀请我：请你给大家讲几句吧！”
　　“哈哈哈，好啊好啊，我一定推！”
　　“梁哥哥，你说我要是发表获奖感言，该说些什么好呢？”
　　“我给你设计一下。嗯，首先你要感谢你的父母……”
　　“对对！我就说父母好伟大。”
　　“再就是感谢导演给你这次机会。”
　　“谁是导演？”
　　“就算是吴猛达吧！”
　　“嗯。谢谢导演！你是我的再生父母，你的品德多么朴实无华……”
　　“再就是感谢老师。”
　　“对！老师是我的领路人，你唱着夜曲伴我入眠，心中时常把我牵挂。”
　　“下面该是你表演哽咽的关键时刻了。”
　　“为什么？”
　　“证明荣誉来之不易，你不由自主洒下一串幸福的泪花，台下无不为你动容。这样才有效果啊！”
　　“可我又不是专业演员，哪能说哽咽就哽咽？”
　　“所以你必须练习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梁哥哥，教教我嘛！”
　　“首先，你要学会酝酿感情。比如，你望着台下黑压压的观众，先远离获奖场面，大脑里努力构思另外一个情感故事。故事情节是这样的：在一个寒风刺骨的早晨，你和年迈的妈妈一人担一扁担红薯去赶场，想卖几个铜板给你患了绝症的妹妹治病。你们母子俩穿的非常单薄，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缓缓向前走着。走啊走着，突然，一阵狂风吹来，把你枯瘦如柴的母亲刮倒了，红薯洒落了一地。你放下扁担，喊着妈妈妈妈，急忙去扶她老人家。你母亲不顾她磕破的膝盖流着血，用她那冻裂的手一下子抓住你，说，孩子，有一个红薯滚落到山崖边上了，快！快把它捡回来，那可是你妹妹的命啊……”
　　“哇——”祝英台哇哇大哭起来。
　　我说：“注意！要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能太过。此时，你战战兢兢爬到悬崖边上，一把抓起那个红薯，再仔细一看，它哪里是什么红薯？是一个好大好大的金元宝。你立即破涕为笑，要淌着泪水嘴角上翘。此时，你要保持住这种笑中带泪的表情，面对观众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我为获奖而骄傲，我代表《奔腾吧！蝙蝠洞》剧组全体演职人员包括茶水谢谢大家！谢谢————要拉着长声，抛着飞吻，向台下跳跳蹦蹦走去。”
　　“梁哥哥，你好讨厌啊！弄得我又哭又笑的。”
　　“这叫什么？这才叫演员！”
　　“记住啦！”
　　其实，别说祝英台，我都快被我虚构的故事弄哭了。
　　
　　就在我和祝英台在沙坑玩又哭又笑时，一个沉重的消息传来：周老师病倒了。
　　哇！别是绝症吧？！我呸！乌鸦嘴！
　　我自责，我难过……从这点上看，我和周老师已经建立了良好纯洁的师生感情，不像刚来那时，他又要放狂蟒咬我，又骑我的玉雪白兰，搞得我心理很不平衡。
　　我和祝英台、四九、银心，以及吴猛达、胡美丽、单恋一枝花，还有一大批同学一起涌到周老师家，当然我们每个人手上都带着慰问礼品，空手看老师是不允许的丑陋现象。
　　我和四九的礼品是两盒人参蜂王浆。
　　祝英台和银心的是一大篮时鲜水果。
　　吴猛达的是一盒精品棒棒糖。
　　胡美丽则提着一只老母鸡。
　　单恋一枝花提一只大肥鹅。
　　而其他同学拿什么的都有，鸡蛋啦，点心啦，红糖啦，甚至有拿减肥药、增高器、防臭鞋垫的，五花八门。看来送礼是一门艺术，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握好的。
　　周老师仰卧在床上，脸色略微苍白，眼窝略微凹陷，手臂略微无力，嘴唇略微干涩……
　　周婆姨坐在床边，用手绢擦着眼角啜泣着，全身的肥肉不停颤抖，看上去悲痛欲绝。
　　我轻轻呼唤着：“老师！老师！我们看您来啦！睁睁眼好吗？”
　　周老师听见声音，艰难地抬了一下眼皮：“哦！山伯来了？英台也来了？同学们都来……噢，噢，噢——”
　　周老师要呕吐。
　　我出去吐了先！
　　等我蹲在门口干呕了5分钟回来后，周老师已经被祝英台扶起，靠在了床沿上。
　　我问：“老师，您到底患了什么重病？我们全体同学非常关注！”
　　听到这话，周老师的泪水一下子从腮边淌了下来：“我……我……”
　　吴猛达问：“是黑血病吗？”
　　周老师摇摇头。
　　祝英台问：“是血吸虫吗？”
　　周老师又摇摇头。
　　四九大叫：“啊！我知道了，是不是房事过度？”
　　周婆姨白了四九一眼。
　　这个四九，这么不会问话，没大没小的，跟病榻上的老师开这种玩笑。
　　我说：“周老师，只要不是什么绝症，我们大家就放心了，您好好歇着吧！”
　　周婆姨搭话：“其实也没啥咧，他身体状况并无大碍，只是有一点心病。”
　　“什么心病？为什么？”
　　周老师又咳了两声，喝了一口开水后，缓缓说道：“刚接到通知，说由于文教战线参赛队伍太多，大赛组委会决定……决定……”说着说着，周老师竟然哭了起来。
　　“决定什么嘛？难道不要我们演出啊？”我们焦灼地望着周老师，心急如焚。
　　“不，是组委会决定……决定……唉！我周大坑对不起你们啊！”
　　“到底怎么了？说嘛，说嘛！”
　　“他们残酷地决定，限制每个参赛单位的表演时间……”
　　“多长时间？”
　　“不能超过一分钟……”
　　集体狂晕。

[臧小凡]

46．自杀之谜
　　
　　诗曰：
　　海外忽传噩耗来，
　　初闻涕泪满衣裳。
　　却看英台愁何在，
　　漫卷银心悲欲狂。
　　
　　
　　由于大型组歌《奔腾吧！蝙蝠洞》远远超出一分钟而英勇夭折，我们每个人的心都非常沉痛，别说周老师，全校同学都病倒了，有的甚至绝食，抗议组委会给艺术形式限制表演时间，抗议不会搞瞎搞的官僚主义作风。
　　可抗议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要参赛，我们向日葵私塾学院的优良传统就是一贯积极参加各类群众活动，从不拖教育战线的后腿。
　　这次也决不例外。
　　周老师从床上坚强地爬了起来，他调整好心情，重整旗鼓，大手一挥，决定派吴猛达唱独角戏，表演他的山东RAP《朱丽叶俺的漂亮新娘》。但，愿望是好的，结果是不幸的，吴猛达的RAP同样大大超过规定时间，最后仅获得零分，惨败而归。据吴猛达汇报大赛盛况，一分钟表演时间也就够每个参赛者表演一个笑话，越笑获得的分数越高，完全是全省文教战线搞笑段子选拔赛。看来此次大赛是相声界创作源泉干涸，到民间采集段子来了，然后汇集、揉搓，再生产，窃为己有。
　　无耻啊！一点不懂版权！
　　好在这郁闷的日子飞逝而去，一个星期过后大家就喜笑颜开了，甚至在课余时间互相调侃，比如谁姓王，大家就叫他王组歌；谁姓宋，就叫宋组歌……有时某人还要哼上两句“北风那个刮飞雪那个扎”，惹得大家性起，便一起合唱起来，气势磅礴。
　　这段日子我仍然按部就班跟周老师学测字，英台他们跟周婆姨学芭蕾。我测字的水平有点突飞猛进，有一次甚至测到周老师有痔疮，让他既羞惭又为我感到无比骄傲。据他说，我是第一个能深入领会测字精髓的学生，这让他很高兴，让我撒着欢骑着玉雪白兰在操场转了一下午。
　　这种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生活没有保持多久，从欧洲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罗密欧和他的恋人朱丽叶双双自杀。
　　我们的心情又一下子跌入谷底，并且一直在谷底挣扎，许久不能浮上来。大家无不痛斥包办婚姻的丑陋面目，同时也深深同情着一时想不开的罗密欧。说好他和朱丽叶一起私奔的，怎么？难道当天天气冷，不宜私奔？还是谁睡懒觉没赶上火车？但即使私奔不了也不必用生命作代价啊！
　　罗密欧的死最令吴猛达伤心，毕竟他俩关系最好，虽然山东RAP曾经搞得罗密欧很不高兴，但这并不影响两个人的友情。惊闻噩耗后，吴猛达便颓废了下去，课不上，脸不洗，饭不吃，牙不漱，整天抱着土琵琶唱那段RAP：
　　当里格当，当里格当，
　　闲言碎语不多讲
　　表一表朱丽叶她是俺老乡
　　那边儿“啥是鳖呀”刚唱完
　　俺这边儿山东RAP开了腔
　　朱丽叶是个俏娇娘
　　她的辫子有八丈长……
　　
　　他唱得凄婉绵长，完全是含泪哽咽，一个字一滴血，不禁又让我们想起惨败的组歌《奔腾吧！蝙蝠洞》，顿时全校上下哀声一片，每个人的脸都被笼罩在校园上空的阴霾霉绿了。
　　两个月后，罗密欧自杀的详细情况从欧洲传了过来，是罗密欧提到的那个著名作家“啥是鳖呀”写的一个报告文学，全方位记载了罗密欧和朱丽叶惊天动地的悲壮的爱情。
　　报告文学这样写道：
　　……朱丽叶含泪送别罗密欧以后，她的心和情就已经随着罗密欧飘向了神秘的东方小城——蝙蝠洞。她思念着罗密欧，每天站在村口那棵大树下向蝙蝠洞遥望，失魂丧魄，偏偏倒倒，人瘦得已经没了形状，就像一张被遗弃的风筝，摇摇曳曳。然而，她狠心的爹根本不是人，是野物，硬逼着她忘掉罗密欧，嫁给SB帕里斯。朱丽叶不敢背叛家族，又不愿意背叛心上人的爱情，她的心被痛苦和矛盾撕咬着，左右为难。正在这个时候，号称“点子大王”的芝伦斯神父来了。他要不来，两天后罗密欧就从蝙蝠洞回来接朱丽叶私奔了，从此远走天涯，过另外一种无忧无虑的生活，那样，这个报告文学的结局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可惜，这个倒霉的芝伦斯神父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他心疼朱丽叶，想给朱丽叶出个点子，免得她心灵很受伤。如果点子好也就罢了，恰恰他出了一个馊点子，不是一般的馊，馊不可闻，比鞋垫还馊。他让朱丽叶吞服过期农药，以假死来搪塞帕里斯的求婚，拖延时间，等罗密欧回来接她。朱丽叶听信谗言，竟然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点子，反正过期农药又毒不死人，完全可以瞒天过海，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瓶，足有500毫升。
　　朱丽叶一“死”，老凯子家信以为真，这才明白横加干涉儿女婚姻是多么可悲可恶，他们伤心欲绝地为朱丽叶送了葬。这时，罗密欧悄悄从蝙蝠洞潜了回来，一听说朱丽叶死了，急急忙忙地赶到墓地。他扒开坟墓，掀开棺木，望着安详、苍白、停止了呼吸朱丽叶，千呼万唤，悲痛绝望，他无法离开他心爱的朱丽叶，他无法孤独地、没有爱情地活着，他也喝下一大瓶农药倒在朱丽叶的身旁。可惜，他喝的农药没过期，药性超过“毒鼠强”。
　　不一会儿，朱丽叶苏醒过来，毕竟过期农药相当于止咳糖浆。她惊喜地发现心上人就在身旁，急忙问：“亲爱的达令，你可回来了！”
　　可是此时的罗密欧已经奄奄一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朱丽叶抱着他，大哭道：“我恨点子大王，我恨过期农药！”哭罢，她掏出短刀，毅然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他们拥抱着爱情升入了天堂……
　　
　　读到这里，我已经泪满衣衫，我那可怜的同学罗密欧啊！你的遗容是否安详？你的眼睛是否已经完全闭上？我说哇靠你这又是何必呢？跟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不珍惜你自己，那谁还珍惜你呢？
　　爱情到底是什么？我真的很迷惑。
　　可惜我还未尝试过，不知道爱的滋味是甜是苦，更不明白世界上竟然有人为了爱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
　　此时，我根本没有意识到，爱的脚步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
　　事情是这样的：
　　有天晚上，我正在看小说，忽然窗外有人轻轻说：“蝴蝶飞呀！”
　　是祝英台！这是我们之间设定暗号后他第一次跟我用这种方式联络，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我连忙走出去，嘴里念着：“飞向未来的城堡……”果然，在窗户后面黑黑的角落，我发现了祝英台。
　　“有什么事儿进来不能说吗？”
　　“我怕四九和银心他们听见！”
　　“什么事这么重要？”
　　“你喜不喜欢我？”
　　“你反复问了多少次了？烦不烦？我早说过，喜欢是喜欢，可是我们……”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但是我又舍不得你……”
　　“那又怎样？英台，别搞什么怪啊！”
　　“所以我考虑了几个晚上，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什么决定？”
　　“既让你找到心爱的女朋友，我们又可以长期在一起玩。”
　　“嗯……什么……说啊！”
　　“我决定把我妹妹介绍给你。”
　　“你妹妹在哪儿？”我一边问一边朝他身后找。
　　“哎呀看你急的。我妹妹在祝家坡呢，等咱们毕业后我就带你去找她，她可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女哦！”
　　“真的？！”
　　“不骗你！”
　　我禁不住抱住英台亲了他腮帮子一下。啊！我发现他的脸好烫。
　　我说：“你真是我巴心巴肺的好朋友，好兄弟，你对我真是没说的，太好了，看来金兰之拜拜对了，你连妹妹都舍得介绍给我。”
　　“我……我觉得你人好，心地善良，长相英俊，又有才华，所以才这样的，你以为我妹妹什么男人都愿意交往啊？”
　　“好！是个本分的好姑娘。请问，你妹芳名？”
　　“她叫……叫祝九妹。”
　　“九妹！我好陶醉！老天爷快让我早点毕业吧！我要去找九妹！”
　　祝英台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看把他高兴的。
　　其实我也高兴，天上掉下来个祝九妹，又是个美女，一定不错。
　　这晚，我做了梦，梦见了九妹，长得跟英台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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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自杀之谜
　　
　　诗曰：
　　海外忽传噩耗来，
　　初闻涕泪满衣裳。
　　却看英台愁何在，
　　漫卷银心悲欲狂。
　　
　　
　　由于大型组歌《奔腾吧！蝙蝠洞》远远超出一分钟而英勇夭折，我们每个人的心都非常沉痛，别说周老师，全校同学都病倒了，有的甚至绝食，抗议组委会给艺术形式限制表演时间，抗议不会搞瞎搞的官僚主义作风。
　　可抗议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要参赛，我们向日葵私塾学院的优良传统就是一贯积极参加各类群众活动，从不拖教育战线的后腿。
　　这次也决不例外。
　　周老师从床上坚强地爬了起来，他调整好心情，重整旗鼓，大手一挥，决定派吴猛达唱独角戏，表演他的山东RAP《朱丽叶俺的漂亮新娘》。但，愿望是好的，结果是不幸的，吴猛达的RAP同样大大超过规定时间，最后仅获得零分，惨败而归。据吴猛达汇报大赛盛况，一分钟表演时间也就够每个参赛者表演一个笑话，越笑获得的分数越高，完全是全省文教战线搞笑段子选拔赛。看来此次大赛是相声界创作源泉干涸，到民间采集段子来了，然后汇集、揉搓，再生产，窃为己有。
　　无耻啊！一点不懂版权！
　　好在这郁闷的日子飞逝而去，一个星期过后大家就喜笑颜开了，甚至在课余时间互相调侃，比如谁姓王，大家就叫他王组歌；谁姓宋，就叫宋组歌……有时某人还要哼上两句“北风那个刮飞雪那个扎”，惹得大家性起，便一起合唱起来，气势磅礴。
　　这段日子我仍然按部就班跟周老师学测字，英台他们跟周婆姨学芭蕾。我测字的水平有点突飞猛进，有一次甚至测到周老师有痔疮，让他既羞惭又为我感到无比骄傲。据他说，我是第一个能深入领会测字精髓的学生，这让他很高兴，让我撒着欢骑着玉雪白兰在操场转了一下午。
　　这种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生活没有保持多久，从欧洲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罗密欧和他的恋人朱丽叶双双自杀。
　　我们的心情又一下子跌入谷底，并且一直在谷底挣扎，许久不能浮上来。大家无不痛斥包办婚姻的丑陋面目，同时也深深同情着一时想不开的罗密欧。说好他和朱丽叶一起私奔的，怎么？难道当天天气冷，不宜私奔？还是谁睡懒觉没赶上火车？但即使私奔不了也不必用生命作代价啊！
　　罗密欧的死最令吴猛达伤心，毕竟他俩关系最好，虽然山东RAP曾经搞得罗密欧很不高兴，但这并不影响两个人的友情。惊闻噩耗后，吴猛达便颓废了下去，课不上，脸不洗，饭不吃，牙不漱，整天抱着土琵琶唱那段RAP：
　　当里格当，当里格当，
　　闲言碎语不多讲
　　表一表朱丽叶她是俺老乡
　　那边儿“啥是鳖呀”刚唱完
　　俺这边儿山东RAP开了腔
　　朱丽叶是个俏娇娘
　　她的辫子有八丈长……
　　
　　他唱得凄婉绵长，完全是含泪哽咽，一个字一滴血，不禁又让我们想起惨败的组歌《奔腾吧！蝙蝠洞》，顿时全校上下哀声一片，每个人的脸都被笼罩在校园上空的阴霾霉绿了。
　　两个月后，罗密欧自杀的详细情况从欧洲传了过来，是罗密欧提到的那个著名作家“啥是鳖呀”写的一个报告文学，全方位记载了罗密欧和朱丽叶惊天动地的悲壮的爱情。
　　报告文学这样写道：
　　……朱丽叶含泪送别罗密欧以后，她的心和情就已经随着罗密欧飘向了神秘的东方小城——蝙蝠洞。她思念着罗密欧，每天站在村口那棵大树下向蝙蝠洞遥望，失魂丧魄，偏偏倒倒，人瘦得已经没了形状，就像一张被遗弃的风筝，摇摇曳曳。然而，她狠心的爹根本不是人，是野物，硬逼着她忘掉罗密欧，嫁给SB帕里斯。朱丽叶不敢背叛家族，又不愿意背叛心上人的爱情，她的心被痛苦和矛盾撕咬着，左右为难。正在这个时候，号称“点子大王”的芝伦斯神父来了。他要不来，两天后罗密欧就从蝙蝠洞回来接朱丽叶私奔了，从此远走天涯，过另外一种无忧无虑的生活，那样，这个报告文学的结局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可惜，这个倒霉的芝伦斯神父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他心疼朱丽叶，想给朱丽叶出个点子，免得她心灵很受伤。如果点子好也就罢了，恰恰他出了一个馊点子，不是一般的馊，馊不可闻，比鞋垫还馊。他让朱丽叶吞服过期农药，以假死来搪塞帕里斯的求婚，拖延时间，等罗密欧回来接她。朱丽叶听信谗言，竟然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点子，反正过期农药又毒不死人，完全可以瞒天过海，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瓶，足有500毫升。
　　朱丽叶一“死”，老凯子家信以为真，这才明白横加干涉儿女婚姻是多么可悲可恶，他们伤心欲绝地为朱丽叶送了葬。这时，罗密欧悄悄从蝙蝠洞潜了回来，一听说朱丽叶死了，急急忙忙地赶到墓地。他扒开坟墓，掀开棺木，望着安详、苍白、停止了呼吸朱丽叶，千呼万唤，悲痛绝望，他无法离开他心爱的朱丽叶，他无法孤独地、没有爱情地活着，他也喝下一大瓶农药倒在朱丽叶的身旁。可惜，他喝的农药没过期，药性超过“毒鼠强”。
　　不一会儿，朱丽叶苏醒过来，毕竟过期农药相当于止咳糖浆。她惊喜地发现心上人就在身旁，急忙问：“亲爱的达令，你可回来了！”
　　可是此时的罗密欧已经奄奄一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朱丽叶抱着他，大哭道：“我恨点子大王，我恨过期农药！”哭罢，她掏出短刀，毅然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他们拥抱着爱情升入了天堂……
　　
　　读到这里，我已经泪满衣衫，我那可怜的同学罗密欧啊！你的遗容是否安详？你的眼睛是否已经完全闭上？我说哇靠你这又是何必呢？跟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不珍惜你自己，那谁还珍惜你呢？
　　爱情到底是什么？我真的很迷惑。
　　可惜我还未尝试过，不知道爱的滋味是甜是苦，更不明白世界上竟然有人为了爱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
　　此时，我根本没有意识到，爱的脚步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
　　事情是这样的：
　　有天晚上，我正在看小说，忽然窗外有人轻轻说：“蝴蝶飞呀！”
　　是祝英台！这是我们之间设定暗号后他第一次跟我用这种方式联络，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我连忙走出去，嘴里念着：“飞向未来的城堡……”果然，在窗户后面黑黑的角落，我发现了祝英台。
　　“有什么事儿进来不能说吗？”
　　“我怕四九和银心他们听见！”
　　“什么事这么重要？”
　　“你喜不喜欢我？”
　　“你反复问了多少次了？烦不烦？我早说过，喜欢是喜欢，可是我们……”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但是我又舍不得你……”
　　“那又怎样？英台，别搞什么怪啊！”
　　“所以我考虑了几个晚上，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什么决定？”
　　“既让你找到心爱的女朋友，我们又可以长期在一起玩。”
　　“嗯……什么……说啊！”
　　“我决定把我妹妹介绍给你。”
　　“你妹妹在哪儿？”我一边问一边朝他身后找。
　　“哎呀看你急的。我妹妹在祝家坡呢，等咱们毕业后我就带你去找她，她可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女哦！”
　　“真的？！”
　　“不骗你！”
　　我禁不住抱住英台亲了他腮帮子一下。啊！我发现他的脸好烫。
　　我说：“你真是我巴心巴肺的好朋友，好兄弟，你对我真是没说的，太好了，看来金兰之拜拜对了，你连妹妹都舍得介绍给我。”
　　“我……我觉得你人好，心地善良，长相英俊，又有才华，所以才这样的，你以为我妹妹什么男人都愿意交往啊？”
　　“好！是个本分的好姑娘。请问，你妹芳名？”
　　“她叫……叫祝九妹。”
　　“九妹！我好陶醉！老天爷快让我早点毕业吧！我要去找九妹！”
　　祝英台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看把他高兴的。
　　其实我也高兴，天上掉下来个祝九妹，又是个美女，一定不错。
　　这晚，我做了梦，梦见了九妹，长得跟英台真像……

[臧小凡]

47.争夺C角
　　
　　 诗曰：
　　 飒飒东风细雨来，
　　 夜半门外有咚咚。
　　 不速之客迷路入，
　　 一锅菜叶粥不回。
　　
　　
　　爹来信了。
　　爹的信是这么写的：
　　
　　 小伯我儿：
　　 一直未接到你的回信，心中万分挂牵。你在他乡还好吗？可有泪水打湿双眼。你在他乡还好吗？是否想过靠着我的双肩。你好吗……你好吗……今天，你好吗？
　　 首先报告给你一个好消息，你娘来信了。
　　 谢天谢地，她总算还想得起梁家沟是她的故乡，故乡还有一个男人天天惦记她收回变心的翅膀。
　　 我说这话小伯你别误会，你娘的心肯定没变，只是比过去胆子大了，步子快了，快要抵达胜利彼岸了。她在来信中说，她在皮影戏连续剧组很好，每天起早摸黑排练演出，又累又快乐，而且真正体会到做一个演员太不容易了，尤其充嫩模仿小姑娘的声音更不容易。成功的背后有多少心酸的泪水，要忍受多少屈辱与挣扎，这是一般老百姓不能想象的。
　　 小伯，看到这里，我的心都碎了，同时也为你娘奋勇拼搏的精神而感动。
　　 你娘说，她准备离开皮影戏剧组，从幕后走向幕前，朝真正能展现自己才华的舞台发展。你娘还说，她认识了一个话剧导演，邀请她出演一部名剧的C角。
　　 我开始以为C角是个多么重要的人物，心里高兴了好半天，哪想到听你娘一解释，心顿时凉了一大截。所谓话剧中的C角就是当第一主演A病了以后就由B代替，如果B病了才由你娘的C代替。唉！要是B病了A又好了呢？岂不是C永远在等待？还是大家轮着出演？这个在合同上一定要写清楚。
　　 你娘她还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很多女演员袒胸露乳抢这个C角还抢不到呢！现在整个演艺界的形势是僧多粥少，端着空碗渴望出名的演员特别多，所以你娘不想放弃，说不定时来运转，C着C着就变成B，B着B着就冲击A了。
　　 你娘她最后说，你娘她最后说……她惟一担心的是这个话剧导演，名声不太好。你娘承认，先前那个皮影戏导演有点语言骚扰，但没有采取行动，听说这个话剧导演要干真的，所以你娘说遇到这种色狼导演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才好。
　　 听到你娘的绝对隐私报告，我既感到一丝担忧又有一丝欣慰。为什么这么说呢？问得好！担忧的是，你娘立场不坚定，或被人下迷药，从此深陷绯闻，出污泥而不染的完美计划全部泡汤。欣慰的是，你娘把这些烦恼与担忧倾吐给我，说明她心里最值得信任的男人是我，是我是我还是我！
　　 让你娘立即打道回府显然不可能，她事业心太强了。但是怎样在不得罪导演的情况下又能有效防止犯罪的发生呢？这个问题对于我长年种植蔬菜的人来说，确实是个前所未有的难题。我想小伯你毕竟在蝙蝠洞私塾学院学了一些先进知识，也接受了世界上一些先进的科学理念，你帮爹出出主意好吗？帮我也就是帮你娘怎么防色狼，这是家事大事，事关重大，万万不可迟疑。
　　 小伯，我本来想搁笔了，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件事发生在不久前一个不太寻常的夜晚。天黑得特别早，风刮得特别大，我早早吃了饭喂了猪，然后就上床望着天花板发呆，单身生活只能如此单调。你四大叔不在家，一到夜晚他就不知道爬在哪棵树上搞侦察去了，所以听到外面肆虐的风声，犹如野狼哭嚎，我一个大老爷们也顶不住了，真有点怕怕的感觉。
　　 估计是下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被“咚”的一声惊醒了。迷迷糊糊中我以为是一只大耗子，不小心从房梁上掉了下来，也就没想那么多，继续睡。可是没多一会儿，我又听见“咚”的一下，这次我听得很清楚，不是大耗子，是外面。我想，大概是你四大叔侦察回来，见我没开门，害怕影响我睡眠，直接从墙头跳了进来。不管他，继续睡，可是这次我怎么也睡不着了。我想你娘。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是“咚”的一下，原来有人敲门，敲我的卧室门。
　　 谁呀？
　　 没人回答。
　　 我穿上衣服，下床拿了一个大镐，时刻准备迎接战斗。我侧身猛地拉开房门，这种方式有两种好处，一是出其不意，二是以防不测。门刚一开，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就栽了进来，一头杵在地下直哼哼。这家伙好大，把整个大门全堵住了。
　　 我问，你是谁呀？不说我搞死你！他说别搞别搞，我实在饿昏了，可怜可怜我请给一点吃的吧！
　　 我想大概是个迷路的人，就说还有一锅冷菜叶子粥你喝不喝？他说喝喝，什么都喝。于是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端着咱家那口行军锅，把一锅冷粥都喝光了。天！那是我和你四大叔一个星期的口粮。
　　 后来经过交谈，我才知道他也在蝙蝠洞上学，跟你是一个私塾学院的。我就把你的名字说了，他说认识认识，和你的关系非常好，经常在一起唱歌什么的。他说他叫吴猛达，这次出来云游就是为了一个什么组歌来体验生活的，谁知道走着走着就走到梁家沟来了。
　　 我一听他是你的同学，又跟你关系比较好，二话没说就把他安排在你的卧室睡下了。就这样，他在咱们家安顿了下来，一共住了一个多月，他白天到田头跟几个娘们聊天，晚上回来拿着一把土琵琶给我唱歌，是一个性格开朗非常不错的胖小伙儿。
　　 顺便说一下，这胖小伙儿太能吃了。一共消灭掉咱们家5头老母猪，20只芦花鸡，以及大米白面无数。你也知道，咱们家一年也吃不了这么多啊！后来我悄悄嘱咐你四大叔，把幸存的母猪和芦花鸡都藏在后山的山洞里了，这才避免一场更大的浩劫。
　　 小伯，这事别问人家，好像咱们家很小气一样。只要你在私塾学院过得比我好，什么事都难不倒，所有快乐都在你身边围绕，再来几个同学我都不怕。我举双手热烈欢迎。
　　 好了，别的我就没什么要说的了。对了，关于我让你到夜总会侦察一事，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千万别告诉你娘，这是咱们父子俩永远的秘密。好吗？
　　 另外我再罗嗦一次：家丑不可外扬！咱家的事别对任何人讲，尤其四九。
　　 最后我想起来一个小测验，请你看下面这段话：
　　
　　 那是人尔白勺目艮示申日月亮又美丽
　　 口阿～～友情天土也，
　　 我满心又欠喜。
　　
　　 怎么样？看清楚没有？如果能看清楚就说明你眼睛有严重的散光，我非常担心你的眼睛，因为现在读书戴眼镜的人越来越多。你自己多注意一下，勤做眼保健操。
　　 盼你的回信！
　　 祝身体健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父 梁秋圃即日（手印）
　　
　　 *************************************************
　　
　　 哈哈，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吴猛达这小子前段时间真去了梁家沟，要不然他创作的那个什么“北风那个刮飞雪那个扎”不可能跟我们沟歌那么相象。其实这也没什么，文学本来就来源于生活，然后低于生活。只是这小子的“女儿国”故事编得太离谱了，我们沟可没有长了络腮胡的40岁左右的女人，也没有叫盈盈的，名字太俗。我们沟所有的女人基本都惊艳，女性特征非常明显，惟一一个飞机场5年前就嫁到200里以外去了，剩下的稍微培养一下都能成啦啦队热舞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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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争夺C角
　　
　　 诗曰：
　　 飒飒东风细雨来，
　　 夜半门外有咚咚。
　　 不速之客迷路入，
　　 一锅菜叶粥不回。
　　
　　
　　爹来信了。
　　爹的信是这么写的：
　　
　　 小伯我儿：
　　 一直未接到你的回信，心中万分挂牵。你在他乡还好吗？可有泪水打湿双眼。你在他乡还好吗？是否想过靠着我的双肩。你好吗……你好吗……今天，你好吗？
　　 首先报告给你一个好消息，你娘来信了。
　　 谢天谢地，她总算还想得起梁家沟是她的故乡，故乡还有一个男人天天惦记她收回变心的翅膀。
　　 我说这话小伯你别误会，你娘的心肯定没变，只是比过去胆子大了，步子快了，快要抵达胜利彼岸了。她在来信中说，她在皮影戏连续剧组很好，每天起早摸黑排练演出，又累又快乐，而且真正体会到做一个演员太不容易了，尤其充嫩模仿小姑娘的声音更不容易。成功的背后有多少心酸的泪水，要忍受多少屈辱与挣扎，这是一般老百姓不能想象的。
　　 小伯，看到这里，我的心都碎了，同时也为你娘奋勇拼搏的精神而感动。
　　 你娘说，她准备离开皮影戏剧组，从幕后走向幕前，朝真正能展现自己才华的舞台发展。你娘还说，她认识了一个话剧导演，邀请她出演一部名剧的C角。
　　 我开始以为C角是个多么重要的人物，心里高兴了好半天，哪想到听你娘一解释，心顿时凉了一大截。所谓话剧中的C角就是当第一主演A病了以后就由B代替，如果B病了才由你娘的C代替。唉！要是B病了A又好了呢？岂不是C永远在等待？还是大家轮着出演？这个在合同上一定要写清楚。
　　 你娘她还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很多女演员袒胸露乳抢这个C角还抢不到呢！现在整个演艺界的形势是僧多粥少，端着空碗渴望出名的演员特别多，所以你娘不想放弃，说不定时来运转，C着C着就变成B，B着B着就冲击A了。
　　 你娘她最后说，你娘她最后说……她惟一担心的是这个话剧导演，名声不太好。你娘承认，先前那个皮影戏导演有点语言骚扰，但没有采取行动，听说这个话剧导演要干真的，所以你娘说遇到这种色狼导演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才好。
　　 听到你娘的绝对隐私报告，我既感到一丝担忧又有一丝欣慰。为什么这么说呢？问得好！担忧的是，你娘立场不坚定，或被人下迷药，从此深陷绯闻，出污泥而不染的完美计划全部泡汤。欣慰的是，你娘把这些烦恼与担忧倾吐给我，说明她心里最值得信任的男人是我，是我是我还是我！
　　 让你娘立即打道回府显然不可能，她事业心太强了。但是怎样在不得罪导演的情况下又能有效防止犯罪的发生呢？这个问题对于我长年种植蔬菜的人来说，确实是个前所未有的难题。我想小伯你毕竟在蝙蝠洞私塾学院学了一些先进知识，也接受了世界上一些先进的科学理念，你帮爹出出主意好吗？帮我也就是帮你娘怎么防色狼，这是家事大事，事关重大，万万不可迟疑。
　　 小伯，我本来想搁笔了，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件事发生在不久前一个不太寻常的夜晚。天黑得特别早，风刮得特别大，我早早吃了饭喂了猪，然后就上床望着天花板发呆，单身生活只能如此单调。你四大叔不在家，一到夜晚他就不知道爬在哪棵树上搞侦察去了，所以听到外面肆虐的风声，犹如野狼哭嚎，我一个大老爷们也顶不住了，真有点怕怕的感觉。
　　 估计是下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被“咚”的一声惊醒了。迷迷糊糊中我以为是一只大耗子，不小心从房梁上掉了下来，也就没想那么多，继续睡。可是没多一会儿，我又听见“咚”的一下，这次我听得很清楚，不是大耗子，是外面。我想，大概是你四大叔侦察回来，见我没开门，害怕影响我睡眠，直接从墙头跳了进来。不管他，继续睡，可是这次我怎么也睡不着了。我想你娘。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是“咚”的一下，原来有人敲门，敲我的卧室门。
　　 谁呀？
　　 没人回答。
　　 我穿上衣服，下床拿了一个大镐，时刻准备迎接战斗。我侧身猛地拉开房门，这种方式有两种好处，一是出其不意，二是以防不测。门刚一开，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就栽了进来，一头杵在地下直哼哼。这家伙好大，把整个大门全堵住了。
　　 我问，你是谁呀？不说我搞死你！他说别搞别搞，我实在饿昏了，可怜可怜我请给一点吃的吧！
　　 我想大概是个迷路的人，就说还有一锅冷菜叶子粥你喝不喝？他说喝喝，什么都喝。于是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端着咱家那口行军锅，把一锅冷粥都喝光了。天！那是我和你四大叔一个星期的口粮。
　　 后来经过交谈，我才知道他也在蝙蝠洞上学，跟你是一个私塾学院的。我就把你的名字说了，他说认识认识，和你的关系非常好，经常在一起唱歌什么的。他说他叫吴猛达，这次出来云游就是为了一个什么组歌来体验生活的，谁知道走着走着就走到梁家沟来了。
　　 我一听他是你的同学，又跟你关系比较好，二话没说就把他安排在你的卧室睡下了。就这样，他在咱们家安顿了下来，一共住了一个多月，他白天到田头跟几个娘们聊天，晚上回来拿着一把土琵琶给我唱歌，是一个性格开朗非常不错的胖小伙儿。
　　 顺便说一下，这胖小伙儿太能吃了。一共消灭掉咱们家5头老母猪，20只芦花鸡，以及大米白面无数。你也知道，咱们家一年也吃不了这么多啊！后来我悄悄嘱咐你四大叔，把幸存的母猪和芦花鸡都藏在后山的山洞里了，这才避免一场更大的浩劫。
　　 小伯，这事别问人家，好像咱们家很小气一样。只要你在私塾学院过得比我好，什么事都难不倒，所有快乐都在你身边围绕，再来几个同学我都不怕。我举双手热烈欢迎。
　　 好了，别的我就没什么要说的了。对了，关于我让你到夜总会侦察一事，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千万别告诉你娘，这是咱们父子俩永远的秘密。好吗？
　　 另外我再罗嗦一次：家丑不可外扬！咱家的事别对任何人讲，尤其四九。
　　 最后我想起来一个小测验，请你看下面这段话：
　　
　　 那是人尔白勺目艮示申日月亮又美丽
　　 口阿～～友情天土也，
　　 我满心又欠喜。
　　
　　 怎么样？看清楚没有？如果能看清楚就说明你眼睛有严重的散光，我非常担心你的眼睛，因为现在读书戴眼镜的人越来越多。你自己多注意一下，勤做眼保健操。
　　 盼你的回信！
　　 祝身体健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父 梁秋圃即日（手印）
　　
　　 *************************************************
　　
　　 哈哈，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吴猛达这小子前段时间真去了梁家沟，要不然他创作的那个什么“北风那个刮飞雪那个扎”不可能跟我们沟歌那么相象。其实这也没什么，文学本来就来源于生活，然后低于生活。只是这小子的“女儿国”故事编得太离谱了，我们沟可没有长了络腮胡的40岁左右的女人，也没有叫盈盈的，名字太俗。我们沟所有的女人基本都惊艳，女性特征非常明显，惟一一个飞机场5年前就嫁到200里以外去了，剩下的稍微培养一下都能成啦啦队热舞女郎。

[臧小凡]

48．防狼秘笈
　　
　　诗曰：
　　试镜但愁云鬓改，
　　避免骚扰月光寒。
　　我娘此去无多路，
　　夜撰秘笈为探看。
　　
　　
　　我爹千嘱咐万嘱咐家丑不可外扬，可我憋在心里难受，有些压力没人分担是要出人命的。不过，这事让四九知道后容易引起后患，这个道理我明白，他知道了他爹四大叔就知道，四大叔知道了全梁家沟就知道，全梁家沟知道了，全省就知道了。这爷俩长期驻守我家，到时候整天面对我娘，太尴尬了。我想，让英台知道恐怕不碍什么事吧，毕业之后各奔东西，说不定一辈子不来往呢。
　　下午放学后，回宿舍的路上我故意拖慢脚步，唱了一句：“蝴蝶飞呀——”
　　同学们“轰”地笑了，齐声接着：“飞向未来的城堡——多老的歌了？”
　　祝英台显然听见了，这个效果达到就行，管它多老的歌，不允许怀旧吗？
　　我故意朝厕所方向走，祝英台果然跟了过来。
　　“Yes？”他歪着脑袋，还眨巴眼睛。真恶心！这毛病不改他今后肯定不好找老婆。
　　“四九银心他们跟过来没有？”
　　“No.”
　　“走！到厕所去我跟你说。”
　　“I no！I no去厕所！”
　　看他那么坚决，我忽然想起，他可从来没跟我一起上过厕所，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也许他有什么忌讳不想让人知道吧，不必苛求。
　　我说：“好吧，就在这儿说，我家里出了点事儿……”
　　“啊？”他很吃惊，“到底怎么了？”
　　我把我爹信中的内容一五一十跟他一讲，哪想到他眉毛一展，笑呵呵地说：“这个好办，我娘没死前专门研究过防狼术，我今晚凭记忆回忆一下，然后给你整理出来。我保证，你娘读了我娘总结的防狼秘笈后，什么样的狼都能对付。”
　　“真的？太好了！那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今晚等四九和银心睡了之后，我就开始动笔。”
　　热烈握手！
　　
　　当晚，月亮特别特别亮，从窗帘的缝隙泻进来，洒在英台的身上，显得他那么英俊，那么潇洒。我躺在床上，看着伏案奋笔疾书的英台，不禁发出一阵感慨：还是爹说得对，团结同学，互相帮助，才能携手奔向未来。当初我对结拜还有一点成见，可见我目光多么肤浅，多么自私自利，多么没有远见……
　　我在不断的自责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朦朦胧胧中，英台就把我叫醒了。
　　“快起床快起床！赶快给你爹寄去，别耽误了，晚一分钟你娘就多一份危险。”
　　我急忙接过英台递给我的一张稿纸，稀里哗啦展开，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
　　
　　《防色狼攻击秘笈》
　　
　　为防止一小撮色狼钻广大妇女的空子，彻底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为忍气吞声的妇女同胞伸张正义，特在此编纂防色狼秘笈，希望梁哥哥的娘认真阅读，并组织知心姐妹讨论，做到人人能背诵，字字句句在心中。（提醒梁哥哥的娘：背诵后将此秘笈吞入肚里，以免落入坏分子手中。）
　　1． 先要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审美观，不穿露脐低胸装，不穿低臀热裤，不迎合“女人应该性感”的低劣宣传，这不是什么好事。估计能做到这几点的女青年很少，她们以为露肉就是美，大错特错！名人名言：肉，不是这样露的！
　　2． 买质地牢固的面料做内衣内裤，腰带最好采用粗铁链和大铁锁，铁锁采用太空合金钢制成，纳米技术。要保证目前整个地球尚无人类徒手能扯断此材料做成的铁锁，除非大猩猩。但须注意，此种方式有一个致命弊病，上厕所时找不到钥匙就惨了！
　　3． 刻苦学习我国古代女子防身术，牢记每一个招数，还捎带减肥，一举两得。遇到色狼，建议你先凌空踢三腿空气，接着猛地一扭腰，来个“黑虎掏心”，足以吓退身体羸弱的歹徒。当然，最管用的还是宫廷秘传“绝命撩阴腿”，一招毙命。此种方法慎用！！
　　4． 如对方力气很大，属健美比赛体型，千万不可硬拼，要假装温柔，面带妩媚笑容，伴有娇滴滴声效最好，趁色狼放松警惕，动用你平生之力，使劲抠他的眼睛。最好能熟练掌握“二龙戏珠”这一高招，稳、准、狠地让色狼立即失明，永远见不得光明。
　　5． 彻底消除贪小便宜心理，不轻易接受异性的馈赠，比如花手绢、棉花糖等等。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你手一软，全身瘫软，立即失去心理抗争，半推半就，色狼自然成功。
　　6． 对于那些迎合奉承你，特别是关怀你家庭生活的男人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轻易到他办公室接受谈心活动，如一定要向异性倾吐心声，最好在操场边大树下，靠着树干咬着衣角，距离至少保持5米，即抒发了感情，又不给对方可乘之机。双赢！
　　7． 假如犯罪分子一旦得逞，不可独自哭泣，忍气吞声，你的沉默就是对犯罪行为的纵容。你应该立即向公安机关报告具体案情，要记住案发时间地点，犯罪分子的相貌衣着体态口音等特征。最好有技巧地留下现场液体物证，成固体了也行，以便更快更准地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附录：
　　最近，英美市场推出一种专为女性设计的“防狼”夹克。这种夹克可以让那些企图袭击女性的坏人遭受到8万伏特电压的惩罚。
　　此夹克功能及特点：袖子里暗藏一个激发电力的按钮，散发的电力可以让袭击者躲开并失去方向感，而夹克穿着者会受到一层橡胶衬里的保护，不会自己伤自己。目前，上市出售的只有小尺寸夹克，以防男性利用这种服装袭击他人。
　　鉴于我国还未有这种产品，只有土法上马，自力更生。因此我强烈建议梁哥哥的娘到商店购买十几对2号电池，用电线串连绑在身上，遇到凶残色狼，立即拉开衣服，大喊：“人肉炸弹！”别说色狼，附近100米皆无人影。
　　以上资料仅供参考，尚有不完善之处有待进一步修订。望梁哥哥的娘取其精华，去除糟粕，活学活用，立竿见影。谢谢阅读！
　　
　　“太棒了！”我握着祝英台的手上下左右摇了半天，“你熬了一夜，快去休息吧！”
　　祝英台说：“好吧！记着快点去邮局！”
　　我边答应着边出了门，看祝英台没跟出来，三把两把就把所谓的秘笈撕得粉碎。
　　写的什么东西啊！有小辈这么调侃长辈的吗？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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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防狼秘笈
　　
　　诗曰：
　　试镜但愁云鬓改，
　　避免骚扰月光寒。
　　我娘此去无多路，
　　夜撰秘笈为探看。
　　
　　
　　我爹千嘱咐万嘱咐家丑不可外扬，可我憋在心里难受，有些压力没人分担是要出人命的。不过，这事让四九知道后容易引起后患，这个道理我明白，他知道了他爹四大叔就知道，四大叔知道了全梁家沟就知道，全梁家沟知道了，全省就知道了。这爷俩长期驻守我家，到时候整天面对我娘，太尴尬了。我想，让英台知道恐怕不碍什么事吧，毕业之后各奔东西，说不定一辈子不来往呢。
　　下午放学后，回宿舍的路上我故意拖慢脚步，唱了一句：“蝴蝶飞呀——”
　　同学们“轰”地笑了，齐声接着：“飞向未来的城堡——多老的歌了？”
　　祝英台显然听见了，这个效果达到就行，管它多老的歌，不允许怀旧吗？
　　我故意朝厕所方向走，祝英台果然跟了过来。
　　“Yes？”他歪着脑袋，还眨巴眼睛。真恶心！这毛病不改他今后肯定不好找老婆。
　　“四九银心他们跟过来没有？”
　　“No.”
　　“走！到厕所去我跟你说。”
　　“I no！I no去厕所！”
　　看他那么坚决，我忽然想起，他可从来没跟我一起上过厕所，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也许他有什么忌讳不想让人知道吧，不必苛求。
　　我说：“好吧，就在这儿说，我家里出了点事儿……”
　　“啊？”他很吃惊，“到底怎么了？”
　　我把我爹信中的内容一五一十跟他一讲，哪想到他眉毛一展，笑呵呵地说：“这个好办，我娘没死前专门研究过防狼术，我今晚凭记忆回忆一下，然后给你整理出来。我保证，你娘读了我娘总结的防狼秘笈后，什么样的狼都能对付。”
　　“真的？太好了！那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今晚等四九和银心睡了之后，我就开始动笔。”
　　热烈握手！
　　
　　当晚，月亮特别特别亮，从窗帘的缝隙泻进来，洒在英台的身上，显得他那么英俊，那么潇洒。我躺在床上，看着伏案奋笔疾书的英台，不禁发出一阵感慨：还是爹说得对，团结同学，互相帮助，才能携手奔向未来。当初我对结拜还有一点成见，可见我目光多么肤浅，多么自私自利，多么没有远见……
　　我在不断的自责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朦朦胧胧中，英台就把我叫醒了。
　　“快起床快起床！赶快给你爹寄去，别耽误了，晚一分钟你娘就多一份危险。”
　　我急忙接过英台递给我的一张稿纸，稀里哗啦展开，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
　　
　　《防色狼攻击秘笈》
　　
　　为防止一小撮色狼钻广大妇女的空子，彻底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为忍气吞声的妇女同胞伸张正义，特在此编纂防色狼秘笈，希望梁哥哥的娘认真阅读，并组织知心姐妹讨论，做到人人能背诵，字字句句在心中。（提醒梁哥哥的娘：背诵后将此秘笈吞入肚里，以免落入坏分子手中。）
　　1． 先要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审美观，不穿露脐低胸装，不穿低臀热裤，不迎合“女人应该性感”的低劣宣传，这不是什么好事。估计能做到这几点的女青年很少，她们以为露肉就是美，大错特错！名人名言：肉，不是这样露的！
　　2． 买质地牢固的面料做内衣内裤，腰带最好采用粗铁链和大铁锁，铁锁采用太空合金钢制成，纳米技术。要保证目前整个地球尚无人类徒手能扯断此材料做成的铁锁，除非大猩猩。但须注意，此种方式有一个致命弊病，上厕所时找不到钥匙就惨了！
　　3． 刻苦学习我国古代女子防身术，牢记每一个招数，还捎带减肥，一举两得。遇到色狼，建议你先凌空踢三腿空气，接着猛地一扭腰，来个“黑虎掏心”，足以吓退身体羸弱的歹徒。当然，最管用的还是宫廷秘传“绝命撩阴腿”，一招毙命。此种方法慎用！！
　　4． 如对方力气很大，属健美比赛体型，千万不可硬拼，要假装温柔，面带妩媚笑容，伴有娇滴滴声效最好，趁色狼放松警惕，动用你平生之力，使劲抠他的眼睛。最好能熟练掌握“二龙戏珠”这一高招，稳、准、狠地让色狼立即失明，永远见不得光明。
　　5． 彻底消除贪小便宜心理，不轻易接受异性的馈赠，比如花手绢、棉花糖等等。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你手一软，全身瘫软，立即失去心理抗争，半推半就，色狼自然成功。
　　6． 对于那些迎合奉承你，特别是关怀你家庭生活的男人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轻易到他办公室接受谈心活动，如一定要向异性倾吐心声，最好在操场边大树下，靠着树干咬着衣角，距离至少保持5米，即抒发了感情，又不给对方可乘之机。双赢！
　　7． 假如犯罪分子一旦得逞，不可独自哭泣，忍气吞声，你的沉默就是对犯罪行为的纵容。你应该立即向公安机关报告具体案情，要记住案发时间地点，犯罪分子的相貌衣着体态口音等特征。最好有技巧地留下现场液体物证，成固体了也行，以便更快更准地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附录：
　　最近，英美市场推出一种专为女性设计的“防狼”夹克。这种夹克可以让那些企图袭击女性的坏人遭受到8万伏特电压的惩罚。
　　此夹克功能及特点：袖子里暗藏一个激发电力的按钮，散发的电力可以让袭击者躲开并失去方向感，而夹克穿着者会受到一层橡胶衬里的保护，不会自己伤自己。目前，上市出售的只有小尺寸夹克，以防男性利用这种服装袭击他人。
　　鉴于我国还未有这种产品，只有土法上马，自力更生。因此我强烈建议梁哥哥的娘到商店购买十几对2号电池，用电线串连绑在身上，遇到凶残色狼，立即拉开衣服，大喊：“人肉炸弹！”别说色狼，附近100米皆无人影。
　　以上资料仅供参考，尚有不完善之处有待进一步修订。望梁哥哥的娘取其精华，去除糟粕，活学活用，立竿见影。谢谢阅读！
　　
　　“太棒了！”我握着祝英台的手上下左右摇了半天，“你熬了一夜，快去休息吧！”
　　祝英台说：“好吧！记着快点去邮局！”
　　我边答应着边出了门，看祝英台没跟出来，三把两把就把所谓的秘笈撕得粉碎。
　　写的什么东西啊！有小辈这么调侃长辈的吗？切！！！

[臧小凡]

49.骨感模特
　　
　　 诗曰：
　　 昔有骨感四九郎，
　　 奉献青春震四方。
　　 观者动容细欣赏，
　　 天地为之久低昂。
　　
　　
　　 私塾学院最与众不同的是，它没有寒暑假，三年制一学到底，中间不休息，而且不准回家。这种体制早就应该改革，向隔壁的交大学习，一年放两次假，逢年过节让我们回家团聚团聚，同时也可以放松一下绷紧的神经。可周老师死抱着千百年来的教条不放，说名人说过，活到老学到老，中间不准往家跑。
　　 来到蝙蝠洞第二年后，我就开始厌烦了。本来想在英语上有点造就，到时候好回报爹的蔬菜事业，可学了半天，一直没有什么明显的进步。有一次我上街见到一个外国人，开始我以为是罗密欧再现江湖，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女的。我上前用周老师教的英语打招呼，我说You good啊!她瞪了我一眼，走了。也难怪人家听不懂，没准是个法国妞德国妞，这在相貌上是不好分辨的。再比如测字，学着学着就觉得周老师有点二百五，根本不准，纯粹是一个娱乐节目。
　　 日子真是难过啊！我的美丽青春就耗费在这个该死的私塾学院里了。
　　
　　 这几天我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想学画画。
　　 四九大感意外：
　　 “老大，这可不是盖的，没天赋可不行！”
　　 我没理他，暗骂了他几句：“一点高层次追求都没有，碌碌无为，平淡一生。唉，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我找的美术老师就是周老师，最近他刚加入蝙蝠洞美协，本来他精通书法，现转行专攻人体艺术，竟然也颇有成就。
　　 聪明人永远聪明。
　　 周老师问我：“看过裸体女人吗？”
　　 “小时候看过。”
　　 “不算你妈，我说的是其它女人。”
　　 “哦。在我们梁家沟幼儿园集体洗澡时，看过女生，还看过幼儿园阿姨。”
　　 “呀？”周老师眉毛猛地竖了起来，“啥幼儿园？现在还举行这种集体活动吗？”
　　 “回头我给你打听打听。”
　　 周老师明显很失望：“唉！好事不常在，好花不常开。像这种稍纵即逝的美景如果没抓住，估计就不会再来了。”
　　 “那老师是不准备教我喽？”
　　 “不是不教，你现在还不具备画人体的条件，光凭幼年记忆是不行的。画人体很讲究技巧，画人画面难画骨，关键是骨头难画也！”
　　 “啊？还画骷髅？”
　　 “是啊，听说过骨感吗？没有骨头的感觉，人体画是不会成功的。”
　　 周老师说的好像有道理，但到哪儿去找模特儿呢？
　　 我愁眉苦脸，焦头烂额。
　　 四九听说后很不以为然：“老大，骨头倒是好找，关键是女人不好找！”
　　 我问：“哪儿有骨头？”
　　 四九一撩衣服，露出胸前排骨。
　　 “啊？你怎么这么瘦？我记得你有点小肌肉。”
　　 “我的肌肉有点回潮。老大，不管那么多，这次我牺牲一次色相，奉献一回吧！”
　　 “啊！画你？”
　　 “别小看我。实话说吧，梁家沟大姑娘小媳妇都夸我身材好，天生的衣服架子。要不是身高限制，我早想报考模特儿了！”
　　 “去去去！别胡闹！你是男的呀！”
　　 “老大，有时候你脑筋就是比我慢。我把后面亮给你，你画完身体再安一个女人脑袋不就完了？”
　　 我一拍大腿：“好主意！脱！”
　　
　　 四九脱光后，背对我站在窗前，深情地朝窗外望去，再配上白色的窗帘，柔和的日光，好一幅骨感美女出浴图！这场景不禁让我想起我那美丽的幼儿园阿姨，她叫梁山花，跟我一个辈儿，也是这样闷骚暴露，也是这样有骨无肉。
　　 “老大，我的姿势怎么样？”
　　 “好！把整个身体弄成S状更像。”
　　 没想到四九的身体柔软度真好，竟然可以像眼镜蛇那样摇摆而妖娆，妖得我眼睛都花了。
　　 经过三天三夜艰苦奋战，我第一幅人体作品终于大功告成。
　　 我眯着眼睛，站在1米处欣赏，微微点头：“嗯，不错，猛一看以为是个野丫头，很性感哦！”
　　 我退后5米：“嗯，西欧美女的感觉！”
　　 又退后10米：“好，像波霸。”
　　 “老大，你眼睛斜哪儿去了？窗户上倒有两个篮球。”
　　
　　 不光我觉得自己画得好，周老师看到作品后，也大为惊叹：“啊！神奇！你自学成才，而且有我的影子！”
　　 “只能有四九的影子，怎么会有你的影子？”
　　 “我的意思是有我的风格嘛。”
　　 我嘟囔着：“你又没教我……”
　　 周老师意味深长地问：“照你这么说，你是以四九为模特儿画的这幅出浴图？”
　　 “是。”
　　 “嗯，我对四九很感兴趣！”
　　 “周老师，别开玩笑，你怎么会对他感兴趣？”
　　 周老师仰天长叹：“唉！我周大坑也缺货啊，好模特儿实在不好找！”
　　 我说：“就怕四九不愿意，不是谁让他脱他就脱的。”
　　 我的意思是，四九是我挖掘出来的，我很不希望跟周老师共享，所以才如此委婉拒绝。谁想到四九突然出现在门口，调皮地露出半边脸，眨着眼睛说：“周老师，为了你，我再牺牲一次！”
　　 噼里啪啦……

[[()]]

49.骨感模特
　　
　　 诗曰：
　　 昔有骨感四九郎，
　　 奉献青春震四方。
　　 观者动容细欣赏，
　　 天地为之久低昂。
　　
　　
　　 私塾学院最与众不同的是，它没有寒暑假，三年制一学到底，中间不休息，而且不准回家。这种体制早就应该改革，向隔壁的交大学习，一年放两次假，逢年过节让我们回家团聚团聚，同时也可以放松一下绷紧的神经。可周老师死抱着千百年来的教条不放，说名人说过，活到老学到老，中间不准往家跑。
　　 来到蝙蝠洞第二年后，我就开始厌烦了。本来想在英语上有点造就，到时候好回报爹的蔬菜事业，可学了半天，一直没有什么明显的进步。有一次我上街见到一个外国人，开始我以为是罗密欧再现江湖，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女的。我上前用周老师教的英语打招呼，我说You good啊!她瞪了我一眼，走了。也难怪人家听不懂，没准是个法国妞德国妞，这在相貌上是不好分辨的。再比如测字，学着学着就觉得周老师有点二百五，根本不准，纯粹是一个娱乐节目。
　　 日子真是难过啊！我的美丽青春就耗费在这个该死的私塾学院里了。
　　
　　 这几天我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想学画画。
　　 四九大感意外：
　　 “老大，这可不是盖的，没天赋可不行！”
　　 我没理他，暗骂了他几句：“一点高层次追求都没有，碌碌无为，平淡一生。唉，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我找的美术老师就是周老师，最近他刚加入蝙蝠洞美协，本来他精通书法，现转行专攻人体艺术，竟然也颇有成就。
　　 聪明人永远聪明。
　　 周老师问我：“看过裸体女人吗？”
　　 “小时候看过。”
　　 “不算你妈，我说的是其它女人。”
　　 “哦。在我们梁家沟幼儿园集体洗澡时，看过女生，还看过幼儿园阿姨。”
　　 “呀？”周老师眉毛猛地竖了起来，“啥幼儿园？现在还举行这种集体活动吗？”
　　 “回头我给你打听打听。”
　　 周老师明显很失望：“唉！好事不常在，好花不常开。像这种稍纵即逝的美景如果没抓住，估计就不会再来了。”
　　 “那老师是不准备教我喽？”
　　 “不是不教，你现在还不具备画人体的条件，光凭幼年记忆是不行的。画人体很讲究技巧，画人画面难画骨，关键是骨头难画也！”
　　 “啊？还画骷髅？”
　　 “是啊，听说过骨感吗？没有骨头的感觉，人体画是不会成功的。”
　　 周老师说的好像有道理，但到哪儿去找模特儿呢？
　　 我愁眉苦脸，焦头烂额。
　　 四九听说后很不以为然：“老大，骨头倒是好找，关键是女人不好找！”
　　 我问：“哪儿有骨头？”
　　 四九一撩衣服，露出胸前排骨。
　　 “啊？你怎么这么瘦？我记得你有点小肌肉。”
　　 “我的肌肉有点回潮。老大，不管那么多，这次我牺牲一次色相，奉献一回吧！”
　　 “啊！画你？”
　　 “别小看我。实话说吧，梁家沟大姑娘小媳妇都夸我身材好，天生的衣服架子。要不是身高限制，我早想报考模特儿了！”
　　 “去去去！别胡闹！你是男的呀！”
　　 “老大，有时候你脑筋就是比我慢。我把后面亮给你，你画完身体再安一个女人脑袋不就完了？”
　　 我一拍大腿：“好主意！脱！”
　　
　　 四九脱光后，背对我站在窗前，深情地朝窗外望去，再配上白色的窗帘，柔和的日光，好一幅骨感美女出浴图！这场景不禁让我想起我那美丽的幼儿园阿姨，她叫梁山花，跟我一个辈儿，也是这样闷骚暴露，也是这样有骨无肉。
　　 “老大，我的姿势怎么样？”
　　 “好！把整个身体弄成S状更像。”
　　 没想到四九的身体柔软度真好，竟然可以像眼镜蛇那样摇摆而妖娆，妖得我眼睛都花了。
　　 经过三天三夜艰苦奋战，我第一幅人体作品终于大功告成。
　　 我眯着眼睛，站在1米处欣赏，微微点头：“嗯，不错，猛一看以为是个野丫头，很性感哦！”
　　 我退后5米：“嗯，西欧美女的感觉！”
　　 又退后10米：“好，像波霸。”
　　 “老大，你眼睛斜哪儿去了？窗户上倒有两个篮球。”
　　
　　 不光我觉得自己画得好，周老师看到作品后，也大为惊叹：“啊！神奇！你自学成才，而且有我的影子！”
　　 “只能有四九的影子，怎么会有你的影子？”
　　 “我的意思是有我的风格嘛。”
　　 我嘟囔着：“你又没教我……”
　　 周老师意味深长地问：“照你这么说，你是以四九为模特儿画的这幅出浴图？”
　　 “是。”
　　 “嗯，我对四九很感兴趣！”
　　 “周老师，别开玩笑，你怎么会对他感兴趣？”
　　 周老师仰天长叹：“唉！我周大坑也缺货啊，好模特儿实在不好找！”
　　 我说：“就怕四九不愿意，不是谁让他脱他就脱的。”
　　 我的意思是，四九是我挖掘出来的，我很不希望跟周老师共享，所以才如此委婉拒绝。谁想到四九突然出现在门口，调皮地露出半边脸，眨着眼睛说：“周老师，为了你，我再牺牲一次！”
　　 噼里啪啦……

[臧小凡]

50．十八里送
　　
　　诗曰：
　　英台银心要归去，
　　心中凄然逐渐愁。
　　四九追猪难复返，
　　自强逃逸空悠悠。
　　
　　
　　就在我收拾好心情，重新鼓起风帆，准备在绘画艺术中大放异彩的时候，祝英台却突然宣布要退学，说他娘病重，已经生命垂危，估计也就剩一个月时间了，家里人手不够，他和银心必须回去照料送终。
　　咦？他娘不是从楼上摔下来壮烈牺牲了吗？
　　我走进NO.1的时候看到他和银心正在收拾行李，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我揶揄道：“攀登高楼望故乡，一边攀登一边飞翔。你娘贵姓？”
　　祝英台本来是背着身的，转过来时我看到他的眼圈都红了。
　　他说：“梁哥哥，有些事情我不好给你解释。是的，我娘不是什么蜘蛛女，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老大妈，今年正好四十八。”
　　“哼哼！不知道你还有多少真话，我生气啦！”
　　“梁哥哥，说不定我娘没事，没准我还回来呢！如果我娘没倒下，就那么一直拖着，我可就惨了，再不能回来上学了。但哥哥记住，我妹妹可等着你呢，不准辜负她哟！毕业后一定来我家找她玩。”
　　“到底有没有一个九妹我现在表示强烈怀疑。”
　　银心说：“有……有……”
　　结巴跟着着什么急啊！这事难道英台都跟他说了？难说，看他俩一天到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策划什么重大阴谋。
　　
　　英台突然退学确实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除非他们家被洪水冲没了，等他回去搞基础设施建设。
　　我正闷闷不乐，不知道跟英台说什么好，突然哇地一声，回头一看，见四九和银心紧紧抱在一起，失声恸哭，鼻涕和眼泪交错混和，还互相撩衣服给对方擦拭，像一对悲伤的猴子，就差互相找虱子了。
　　至于吗？又不是棒打鸳鸯生离死别。不过他们这么一哭，我的心情更不好受了，以前天天在一起还不觉得，现在突然跟他们分手，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再怎么说，我和英台、四九和银心是结拜过的。一日结拜，终身弟兄，别扭要闹，情谊永存啊！
　　本来商量好送他们到18里标志杆处我和四九就回来，实际上我送到两里路的时候就想止步了，原因是我心里极端不平衡。英台骑着他的翠萍马，银心骑着翠芬驴，四九好歹还有一只白皮猪——白自强，而我就只能甩开大腿徒步。
　　“不送了不送了！你们的速度太快了！”我埋怨道。
　　“老大，要不你骑我的自强试试？”四九就是能体谅人。
　　看来只能放下臭架子，将就骑猪。可没想到，我刚一走近那只瘦肉猪，它鼻孔就很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嗯什么嗯？不高兴呀？你还挑人？管你那么多，我一个箭步跨了上去，双腿一夹：出发！本以为它会乖乖就范，谁知道它真是一只很自强的猪，个性十足，屁股猛地一甩就把我掀了下来，搞了我一个嘴啃泥，令我十分尴尬。
　　祝英台抿嘴笑了。
　　银心咧嘴笑了。
　　四九张嘴笑了。
　　估计全蝙蝠洞人民都笑了。
　　我老羞成怒，冲上去踹了它几脚。不行，皮太厚，它根本没有疼的迹象，反而用怨毒的眼睛盯着我。我转身四处搜寻。
　　“老大，你找什么？”四九问。
　　“找砖头！”我愤愤地说。
　　“啊？想拍它的砖呀？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怎么跟动物……”
　　我说：“我的原则是，不管对方是猪还是狗，只要惹我，照拍不误！”
　　我转了一大圈，没有发现砖头，只有抓起一把沙子代替。
　　“看招！”我“噗”地把沙子洒了过去，准确地击中它那张肮脏的脸上。白自强一时什么也看不见，眼睛里哪能揉进沙子，“嗷”地叫着跑了。
　　四九哪里舍得，风也似地追了出去。
　　英台和银心已经笑得使劲揉肚子。
　　我喝道：“笑什么笑？”
　　英台说：“我从来没看过一个人跟畜生这么较真！精彩啊！来来来，干脆我俩骑一匹马走吧！”
　　这还差不多，要不谁送他那么远？
　　我翻身上马，哇好挤，马鞍太窄了，我和英台前心贴后心，一点缝隙也没有，零距离。
　　“得儿，驾！”
　　马开始前进，但步履蹒跚，两只细腿直打颤，东摇西晃的，一点不安全。
　　“不行，超载了。”我有点担心。
　　“没关系，现在哪个交通工具不超载？只要别碰上交警就没事。”
　　“这匹马要是不乐意，猛一尥蹶子，我俩可就惨了！”
　　“我这马可不像那只野自强猪，听话着呢！刚才摔疼了吧？”
　　“是啊！亏你还在笑。”
　　此时银心显得心神不定的样子。
　　“我……我……去找九九九哥！”说罢双腿一夹驴，跑了。
　　九哥这名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等银心都消失很久了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叫四九，他俩还真亲密无间！
　　随着马匹臀部的起伏，我和英台的身体半离半合的，我干脆一下抱住他的腰，这样有整体效果，省得谁不小心掉下去。可这一抱，就抱出疑问来了，我碰到了英台的前胸。
　　我问：“很久没锻炼了吧？”
　　“嗯……”
　　“我说呢，肌肉有点松。记着，回家以后再苦再累，也得加强训练。听见没有？”
　　“嗯……”
　　“别嗯嗯的，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英台，虽然咱们闹过小矛盾，但……”
　　“梁哥哥，别说这个好吗？”
　　“你不让我说，我偏说。既然咱们结拜过，就要对得起结拜二字，无论什么时候，天塌地崩，山呼海啸，你都得记着……”
　　“记着什么？”
　　“你在蝙蝠洞有一个哥！”
　　“哎呀我不会忘的。”
　　“临别咱们合唱一首歌吧！”
　　“好！唱什么？”
　　“唱《送战友》。”
　　于是，我和祝英台骑在马上，轻声地哼唱起来，从2公里标志杆处一直唱到18里，唱得我好累。
　　由于跟祝英台的距离太近，我都能闻到从他后脖领子传出来的阵阵味道。开始我以为他长期用饭盒洗澡，身上的味道肯定让人欲狂欲吐，所以我一边唱歌一边捏着鼻子。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他脖子里的味道太好闻了，有一种特殊的香气，超过印度檀香。
　　我说：“奇怪啊奇怪！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人家本来就香嘛！”
　　“我听说，只有女人的身上是香的。一个大男人香什么香？”
　　“我就是香，我也没办法！”
　　我不禁叹气：“英台啊，不是我说你，我觉得你这个人是不错，但身上总有那么一股子脂粉气，让人恶心。什么时候你把这个缺点改了，什么时候你就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我不要当男人！我要当女人！”
　　“哇靠呀！这种不符合人体结构的话你都能说出来，性别是可以随意改变的吗？”
　　“我要做变性手术！”他越来越放肆。
　　今天的祝英台非常不正常！我的想象力够丰富的了，他简直在超越，搞得我目瞪口呆。
　　在我俩共用一匹马期间，四九和银心一直没赶上来，也不知道他们找白皮猪找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想，要是四九不回来就惨了，祝英台不知道要疯癫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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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十八里送
　　
　　诗曰：
　　英台银心要归去，
　　心中凄然逐渐愁。
　　四九追猪难复返，
　　自强逃逸空悠悠。
　　
　　
　　就在我收拾好心情，重新鼓起风帆，准备在绘画艺术中大放异彩的时候，祝英台却突然宣布要退学，说他娘病重，已经生命垂危，估计也就剩一个月时间了，家里人手不够，他和银心必须回去照料送终。
　　咦？他娘不是从楼上摔下来壮烈牺牲了吗？
　　我走进NO.1的时候看到他和银心正在收拾行李，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我揶揄道：“攀登高楼望故乡，一边攀登一边飞翔。你娘贵姓？”
　　祝英台本来是背着身的，转过来时我看到他的眼圈都红了。
　　他说：“梁哥哥，有些事情我不好给你解释。是的，我娘不是什么蜘蛛女，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老大妈，今年正好四十八。”
　　“哼哼！不知道你还有多少真话，我生气啦！”
　　“梁哥哥，说不定我娘没事，没准我还回来呢！如果我娘没倒下，就那么一直拖着，我可就惨了，再不能回来上学了。但哥哥记住，我妹妹可等着你呢，不准辜负她哟！毕业后一定来我家找她玩。”
　　“到底有没有一个九妹我现在表示强烈怀疑。”
　　银心说：“有……有……”
　　结巴跟着着什么急啊！这事难道英台都跟他说了？难说，看他俩一天到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策划什么重大阴谋。
　　
　　英台突然退学确实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除非他们家被洪水冲没了，等他回去搞基础设施建设。
　　我正闷闷不乐，不知道跟英台说什么好，突然哇地一声，回头一看，见四九和银心紧紧抱在一起，失声恸哭，鼻涕和眼泪交错混和，还互相撩衣服给对方擦拭，像一对悲伤的猴子，就差互相找虱子了。
　　至于吗？又不是棒打鸳鸯生离死别。不过他们这么一哭，我的心情更不好受了，以前天天在一起还不觉得，现在突然跟他们分手，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再怎么说，我和英台、四九和银心是结拜过的。一日结拜，终身弟兄，别扭要闹，情谊永存啊！
　　本来商量好送他们到18里标志杆处我和四九就回来，实际上我送到两里路的时候就想止步了，原因是我心里极端不平衡。英台骑着他的翠萍马，银心骑着翠芬驴，四九好歹还有一只白皮猪——白自强，而我就只能甩开大腿徒步。
　　“不送了不送了！你们的速度太快了！”我埋怨道。
　　“老大，要不你骑我的自强试试？”四九就是能体谅人。
　　看来只能放下臭架子，将就骑猪。可没想到，我刚一走近那只瘦肉猪，它鼻孔就很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嗯什么嗯？不高兴呀？你还挑人？管你那么多，我一个箭步跨了上去，双腿一夹：出发！本以为它会乖乖就范，谁知道它真是一只很自强的猪，个性十足，屁股猛地一甩就把我掀了下来，搞了我一个嘴啃泥，令我十分尴尬。
　　祝英台抿嘴笑了。
　　银心咧嘴笑了。
　　四九张嘴笑了。
　　估计全蝙蝠洞人民都笑了。
　　我老羞成怒，冲上去踹了它几脚。不行，皮太厚，它根本没有疼的迹象，反而用怨毒的眼睛盯着我。我转身四处搜寻。
　　“老大，你找什么？”四九问。
　　“找砖头！”我愤愤地说。
　　“啊？想拍它的砖呀？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怎么跟动物……”
　　我说：“我的原则是，不管对方是猪还是狗，只要惹我，照拍不误！”
　　我转了一大圈，没有发现砖头，只有抓起一把沙子代替。
　　“看招！”我“噗”地把沙子洒了过去，准确地击中它那张肮脏的脸上。白自强一时什么也看不见，眼睛里哪能揉进沙子，“嗷”地叫着跑了。
　　四九哪里舍得，风也似地追了出去。
　　英台和银心已经笑得使劲揉肚子。
　　我喝道：“笑什么笑？”
　　英台说：“我从来没看过一个人跟畜生这么较真！精彩啊！来来来，干脆我俩骑一匹马走吧！”
　　这还差不多，要不谁送他那么远？
　　我翻身上马，哇好挤，马鞍太窄了，我和英台前心贴后心，一点缝隙也没有，零距离。
　　“得儿，驾！”
　　马开始前进，但步履蹒跚，两只细腿直打颤，东摇西晃的，一点不安全。
　　“不行，超载了。”我有点担心。
　　“没关系，现在哪个交通工具不超载？只要别碰上交警就没事。”
　　“这匹马要是不乐意，猛一尥蹶子，我俩可就惨了！”
　　“我这马可不像那只野自强猪，听话着呢！刚才摔疼了吧？”
　　“是啊！亏你还在笑。”
　　此时银心显得心神不定的样子。
　　“我……我……去找九九九哥！”说罢双腿一夹驴，跑了。
　　九哥这名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等银心都消失很久了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叫四九，他俩还真亲密无间！
　　随着马匹臀部的起伏，我和英台的身体半离半合的，我干脆一下抱住他的腰，这样有整体效果，省得谁不小心掉下去。可这一抱，就抱出疑问来了，我碰到了英台的前胸。
　　我问：“很久没锻炼了吧？”
　　“嗯……”
　　“我说呢，肌肉有点松。记着，回家以后再苦再累，也得加强训练。听见没有？”
　　“嗯……”
　　“别嗯嗯的，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英台，虽然咱们闹过小矛盾，但……”
　　“梁哥哥，别说这个好吗？”
　　“你不让我说，我偏说。既然咱们结拜过，就要对得起结拜二字，无论什么时候，天塌地崩，山呼海啸，你都得记着……”
　　“记着什么？”
　　“你在蝙蝠洞有一个哥！”
　　“哎呀我不会忘的。”
　　“临别咱们合唱一首歌吧！”
　　“好！唱什么？”
　　“唱《送战友》。”
　　于是，我和祝英台骑在马上，轻声地哼唱起来，从2公里标志杆处一直唱到18里，唱得我好累。
　　由于跟祝英台的距离太近，我都能闻到从他后脖领子传出来的阵阵味道。开始我以为他长期用饭盒洗澡，身上的味道肯定让人欲狂欲吐，所以我一边唱歌一边捏着鼻子。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他脖子里的味道太好闻了，有一种特殊的香气，超过印度檀香。
　　我说：“奇怪啊奇怪！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人家本来就香嘛！”
　　“我听说，只有女人的身上是香的。一个大男人香什么香？”
　　“我就是香，我也没办法！”
　　我不禁叹气：“英台啊，不是我说你，我觉得你这个人是不错，但身上总有那么一股子脂粉气，让人恶心。什么时候你把这个缺点改了，什么时候你就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我不要当男人！我要当女人！”
　　“哇靠呀！这种不符合人体结构的话你都能说出来，性别是可以随意改变的吗？”
　　“我要做变性手术！”他越来越放肆。
　　今天的祝英台非常不正常！我的想象力够丰富的了，他简直在超越，搞得我目瞪口呆。
　　在我俩共用一匹马期间，四九和银心一直没赶上来，也不知道他们找白皮猪找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想，要是四九不回来就惨了，祝英台不知道要疯癫成什么样。

[叶雨]

长篇能坚持到现在，不容易！辛苦了。

[[FAFAFA]]

长篇能坚持到现在，不容易！辛苦了。

[臧小凡]

谢谢版主，俺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坚持。。哈哈

[[()]]

谢谢版主，俺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坚持。。哈哈

[臧小凡]

51．流行中性
　　
　　诗曰：
　　英台一去我心惊，
　　瞒天过海住一营。
　　四九失身又失态，
　　腿毛呕得我不行。
　　
　　
　　那天我是一个人回私塾学院的，把祝英台丢在那里，让他独自痴等银心。当时天都黑了，我和英台坐在一个漏风漏雨的破亭子里一直傻等，歌也唱了，诗也吟了，我俩还模仿了吴猛达的山东RAP，缅怀了一下罗密欧，最后嗓子都哑了。本来我想再陪他一会儿，实在不行干坐一夜也没关系，毕竟朋友一场，此次分别不知何日重逢，不知有多少知心的话儿要彼此倾诉。可我万万没想到，我的美好心愿全让他破坏了，他倾诉得越来越不着边际，老是在情啊爱啊这个圈子里绕。说实话，最后我是忍无可忍被他吓回来的，我担心我要是继续坚持坐在亭子里，非朝邪路上走不可。
　　撇下祝英台一个人黑灯瞎火地坐在亭子里，我也觉得自己不够意思，但没办法，我是非常坚持原则的，朋友归朋友，不能因为是朋友，就朝邪路上带，那就不是朋友了，是祸害。为了避免我和英台做不成朋友，只有一走了之。
　　第二天中午，我正一个人坐在寝室发呆，突然门“哐”地开了，我抬头一看，是四九。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怒喝道。
　　四九的头发是蓬松的，上面是沾着干树皮的；四九的衣服是皱皱的，上面还湿漉漉的；四九的眼睛是无神的，看起来是疲劳过度的。
　　四九喘着粗气说：“老……老大，我出事了！”
　　“出什么事？”
　　“都怪你，要不是你把沙子弄到白自强眼睛里，我也不会出这档子事，我……我无地自容啊！”
　　“俺靠，真着急，到底出什么事儿啊？”
　　“我不是去找我的白皮猪吗？找着找着，就看见银心追来了。”
　　“这个我知道，你俩关系那么好，再说咱们当初的结拜规则上不是写得一清二楚吗？我都能背下来：任务2——寻物：四人中任何一人的学习用品、生活用具遗失，必须一起奋力寻找，不准以各种理由敷衍，或从垃圾堆随便捡一物品应付了事。你的白皮猪就属于生活用具。”
　　“哎呀老大，不是说帮不帮找，是我俩找着找着就迷路了。”
　　“又不是深山老林，峡谷沟壑，一马平川的怎么迷路？你俩的方向感也太差了！”
　　“不是我和银心方向感差劲，是那头驴差。”
　　“不要把责任推卸给一头不会说话的驴！”
　　“我俩一起骑驴身上呢，不怪它怪谁？”
　　“是不是一边骑驴一边看唱本啊？我和英台还骑着一匹马呢，我们怎么没迷路？”
　　“我……我们……没管它往哪儿走……”
　　“听说过老马识途，没听过老驴识途，你俩得吆喝着它呀！”
　　“我俩……我俩……没空……”
　　“那你俩干什么呢？”
　　“我俩……紧紧……抱在一起……”
　　“取暖还是……”我还未问完就马上反应过来了，“我早就看出你俩不对劲来了，原来真的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
　　“老大，别往歪处想……”
　　“都抱着在外面过夜了，还让我不往歪处想？你看你的头发和衣服！一看就知道钻进了路边灌木丛，还披着晨露……”
　　“老大————”
　　“我跟你说四九，以后你离我远点，我跟你爱好不太相同……”
　　“老大，银心……是……是……女的！”
　　“啊？！！！”
　　估计有8分钟我的嘴都无法合拢，哈喇子止不住一个劲儿地流啊流，这是因为我“啊”得太猛烈了，下巴平生第一次脱臼。
　　在四九的帮助下，我的下巴终于恢复原位，我可以说话了，但心里一直嘭嘭跳个不停。
　　“你刚才说，银心是个女孩子？”
　　“嗯……”
　　“你跟她……”
　　“老大，别问了，我……我……昨晚成人了！”
　　“啊？！！！”这个“啊”我没敢张大嘴，吃一堑还不长一智嘛！
　　“我……我……”四九哇地哭了。
　　“哭什么呀？我衷心祝贺你，你告别儿童时代了！”我幸灾乐祸地说道。
　　“我只是觉得太对不起我父亲了。”
　　“为什么？”
　　“我以为我是一个很厉害的侦察兵，现在我才觉得我好失败，竟然连银心是个女孩子都没有侦察到。更丢脸的是，我和她还长时间住在一个寝室，传出去真要让人笑掉大牙。我父亲要是知道，非一口气噎死不可，我让他老人家很没面子不说，关键是他的事业后继无人啊！”
　　“如果说银心真是女扮男装……”我突然手脚冰凉，“那祝英台呢？”
　　四九抹掉眼泪鼻涕：“说不定也是女的！”
　　我一拍脑袋：“她们从不当着我们的面洗澡……”
　　四九也一拍脑袋：“她们从不脱衣服睡觉……”
　　我又拍了一下脑袋：“她们的扣子有300颗……”
　　“…………………………………………………”
　　越说越像，越回忆越肯定。种种迹象表明，祝英台和银心的性别绝对跟我们不同，怪不得祝英台总在我面前说情啊爱的，现在想来，那是在旁敲侧击试探我呢！哇靠我怎么跟四九一样傻呢？我们四个住在一个寝室这么久，朝夕相处，近在咫尺，偏偏我就没看出她们两人的性别有诈。这不是简单的让人笑掉大牙的小事，这是严重侮辱智商的糗事，绝对让人嘲笑一辈子。
　　我对四九说：“别慌别慌！这件事目前还在小范围传播，只要咱俩别声张，谁也不知道。再说，究竟真相如何，还须进一步观察。”
　　“到哪儿观察？她们跟我们住这么久你都没观察出来，现在两个人走了你怎么观察？”
　　我说：“前几天看杂志，说现在的明星流行中性打扮，是不是她们也玩这个？”
　　“什么中性打扮？”
　　“就是男不男女不女。女的打扮成爷们儿，我不喜欢，也不排斥。这大老爷们要是非弄成红袖粉男，骚首弄姿，我的胃就得遭罪！”
　　四九雀跃起来：“我喜欢我喜欢！胡美丽就是这种造型。”
　　“别说了，我要吐……”
　　“他每天在屋里都要练习好几个小时。他上穿一件空镂红毛衣，可以隐约看见微凸胸肌；下边露着腿毛，根根不短于三寸，而且梳得非常整齐，然后双臂夹在腿中间，眯缝一双迷离的大眼睛，飞吻一下说：我妩媚，我美丽！嗯～～这里要拐几个弯～～讨厌！”
　　午饭白吃了，我吐了，吐得很厉害，翻江倒海，钩肠倒胃，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靠，四九越来越变态，他怎么跟胡美丽一个德行？他要长得像柔弱书生倒也罢了，他浓眉大眼大宽脸，一看就是出大血流大汗，劳动生产第一线的，他偏偏喜欢“似水柔情”，真TMD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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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流行中性
　　
　　诗曰：
　　英台一去我心惊，
　　瞒天过海住一营。
　　四九失身又失态，
　　腿毛呕得我不行。
　　
　　
　　那天我是一个人回私塾学院的，把祝英台丢在那里，让他独自痴等银心。当时天都黑了，我和英台坐在一个漏风漏雨的破亭子里一直傻等，歌也唱了，诗也吟了，我俩还模仿了吴猛达的山东RAP，缅怀了一下罗密欧，最后嗓子都哑了。本来我想再陪他一会儿，实在不行干坐一夜也没关系，毕竟朋友一场，此次分别不知何日重逢，不知有多少知心的话儿要彼此倾诉。可我万万没想到，我的美好心愿全让他破坏了，他倾诉得越来越不着边际，老是在情啊爱啊这个圈子里绕。说实话，最后我是忍无可忍被他吓回来的，我担心我要是继续坚持坐在亭子里，非朝邪路上走不可。
　　撇下祝英台一个人黑灯瞎火地坐在亭子里，我也觉得自己不够意思，但没办法，我是非常坚持原则的，朋友归朋友，不能因为是朋友，就朝邪路上带，那就不是朋友了，是祸害。为了避免我和英台做不成朋友，只有一走了之。
　　第二天中午，我正一个人坐在寝室发呆，突然门“哐”地开了，我抬头一看，是四九。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怒喝道。
　　四九的头发是蓬松的，上面是沾着干树皮的；四九的衣服是皱皱的，上面还湿漉漉的；四九的眼睛是无神的，看起来是疲劳过度的。
　　四九喘着粗气说：“老……老大，我出事了！”
　　“出什么事？”
　　“都怪你，要不是你把沙子弄到白自强眼睛里，我也不会出这档子事，我……我无地自容啊！”
　　“俺靠，真着急，到底出什么事儿啊？”
　　“我不是去找我的白皮猪吗？找着找着，就看见银心追来了。”
　　“这个我知道，你俩关系那么好，再说咱们当初的结拜规则上不是写得一清二楚吗？我都能背下来：任务2——寻物：四人中任何一人的学习用品、生活用具遗失，必须一起奋力寻找，不准以各种理由敷衍，或从垃圾堆随便捡一物品应付了事。你的白皮猪就属于生活用具。”
　　“哎呀老大，不是说帮不帮找，是我俩找着找着就迷路了。”
　　“又不是深山老林，峡谷沟壑，一马平川的怎么迷路？你俩的方向感也太差了！”
　　“不是我和银心方向感差劲，是那头驴差。”
　　“不要把责任推卸给一头不会说话的驴！”
　　“我俩一起骑驴身上呢，不怪它怪谁？”
　　“是不是一边骑驴一边看唱本啊？我和英台还骑着一匹马呢，我们怎么没迷路？”
　　“我……我们……没管它往哪儿走……”
　　“听说过老马识途，没听过老驴识途，你俩得吆喝着它呀！”
　　“我俩……我俩……没空……”
　　“那你俩干什么呢？”
　　“我俩……紧紧……抱在一起……”
　　“取暖还是……”我还未问完就马上反应过来了，“我早就看出你俩不对劲来了，原来真的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
　　“老大，别往歪处想……”
　　“都抱着在外面过夜了，还让我不往歪处想？你看你的头发和衣服！一看就知道钻进了路边灌木丛，还披着晨露……”
　　“老大————”
　　“我跟你说四九，以后你离我远点，我跟你爱好不太相同……”
　　“老大，银心……是……是……女的！”
　　“啊？！！！”
　　估计有8分钟我的嘴都无法合拢，哈喇子止不住一个劲儿地流啊流，这是因为我“啊”得太猛烈了，下巴平生第一次脱臼。
　　在四九的帮助下，我的下巴终于恢复原位，我可以说话了，但心里一直嘭嘭跳个不停。
　　“你刚才说，银心是个女孩子？”
　　“嗯……”
　　“你跟她……”
　　“老大，别问了，我……我……昨晚成人了！”
　　“啊？！！！”这个“啊”我没敢张大嘴，吃一堑还不长一智嘛！
　　“我……我……”四九哇地哭了。
　　“哭什么呀？我衷心祝贺你，你告别儿童时代了！”我幸灾乐祸地说道。
　　“我只是觉得太对不起我父亲了。”
　　“为什么？”
　　“我以为我是一个很厉害的侦察兵，现在我才觉得我好失败，竟然连银心是个女孩子都没有侦察到。更丢脸的是，我和她还长时间住在一个寝室，传出去真要让人笑掉大牙。我父亲要是知道，非一口气噎死不可，我让他老人家很没面子不说，关键是他的事业后继无人啊！”
　　“如果说银心真是女扮男装……”我突然手脚冰凉，“那祝英台呢？”
　　四九抹掉眼泪鼻涕：“说不定也是女的！”
　　我一拍脑袋：“她们从不当着我们的面洗澡……”
　　四九也一拍脑袋：“她们从不脱衣服睡觉……”
　　我又拍了一下脑袋：“她们的扣子有300颗……”
　　“…………………………………………………”
　　越说越像，越回忆越肯定。种种迹象表明，祝英台和银心的性别绝对跟我们不同，怪不得祝英台总在我面前说情啊爱的，现在想来，那是在旁敲侧击试探我呢！哇靠我怎么跟四九一样傻呢？我们四个住在一个寝室这么久，朝夕相处，近在咫尺，偏偏我就没看出她们两人的性别有诈。这不是简单的让人笑掉大牙的小事，这是严重侮辱智商的糗事，绝对让人嘲笑一辈子。
　　我对四九说：“别慌别慌！这件事目前还在小范围传播，只要咱俩别声张，谁也不知道。再说，究竟真相如何，还须进一步观察。”
　　“到哪儿观察？她们跟我们住这么久你都没观察出来，现在两个人走了你怎么观察？”
　　我说：“前几天看杂志，说现在的明星流行中性打扮，是不是她们也玩这个？”
　　“什么中性打扮？”
　　“就是男不男女不女。女的打扮成爷们儿，我不喜欢，也不排斥。这大老爷们要是非弄成红袖粉男，骚首弄姿，我的胃就得遭罪！”
　　四九雀跃起来：“我喜欢我喜欢！胡美丽就是这种造型。”
　　“别说了，我要吐……”
　　“他每天在屋里都要练习好几个小时。他上穿一件空镂红毛衣，可以隐约看见微凸胸肌；下边露着腿毛，根根不短于三寸，而且梳得非常整齐，然后双臂夹在腿中间，眯缝一双迷离的大眼睛，飞吻一下说：我妩媚，我美丽！嗯～～这里要拐几个弯～～讨厌！”
　　午饭白吃了，我吐了，吐得很厉害，翻江倒海，钩肠倒胃，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靠，四九越来越变态，他怎么跟胡美丽一个德行？他要长得像柔弱书生倒也罢了，他浓眉大眼大宽脸，一看就是出大血流大汗，劳动生产第一线的，他偏偏喜欢“似水柔情”，真TMD晕……

[臧小凡]

52.性别疑云

诗曰：
昔日戏言男女事，
今朝都到眼前来。
测字功浅看不尽，
还须周老谜解开。


祝英台要真是个女孩子，那他（她？）为什么还要介绍他的九妹给我呢？据我回忆，祝英台对我是一直有好感的，只是我以为他（她）性倾向跟我格格不入，所以一直没怎么搭理他（她）。
当夜，我辗转反侧，烙大煎饼一样，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加上四九拼命嘎嘎嘎磨牙，更让我睡意全无。后来我爬起来，推开窗户，看着一轮明月，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思了两个小时，外面的公鸡都开始打鸣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反而回忆起许多如烟往事，以及一些火辣对话。当时不觉得，现在想来，全像暗示。可惜，当时我是天下第一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他（她）现在回祝家坡了，我更无法进行观察与思考了。
四九一点也顾不上帮我思索，自从测试出银心是个女孩子后，我以为他从此要走上正轨了，哪想到他却加快步伐朝另一个方向发展，走路、眉梢、嗓音越来越妖气，弄得我们NO.1一屋子脂粉气。我准备给爹写信，强烈要求把四九退回去，不能让他污染了蝙蝠洞向日葵私塾学院的学习环境。
说干就干，光说不练，不是男子汉。第二天一吃完午饭，我就马不停蹄回到寝室，铺开信纸，正准备挥毫，突然四九一个跨步，从外面蹦了进来，小兔子乖乖的样子。换了以前，也许我觉得可爱，现在我怎么看他怎么别扭。还未等我表示反感，他就竖起了兰花指（我吐了一口），点了我额头一下（我又吐了一口）说：“老大，看你整天眉头皱皱的，我好心疼。我想起了一个好主意。”
“你说！拉开距离，站远点说！”
“老大呀，你不是一直跟周老师学测字吗？那你自己测一测祝英台是男是女呀？好简单哦！还问人家！”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你随便想一个字，我测一测祝英台。”
四九手指太阳穴：“嗯……我想想……嗯……就这个嗯。”
“哪个字？”
“哎呀，就是一个口，一个恩，嗯～～。”
“好，我测测。”
我掐着指头，天干地支数了一遭，眼睛都翻白了也没测出个所以然来。看来功夫还是不到家。突然，我一拍脑袋，怎么不干脆直接找周老师？他案子都能测，难道测不出个性别？
我和四九来到周老师家，刚迈进院子，就见正屋门口从台阶上走下来一个怪物。此怪物V字型张开双臂，无头，叉开腿走路，腿中间吊着一个类似疝气蛋的东西，上面耷拉着三撮一尺长的毛。
“妈呀！”四九扭头就跑。
我还算比较镇定，心想朗朗乾坤，光天白日，不会冒出来一个鬼吧？
“什么东西？”我问。
怪物说：“人！”
咦？声音是从疝气蛋发出的，这不是鬼是什么？我也跑吧，命要紧。
还未转身，疝气蛋又说：“是我！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听声音好熟。我惊魂未定，仔细一看，啊！疝气蛋原来是一张圆圆的笑脸，是人脸。
原来是周老师。
哇！！！！！他在玩倒立！
周老师一个鲤鱼打挺翻转过来，把脑袋调整到正确位置，顺手将耷拉下来的三撮长发拢了拢，放在秃顶上。不知道是吃了蚂蚁大力丸还是头冲下充血造成的，反正他脸上红扑扑的，神采奕奕。
“啥事？”
“周老师，你在锻炼身体呀？”
“是！锻炼是一方面，主要是我腰肌劳损。”
“啊？腰肌劳损还练倒立？并且倒立着从台阶走下来，周老师你太厉害了，年轻时练过体操吧？”
“这有啥？当年我可以连续翻180个空翻加转体曲体抱膝720度。”
“所以晚年就腰肌劳损。”
“对着咧！”
“可你现在练倒立对腰肌劳损有用吗？”
“我在恢复功力，还不是为了治疗方便。”
“周老师，我越听越糊涂。”
“你没有看新闻？唉！现在的孩子一点不关心时事。前天蝙蝠洞质监局刚刚颁布一个法令，在发廊洗发只能按摩肩部以上，否则就让你从业人员破产。”
“这个我知道。可是跟你的腰肌劳损还有恢复功力有什么关系呢？”
“笨！真笨！你想想，我腰肌劳损是吧？”
“是。”
“需要按摩是吧？”
“谁说不是呢。”
“他规定只准肩部以上，你说我咋办？只有采取倒立姿势！”
“好有创意！”
“服了我吧！？”
“可是周老师，你不会直接去医疗部门或者盲人按摩院？那里的筋骨推拿才是正宗的。”
周老师的脸一下变了：“嘘！别让我婆姨听见！我对你说，我周大坑到啥地方按摩是我的自由，你操哪门子心？！我周大坑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周老师很生气！”
“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腰肌劳损到发廊干什么？”
“我去收集生活素材行了吧？刨根问底干什么？我问你，你找我干啥咧？”
“周老师，我……我……想找你帮我测个字。”
“测谁？”
“测……我一个朋友。”
“测啥方面？是今日财经、每日运程、婚姻下葬、迁徙土木，还是生儿育女星相解梦？”
“只测他的性别。是男还是女？”
“呀咦？一眼不就看穿了嘛！”
“我就是看不穿才来求您老的呀！”
“好好，你说个字，我测测！”
我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个很冷僻的字，不过非常形象——嬲。
我把这个写给周老师看。
“啥字咧？考老师么？”
“周老师，这个字念鸟。”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们平时说的‘我TMD根本不鸟你’的意思？”
“不不，嬲是戏弄纠缠之意。”
周老师瞪大眼睛，使劲盯着我：“呀咦咦！难道你们在悄悄玩3P？”
“哎呀没想到您周老师思想这么腐朽，说哪儿去了？”
周老师还是不放心，又盯了我两分钟，最后才收回严厉的目光。
他拿着“嬲”字，喃喃自语：“我测测，我测测……是男，是女，是男，是女，到底是男呢还是女的呢……”
“很难测吧？”我小心翼翼问。
猛地，周老师一甩秃顶上的那撮头发：“难测啥咧？我都测出来了！”
“您测出什么？”
周老师凑近我，一字一句地说：“你，的，朋，友，是，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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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性别疑云

诗曰：
昔日戏言男女事，
今朝都到眼前来。
测字功浅看不尽，
还须周老谜解开。


祝英台要真是个女孩子，那他（她？）为什么还要介绍他的九妹给我呢？据我回忆，祝英台对我是一直有好感的，只是我以为他（她）性倾向跟我格格不入，所以一直没怎么搭理他（她）。
当夜，我辗转反侧，烙大煎饼一样，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加上四九拼命嘎嘎嘎磨牙，更让我睡意全无。后来我爬起来，推开窗户，看着一轮明月，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思了两个小时，外面的公鸡都开始打鸣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反而回忆起许多如烟往事，以及一些火辣对话。当时不觉得，现在想来，全像暗示。可惜，当时我是天下第一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他（她）现在回祝家坡了，我更无法进行观察与思考了。
四九一点也顾不上帮我思索，自从测试出银心是个女孩子后，我以为他从此要走上正轨了，哪想到他却加快步伐朝另一个方向发展，走路、眉梢、嗓音越来越妖气，弄得我们NO.1一屋子脂粉气。我准备给爹写信，强烈要求把四九退回去，不能让他污染了蝙蝠洞向日葵私塾学院的学习环境。
说干就干，光说不练，不是男子汉。第二天一吃完午饭，我就马不停蹄回到寝室，铺开信纸，正准备挥毫，突然四九一个跨步，从外面蹦了进来，小兔子乖乖的样子。换了以前，也许我觉得可爱，现在我怎么看他怎么别扭。还未等我表示反感，他就竖起了兰花指（我吐了一口），点了我额头一下（我又吐了一口）说：“老大，看你整天眉头皱皱的，我好心疼。我想起了一个好主意。”
“你说！拉开距离，站远点说！”
“老大呀，你不是一直跟周老师学测字吗？那你自己测一测祝英台是男是女呀？好简单哦！还问人家！”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你随便想一个字，我测一测祝英台。”
四九手指太阳穴：“嗯……我想想……嗯……就这个嗯。”
“哪个字？”
“哎呀，就是一个口，一个恩，嗯～～。”
“好，我测测。”
我掐着指头，天干地支数了一遭，眼睛都翻白了也没测出个所以然来。看来功夫还是不到家。突然，我一拍脑袋，怎么不干脆直接找周老师？他案子都能测，难道测不出个性别？
我和四九来到周老师家，刚迈进院子，就见正屋门口从台阶上走下来一个怪物。此怪物V字型张开双臂，无头，叉开腿走路，腿中间吊着一个类似疝气蛋的东西，上面耷拉着三撮一尺长的毛。
“妈呀！”四九扭头就跑。
我还算比较镇定，心想朗朗乾坤，光天白日，不会冒出来一个鬼吧？
“什么东西？”我问。
怪物说：“人！”
咦？声音是从疝气蛋发出的，这不是鬼是什么？我也跑吧，命要紧。
还未转身，疝气蛋又说：“是我！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听声音好熟。我惊魂未定，仔细一看，啊！疝气蛋原来是一张圆圆的笑脸，是人脸。
原来是周老师。
哇！！！！！他在玩倒立！
周老师一个鲤鱼打挺翻转过来，把脑袋调整到正确位置，顺手将耷拉下来的三撮长发拢了拢，放在秃顶上。不知道是吃了蚂蚁大力丸还是头冲下充血造成的，反正他脸上红扑扑的，神采奕奕。
“啥事？”
“周老师，你在锻炼身体呀？”
“是！锻炼是一方面，主要是我腰肌劳损。”
“啊？腰肌劳损还练倒立？并且倒立着从台阶走下来，周老师你太厉害了，年轻时练过体操吧？”
“这有啥？当年我可以连续翻180个空翻加转体曲体抱膝720度。”
“所以晚年就腰肌劳损。”
“对着咧！”
“可你现在练倒立对腰肌劳损有用吗？”
“我在恢复功力，还不是为了治疗方便。”
“周老师，我越听越糊涂。”
“你没有看新闻？唉！现在的孩子一点不关心时事。前天蝙蝠洞质监局刚刚颁布一个法令，在发廊洗发只能按摩肩部以上，否则就让你从业人员破产。”
“这个我知道。可是跟你的腰肌劳损还有恢复功力有什么关系呢？”
“笨！真笨！你想想，我腰肌劳损是吧？”
“是。”
“需要按摩是吧？”
“谁说不是呢。”
“他规定只准肩部以上，你说我咋办？只有采取倒立姿势！”
“好有创意！”
“服了我吧！？”
“可是周老师，你不会直接去医疗部门或者盲人按摩院？那里的筋骨推拿才是正宗的。”
周老师的脸一下变了：“嘘！别让我婆姨听见！我对你说，我周大坑到啥地方按摩是我的自由，你操哪门子心？！我周大坑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周老师很生气！”
“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腰肌劳损到发廊干什么？”
“我去收集生活素材行了吧？刨根问底干什么？我问你，你找我干啥咧？”
“周老师，我……我……想找你帮我测个字。”
“测谁？”
“测……我一个朋友。”
“测啥方面？是今日财经、每日运程、婚姻下葬、迁徙土木，还是生儿育女星相解梦？”
“只测他的性别。是男还是女？”
“呀咦？一眼不就看穿了嘛！”
“我就是看不穿才来求您老的呀！”
“好好，你说个字，我测测！”
我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个很冷僻的字，不过非常形象——嬲。
我把这个写给周老师看。
“啥字咧？考老师么？”
“周老师，这个字念鸟。”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们平时说的‘我TMD根本不鸟你’的意思？”
“不不，嬲是戏弄纠缠之意。”
周老师瞪大眼睛，使劲盯着我：“呀咦咦！难道你们在悄悄玩3P？”
“哎呀没想到您周老师思想这么腐朽，说哪儿去了？”
周老师还是不放心，又盯了我两分钟，最后才收回严厉的目光。
他拿着“嬲”字，喃喃自语：“我测测，我测测……是男，是女，是男，是女，到底是男呢还是女的呢……”
“很难测吧？”我小心翼翼问。
猛地，周老师一甩秃顶上的那撮头发：“难测啥咧？我都测出来了！”
“您测出什么？”
周老师凑近我，一字一句地说：“你，的，朋，友，是，人，妖！！！”

[臧小凡]

自救绝招

诗曰：
死别已吞声，
生别常恻恻。
震中向日葵，
哨子抢购疯。


我终于明白了，曾经让我无限向往的测字原理原来如此简单。照周老师这么测，全中国所有的字都能根据字面意思凭三寸不烂之舌吹一段美丽的传说出来。所谓测字，就是考验你编故事的能力，什么掐指头、翻白眼、念念有词，全是装神弄鬼。
气死我啦！！！
早知如此，我应该跟四九他们学芭蕾舞去，就算我在舞蹈方面没什么天赋，就算我胳膊腿笨得像猪，我想，踮着脚尖走几步路是完全可以学会的，而且还养成挺胸抬头收腹的好习惯，从骨子里透出一种贵族气质。据我暗地观察，四九比在梁家沟时有出息多了，以前他的屁股吊下来能打到腿肚子，现在练芭蕾舞练得往上翘。
周老师真误人子弟、“毁”人不倦！抹杀了我多少学习细胞，又费马达又费电。

这几天不知道周老师从哪儿打听到的，说我们蝙蝠洞要发生10级以上的大地震，我们都很害怕，纷纷来到周老师家，准备聆听他的震前报告。
周老师显得非常紧张，两只眼睛像两盏探照灯，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扫视着我们苍白的脸，就是不说话。
大概他也被这一消息震晕了。
我问：“周老师，不管怎样，你还是把有关地震的消息给我们透露透露吧！”
吴猛达说：“藏着掖着封锁消息就不是人干的事儿！是不是要在操场大规模搭建地震棚？你一声令下，我们就动手，我负责塑料布、牛毛毡。”
四九说：“我在我们梁家沟参加过搭建窝棚大会战，我有经验，不信你们问梁山伯！”
单恋一枝花说：“我给大家一个建议，地震发生时，最好靠着一棵槐阴树，千万别到处乱跑！”
胡美丽说：“我负责震后罹难同学遗体美容，并负责给遗体穿衣，我保证都是全亚洲最有品味的服装……”
“呸！呸！呸呸呸！一张臭嘴！”
周老师开始讲话了：“别吵嘛！你们跟天斗跟地斗的精神已经深深感染了我，但我不得不说，这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灾难，不是让你们来一场誓师大会战。”
“消息到底准不准确？”
“有没有说几点几分地震？”
“!@#$%^&”
同学们七嘴八舌，交头接耳。
周老师说：“好像我在骗你们。我老婆的弟弟媳妇的二姨她六婶子的干爹，就是我们蝙蝠洞专门搞地震工作的。前天晚上他秘密通知我，说三天之内必有大震，还伴随天崩地裂、飓风海啸，据测量，震中就在我们向日葵私塾学院。这可是一场百年不遇的自然灾害，估计死伤过万，尸积如山。”
“哇！！！”胡美丽哭了起来，紧跟着就是四九，他俩的气质越来越像娘们儿。
不过遇到这种骇人听闻的天灾，谁不害怕谁智商是负数。
我说：“可不可以宣布暂时停课？我们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反正离震中越远越好。”
我说这个话是有私心杂念的，如果周老师同意停课，我就趁机到祝家坡找英台，看看他（她）究竟有几个好妹妹，或者立即对他（她）验明正身，以解我多日来的疑惑。
谁知道吴猛达那个宝气，平时就知道唱他的山东RAP缅怀罗密欧，对私塾学院里的事根本不闻不问，现在他倒冲出来表决心了，而且壮志凌云，铿锵有声：“不！我们谁也不离开周老师，我们一定要团结在您的周围，以操场为战场，跟围墙比坚强，大家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血往一处流。我倒要看看，是地震海啸厉害，还是我们向日葵私塾学院的师生英勇！同学们，开始建设地震棚吧！”
他都这么钢铁硬汉了，谁再说不，肯定是孬种。
我只有硬着头皮表态：“支持吴猛达！不过我记得我在一本世界名著上看到过预告地震的土办法，只要大家晚上睡觉惊醒一点，绝对没事，根本不需要地震棚。”
“快说说，快说说！”大家团团把我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收集一下废酒瓶子，废罐头盒子。”
“干什么？”
“酒瓶子倒立，瓶口向下，和罐头盒子放在桌子角等险峻高危地带，只要稍微有一点震动，它们就会被碰倒，发出剧烈声响，然后我们就大喊一声‘地震啦’，一起往外跑，绝对来得及！”
“好办法好办法！”
周老师说：“同学们，听我说一句！看！我为大家准备了这个！”
说着变戏法一样，哗啦啦！从腰带上拽出来一大串哨子。
吴猛达说：“好！还是周老师想得周到，不能违背科学蛮干，大干苦干还要加巧干，现在每个寝室一个哨子，谁先发现地震谁先吹。”
周老师一听，马上撇嘴：“不不不！！！我这个哨子不是起这个功能的。”
“那是干什么的？”
“据资料显示，在重大强烈毁灭性地震中遇难的人都不是当场被砸死的，而是埋在地下被活活饿死的。为啥咧？因为你在地下叫破嗓子别人也听不到，再说你叫着叫着也没力气了。所以，一旦你被埋，就使劲吹哨子，拼命吹，到时我们幸存者好展开营救嘛！”
大家一听，茅塞顿开。
“我要一个！”
“我也要一个！”
“我要俩！”
“我要仨！”
看来哨子根本不够。
我没去抢，我上街买了两个，不是哨子，是军号。我一个，四九一个，到时候看谁吹得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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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救绝招

诗曰：
死别已吞声，
生别常恻恻。
震中向日葵，
哨子抢购疯。


我终于明白了，曾经让我无限向往的测字原理原来如此简单。照周老师这么测，全中国所有的字都能根据字面意思凭三寸不烂之舌吹一段美丽的传说出来。所谓测字，就是考验你编故事的能力，什么掐指头、翻白眼、念念有词，全是装神弄鬼。
气死我啦！！！
早知如此，我应该跟四九他们学芭蕾舞去，就算我在舞蹈方面没什么天赋，就算我胳膊腿笨得像猪，我想，踮着脚尖走几步路是完全可以学会的，而且还养成挺胸抬头收腹的好习惯，从骨子里透出一种贵族气质。据我暗地观察，四九比在梁家沟时有出息多了，以前他的屁股吊下来能打到腿肚子，现在练芭蕾舞练得往上翘。
周老师真误人子弟、“毁”人不倦！抹杀了我多少学习细胞，又费马达又费电。

这几天不知道周老师从哪儿打听到的，说我们蝙蝠洞要发生10级以上的大地震，我们都很害怕，纷纷来到周老师家，准备聆听他的震前报告。
周老师显得非常紧张，两只眼睛像两盏探照灯，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扫视着我们苍白的脸，就是不说话。
大概他也被这一消息震晕了。
我问：“周老师，不管怎样，你还是把有关地震的消息给我们透露透露吧！”
吴猛达说：“藏着掖着封锁消息就不是人干的事儿！是不是要在操场大规模搭建地震棚？你一声令下，我们就动手，我负责塑料布、牛毛毡。”
四九说：“我在我们梁家沟参加过搭建窝棚大会战，我有经验，不信你们问梁山伯！”
单恋一枝花说：“我给大家一个建议，地震发生时，最好靠着一棵槐阴树，千万别到处乱跑！”
胡美丽说：“我负责震后罹难同学遗体美容，并负责给遗体穿衣，我保证都是全亚洲最有品味的服装……”
“呸！呸！呸呸呸！一张臭嘴！”
周老师开始讲话了：“别吵嘛！你们跟天斗跟地斗的精神已经深深感染了我，但我不得不说，这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灾难，不是让你们来一场誓师大会战。”
“消息到底准不准确？”
“有没有说几点几分地震？”
“!@#$%^&”
同学们七嘴八舌，交头接耳。
周老师说：“好像我在骗你们。我老婆的弟弟媳妇的二姨她六婶子的干爹，就是我们蝙蝠洞专门搞地震工作的。前天晚上他秘密通知我，说三天之内必有大震，还伴随天崩地裂、飓风海啸，据测量，震中就在我们向日葵私塾学院。这可是一场百年不遇的自然灾害，估计死伤过万，尸积如山。”
“哇！！！”胡美丽哭了起来，紧跟着就是四九，他俩的气质越来越像娘们儿。
不过遇到这种骇人听闻的天灾，谁不害怕谁智商是负数。
我说：“可不可以宣布暂时停课？我们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反正离震中越远越好。”
我说这个话是有私心杂念的，如果周老师同意停课，我就趁机到祝家坡找英台，看看他（她）究竟有几个好妹妹，或者立即对他（她）验明正身，以解我多日来的疑惑。
谁知道吴猛达那个宝气，平时就知道唱他的山东RAP缅怀罗密欧，对私塾学院里的事根本不闻不问，现在他倒冲出来表决心了，而且壮志凌云，铿锵有声：“不！我们谁也不离开周老师，我们一定要团结在您的周围，以操场为战场，跟围墙比坚强，大家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血往一处流。我倒要看看，是地震海啸厉害，还是我们向日葵私塾学院的师生英勇！同学们，开始建设地震棚吧！”
他都这么钢铁硬汉了，谁再说不，肯定是孬种。
我只有硬着头皮表态：“支持吴猛达！不过我记得我在一本世界名著上看到过预告地震的土办法，只要大家晚上睡觉惊醒一点，绝对没事，根本不需要地震棚。”
“快说说，快说说！”大家团团把我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收集一下废酒瓶子，废罐头盒子。”
“干什么？”
“酒瓶子倒立，瓶口向下，和罐头盒子放在桌子角等险峻高危地带，只要稍微有一点震动，它们就会被碰倒，发出剧烈声响，然后我们就大喊一声‘地震啦’，一起往外跑，绝对来得及！”
“好办法好办法！”
周老师说：“同学们，听我说一句！看！我为大家准备了这个！”
说着变戏法一样，哗啦啦！从腰带上拽出来一大串哨子。
吴猛达说：“好！还是周老师想得周到，不能违背科学蛮干，大干苦干还要加巧干，现在每个寝室一个哨子，谁先发现地震谁先吹。”
周老师一听，马上撇嘴：“不不不！！！我这个哨子不是起这个功能的。”
“那是干什么的？”
“据资料显示，在重大强烈毁灭性地震中遇难的人都不是当场被砸死的，而是埋在地下被活活饿死的。为啥咧？因为你在地下叫破嗓子别人也听不到，再说你叫着叫着也没力气了。所以，一旦你被埋，就使劲吹哨子，拼命吹，到时我们幸存者好展开营救嘛！”
大家一听，茅塞顿开。
“我要一个！”
“我也要一个！”
“我要俩！”
“我要仨！”
看来哨子根本不够。
我没去抢，我上街买了两个，不是哨子，是军号。我一个，四九一个，到时候看谁吹得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