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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 在冰天雪地里泡温泉
zmnzx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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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论坛: 人在旅途   发表于: 星期二 六月 21, 2005 12:21 am   主题: 在冰天雪地里泡温泉
在冰天雪地里泡温泉
我是泡过温泉的,也很喜欢那种感觉。我只是在南方泡过温泉,在粤北的一个山区,我们去泡温泉,虽说是阳春三月,可我们的脸却晒的红扑扑的,不知道是温泉的作用,还是太阳的作用。反正对温泉只是喜欢,可谈不上爱。没想到在北京泡温泉却给我带来的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享受,特别是在冰天雪地里泡温泉,那种滋味我没法形容,只有一个字――爽,而且是爽透了。
那天是北京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后,有朋友邀请我们到京郊去泡温泉。北京周边有很多温泉,据说这一家是全北京最豪华、温泉质量最高的地方,而且离北京最近了。我们一行8人,开着两部车就浩浩荡荡出发了,从中关村到温泉宾馆也就行驶了30分钟而已。这是一家豪华的会议中心,生意非常火爆,我们好不容易找了关系才拿到了衣柜的钥匙,然后在餐厅饱吃了一餐,等了近一个钟才能进去。换好泳衣走进温泉场,才知道它有那么大,一个8泳道的泳池,泳池旁边是宽阔的休息场地,全是木结构的,还有好几个桑拿室,有芬兰浴,有干蒸,有湿蒸,还有香熏。泳池的前面是很大的嘻水池,孩子们在那里肆无忌惮的玩耍。朋友是这里的常客,只见他们换好衣服,披着浴巾径直向大门走去,我只好跟在后面,不禁心存疑虑。只见他们走出了大门,外面是冰天雪地,寒风阵阵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往前行了,只好钻进了门边的池子,把整个身子泡了进去。温暖的水,泡在里面很舒服。隔着宽大的落地窗,看到朋友们已经泡到了露天的池子里了,只见他们的池子更有意思,圆圆的,中间突突的冒着大气泡,几个人在那里嘻笑打闹,特别是孩子更是所有人逗乐的对象,大家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看着他们乐的,我的心也痒痒的。哎!发现我泡的这个温泉池子竟然是跟外面连着的,只需要闭着气钻过这道玻璃幕墙就出去了。我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闭着气一下子就钻出去了,当我把头露出来的时候,我才感觉到外面的空气可新鲜了,泡在温暖的泉水里,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觉真好。朋友们又在招手了,还在那里高声呼唤着我。我看见他们的池子更加好玩,特别是那突突的大气泡更是吸引了我,也顾不得冷了,从池子里钻出来,踩着冰碴子跑了过去,这几米路程可让我冻的受不了了。当我跳到他们的池子里的时候就感觉是从地狱来到了天堂:人性化设计的池子,让我躺的舒舒服服,刚好露出一个脑袋,人自然的浮在了水面,池子中间的气泡在不断的按摩着你的脚,头旁边的冰在散发着寒气,水池子里的泉水在冒着热气,在这寒气和热气的包围中真是舒服极了。我们尽情的享受着大自然带给我们的清新和洁净,泡在温暖的泉水中,仰望着蓝天,心全融化在蓝天白雪之中。
泡了整整一个小时,我才恋恋不舍的钻出了池子,因为我的手已经泡的发白了。在钻出池子的那一霎那,我感觉是又回到了地狱,十多米的路程让我感觉从没有过的恐惧和寒冷,是啊,这辈子什么时候在冰天雪地里穿着泳装“裸奔”过呢?不过,还好,就十几米,过了这十几米我又泡到了温暖的水池之中。虽然,又泡了各式的药浴,又去蒸了几次,但还是没有感觉在冰天雪地里泡温泉,那么惬意,那么爽!
  主题: 游龙庆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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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论坛: 人在旅途   发表于: 星期二 六月 21, 2005 12:13 am   主题: 游龙庆峡
游龙庆峡
没想到在京郊延庆竟然有一处能与漓江山水相媲美的风景区,那就是避暑胜地——龙庆峡。
我们选在初夏季节去游龙庆峡,还没有到旅游旺季,人少而清净,偌大的宾馆,也就住了寥寥几个人,这也正是我们所希望的。
和所有旅游风景区一样,龙庆峡的商业气息也很浓,旅游区是韩国人投资的,依山而建的商业街有着浓厚的韩风,建筑物也表现着浓郁的韩国特色。那天的游客也大多是韩国人,商贩们用韩语向我们问好并兜售着旅游纪念品。
走过商业街就是龙庆峡的峡底了,只见一条五彩巨龙从上至下,张牙舞爪的直卧在我们的眼前,龙的肚子里是一条长达258米的手扶电梯,把游客送上龙庆峡的玉皇顶。电梯有六节之长,足足行驶了十多分钟,我们才来到了玉皇顶。
当我们从龙的尾巴处钻出来时,呈现在眼前的是高峡出平湖的景象。湖水碧绿清澈见底,这让我好像到了风景秀丽的漓江;但是两岸陡峭险峻的山崖,又好像让我见到了峻峭挺拔的张家界。山上生长着葱郁的油松,几只山鹰在崖顶盘旋。我们和一群韩国人上了游船向峡谷深处驶去,游船在波光鳞鳞的湖水中穿行,两岸风光目不暇接,仿佛是一卷徐徐展开的山水长轴,我们无不在画景中。那山,有鬼斧神工造化了镇山如来、钟山、凤冠岛、东大寨、月亮湾等。那水,碧波清流,九曲萦回,绿得氤氲,柔的纤缱。山回水转,水贯山行,可谓"崖出疑无路,云开别有天"。特别是那湖心的小岛,更像是镶嵌在绿缎子上的一颗宝珠,给人一种高贵而神秘的感觉。我们一边欣赏着如画的风景,一边不断的按动快门,想要把这所有美景收进景框,也收进脑海。突然有人惊呼起来,原来在湖的上方,两个断崖之间架了一道钢丝,仙女打扮的杂技演员在表演着高空走钢丝的节目,她们的手中抖出一条欢迎标语,兴奋的韩国人挥动着帽子,向她们致意,我也一样兴奋的欢呼起来,我们不仅欢呼她们的热情,更是惊叹她们的勇敢,那道钢丝简直是太高了,以至于我们根本看不清她们的脸,只见到小小的身影。船还在前行,迎面过来一艘回转的游船,两只船上的游客互相挥动着双手欢呼一番,我也跟着挥动双手嚷嚷起来,在这里没有国度的区别,也没有语言的隔阂,有的只是人最自然的感情流露和交流。
游玩了峡谷,该是下山了。下山的道路有几种选择,一是坐缆车,可包揽山中美景;二是乘速滑溜索,可体验惊险刺激的感觉;三是穿过“白花洞”,感受溶洞的风光。我们选择了穿越“白花洞”。进得洞来确实有一番别样的风景:300米长的百花仙洞,就穿越了神州大地的南疆北国,四季风光;洞内百花盛开,溪水潺潺,鸟声争鸣,完全是一种朴素的田园风光,虽然是人文景观,但不失真实和自然,特别是洞内略带潮湿和清凉的风,更让人感受到大自然带来的清新和舒服。
出得洞来,已是到了峡底。宽大的广场上上百只广场鸽,“咕咕”的在广场上行走觅食。我花了两元钱买了一包鸽食喂养它们,只见它们歇在我的手心,歇在我的肩膀,挣抢着我手心的谷物,刚开始我还感到有点害怕,但鸽子可爱而温顺,很快我就和它们相处的融洽和睦起来。我一边咕咕的轻吟,一边让鸽子在我的手心啄食,鸽子啄的手心痒痒的,有着说不出感觉。
夜幕降临了,龙庆峡也安静下来,没有了白天的喧闹,没有了白天的躁动,就连那些活泼好动的广场鸽也躲进夜色中享受着夜的宁静。我们在峡底漫步,听着潺潺的溪水从身旁流过;闻着淡淡的树木的清香;看到妩媚的月亮悄悄的从山坳爬上来。
龙庆峡的夜是那么静谧,我们的心也是那么的宁静。
  主题: 暮鼓晨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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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论坛: 小说故事   发表于: 星期五 三月 18, 2005 9:21 pm   主题: 暮鼓晨钟
暮鼓晨钟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位身着素袈,剃着光头,头上受过三戒,手上捏着佛珠,讲话轻言细语的老尼姑,就是我那在纺织厂工作了大半辈子,大嗓门,暴脾气,做事风风火火,吵架也决不输人的姨奶奶。

我是和阔别故乡多年的姑母,还有姨爷爷一道去看她的。一路上姨爷爷满腹怨言,数落着姨奶奶出家做尼姑的不是;姑母也对姨奶奶出家的举动不可理解。我虽理解她,但还是觉得一贯以家庭为重的姨奶奶的出家的行为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虽然,一路上我都在劝说他们不要太伤感,但在小寺庙庭院的菩提树下,见到一身尼姑打扮的姨奶奶,姑母还是忍不住扑上去抱着姨奶奶痛哭;姨爷爷则露出万般无奈的神情;我的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只有姨奶奶还是那种泰然处之的样子,但是我看到她的眼角分明闪动着泪光。

姨奶奶是奶奶同母异父最小的妹妹,她们之间相隔二十七岁,但她们感情深笃。过去奶奶也是一大家子人,生活非常窘迫,照顾外太公和外太婆的担子就落到了姨奶奶的肩上。姨奶奶不仅承担了照顾老人的义务,还对老姐姐也关照有加。我的三个姑姑都是由姨奶奶介绍到了纺织厂,在厂里没有谁敢欺负她们,那也是姨奶奶的面子,那时侯姨奶奶在厂里真是一个母夜叉级的人物。

说姨奶奶厉害,但她并不跋扈,她还是一个行侠仗仪的人。她热心快肠,助人为乐,从不欺负弱小,也不向恶势力低头,她是那些“恶疾婆”的对头。她还是一个十分孝顺的女儿,外太公和外太婆在她那里活到了九十多岁高龄,文化大革命中两个老人相隔一百天无疾而终,姨奶奶一个人出钱将他们风光厚葬,两个老人都是睡的柏木棺材。

在我的眼中,姨奶奶还是一个非常懂得享受的人,她的衣服永远都是讲究质地和牌子;她家最早置办了时髦的“三转一响”和新式家具。在纺织厂她拼命加班加点,所以她的工资最高,那时侯,她是一个很有钱的人。按照现代人的说法,她是一个富婆。

由于加班加点的工作和纺织厂尘埃过多的原因,姨奶奶年轻时得了“支气管扩张”的病,经常吐血,吐的血用面盆来接。那时听说刺猬能治她的病,爷爷和奶奶到处给她抓刺猬,然后让我给她送去。记得第一次给她送刺猬,用一个小菜蓝装着两只小刺猬,两个小家伙总是往外爬,我又不敢抓它们,急的我哭了。两个小时的路程,我走了整整一天。

姨奶奶的两男一女都很孝顺,两老退休也不愁吃愁穿的,可为什么姨奶奶会走这条路呢?按照她的说法,就是当她看到自己的哥哥姐姐都相继去世,连自己的侄男侄女也离她而去,感觉人生没有意思,所以才遁入佛门,把自己的后辈子寄托在对佛祖的虔诚之中。

姨奶奶把她的退休工资连同所有的积蓄都捐给了寺庙。每天凌晨三点就起床念经,六点钟吃早餐,早餐也就是稀饭馒头。吃完早餐接着念经到吃中午饭,下午打扫殿堂庭院,晚饭是不吃的。可想而知,她的生活非常清贫。但是她不认为苦,相反她的心境平和,认为她的所有行为都是对佛祖虔诚的表现。最近,她还准备徒步到几百公里外的佛教圣地求戒,求到戒后,她就断了红尘的念想,就是家也永远不回了。

寺庙的暮鼓敲响了,我们离开了她。还是在那棵菩提树下,姨奶奶捻着佛珠,平静的向我们挥手。姨爷爷一脸木讷和无奈,姑母泪眼婆娑。我在想:难道姨奶奶真的就能了断世间的念想?真的就不会回忆过去的日子?真的就断了对亲人的牵挂?

鼓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弱……
  主题: 游潭柘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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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论坛: 人在旅途   发表于: 星期五 三月 18, 2005 7:01 am   主题: 游潭柘寺
游潭柘寺
潭柘寺是北京最大的皇家寺院,建在晋代,距今已有1700多年历史,是一座千年古刹,所以有“先有潭柘,后有幽州”的说法,相传明代的紫禁城就是仿潭柘寺修建的。故宫有9999间半房屋,潭柘寺也有999间半房屋。
最能证明千年古刹历史的莫过于是古庙的树了。树,不仅能述说历史,更能展示现在,也能预知未来。你看那些古树,沧桑的树皮,历经了世代的苦难,可它的树枝仍是那么强干有力,满枝的新叶仍是郁郁葱葱,从它的树皮和树根,你感觉到他的苍老,可是从它那嫩绿的枝叶,你又觉得它更像个孩子,它的枝叶调皮的伸向天空,伸向它希望去的地方。
在潭柘寺就有很多这样的树,那苍劲的登天柏,那有着活化石之称的银杏,那婀娜多姿的娑罗,还有那满园的紫玉兰,都在无声的讲诉着历史的故事。
我对潭柘寺最感兴趣的还是“帝王树”的传说,帝王树是潭柘寺内一棵古老的银杏树,被清朝乾隆帝封为“帝王树”。相传每个皇帝登基必会生出一根枝干,然后此枝干会和大树会合而生,所以现在的“帝王树”已经看不出有多少枝干。只见这些枝干会合而成,已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他的直径已达9米之多,高度已到40多米,它的绿荫也覆盖了600多平米的土地。最奇的是,每一个皇帝驾崩,树枝也会无缘无故的折断一根,据说,在毛主席逝世的时候,就有一根最大的树枝折断了,还压塌了树边的一间房,那个房子又重建了,所以房子的颜色比原来的房子要新。邓小平同志逝世时也是有一根树枝折断了,当那根树枝折断的时候,住在寺旁的一个301医院的师级退休医生,赶快打电话给同事,才知小平同志确实在抢救。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因为我们这次就是住在这位阿姨的家里,她跟我说:“我是一个老党员,不信迷信,但是这些事情,又让我不得不信”。
在“帝王树”的旁边还有一棵“配王树”,可想而知那是一棵“娘娘”树,但不知为何那棵“娘娘”树被人们错误的配成了雄树,所以潭柘寺的帝王树从来没有开过花,就更没有结过果,这算不算是一个遗憾呢?我想也许是人们故意的吧,在寺庙这个清心寡欲的地方,还是种两棵雄树比较合适一些。
因为是皇家寺院,所以更能受到历代帝王的重视和青睐,在潭柘寺就能看到皇帝来过的痕迹,他的牌匾和对联都是皇帝题写的。乾隆帝还在寺内建了行宫,现在称为“皇帝宝座”,在行宫的下方还别出心裁的建了一个“流杯亭”,那也是独一无二的。亭子的地面用巨大的汉白玉铺砌而成,上面刻有蜿蜒曲折的水槽,巧妙的构成了一幅南龙北虎的图案。泉水从亭东北角的龙嘴里缓缓流出,顺石槽水道流入亭内,前后回旋,左盘右转,缓缓流过。传说在水道放上酒杯,酒杯到了谁的面前,就由谁作诗吟词,乾隆皇帝就在此作了一首七言绝句《猗玕亭》:“扫径猗倚有绿筠,频伽鸟语说经频。引流何必浮觞效,岂是兰亭修禊人。”“流杯亭”不仅让皇帝得到了“曲水流觞”之趣,更能表现古人的聪明才智和高风雅俗。可惜的是潭柘寺的泉水已经断了,不然的话,现代人的我也能感受皇帝才能得到的“曲水流觞”之趣啊。
我游过不少寺庙,也见过一些千年古刹。我是一个信佛之人,每到一处寺庙必会膜拜神灵。每每在菩萨面前,就感到心灵有一种被净化的感觉,那一刻,私心和杂念也逃的无影无踪,心情平静而安然。在潭柘寺也一样,我跪在菩萨面前,心中默默的祈祷,在此刻我想到了远方的亲人,想到了我的至爱亲朋,我在心中默默祈祷他们健康平安。我还请了一条平安符,把它虔诚的系在菩萨前,恭恭敬敬的写上自己的名字,并把名字写在了靠右的位子,我想如果有一天,我的名字不再单薄,影子不再孤单,我就可以向菩萨了还我的心愿了。
  主题: 布谷鸟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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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论坛: 人在旅途   发表于: 星期五 三月 18, 2005 6:48 am   主题: 布谷鸟叫
布谷鸟叫
从小就听过布谷鸟的故事,也听过它那啼血的叫声,但始终没有见过它们的身影。
小学一年纪是在小县城上的,我家住在县委大院,那是一处有着高高的核桃树和皂角树,有着满园鲜花的大院子,它依偎在小山坡旁。我们每天上学都要翻过那个小山坡。山坡有些阴森,长着人高的茅草,我从来不敢一个人上学,因为在上学的路上就会听到“布谷鸟”凄惨的叫声。大的孩子骗我说,那是“鸡公蛇”在叫,它们长着雄鸡的头,蟒蛇的腰,专门吃小女孩。所以每次听到那凄惨的叫声,我的脑海里就会出现那魔鬼似的身影,我的心“砰砰”直跳,脚步生风,生怕哪天被“鸡公蛇”叼了去。
长大了,知道了“布谷鸟”的故事,我为它那凄美的故事所感动,总是在心中为它们担心,也想听听它们那“豌豆剥壳”的叫声,可惜我只在县城读了一年书,再也没有听到过它们的叫声。在暮春时节,我只能和一群小朋友,一边听奶奶讲布谷鸟的故事,一边学学布谷鸟的叫声。
故乡我也回过,只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总是匆匆的来匆匆的去。每次回家总是感觉家乡的变化太大,回家的路总是让我好找。但是,布谷鸟的叫声却总是在我的脑海萦回。终于有时间好好休息了,人老归根,我也有这种想法。我收拾行装,兴冲冲回到家乡,想感受家乡的温暖,想到那山坡上去听“布谷鸟”的叫声,还想去亲眼看看“布谷鸟”的样子。可是,我失望了,过去的小山坡没有了踪影,那些种着高高核桃树,皂角树的地方被高楼取代了。大街上全是商铺,马路两旁竟然连一棵树都没有,也没有公园,就连草都很难看到了。记得原来有很多堰塘的,现在也看不到它们的踪影了,唯一的一处堰塘,也在被垃圾慢慢吞噬着。“布谷鸟”呢?我就更没有奢望能找到它们了。大街上各种喇叭声不绝于耳,白天的喧嚣刚刚安静,小楼里的麻将声又此起彼落,直到深夜。我简直像是受罪一样呆了两个月,就再也没有办法呆下去了。我收拾行装准备走了,爸爸怪我说“大家都这么活着,你为什么不能活呢?”我没有办法跟他解释,只是落荒而逃。
我来到了北京,住在一处非常平常的小区,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小区不仅有葱郁的树,有盛开的花,还有小鸟,每天清晨我都会被小鸟的叫声吵醒,我没有感觉它们很烦,反而觉得它们在向我问好,我有时会仔细的辨别小鸟的声音,它们至少有四五种之多,有麻雀,有喜鹊,有乌鸦,还有黄鹂……它们的叫声让我感到喜悦。
那天有朋友相约到潭柘寺游玩,傍晚我们驾车往门头沟。暮色已悄悄降临,西边的云彩在暮色中显得更加漂亮和神秘。当车行进在山区小道上,只见岱色的山峦在夜幕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宁静,两旁的白杨树在晚风中发出轻轻的“沙沙”声,我打开车窗尽情呼吸大山的气息,一股清凉的树香沁人心脾。当车行进在一个拐弯处时,我发现在我们的右边是一片灯火阑珊,那是北京,我不禁惊呼起来,吓得我朋友方向盘猛抖了一下,我这才感到我太兴奋了,连忙向他致歉。不过我刚才的举动是我由衷的高兴,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小车在潭柘寺旁的农家院落停下了,这是一个具有北方风格的小院,一下车就闻到树的清新和花的清香。主人用园子里的蔬菜招待我们,我爱吃那野菜,那野菜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菜,味道清新带一点点苦涩,吃下去感到满肠子都是清凉的。那一晚我没有睡着,因为我听到了“布谷鸟”的叫声。那久违的声音,唤醒了我的回忆,我一边听着那动听的声音,一边思念着我的故乡,思念我故乡的“布谷鸟”。“布谷鸟”叫了很长时间,一声一声,此刻,我没有感到它们的叫声是凄惨的,反而觉得婉转好听。
回到北京了,有一天早上,“布谷鸟”的叫声唤醒了我。我兴奋的跳下床,推开窗,努力的搜索窗旁的树林,想看看“布谷鸟”的样子,可是我没有找到它们,只听得“布谷鸟”的叫声越来越清脆,越来越动听……
  主题: 我的小脚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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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论坛: 小说故事   发表于: 星期四 三月 17, 2005 5:59 am   主题: 我的小脚奶奶
我的小脚奶奶
奶奶离开人世已经十九年了。她的身影在我的记忆中已渐渐远去;她的容貌在我的脑海中也慢慢模糊。然而,她那一双又白又嫩的小脚,却时常在我眼前晃动;她那坐在油灯下,戴着老花镜,剪鸡眼的样子,总是顽强地留在我的记忆中,让我始终挥之不去。
我最怕见到奶奶那双裸露的脚,每当我见到它们,我的心中总是发出一阵不寒而栗的震颤;总是涌动一种莫名的酸楚。那是一双什么样的脚啊?它就象是一团被人肆意蹂躏,搓捏的面团做成的馒头。它的拇指勉强是直的,二拇指已经弯曲,其他的指头则倒卧在脚心;它的前掌连着后掌,中间是一道深深的堑沟;还有它的脚背,就象是罗锅的脊梁,弓弓的弯弯的。它的脚踝也是小小的,那连着脚踝的小腿也是细细的。
在我还不懂事的时候,总是对奶奶的小脚发生极大的兴趣,奶奶就跟我讲它们的故事。奶奶讲的那个故事是我懂事以来第一个听到的最恐怖、最残忍、最悲愤、最伤心的故事。
奶奶还在摇篮的时候,她的妈妈就把她的脚骨慢慢的捏折了,那时侯的奶奶虽然还没有思维,但她一定知道疼痛,那是痛苦的呐喊。在她长到三四岁,她的母亲就给她裹上了脚,七八尺长的裹脚布,还包满了碎瓷花石,她们把她放在门槛上,然后把她提起来,又重重地放下去。一下,两下,每一次下去奶奶就会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每一次下去,奶奶的裹脚布就会渗出密密的鲜血。讲到这里,我就哇哇大哭起来:“她们为什么那么坏呀?为什么那么狠心?”奶奶平静的说:“她们不坏,她们是为了奶奶好。不然的话,奶奶就嫁不出去了,就是嫁出去了也要被丈夫鄙视,被婆婆折磨。到那时候,奶奶受的罪就更大了”我一点也不明白奶奶说的话。从此,我就害怕见到奶奶的脚,但我喜欢摸它们,它们软软的,嫩嫩的,特别是那馒头似的脚背,刚好让我的小手抓住。在冬天的被子里,那一双小脚传来的热量,温暖了我那冻红了的小手。
我常常不解的问奶奶:“为什么不在白天剪鸡眼,白天多亮。干吗要在晚上剪,眼睛看不到,剪得鲜血淋淋”奶奶说:“女人的脚,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我仍然不明白奶奶的意思,不过知道了奶奶的脚为什么那么白那么嫩。
小时侯帮奶奶买得最多的东西就是鸡眼膏,奶奶三百六十五天都贴着鸡眼膏,一百八十天都在剪鸡眼。那一日因为穿高跟鞋脚指头也长了鸡眼,去医药店买鸡眼膏,我惊奇的发现,它跟我四十年前给奶奶买的鸡眼膏,从外包装到里面的药,竟是一模一样的,它可能是我们国家少有的几十年一贯制的产品,我真希望它一百年都不要变。我甚至产生了错觉,把我买的鸡眼膏当作了奶奶用过的鸡眼膏,我把没有用完的鸡眼膏连同包装小心的保存下来。
小时侯我还会时常担心,担心奶奶那白嫩的小脚,那脆弱的脚踝,还有那细细的腿骨,怎么能承受她一百二十斤的体重,但事实上奶奶那白嫩的小脚,那脆弱的脚踝,那细细的腿骨,不仅能承受她一百二十斤的体重,还承受了她肩上一百二十斤的生活重担,走过了七十八年的岁月,走过了她艰难坎坷但却是坦然欣慰的一生。
在“跑老东”的逃难路上,爷爷一头挑着锅筷碗灶,一头挑着三岁的二姑姑,十二岁的伯父,牵着十岁的父亲,两人背着行李,奶奶一边搀着体弱多病,同样有着一双小脚的婆婆,一边拉着五六岁大的大姑姑,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即将面世的孩子,一家人艰难的行进在满是泥泞的乡间小道上,当他们来到离他们居住的城市一百多里地的叫做“闸口”的地方,就再也走不下去了。一个好心的财主收留了他们,给他们一间“偏撒子”的柴房。为了全家老少的生计,爷爷不竟冒着杀头的危险,通过敌人封锁线,倒腾一些瓷器到新四军根据地去卖。伯父和父亲到镇上帮人家做手工卷烟。奶奶一手漂亮的针线活深得人们的赞赏,奶奶一边为人缝补衣服,下田干活,一边还要照顾多病的婆婆。婆婆终于经不住路途的颠簸,不久就撒手人寰,在临死前,她希望能有一副棺材下葬。奶奶不仅赊了一副柏木棺材,还请了和尚做了一场法事,厚葬了从进门第一天开始就虐待她的婆婆。
忙完了婆婆的丧事,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呱呱落地了,快要发作的时候,她镇定的烧了一锅开水,然后自己为自己接生,没有喊叫,没有呻吟,咬断了脐带,包裹好了第五个孩子,那是一个丫头。第二天,来拿做好的衣服的地主婆看到奶奶一切那么安然,她不由露出钦佩的神情。奶奶在生孩子的第三天就迈着小脚到秧田去插秧,她的身后是被她的鲜血染红的水田。金色的阳光,血红的水田,一排排嫩绿的秧苗交相辉映,绘成了世界上独一无二最美,最有生机的图画。
在乡下的几年,奶奶一家也曾回过城市的家,那年快过年的时候,他们拖儿带女回到了家。曾经有着漂亮的宁波家具的家已面目全非,什么都没有了。更可怕的是,一个汉奸向鬼子诬告说爷爷是新四军探子,于是鬼子把爷爷抓近了大牢,还设立了所谓的法庭,在大堂上宣读爷爷的罪状。是奶奶迈着她的小脚咚、咚、咚冲进法庭,一把抓过状纸,并把它撕得粉碎,然后来到法庭门外大街上高声呼喊:“各位乡亲老少爷们,谁不知道我家老幺是老实巴交的良民,如果我们是新四军探子,我们干吗要拖家带口回来自投罗网啊?”一席话赢得了街坊邻居的同情也让鬼子没有话好说。最后由有名望的甲长担保,街坊四邻的连保,鬼子才放了爷爷。爷爷由四个街坊小伙子用一块门板抬回了家,他遍体鳞伤,奄奄一息。郎中为他切了脉,摇摇头,对奶奶说:“准备后事吧?”是奶奶为他灌了三天的大粪,深夜对着上天一边磕头一边喊魂。额头磕破了,嗓子喊哑了,终于把爷爷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爷爷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为了给爷爷养病,为了全家人的生活,奶奶惟有勤扒苦做才能养活全家人。奶奶带着伯父和父亲半夜两点就到打包厂去抢筛子(谁最早谁最快抢到就能做一天的工),没有时钟,奶奶燃起一根蚊香,自己在灯下给人家缝补衣服,蚊香烧尽,即刻叫起两个儿子,赶往码头边的打包厂。筛子并不是每天能抢到的,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奶奶刚强的个性,感动了封建把头,当时称为“稽爷”的人叫奶奶让伯父跟着他们混,说:“我们少吃一口也能养活你们全家。”奶奶谢绝了他的好意说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话:“太平的日子多,艰难的日子短。”其实她心里在说,孩子将来的路很长,可不能说不起话。奶奶好强的性格,让很多人都感到钦佩。
爷爷病稍好后一家人又踏上了逃难的艰辛道路。在乡下虽说日子也很难,但他们不至于饿死,凭着奶奶精致的女红帮人家做衣服,还能挣些家用,伯父和爸爸一边帮人家做卷烟,一边也把卷烟拿到镇上叫卖,也能挣些小钱,奶奶把这些钱一分一厘的积攒起来。
日本鬼子投降了,奶奶拉扯一家人要回家。这时地主老财极力劝说奶奶把二姑姑留下,给他做女儿,因为他们没有孩子,并答应让姑姑上学。奶奶坚决不同意,她说:“一家人死都要死在一起。”地主又说:“我给你一亩三分地,你也有自己的田地”这个条件十分诱惑,爷爷坚持要留下来也做个地主,但奶奶就是不同意。硬是把一家人全部带回了城市。爷爷的同乡当时留在当地做了地主,文革时期,他的子女逃到我们家躲避批判,看到他们讲着一口城市话,穿着一身农村衣服,我就感到奶奶是多么的英明伟大。
抗战胜利了,原以为日子就好过了,然而,国民党搜刮民财,民脂民膏,物价飞涨,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老百姓过着民不聊生的悲惨生活。爷爷只有到旅馆做了一名茶房,负责每天到码头接旅客,工资就是客人的小费,不仅被客人使唤,稍不小心还要受到打骂,生活来源非常没有保障。还是奶奶有经济头脑,她用在乡下赚得的钱在长江边盖了一个草屋,楼下是茶馆,阁楼住着全家人。茶馆里摆上十几张躺椅,冬天躺椅上铺上垫子,夏天准备几把大蒲扇,招待过往船老板和艄公。奶奶生性好客,又乐意助人,做生意又公道,大家很喜欢她,幺嫂子前幺嫂子后的叫她,艄公船到岸后总是爱到茶馆喝茶,还免不得送一些山货水果。奶奶也不收他们的茶钱,把他们送的东西在码头摆摊售卖。一家人的生活勉强可维持下去。
一九四九年,解放大军的炮声已经打到了长江边上,国民党残兵败将在溃逃前也没有放弃搜刮民财的机会。那一日他们溃逃前来到了奶奶的茶馆,把这里当作他们的指挥部,把奶奶货价上的卷烟和商品搜刮一空,还对奶奶说:“共产党共产共妻”掘强的爸爸反说他们:“共产党共产共妻我没见到,可是你们抢我家的财产我可看到了”就为这句话,国民党要抓我的爸爸,奶奶急中生智把藏匿的卷烟都拿了出来,赶紧从后门放走了爸爸。为了逃脱国民党的追踪,也不知道共产党到底怎样,于是奶奶还是让伯父和爸爸逃命,给了他们一人两块大洋,拜托熟悉的艄公上了他们的木船。木船载着国民党残兵败将向江南驶去,伯父和爸爸躲在船舱中。正值涨水季节,洪水一尺一尺的上涨,奶奶坐在堂屋中的大方桌上,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眼望着江心的木船。这时解放军的部队已经到了江的对面,大炮不时落在木船的周围,掀起几米高的水柱,木船在波峰中行进,奶奶的心也跟着揪心的上下起伏,整整一天一夜,奶奶滴水未沾。第二天,解放军已经悄悄的进城了,天下着雨,解放军却没有打扰市民,在屋檐下卷曲着身子睡觉,待奶奶打开大门吓了一跳,解放军身上湿透了,可他们热情的跟奶奶打招呼。奶奶才知道解放军才是天底下最好的队伍,奶奶吩咐女儿们把雨伞都拿了出来,拉着解放军进了屋。奶奶决定到江对面去找两个儿子了,他要告诉他们解放军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
再说伯父和爸爸他们躲在船舱,木船在一个滩涂停了下来,于是大家忙着逃命,伯父的两块大洋放在了一个口袋,跑得时候叮当作响,被国民党搜刮去了不说还挨了两拳。兄弟两个忍气吞声,躲在芦苇中逃过了枪炮的袭击。很快国民党就被解放军一举歼灭,兄弟两个也被解放军解救。奶奶迈着小脚颤巍巍的去找伯父和爸爸,一路上解放军热情的接待她,记下了她儿子的名字,答应一定要帮她找到儿子,最后是解放军把她的儿子送到了她的面前,看到大难不死的儿子,母子抱头大哭。
新中国解放了,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爷爷在旅社做了一名新中国的服务员,再不用低声下气的服侍人家,爷爷的工作干劲十足。奶奶也参加了妇女工作,还学了文化,在码头谷仓库缝补麻包。儿子们都参加了工作,我的爸爸更是进了革命干校并到农村参加土改运动,这一离开奶奶就再也没有回到她的身边生活过。可是奶奶支持他的工作,还丢掉了自己的工作,无怨无悔的把她的孩子——我和弟弟抚养长大。特别是我,奶奶更是倾注了极大心血,从我七个月开始一直到我出嫁,奶奶抚养了我二十几年。
奶奶给予我太多,她用她那朴实的做人道理教育我,从她那里我继承了传统的中华民族的美德:善良、勤劳。虽然小时候不愿意接受奶奶的传统教育,在文化大革命时,还时时与她的的封建思想作斗争,可是现在才觉得,奶奶留给我的是无价之宝。奶奶给我讲的古时忠义孝全的故事也永远留在了我的脑海。
  主题: 走进凤凰
zmnzx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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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论坛: 人在旅途   发表于: 星期四 三月 17, 2005 12:51 am   主题: 走进凤凰
走进凤凰
对凤凰城的向往,在我心中由来已久。读多了沈从文先生的文章,常常在脑中勾勒她的样子。原以为凤凰城只是沈先生的家乡,后来才知道凤凰城还是我国保存得最好的一座古城,现在已经成了一处旅游胜地。
2004年春节,我选择大年初一这个吉祥的日子,到凤凰城这个具有吉祥名字的地方去旅行,相信美丽的凤凰城会给我带来运气,会给我带来好的心情。
到凤凰城的时候已是下午,当汽车在沱江上的一座大桥上经过的时候,我就一睹了她的风采。她隐藏在青山中,庄重的城楼,厚重的城墙,青砖灰瓦的小楼连绵一片。那绿缎子似的沱江穿过城的中央,江的两边就是那独特的吊脚楼。我依稀听到江边传来的咚咚的捶衣声,还有苗家姑娘的山歌声。那山,那水,那楼,在冬日的下午,相映成辉,绘成一幅浓墨的国画,那种风景是我不曾见过的,我的心也一下子融化在这风景中。
我是经过老街走近凤凰古城的。丈余宽的街道,全是厚重的青石铺就,街道两旁商贾林立,有各种名号的银匠铺,有蜡染坊,有湘绣馆,有苗族成衣店,还有各种名号的姜糖铺。店铺大多宽敞,很有老字号的气派。街道热闹,人头攒动,但不喧嚣,也不嘈杂,没有吆喝声,也没有吵闹声。逛街的人好像在参观历史博物馆,做生意的人俨然是博物馆的讲解员。我在一家店铺看中了一对手工刺绣的鞋垫,吉祥的图案,精致的手工,让喜欢女红的我爱不释手,一问价钱才十元,我顺口还了八元,老板欣然答应,还热情的邀请我烤火。凤凰人烤火的方式也很独特,四方的木架上铺上一床棉被,烤火的人就把双腿伸到被子里。我也把双腿伸到被子里,一股暖流顿时涌向我的全身,温暖而舒服,让我不想再移动脚步。被子上摆满了瓜子糖果,还有黄橙橙的桔子,主人热情的请我吃东西。我拿起一个桔子,脑海里浮现出《长河》中夭夭摘桔子的情形,在一九三四年的中国,有钱人就吃着美国的橙子,今天的我也离不开美国的新奇士,而此刻我只想尝尝这只凤凰城的桔子,它是否饱满而甘甜,它是否清凉而滋润。
进了东门城楼,街道更窄了,三尺宽的街道上大多是酒吧、餐馆和家庭客栈。街道的一边就是吊脚楼,坐在木质吊脚楼的酒吧里,一边喝着咖啡品着茶,一边倾听沱江的流水声,忘记了孤独,忘记了寂寞,只是感受着凤凰城的宁静,感受着凤凰城的优雅。
穿过北门城楼,来到了沱江边,一排跳岩横在江中,跳岩就是一块块大岩石,按距离安放在江中方便人们来往,我好奇的在跳岩上一蹦一跳的走向江心,只见江水悄悄的流过跳岩,没有一丝浪花,也没有一丝声音。江水清澈见底,江底的水草随着流水在跳着欢快的舞,好像也在欢迎我这个远方的客人。
热情的凤凰小伙子邀请我坐他的木船游沱江,我欣然赴约。我和其他游客一行八人坐上了他的木船,小伙子高兴的撑着竹竿,把小船撑向江心。小船顺江而下,嗖嗖的凉风在耳边吹过,我不由缩紧了脖子,把双手插在衣袋里,仔细欣赏夜幕下的凤凰城。沱江两边的吊脚楼挂上了一排排红灯笼,喜庆的鞭炮声此起彼伏,酒吧的霓虹灯也在闪烁着耀眼的光。沱江边的水车还在不知疲倦的旋转着,水车旁应该是有碾坊的,但碾坊已经废弃了,只有这水车还在向人们讲述着古老的故事,它也成为沱江边一道美丽的风景。讲述着古老凤凰城故事的还有那撑船的小伙子,他一边划着浆一边介绍凤凰城的来历,还不时唱起了苗家山歌,他的歌声悠扬洪亮,我们和着他的歌声给他喊着号子,气氛热烈而融洽。
小船在灯火通明的万寿塔靠岸了。万寿塔,在我的家乡也有一座万寿塔,它更加高,更加雄伟,它耸立在长江边。不知是不是有水的地方都有万寿塔?只有万寿塔才能镇住河妖的侵扰?
我走在沱江的虹桥上,确切的说它是一座架在沱江上的文化长廊,也是一条街道。在那里我翻阅了沈从文的小说,散文,店主热情的对照文章向我介绍凤凰城,介绍沈从文小时候的故事。也向我介绍黄永玉,介绍凤凰城的风土人情。当我走完这座百米长桥时,我对凤凰城的了解就更加深了。
晚上我是住在沱江边的家庭宾馆里,这家人跟所有的凤凰人一样,热情好客,厚道淳朴,他们邀请我烤火,吃零食,还热情的邀我吃饭,说是我口福好赶上了吃饭。我也不客气的坐在了桌边,品尝凤凰的美食__雪粑鸭。住在她家里,我感到亲切。
我的窗口对着沱江,可以看到吊脚楼,可以听到水车汲水的声音。冬日的夜晚,江风还很有些袭人,不知是太冷,还是我择床的缘故,那一晚我没有睡好。迷迷糊湖,象是在江中漂流,又象是在凤凰城转悠。天刚刚发白,雄鸡打鸣声,此起彼伏,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我躺在陌生的床上,计算着我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这雄鸡打鸣的声音,是三十年抑或四十年。
一阵苗家姑娘的山歌,让我再也不能躺在床上了,收拾好行装,背着背囊又要出发了。热情的房东做好了早餐,那是凤凰独特的早餐,糯米做的饭,里面放了很多东西,有些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咸咸的味道很好。吃过饭,我跟房东算房钱,房东怎么也只收二十元的床位,我执意给了她三十元。三十元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但我觉得这三十元让我感到沉甸甸的。
大年初三的早晨,我要到沈从文的故居去,还是沿着那条老街。老街已经很热闹了,街上弥漫着熬姜糖的清香味道,我还学着他们拉了一会姜糖,那姜糖在我手中变得越来越白。街上最多的是那些摄影发烧友,长枪短炮的,满街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其次就是那些学生,三五成群,拿着沈从文的小说;再就是纯粹的旅游爱好者,跟着导游在小巷中转悠。象我这样单身旅行的还真少,全大街除了我还没有看到象我这样形单影只的人,所以我走到哪里总是有人关心的问:“就一个人出来旅游吗?”但是我却一点也不感到孤单,我知道沈先生也曾经孤独和寂寞过,他排遣孤独和寂寞的方法就是一个人走走看看,一个人思考和想象。不过我可要比沈先生幸运的多,资讯的发展已让我不孤单,我的手机短信息上已经留满了家人和朋友的祝福。
在老街上我竟然遇见了著名画家和作家黄永玉先生,他也是凤凰人,还是沈从文先生的表侄,瘦瘦的老头,着一件风衣,带一顶鸭舌帽,手里离不开他的烟嘴,后面跟着的想必是他的太太,跟当地的老太太并无区别,只是她着一件宽大的披肩,在后面看就象是穿了一件蓑衣,有点滑稽。听老街上的人说,黄先生常年住在凤凰城,每年的春节必是在故乡度过的。他在给他表叔的碑上写着:“一个士兵要不战死在沙场,便是回到故乡”沈从文是在死后才回到故乡的,而他是在故乡笑看死亡。有什么能比在故乡的土地上迎接日出,送走月亮而更遐意?有什么能比在故乡的怀抱中老去而更欣慰呢?
沈从文的故居在一条毫不起眼的小巷中,两进的房子,朴素而陈旧。房中陈列沈从文的文集和手稿,大多数用品都是沈先生死后从北京运回的,那张跟随了他大半辈子的书桌已班驳陆离,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可是就在这张桌子上,沈先生完成了《边城》这部影响了几代人的作品。沈先生把所有的稿酬都捐给了家乡的学校,可是他的生活却是那样的简朴,他的高风亮节让我肃然起敬。
沈从文的墓地是一定要去的,从介绍上知道沈从文的墓在沱江边,在听涛山下,想象着沈先生在青山翠绿中,倾听着沱江的声音,思考着人世间的道理,注视着社会的发展和变化。
我在吊脚楼的终端看到了一行大字“沈从文墓地”。沿着山间小道上山,在半道就看到了黄永玉为沈先生立的那块碑,水泥做的非常普通,只是碑上绿色遒劲的草书象是在向人们证明着什么,又象是在向人们诉说着什么。我一口气爬上了听涛山,看到了“听涛”两个大字,但怎么也找不到沈先生的墓,山上再无其他道路,沈先生的墓地在哪里呢?看看地图上的介绍,说是沈先生的墓背靠听涛山,于是我又折返回来,终于我找到了沈先生的墓地,难怪我找不到她,根本就没有墓,更是没有地。一块五平米的地方,地上镶嵌着普通的卵石,一块同样普通的大石头立在这块土地上,介绍上说是一块五彩石,其实那是人们赋予的美好的名字,他普通得让我忽略了她的存在。在这块普通的石头上,铭刻着沈先生为自己写的墓志铭:“照我思索可理解‘我’照我思索能认识‘人’”沈先生他给我们留下了什么呢?不就是热爱故乡,热爱祖国的深情吗?不就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吗?他为我们讲述了什么呢?不就是贫民百姓的普通生活,不就是本本分分做人的道理吗?他留念这片土地,却不曾占有一尺土地,只是用他那深情的目光看着家乡。
他的笔只有蘸着沱江和辰河的水才能有神韵,才能有感情。他回来了,回到他日夜梦魂萦绕的故乡,回到给他灵感,给他力量的沱江边。他在听涛山下,倾听着沱江的潺潺流水声,注视着凤凰城的变化。在他的祝福下凤凰城会变得更加美丽!他的人民也会永远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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