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死于谋杀

如果哪一天我死了
一定不是正常死亡
不是无疾而终
不是寿终正寝
而是死于谋杀

永无尽头的封锁
排挤
冷处理
无休无止的流氓般地
恫吓骚扰
盯梢跟踪
让我永无宁日
甚至不择手段地迫害
将我的艺术生命扼杀于无形

哪一天我死了
死于一场蓄谋已久地谋杀
生而为人
这是我生于这个国度的悲哀

寂寞的生日

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的播音员张宏民2008庆生花了20万元,虽然是花他自己的钱,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干卿何事?但我仍不免联想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现代版的奢糜豪富两重天的景象.
冻死骨的现象虽然言重了,今年50年一遇的特大冰冻灾害不是有人丧生吗?但酒肉臭一点也不过分啊.
张宏民庆生只是富起来了的媒体人的一个缩影,那些富豪的一掷千金更是让人不敢想象么.
在一个举国创建和谐社会的年代,有代表性的张宏民的庆生让我看到了所谓的和谐只不过是美丽的肥皂泡沫而已.
我自从2003年全国性的报社调整划转之后,就基本处于失业状态已是5年了.因为人到中年,为了生活和工作四处奔波,其中的辛酸自是一言难尽啊.
没有稳定的工作,没有像样的收入,比张宏民小不了几岁的我整天处于胶着的疯狂状态,作为家中的顶梁柱,其心理压力和承受的负荷极限,那些高收入阶层的人是无法理解的,更别指望他们生出怜悯之心.
我的女儿在读大学,那是我们一家倾其所有,重点供养的对象.只有妻子收入不高但暂时算惟一稳定的收入,也全花在了女儿上大学的费用上.
中国改革开放的三十年,是我打工仔身份的三十年.都说那海水又苦又咸,谁知道游子的心中充满着辛酸.离开故土的我一直是边缘人的身份漂泊在城里.很少感到来自人世的温暖与社会的关爱――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我是一个人生经营的失败者.
虽然有家人的疼爱,有家人的关切,但在我的漫漫回忆里,窘困的家庭,童年的生日,大多是背着兄弟,母亲悄悄给我打一碗荷包蛋庆生.
后来,我成了家,有妻子女儿给我过生日,那也只是加几个荤菜而已.像样的到饭店庆生,那一定是我庆贺同事和其他亲友的生日.
女儿上学后,我的生日总是在女儿的读书声中,悄悄度过.女儿如果住在学校,为我过生日的就只有妻子了.这几年,我失业在家,一年近3000元的养老保险缴纳都成问题,更何况还有两年需要补缴.平时,妻子的吃食在单位解决,一年一度的庆生常常是我一个人的事.女儿和妻子的庆贺来自相濡以沫的那份亲情,是我人生最值得珍藏的一份情怀了.
我还算是好的,总算有个家,总算有个安逸的小巢.女儿总算考上了大学.
那些漂泊在外的打工仔,那些流浪的乞讨儿,那些乡下读不起大学的父老乡亲的子女们,那个因地中海贫血病,常年躺在湘雅二医院门口人民中路乞讨的病人,我想一定没有人祝他们生日快乐,没有人为他们唱一首生日快乐歌.
我生活的城市有两个企业的老总都是全国人大代表,在今年50年一遇的特大冰冻灾害之后,赴灾区慰问,赴灾区植树,我把他当作那是作秀好了,无非是捞一点政治资本罢了.为什么不拿点钱救济失学的贫困儿童?为什么不安排照顾好自己身边被改制下岗的失业工人?为什么不救助生活在同一座城市的那个患地中海贫血病需巨额医疗费用的患者?
没有人做这一切.一事当前,只替自己打算.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说的比唱的好,连央视《新闻联播》的播音员尚且如此,其他人就可想而知了.

湖南，让我汗颜
王辉

湖湘文化言必称潇湘热土是屈贾之乡。开口必是湖南人敢为天下先。无尚荣光的湖南人似乎在诉说着，湖南人拥有开放、包容的胸襟。
湖南人一面以屈贾之乡自豪，一面又以湖南人竟然不识贾谊，不知长沙有个贾谊故居，而且抱怨贾谊故居门庭冷落。
其实，湖南，我的家乡，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
历史上的湖南只是南蛮之地，是历代谪官流放之地。屈原是湖北人，得不到楚国的重用，郁郁不得志才远离楚国都城，心怀朝廷的屈原却又不甘心让自己做平民，相忘于江湖，只好怀石自沉汩罗江；贾谊只是在长沙做了几年官而已；晚年凄凉的杜甫客死在湖南。
湖南有幸，竟然一口气容纳了这么多星光灿烂的泰斗。
进入二十一世纪，湖南人不是打好手中的文化牌，做成旅游资源丰富的大省，让人民群众自由自在地走近人类历史上的文化巨星，而是把这些历史人物当作摇钱树，修缮了贾谊故居，新建了杜甫江阁，然后，再坐地圈钱，向前来朝拜和浏览的人们收起了门票。
对待历史人物，许多国外的经验值得湖南人借鉴，国外的历史名人、科学家的故居在他们的祖国是不收门票钱的，而是供游人随意休憩、参观、浏览。
在近邻广东的中山市，那里著名的中山公园，新建的其他公园都是不收门票的，而且公园没有围墙，免费供游人自由出入，休闲娱乐。
也许有人说长沙烈士公园、月湖公园不收门票，但天心公园，湖南一师范，以及其他公园和景点，难道不应该一一向游人开放吗？
为什么一个地级市能做到如此开放，而地处内陆的省城长沙却做不到呢？这难道不值得当政者思索么。
花纳税人的钱修葺了历史人物的纪念胜地，却不能让人民自由的瞻仰，这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那天，陪都市频道的记者在杜甫江阁做专题节目，竟然被杜甫江阁的工作人员阻挡在江阁下：不售票，休想上江阁。
远在西部的世界第八大奇迹兵马俑对媒体记者，无论是省内还是省外的记者，都是优街的，只要出示记者证，是可以畅通无阻的。
身为湖南人，想到这些，讪讪地不禁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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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

广州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
因为没有暂住证
走在大街上的
大学生被收容
孙志刚被打死在
二十一世纪的蓝天下
那里的警察
可以随意枪杀
医院里年轻的副教授
火车站的铁警
可以随意
用警棍木棍
敲打等待售票的旅客

求医记
王辉

堂兄来自洞庭湖水乡，在星城四处打工。
地球人都知道，血吸虫疫区的洞庭湖是重灾区。生活在疫区的人几乎没有不得血吸虫病的。堂兄也不例外地感染了血吸虫。因为发现得早，还在老家时，堂兄在血防医院治疗过两次。
有一天，堂兄肚子无缘无故地腹泻，一天泻肚子十多次，无疑是血吸虫复发。
看着堂兄痛苦的样子，我立即到医院药房买吡喹酮。省疾控中心附设门诊部，百年权威湘雅医院药房，老百姓大药房，楚仁堂药房，养天和药房等大大小小的药房跑了好几家，可没有一家出售血吸虫的治疗药。
带着堂兄到省疾控中心化验血液，告知双休日不上班。当我和堂兄等到星期一上班求诊时，冷漠的医护人员却要求堂兄到岳阳去治疗。
偌大的省城不能诊治，却被告知去人生地不熟的外地诊治，拮据的堂兄只有咋舌不已。
后来，在一位同样有血吸虫病史的老乡的举荐之下，知道湖南省交通医院能治疗血吸虫病，我立马带着堂兄前往。
我知道治疗血吸虫病的药国家是免费发放的。但在“救死扶伤”充满希望的交通医院却没有得到吡喹酮。当着居高临下的医护人员，我介绍乡下的堂兄没有参加医疗保险，除了养家糊口，也没有多余的钱治病，更别说住院治疗了。我希望院方能怜悯堂兄。堂兄眼里穿着白大褂的“白衣天使”没有仁爱同情的眼神，要求堂兄出示有血吸虫病的病历，方可发放治疗药。“白衣天使”郑重地告诉堂兄，这是院方的规定。“白衣天使”——呸，那些利欲熏心的白大褂——看我们踯躅着懒着不走，把我们打发到了血防办。
我们也清楚交通系统的血防办原本只对本系统的职工预防、救治血吸虫病。但抱着一线希望，我带着堂兄到了交通血防办。
一老一青两个妇女镇守着门庭冷清的血防办。知道我们的来历后，两个妇女如交通医院的白大褂的口气一模一样，异口同声地说是为了对病人负责，要求堂兄拿病历给她们看看，方可发放治疗药物。
堂兄来省城打工，不可能带着病历，而做一个化验，既需要五六十元钱，又需要时间等待。饱受折磨的堂兄苦不堪言，只能随着我无奈地走出了没有人道主义的血防办。
我又带着堂兄返回省交通医院，按院方的程序准备作血吸虫化验。却被白大褂们告知医院逢五（5、15、25）才做化验。
上个月的15日，我带着堂兄再次来到省交通医院，化2元钱挂了一个简易门诊的号，内科医生开了一张血液化验的处方笺，交了43元钱，抽了血，等待作血吸虫化验。当堂兄兴致勃勃地来到二楼化验室时，冷若冰霜的医生说要到25日才有结果拿。
10天过去了。25日午后，我代需要休息的堂兄去拿化验结果。到了二楼化验室，正在工作的男白大褂很不耐烦地说要再等1个小时，而此时，苦等了十多天的血液化验才刚刚开始做。
在清水塘文物街溜达了1个小时，当我拿着呈阳性的化验结果到药房要求白大褂给免费治疗的吡喹酮时，遭到了拒绝。女白大褂的意思是只有经过主治医生的同意才能给药。
当我拿着堂兄的化验单找到内科主治医生，主治医生接过我递过去的化验单瞅了一下，说要住院。当我反复求情时，内科主治医生要我去找院长通融。
为了替堂兄节省医院费。我只好失望地离开了省交通医院。
带着侥幸的心理，我又一次来到了交通血防办。血防办只有那位上了年纪的老一点的女工作人员值班。值班妇女不耐烦的态度告诉我，我的出现破坏了她闭目养神的宁静，而那发放药品的年轻女人整整一下午都没有来办公室上班。
沮丧的我低沉地告诉满心等待的堂兄，你还是收拾行李，回家乡血防医院治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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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谁为父亲的死埋单
王辉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英年的父亲死于文化大革命中。
父亲辞世前的二三个月里已被停职。此时的父亲抑郁，心情沮丧。回到故里务农的父亲与乡亲们一起出工，车水，积肥。
大约是春天，紫云英开遍田野。那是一年中洞庭湖最美丽的季节。失去工作的父亲因心情极度苦闷，无法排解，自杀于卧室的床边。
按照老屋的习俗，乡亲们在仿佛睡眠中的父亲手里插着一株含苞待放的桃花。死去的父亲温暖的体温渐渐散去——如果在今天，我坚信父亲一定能救活——乡亲们开始料理父亲的后事。
那个乍暖还寒的春天，茫茫田野盛开的紫云英含着无尽的悲哀。6岁的我和年幼的哥哥、襁褓中的弟弟成了没有父亲的孤儿。
公社革委会主任、工宣队的李白秋一行人来看了我含冤去世的父亲，他冷若冰霜的话宛如在我们一家人被时局割了一刀深深的疮口之后又撒了一把盐——畏罪自杀。
我的母亲悲痛欲绝。
父亲生前在公社的职位是农民协会的主席，“四个面向”办的主任，并兼职抓上山下乡的知青工作。此前，父亲是基层生产大队的治保主任，民兵营长。早些年，父亲在柘溪水电站工地支援国家重点工程建设，一度担任工会主席的职务。如果不是小农经济的母亲的阻拦，我的父亲将是另一种亮丽的人生。
从乡亲们的口中和父亲的照片来看，父亲高高大大，五官端正，面貌俊朗，一表人材。
在那个全国上下都学小靳庄的年代，父亲还会唱戏，饰演生、旦、丑。所饰人物出神入化，有模有样。
乡亲们告诉我，父亲乐于助人，是个好人。许多农民兄弟建房盖屋，缺木料，是父亲帮助解决的；父亲自己节衣缩食，将节余的粮票救济许多还生活在温饱线以下的农民兄弟。
——可惜好人命不长！
在颠倒是非、指鹿为马的文化大革命中，是怎样的冤屈让父亲撇下母亲，抛弃幼小的儿女，走到生命的尽头？我无法知道，也没有人告诉我真相。
出身农家和贫困家庭的父亲太柔弱了，性格胆小怕事，还没有经受风暴的摧残与考验，就告别了百般热爱的生命与恋恋红尘。如果那时我长大成人，我懂事了，我会劝慰父亲一番，生命诚可贵，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可是，父亲没有这样做。留给母亲和我们兄弟的是悲哀，是苦难，是失去父亲宽阔胸怀的呵护和庇佑。
十年浩劫结束后，许多人得到平反，许多人官复原职，重又走上工作岗位，可我的无辜的父亲永远长眠在九泉之下。
父亲的死虽然躲过了政治的劫难，却也为他日的平反留下了因没有定罪而无法得到洗涮莫须有的罪名，也就没有落实政策后的恢复名誉和无所谓平反。
文化大革命就这样给我的父亲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而父亲付出的是宝贵的生命的代价。
那个当年叫嚣要批斗父亲的驻公社工宣队的李白秋后来一场重病，肮脏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是谓善恶皆有因，恶有恶报。
后来的拨乱反正，没有谁来安慰我们相依为命的母子，没有谁前来吊祭父亲的英灵。乡亲们的怀念在流逝的岁月里也早已化为一缕尘烟。
只有历经沧桑的母亲，只有我们兄弟，对父亲的怀念永恒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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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入都市的蝴蝶
王辉

一只蝴蝶
一只淡黄色的蝴蝶
在都市的街道上
翩然起舞
一忽儿凌空而起
一忽儿紧贴地面飞行
美丽多情的蝴蝶
不时围绕着我
像舞蹈的精灵
上下前后翻飞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只有我驻足
注视飞舞的蝴蝶

不知从何而来
不知往何而去的
淡黄色蝴蝶
给灰色的城市
给快节奏的都市生活
带来一抹亮丽的色彩
带来一份安宁祥和
明媚我的视野
温馨我寂寥的心灵

[原创]///日子

台历上的一页

轻轻翻过

日子已成岁月

生活在日子里的人们

有人放歌有人哭泣

有人醉饮有人游戏

日子依然如故

日子一躯千钧的生命已轻

日子一页蝉翼的日历太重

[原创]演员

塑造了上十个上百个

不同命运的人物

多少次死去

多少次复活

一会儿是恋人爱得死去活来

一会儿是仇人形同陌路

刚刚还穷途末路

转眼已飞黄腾达

少年青年中年老年

穿越时空

就像是上帝的魔杖

正面英雄反派角儿

任你翻手为云

覆手为雨

演谁像谁

最终不知道谁是谁

只留下一个个符号儿

新疆姑娘
王辉

午夜的长沙街头
湘春路上
公用电话机旁
一位美丽的新疆姑娘
她的浅褐色头发
她的淡蓝色眸子
她的凝脂的肌肤
带来遥远的疆域风情

打电话的新疆姑娘
娇媚的微微低首
在电话中和亲人
呢喃私语
我虽不能听懂她的语言
但能读懂她的思念
她的乡愁
脸上流淌的两行清泪
愈加使她楚楚可怜
故乡的妈妈
亲爱的情人
电话里
远方的游子报一声平安

夜色阑珊的南方的街头
美丽的新疆姑娘
在摇曳的街灯里徜徉
她妩媚的脸上
还留着未曾拭净的泪痕
她嘤嘤的啜泣声
久久地
久久地在我心坎上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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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诗歌
王辉

如今的诗歌
没有读者
没有听众
写诗的
比读诗的还要多

如今的诗人
越来越成为另类
当诗人孤芳自赏
其实是对牛弹琴
鸡同鸭讲

所谓的流派
所谓的风格迥异
实在一如小丑
在上演
自编自导自演的闹剧

每一个诗人
都在期待
有没有那么一首诗
扣人心弦
打动了你我他

江南小站
王辉

在南方的都市
我乘坐地铁
去一个叫江南小站的地方
江南小站
可是越女浣纱的江南
可是春江月明的江南
为何却看不到
童年采莲的田田荷叶
为何不见弯弯的乌篷船
闻不到稻花香
听不到蛙声一片
也没有拂堤长柳的迤逦景致
生长摩天大楼的丛林里
霓虹闪烁
繁华的都市
滚滚红尘中
因为有了江南小站
漂泊的我
仿佛又回到了久违的故乡
栖憩在她的怀抱
一夜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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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
王辉

幸福是做自己
幸福是如己所愿
幸福是情人的回眸一笑
幸福是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幸福是伊人在水一方
静静等待
逆流而上的我

幸福是希望
幸福是知道明天在哪里
幸福是幸福里幸福公寓
有自己向往已久的住房
幸福就是
我们的生活比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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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诗人
王辉

梳着长辫子的青天
垂着泪滴
我在黎明的清晨
翻看顾城的诗
想起了一些人
一些事
诗人遗弃的小儿子
现在是否长大
跑了的英儿
如今流浪何方
可怜小烨
永远活在诗人的悲剧里
没有自己的精彩

有些诗人
给我们留下了许多慰藉
有些诗人
只给世人
留下了一缕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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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型诗

王辉

如今微型诗

沦为二句半的雏形

或另一种形式的日本俳句

是谁规定

其实只要短小精悍

不是长诗

那就是微型诗么

2006年6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