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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 原创:麻雀(散文)
鲁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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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论坛: 人在旅途   发表于: 星期二 一月 30, 2007 1:06 am   主题: 原创:麻雀(散文)
麻雀
□鲁芒
  麦黄时节,抽了个周日带孩子回了一趟乡下老家。到家的第二天上午,父母都到小镇上赶集去了,不一会儿,左邻右舍与儿子差不多年龄的几个孩子跑来约他到野外捉蜻蜓,于是,一群孩子便欢笑着鸟儿般飞出了院子,留下我一人寂寞地守着空巢。
  无所事事的我将父亲的躺椅搬到洁净的小院里,悠闲地躺下来打量这座我曾经生活了18年的老屋。邻家的炊烟袅娜着翻过矮墙拂着院子里那棵挂满酱红色鲜果的樱桃树,几只麻雀在刚刚过了花期的老梨树上跳跃,偶尔有干枯的花瓣从密密匝匝的叶子底下萎落于地,将青涩小梨一下子暴露到太阳下面。这时候,父亲悬挂在梨树枝上的那对喂养了多年的珍珠鹦鹉正亲昵地互相梳理着脖颈上的彩色羽毛,我忽然有一丝感动,我知道那瓣梨花已经没有抱残枝头的必要了,因为它已经完成了孕育覆护果子的使命。是啊,万物皆有情,世间充满爱,正是赖着这神圣的爱,大自然的万物才能得以代代相传。
  正在我胡思乱想间,一群鸟儿“唧唧喳喳”从对面邻家的红瓦脊起飞了,从它们杂乱的飞翔姿势我一眼就看出,这是一窝刚刚孵化长大的鸟儿,第一次由它们的父母引导着学习飞行,因为前面的两只是那么的矫健老练,而紧随其后的七八只却叫声细嫩,奶声奶气,从它们扇动的翅膀也可以看出,稚拙而费力。果然,在它们飞到我头顶部的刹那,就看见一只扑打着翅膀划了一道笨拙的弧线跌落下来,我紧追了几步,很轻易地就将它俘获了,真是一只羽毛未丰的黄嘴麻雀,尖尖的啄,圆圆的眼睛露出惊慌和恐惧。
  我正琢磨着怎样处理这只掉队的小生灵,儿子和一群小伙伴呼啸着从田间回来了,看到我手里的那只鸟儿,自然是一阵欢呼。儿子央求我赶快找个笼子放进去,我便四处搜寻父亲的鸟笼。这时,右邻家叫兰兰的漂亮女孩早已解下了自己的红头绳递过来,“叔叔,你先拴住它的腿,别让它飞了!”左邻家那个叫刚刚的小鼻涕孩子早飞也似的跑回家拿来了自己精致的铁丝鸟笼,另一个孩子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破棉絮,拍打了个鸟窝形状放到了笼子一角,瞬间,这鸟儿的新居便布置好了。几个孩子兴奋地围着笼子说笑,仿佛一群鸟儿叽叽喳喳,原本冷清寂寞的小院顿时热闹起来。
  兰兰从塑料袋里拿出刚才捕来的蜻蜓递给小鸟,刚刚说:“你个傻瓜,不知道麻雀不吃蜻蜓吗?”转身迅速逮来一个飞蛾献给鸟儿,但那小东西只抬了抬圆圆的脑袋,眨巴了下亮晶晶的小眼睛,紧紧地闭着还有些泛黄的尖啄,惊恐地在笼子里扑腾,根本不理那些企图喂养它的异族旁类,也许它压根儿就不食这“嗟来之食”。
  这时候,我家屋顶上传来鸟儿们焦急的鸣叫,急促、仓皇似乎还有些悲凉凄切。抬起头,就看见我家屋檐上站满了许多麻雀,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它们匆忙地跳跃、翻飞,不停地颔首、翘尾,满怀着无限的凄切和同情,遥遥地凝望着被关进笼子里的那只黄嘴麻雀,从它们急切的鸣叫声里,我猜测出这群麻雀是在商量营救同类的对策。它们踌躇着、逡巡着,满怀着深深的疑惧和不安,那悲切的啁啾声里包藏着无限的痛苦和无奈。
  我说:“孩子们,你们看这些鸟儿是不是想来救它们的朋友?”我示意儿子将鸟笼挂到老梨树上,然后大家一起躲到堂屋外间的窗玻璃后面去,静静地观看那些鸟们的动向。
  不多时,一只身材较大的麻雀飞到梨树梢头探头探脑,随后勇敢地跳到鸟笼子上去,低头向笼子里的小麻雀呢喃细语,“叽喳,叽喳,叽喳!”象是母亲或者父亲对子女深切地关怀安慰。而那只被关进笼子里的雏鸟则匆忙地跃起,两只脚紧紧抓住笼子的铁丝,试图钻出来,当它意识到这是徒劳的时候,便发出哀哀的叫声:“喳——喳——喳——!”躲在窗帘后面的儿子大声咳嗽了一下,小朋友们一阵骚动,那只前来探视的大鸟“倏”地一下飞到了瓦脊上,将那只可怜的“小囚徒”孤零零地留在了笼子间,同时,屋脊上那群观望的麻雀发出一阵紧张的“喳喳”声。
  当孩子们再次屏住呼吸,就听到笼中那只小鸟发出尖声的鸣叫,只见一只大麻雀快速飞临鸟笼,坚决地抓住了笼壁,同时将尖尖的啄伸到笼子里去,小麻雀及时迎上去,张开宽宽的黄嘴巴,两啄就叠合在了一起,我看见一条硕大的菜青虫被喂进小鸟嘴里。那只老麻雀随后轻盈跃上枝头,而另一只大麻雀翅膀一闪,划一条斜线,也迅速接近鸟笼,同样的方法将一只飞蛾送到小鸟口中。
  我非常的震惊和感动,眼眶里一下子盈满了泪水,而站在窗帘后面的儿子似乎也被刚才的一幕震撼了,他抬起头幽幽地说:“爸爸,你不觉得这只小鸟可怜吗?”我嗫嚅着说:“孩子们,你们说该不该放了这只小鸟?”“放了它!让它去找它的妈妈!”孩子们几乎是异口同声。于是,我随着这群孩子跑到院子里,兰兰伸手将鸟笼取下来,儿子轻轻打开笼门,将小手伸进去捧出那只浑身发抖的小鸟,对着天空抛出。小鸟“唧唧”两声,箭一样飞过老梨树,满怀着脱离牢笼的喜悦和快乐融入到那群被惊起的鸟群,然后掠过屋顶,瞬间远去,将清脆的啼鸣洒落在田间地头…… 正在这时,去镇上赶集买菜的父母回来了,看他们篮子里装的满满的吃的用的,我的心漫溢出无言的感动与依恋,我知道,平常日子他们是舍不得买这么多东西的,因为城里的儿子带着小孙子回来了,他们欢喜快乐,当然,更希望儿孙们在老家吃的好一些。
  为了掩饰自己眼里的泪花,我仰头去看天空,适才鸟儿们飞过的那片天空蔚蓝高远,早已不见了它们的影子,惟有一朵白云舒展开来,象鸟儿硕大的羽翼。我想,那只曾经落入囚笼的鸟儿无疑是幸福的,正如我们,在父母宽厚的怀抱里一样幸福。
  


               
通联:山东临沂火车站装卸作业所 李洪文
邮编:276000 电话:13675399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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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 回老家过年
鲁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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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论坛: 人在旅途   发表于: 星期三 一月 04, 2006 11:13 pm   主题: 回老家过年
回老家过年
○鲁芒
  在我的记忆里,年总是和老家联系在一起的。每年一进入腊月,回家的冲动便悄悄地滋生、疯长,就象小时侯盼年那样,心中常常充满渴望和惊喜。
  前些日子与几位朋友聚会,谈起自己盼望回家过年的事,朋友们都笑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盼着过年。”我感到非常愕然,他们现在居然对过年一点都不感兴趣了,而我虽然每年都携妻将子,拖着大包小包乘火车倒汽车回乡下的老家过年,但我却一点也没感到厌烦,每到岁寒年尾,还是一如既往地盼着过年,似乎一年比一年更强烈。每年这个时候,我总是早早地为全家每人购置一套新衣,穿戴整齐,准备回老家过年。
  去年曾有一位老乡劝我:“过年别回老家了,来回近千里路,路途奔波,真是花钱买罪受,不如省下车费寄给父母来得实惠。”我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说:“不!只要领导不安排值班,我一定回去!”我知道,回家过年,那根本不是金钱所能够替代的。当我登上回家的列车,想象着蹒跚的母亲在村前的老槐树下翘首等待我的情景,我心里便油然升起一股浓浓的暖意。
  过年了,给操劳了一生的母亲买件羊毛坎肩,给活蹦乱跳的小侄子买一把玩具枪,顺便买两合好烟,好遇见乡里乡村的童年伙伴与他们唠唠家常。父亲是不需要买东西了,去年春节过后他就走了,住到村后那片乱石岗里去了,他再也不会笑哈哈地拉着我儿子的手到村巷里去赚老哥们的赞赏了。想到这些,我的鼻子竟特别酸涩,泪水无法抑制地落下来,心中异常难受。
  这些年,能够在老家多住些日子已成为奢望,掐指算来,也只有春节才能真正地算是回家,算是回到那个生养我的村庄。每每回到村里,我总喜欢村里村外的走走,看看村里的一些老人,看看他们居住的老屋,看看村前的老槐树,看看那条已经干涸多年的童年的小河……,有些已被沧海桑田湮没在记忆深处,有些永远还是记忆中寂静安详的模样。
  我偶尔也会牵了儿子的小手到村外的麦田里去,俯下身来抚摩一下即将返青的麦苗,告诉儿子一些有关小麦的事情,走在弯弯的乡村小路或潮湿的田埂上,许许多多已经模糊了的记忆就会鲜活起来。我会忍不住想起小时侯赶着一群鸭子赤脚走在小河边的情景,以及跟在割麦的父亲身后捡拾麦穗的那些日子。在这块虽然贫瘠但却留下我许多童年欢乐往事的土地上,那些贫寒却充满温馨快乐的年,更象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电视剧在我眼前闪现……
  小时侯的那个年大多是笼罩在皑皑之中的,农历小年一过,茫茫白雪覆盖的小山村便沉浸到一片喜庆之中。除夕这天,家家户户都贴上了火红鲜艳的春联,门楣上飘扬着五颜六色的过门钱儿,空气中弥漫着香喷喷的油烟味和鞭炮爆炸后发出的淡淡的檀香味,村街上走着换了新衣的蹦蹦跳跳的孩子。到了夜晚,千家万户,鞭炮声声,我和弟弟等在院子里,看父亲张罗着摆供品、烧香,祭拜天地,然后点燃那挂长长的鞭炮,那“噼劈啪啪”的声音久久地缭绕在我的耳际,直到如今还在我的梦里回荡。
  每年回到老家过年,我们兄弟三人都会在除夕之夜,领着老婆孩子聚到父母住的那间老屋里,几家人围坐在一起,象小时侯一样吃着父母亲张罗的团圆饭,听着父亲给我们唠家常、讲道理,心情是多么的舒畅。一年一年,不知不觉间父亲就老了,而且永远的老了,留下孤孤单单的母亲,母亲也会老吗?
  想到这里,我更迫切地盼望着回家过年,陪陪年迈的母亲。我无法想象,许多年后,母亲再没有了的时候,我到那里去过年?在我的心里,有父母才有老家啊!父母在,我们才能感到自己的年轻,才能拥有一颗快乐的心啊!
                 
通联:山东临沂火车站装卸作业所 李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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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 炊烟 (外四首)
鲁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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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论坛: 当代诗歌   发表于: 星期三 一月 04, 2006 11:07 pm   主题: 炊烟 (外四首)
《炊烟》 (外四首)
○鲁芒

有一种作物
让母亲一日三餐种植
从我家低低的灶台
一直长到心坎的高处
每一次拔节
都让我闻到甜甜的乡情

象一棵硕大的高粱
袅娜着母亲饱满的希望
象一根柔韧的麻线
搓长父亲送儿出山的目光
更象一株青青的野菜
荥绕在祖母唇边
乳名的声声呼唤

无论我走的多远
总能嗅到高粱谷子的馨香
总也挣不断那根绵长的线
因而我喜欢种植
歪歪扭扭的分行文字
它的翅膀常常盘旋在
故乡蜿蜒的山道上
每读一次 都呛出
我满眶的乡思泪


《归乡》

耕种的三月
亮丽的语言碾打我的心
真实的感受
在湿润的泥土里萌芽
我听见鸟叫
连同种子一起落地

这支好事的笔
总从碌碡身后伸出来
在泥土的深层耘动
它的醇香 感动
一棵蒲公英 悄悄地
将金黄的花开遍田野

煦风曳着衣襟
拉我走过绿绿的麦地
走到我梦中的原野
是归乡的意境
不知怎的
我的犁道总是偏斜
我觉得自己的鼻孔
也穿了一根绳
被缓缓地往棚栏里牵


《端午》

五月的故乡 粽子
又在母亲手里长大
与高粱谷子苞米一起
渐渐葱茏了这片土地

隔着篱笆 远远地
就可握到一位诗人的手
攥住那些无形的叶子
总可以顺藤摸进历史的根部
挺拔的颈 从历史的深处
直直地长到或冷或暖的人间

在故乡 艾草糯米棕叶
雄黄酒茶叶蛋
这些风味的民俗
它们原汁原味的词义
是诗人的精神和骨骼
喂养了这个民族几千年
渐渐浓缩为
一个时代的纳米钙


《人间五月》
人间五月 汗水
打磨成颗颗圆圆的太阳
庄稼人的小院
日夜淌过起伏的麦浪
野艾站在篱边
挺拔的头颅 诗人般
遥遥地向世间眺望

花阳伞下的女子 静静地
包裹着糯米 有一个故事
永远不会被季节遗忘
透过发黄的历史 我听见
诗人洪钟大吕般的歌唱

人间五月 小雨
洇湿民族的睫毛
所有的报刊杂志急不可耐地
推出写给诗人的篇章
由此看来 人民
多么需要坚强的脊梁


《与屈原交谈》

有一江春水昼夜不息
滚滚东流去
淌出了多少诗词歌赋
有一种植物年年生长
淡淡的苦味
飘扬在千家万户门扉
这一天 诗歌
茁壮着一个民族

长发狂舞而喊声多么渺小
那个昏聩的五月
谁都不愿意倾听你的心跳
只有鱼儿向你行注目礼
如此啊 不如归去
纵身一跳才轩起大波

几千年了 路依然漫漫
上下求索的诗人
你听到我翻动你的声音么
让我们来一次倾谈
吐吐《天问》或者
《怀沙》里的情绪
不用撑蒿不用划船
粽子包着我的心 以及
说给你的万语千言






通联:山东临沂火车站装卸作业所 李洪文
邮编:276004 电话:13675399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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