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姹紫嫣红 神仙眷属——剖析卢湾青年越剧团团歌:神仙美眷在卢湾


星期五 九月 29, 2017 5:03 pm


第一遍听到这首美伦美奂的戏歌,就打心眼里喜欢;再加上视频的镜头翻飞,心旷神怡。

不觉听了看了N遍,力图第一时间把它抄录下来细细品味。

果然,绝妙好词!

我不会作曲,只会瞎哼哼——这曲调这旋律这行腔只好捎带着说说外行话;而说到歌词戏词,那就忍不住要赞叹了。

从本行理工科的剖析来看,从文史科的解析来读,里面的精华之处多多。

开头两句就交代了百年越剧汇入浦江,也流进了她们的心坎;三十年四方舞台——联系到白玉兰这朵上海市花、白玉兰这个玲珑剧场,以及白玉兰作为戏剧奖的象征。

下面紧接着点名她们的身份——要我说,还得特别不能忘记她们背后家庭的支持;有老爸老妈,有丈夫孩子,整个家庭的后盾。

一批小白领,跟里弄大妈决然不同的是她们自身的文化底蕴——艺术界拼到底的就是这文化底蕴;另外,这是朝九晚五之外真正的业余文艺生活,这又是决然不同于退休后的大把时间。

甚至于可以说,同为年轻戏迷的大学生包括那些痴迷昆曲的学子,也不能和她们在职的业余相提并论。

因此——真诚的爱心,辛勤的汗水,货真价实,不打虚妄;看不厌勾了魂,齐齐儿把刻骨相思缠,绝对真实地反映了她们对越剧艺术的心仪。

从文采风流来看,歌词显然属于上乘档次,几乎无懈可击。

让人——让我这个惯会编写唱词的草根也必须拍案惊奇。

令人一击三叹的字句充斥其中——比如随手拈来的唱的是扮的是,和看不厌勾了魂一样加以重复,反复吟诵,效果奇佳。

比如巧妙剪裁的传统唱词,过一山又一山,本来是梁祝十八相送,后面紧跟前面就是风凤凰山——在这里却是卢湾青年越剧团团员们在艺术道路上攀登的一座座高山;合不拢笑口,原本是金玉良缘洞房花烛,这里转化为三十年团庆演出的殷切期盼;特别是周末盼再次重现,更加强调了急切的心情,同时点明了业余团队的艰辛;接着,青青柳叶蓝蓝天,多么畅快哦。

传统唱词的借用移植足够吻合足够合体。

说到这里,那原始曲调的移用一样是浑然天成,真是没有话可说了。

紧接着,异军突起的一连串的叠字:一连串的儿字,舞台上的服饰乐池里的器材还有前台的道具后台的衣箱通通被融汇于此,节奏变调,而且桌椅箱帘还特为加快速度反复吟诵听得畅快之极;又一组叠字,照样精彩!声腔婉转、情节曲折、心念万千、情思绵绵——你看,我也跟着用了一个叠字。

写到这里,还能不深深爱上这风华正茂的卢湾青年越剧团吗!

风华正茂,祝福迎来卅年华诞的卢湾青年越剧团,全年祝贺纪念演出圆满成功更上层楼!

不妨,看一看想一想,不要说业余剧团,就是那些正规的著名的官方的国企的院团,有这么一级棒的团歌吗?

我实在想不起来——创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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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湾青年越剧团团歌:神仙美眷在卢湾


星期五 九月 29, 2017 4:56 pm


剡水清清浦江湾
越音悠悠百年传
四方舞台情牵眷
三十年众手托起这朵白玉兰
不问朝九晚五
各人自有各人事
只愿得白玉兰下
忘情痴痴做神仙
是眼中看不厌的袖儿舒展
是梦中勾了魂的扇儿纷翻
唱的是一曲曲人间真善美
扮的是天上神仙眷
心中的一缕挣不断
这是我风华正茂的卢湾青越团
过一山又一山
这熟悉的旋律绕耳畔
日思夜想
忘不了这朵白玉兰
我今日合不拢笑口把喜信接
数遍了指头把周末盼
周末盼——
花样年华痴情一片片
心牵情系这粉蝶儿翩翩
唱的是一曲曲人间真善美
扮的是天上神仙眷忘
却了烦恼与忧愁
为了我风华正茂的卢湾青越团
青青柳叶蓝蓝天
越调悠扬知音伴
观众热闹多喜欢
暖暖情绽放了这朵白玉兰
白玉兰下小天地
充满欢乐和愉快
真诚的爱心把众手挽
辛勤的汗水来浇灌
是眼中看不厌的袖儿舒展
是梦中勾了魂的扇儿纷翻
衫儿
帽儿
钗儿
袍儿
是鼓儿
琴儿
锣儿
板儿
桌儿
椅儿
箱儿
帘儿
桌儿椅儿箱儿帘儿
莺莺呖呖
回回转转
分分合合
离离散散
痴痴念念
紧紧缠缠
卿卿我我
牵牵绊绊
齐齐儿把刻骨相思缠
爱上我风华正茂的卢湾青越团
——卢湾青越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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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毡毯上唱武行


星期三 九月 27, 2017 3:24 pm


因网络小友武生鲁佳亮:好多人问我摔完啥感觉[笑cry] 我只想说 (西皮二六走起)痛难当 冷汗一行行……

深有同感,即兴附和一段完整唱段:

(导板)
天下最苦属武行!
(回龙)
经风雨,
历冰霜,
摸爬滚打小儿科,
上天入地意气昂。
(二黄慢板)
征途上,
筋骨累累伤;
九龙口,
冷汗阵阵淌。
(二黄原板)
谁人买保险,
几曾得补偿;
父精母血,
通体发肤,
拼将肉身往前闯!
(二黄中板)
瓦罐不离井上破,
将军难免阵前亡!
冬练三九夏三伏,
何止平空喊一嗓。
想当年,
众多前辈伟业创。
看如今,
还有几人挑班忙?
(二黄紧板)
羡煞杂技兄弟辈,
金狮铜狮抱胸膛;
更有体操健儿们,
荣登奖坛胆气壮。
寒鸭赴水一路翻,
扒起虎船照样棒;
缘何垫戏打英雄,
只余萧瑟对西窗?
(二黄慢中板)
层出不穷新编戏,
轮到武行便渺茫。
姽婳将军彭四娘,
剩女待嫁困绣房;
没羽箭与琼矢镞,
水浒英豪谁寻访?
新杀四门归正元,
奈何无人来看上!
除却飞越大渡河,
何日里会有青眼照拂(叫散)保驾护航?!



板式系游戏制作,仅供参考。

纯属借他人之酒杯,浇胸中之块垒。

旨在为武行张目,没有任何贬低文戏演员的意思。

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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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堂妈祭海


星期三 九月 27, 2017 6:12 am


庄小萍个人演唱会,这是她第二次举办个唱会。

作为资深戏迷,很高兴曾经在台下现场观看这位资深票友的演唱。

这块兰花豆腐干主要集中在甲午海战中金堂妈祭海唱段。

众所周知,甲午海战是相继甲午风云电影的热映而诞生的一台沪剧原创大戏。

而且是难得的男人戏,勤艺沪剧团难得的陈化成也是这一类。

原本,其中的金堂妈由筱惠琴扮演。

一天,走过共舞台,看到门口竖立牌子,说明今晚改由丁是娥扮演金堂妈。

没有说明理由,诸如因病嗓子失调啦啥的。

后来,很快就知道了。沪剧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流派演唱会,丁是娥压台演唱祭海。

别人都是耳熟能详的老唱段,只有她是推出祭海---全新唱段。

这是她和朱介生合作专门琢磨出来的一个唱段。

回肠荡气啊!不愧是领军人物。

于是,丁派代表作里又有了一段叹为观止的经典唱段。

丁派不好唱,真正能唱好这段祭海的人不多。

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听到有人唱,即使是丁派弟子。

更不必说自封的丁派弟子。

忽然,有了一个小女孩朱麟飞,昵称飞飞,小小年纪登台彩唱祭海,声情并茂。

后来,又看到彩芳沪剧团团长个唱会上选唱祭海,非常之好。

徐蓉演唱的祭海,感觉不错啊。

再就是这次庄小萍。

前面三位是专业演员了,而庄小萍是票友,更加不易。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我知道,有人是不敢唱唱勿好祭海。

所以千万别号称是继承了丁派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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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童访谈录


星期六 九月 23, 2017 2:06 pm


夏榆:真正自由的写作是能够摆脱一切“教条”的写作夏榆苏童

忆乡坊文学城,原创2017-09-22

苏童,生于1963年1月,江苏苏州人。1980年考入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1984年到南京工作,担任《钟山》编辑,现为中国作家协会江苏分会驻会专业作家。1983年开始发表作品,中篇代表作有《1934年的逃亡》《罂粟之家》《妻妾成群》《红粉》等,长篇小说有《黄雀》,《米》《我的帝王生涯》《紫檀木球》《城北地带》等。

夏榆,作家、文化记者。多次访问海内外思想、文化、政治精英,报道大量具有公共意义的人文事件,成为记录时代变迁和社会转型的文本见证。自2005年起,多次报道“诺贝尔奖颁奖盛典”。著有长篇小说《我的独立消失在雾中》《我的神明长眠不醒》《黑暗纪》;随笔集《黑暗的声音》《白天遇见黑暗》等。获《人民文学》散文奖、新浪潮奖、在场主义提名奖、中国报人散文奖。

忆乡坊将主办两场夏榆见面会,一起畅谈文学和我们的这个时代,欢迎您的到来!感谢尔湾飞达学院提供场地!


我没有宣誓效忠于先锋派写作

夏榆:作家中你算是触电比较早的,你的小说《妻妾成群》改编成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让你从文学的圈子进入了公众视野。《红粉》又巩固了这个效应。

苏童:这事又谈到作家与电影这个敏感的问题。涉及这个话题时,大概很多作家与我一样,是一种不舒服的尴尬的心情。通常公众舆论会把这种简单的知识产权交易复杂化,在这样的交易中,人们的判断力因为电影的强势而不由自主地轻视了作家一方,作家似乎是一个既得利益者,是一个提着篮子到市场去卖菜碰到了一个大老板的菜农。其实大多数作家从来没有去过市场,他们在自己的菜地里好好的种着菜呢,突然来了陌生人,说要那块菜地里的菜,收去做成又能出口又能内销的食物,菜农想想自己种了那么多菜反正也吃不了,就卖了,卖给他们比卖到镇上价钱好,这是菜农当时唯一的实惠,后面的事情都是发展出来的,比如那食物在市场上如何火爆,大家便顺带着注意起那个菜农和那块菜地,可是这对于菜农的生活有什么改变吗?没有改变。菜农仍然种他的地,他的菜主要还是推到镇上,被默默无闻的人默默无闻地吃掉。我举这么个例子只是想准确地说出我在此类事件中的真实心态。

夏榆:有一段时间你的人气挺旺,有点像现在娱乐圈的偶像派。是电影成就了你在大众中的影响力吗?

苏童:你提到有一段时间我成了“偶像派”,这让我联想到F4和谢霆锋来了。我自己倒没有这么“偶像”的记忆,我对自己的要求一直是清楚的,我是我,不管是做人方面还是写作方面,我有足够的内省能力,因此我不太认同别人为我归纳的成败得失。我对自己的满足和批判首先来自自我判断,电影给我带来的影响力终将回到电影那里去,事实上它并不属于我,属于我的是那些没记住电影而记得我作品的读者。没有一部电影是能够天天放映的,而一个作家的写作是一辈子的大业。

夏榆:在1990年代后期,跟你的明星式的知名度形成反差的是,你的文学写作好像越来越少,虽然也能见到你的作品,但明显没有了那种强力突进的气势。

苏童:1990年代后期,因为旅行增多,更多的是因为我对短篇小说浓烈的兴趣,使我基本上舍弃了中长篇的写作,因此给人造成了减产的印象。我无法说服别人多读短篇或者干脆就说多读我的短篇,但我确实想说,人们普遍轻视了短篇小说的意义和价值,相对于长篇来说,短篇小说很像室内乐,三重奏或者四重奏或者就是个独奏,令人专注于旋律本身和演奏者的热情与技巧。强力突进的气势当然是值得赞美的阅读经验,一个短篇小说也能隐藏很深的力量,却无法迎合对气势的需求,把主要精力用来经营短篇的写作必然是不经济的,但我个人从学生时代就酷爱读短篇,到现在喜欢写短篇,基本上也是一个情结了。

夏榆:你写《1934年的逃亡》《罂粟之家》《米》时的那种力量在后来的写作消失了。你内心写作的张力因为主流文坛的全面接受而消解了吗?

苏童:当初写《1934年的逃亡》和《米》这样的作品是为了解开青年期特有的叛逆喊叫和寻死觅活的情结,现在回过头再来解开少年期迷恋短篇的情结,其实都是我内心的需要。我内心写作的张力来源于我的内心世界,它不应该受制于外界是否接纳,有时候我相信一个平静的心灵比一个骚动的心灵更生动,作家的短跑比赛结束以后要比赛走钢丝,这时候平衡能力比速度和力量更重要。

夏榆:我一直不能忘记多年前读你的长篇《米》的感觉,绝望、冷酷、破败,让人感觉到一种锐度和力量。后来你的写作中就很难再看到那种锐度和力量,更多的是优雅和雍容。

苏童:好多朋友喜欢《米》超过我自己喜欢的程度,我想是人们大多喜欢读那些血气方刚剑走偏锋的东西,哪怕它粗糙,哪怕它有严重的缺陷。《米》是我的第一部长篇,它在我的所有作品中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相貌凶恶,但肉质大概是鲜美的。写这部小说很像一次极限体验,我要颠覆的东西太多了,被认定的人性、道德,还有人物、人与人的关系,以及故事进展方面,我几乎怀着一种破坏欲在写。在生活中我应该是个善良温和的人,却一心要与魔鬼对话,所以我觉得我写《米》的状态是跳大神的状态。《米》是在破坏中创造出来的产物。它的优点很明显,有锐度有力量,这是套用你的话,但缺点同样也明显,倒不在于真实问题,而在于小说所指涉的人性空间未免有点狭窄单调。

夏榆:有人说,你的走红使你从激烈和叛逆的先锋立场变得优雅和雍容了。

苏童:如果说我的写作立场有改变的话,它与走红与否没有什么关系。《米》这样的作品,我一个阶段满意,一个阶段又不满意,我并没有把它看成是我小说中的一个高度。至于说到先锋立场,我对它的态度一贯暧昧,这是因为我有点矛盾,一方面我赞赏所有独特的反世俗的写作姿态,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写作姿态不是那么重要。所有的写作是万河奔流入大海,目标其实一致,唯一重要的是写作深度和写作质地。打个牵强的比方,先锋派写作写到化境时能像黄河一样奔腾一河黄水,但你如果夸大了黄河之美又怎么评价伟大的长江呢?总不能用一个百花齐放把问题打发了。所以问题不在于你的河水什么颜色什么流向,而在于你是一条什么样的河流。

夏榆:实际上你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看重自己的写作姿态。

苏童:我后来的写作是不预设写作姿势的,我没有背叛先锋,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宣誓效忠于先锋派写作。就像我前面说的,我把自己当一条河,河的使命是只管流淌,尽情地流淌,它都不用考虑自己在什么地方入海,弄不好方向错了,流反了,流到沙漠里去了,那就是一条内陆河了,也没有什么,写作一生总是美好的。


真正自由的写作是能够摆脱一切“教条”的写作

夏榆:南京有一个作家群,几年来一直动静挺大,有朱文的“断裂”群,有韩东的“他们”派,“断裂”和“他们”有宣言,有行动,一直挺热闹。也有你跟叶兆言这样的,哪个派都不是。在南京你很少跟别的作家来往吗?你不欣赏他们吗?

苏童:南京作家群中有一部分是在作家协会工作的,像我、叶兆言、毕飞宇等,还有韩东朱文他们是自由职业者,很自然的,我与叶兆言毕飞宇他们来往较多,交流也多。我不是个热爱孤独的人,但也不是喜欢社交的人,如果别人印象中我不属于任何派,我独来独往,应该是件好事。但判定我不欣赏别的同城作家肯定就不是好事了,南京这地方卧虎藏龙,不会是夜郎国,但我对待身边的同行一直持不多嘴态度,就像处理人际关系最好的办法是不处理。如果说这是世故,那么这世故的出发点一定是好的,健康的。

夏榆:“先锋”现在是被人说旧的一个词,但是几年前你被看成是最具革命意识的先锋作家,转眼你就被人归到主流的一群去了。主流就是功成名就拥有话语权力的一群,你对“主流作家”这个说法接受吗?

苏童:我理解“先锋”这个词更多的是描述一种创作姿态。如果文坛是个马拉松竞技场,那么先锋大概是个跑姿独特,步幅节奏都与别的选手有区别的人,但是我们无法判断他的跑姿与成绩的关系。所以回到我前面的观点上去,先锋不先锋不是那么重要,相对而言,主流也不一定那么可怕,好像带着一丝腐败之气,就拿文学史上习惯的文学流派划分来说,所谓现实主义应该是主流吧,但是谁敢说现实主义没有活力没有前途了呢?文学世界就是这点好,又大又不讲规矩,光脚的,穿鞋的,还有一些穿着高跟鞋的,大家都来走,我现在对先锋和主流之类的定位都不认同,我只知道和大家都挤在一起走。我的话语权力在哪儿?好像没有发现我已经掌握了话语权力嘛。我习惯了聆听,在聆听中学会了自作主张,这一直是我真正迷恋的权力。

夏榆:你注意过年轻人的写作吗?比如70年代的男性写作群,70年代的女性作家群。他们有一段时间是呼啸而起。但他们保持着文学的敏感、率真和尖锐,保持着文学最原生的激情和创造力。很多大作家,在功成名就修成正果之后,已经失去了原始的写作冲动和革新的勇气。

苏童:为什么失去原始的创作冲动,为什么失去革新的勇气,这是对大多数作家而言都会考虑的问题。我不认为年轻、激情之类的东西就一定是创作的优势,功成名就以后保守就成为规律了,不管是你说的70年代作家群、60年代作家群以及知青一代作家群,从来没有面临一个群体困境,一切都是个人的困境。这困境具体来说就是你完成了第一部比较重要的作品以后,怎么写第二部。别人对你的第一部作品没要求,你是野孩子,野孩子还光着身子,一般都是生机勃勃地跑出来,让人们鉴赏他的野性之美,但是鉴赏过后你总得穿上衣服呀,穿了衣服你已经改变了,你要准备穿了衣服的创作生活。这时候困难就来了,一方面鉴赏者还要求你原始,另一方面你发现脱不了衣服,也不想脱了,脱了也回不到过去了。这里面一个是作家的问题,还有一个可能是鉴赏者的问题。

夏榆:这个问题具体是什么呢?

苏童: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教条”,比如什么是优秀的文学,什么是作家身上最珍贵的素质。令人苦恼的是我们大家不可避免地生活在教条中,很少作这样的反向思维,比如对革新的态度,有些大无畏的革新是否只是一次鲁莽的资源浪费?有些传统是否必须有人去维护发展?甚至有些后退是不是反而具有先进的意义?所以不管对什么背景的作家来说,真正自由的写作是能够摆脱一切“教条”的写作,是一种坚强的自信的写作。


我是一个生活在误解中的作家

夏榆:前几年在文学青年中还能听到有人喊“超越苏童”,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这样说了。昔日的偶像派作家现在洗尽铅华,回到最初的安静状态了吗?

苏童:最应该超越我的是我自己。坦率地说我是一个生活在误解中的作家,连我自己也误解我自己。我很感冒你说的偶像派这个词,总让我有一种虚拟的光怪陆离的舞台感,灯光感,其实这些东西从来没有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过,所以觉得冤。我对外界的期待多少年如一日,只要有那么些人喜欢读我的小说就够了,别的东西不是我要的。门外的繁华不是我的繁华,我是过室内生活的人,一直很安静,过去就安静,现在更安静。

夏榆:我看了你的新书《蛇为什么会飞》,你说这是一部跟过去决裂的书,你对自己的过去不再满意了吗?

苏童:《蛇为什么会飞》是我最新的一部长篇,确实有借这部小说推陈出新的创作动机,但动机是动机,动机不能说明写作质量,决裂也不一定那么悲壮那么值得赞扬。我只是给自己一些写作动力,尽量地从自己身边绕过去,至于好坏,还要你看了再说。

夏榆:你现在的文学理想是什么?

苏童:我的过去是一连串的写作事件构成的,我大体对过去的短篇创作感到满意,但中长篇总体上并不满意,有些篇目甚至有重写的念头。我现在的文学理想说起来也不算什么理想,就是到我50岁那年写出我最好的长篇小说,精选出我的短篇小说卷,五卷本比较理想。还有一个理想,就是没有人再说我是一个偶像派作家。


我只相信有枯竭的作家,没有枯竭的文学

夏榆:美国后现代派作家巴思在1963年写了《枯竭的文学》,宣布小说作为一种形式已经枯竭。一代又一代的作家以自己的努力作出回应,证实着文学在这个时代存留的依据。作为一个职业作家你有类似对写作意义质疑的困惑吗?

苏童:巴思的这种言论有点类似于信口开河,我们大家其实都有这种体验的,就是你在某个时刻思路特别开阔,特别敏捷,头脑像一口池塘,冒出好多泡泡来,泡泡很多,所以放到一起就显得言之凿凿的,但这种言论不用说经不住时间考验,连他自己在写完《枯竭的文学》后还文如泉涌的,怎么就枯竭了呢?所以我只相信有枯竭的作家,没有枯竭的文学。文学作为现实世界的描述和补充,它是永远与人类同在的,这个特殊的供求关系可能在某个时期会萧条,但不会灭亡。我作为一个作家从来没有怀疑过写作的价值,我不能确定读者是否一定需要我写,但我可以确定我需要写,对于我,写作的意义已经演变成生活的意义了。

夏榆:回望一下中国文坛所谓的先锋文学的崛起,那时可以用浪潮来比喻,一浪高过一浪,包括文学刊物和传媒的结合,那是文学的蜜月时期。蜜月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作家整体表现出来的疲惫。这种疲惫一直在延展,直到今天。

苏童:你刚刚提到的中国文学的蜜月期,我们大家记忆都很深刻,但是留恋那样的蜜月大概是不理智的,从文学的回应来判断文学的成就同样也是不科学的。在一个正常的社会模式中,文学就应该是少数人的事业,有疲惫的写作,也有疲惫的阅读,疲惫的写作让作家陷入困境,而疲惫的阅读导致了紊乱的判断。我不能一一指出近年来哪些作家哪些作品是优秀的,也许这里有一个主观的立场起作用,但我觉得更能伤害文学的是外界那种随意的快餐式批评,坚强的作家不容易受伤害,受伤害的是那些无辜的容易轻信的读者。

夏榆:和中国作家的状态不同,世界上一些重要作家始终对现实怀有激情,他们对现实积极介入。我们看到在阿以冲突爆发的时候,纳丁•戈迪默、谢默斯•希尼、君特•格拉斯和奈保尔利用世界讲坛支持正义,反对强权,还有另外一些作家穿梭在阿拉伯被占领区,以行动支持被侵略者。作家除了用笔在进行反抗,还在用行动积极地介入和干预现实。作为一个中国作家,你怎么看这种情形?

苏童:好像很难比较中国当代作家与外国作家的处境和写作状态,作家对现实的介入程度与文学的成就似乎没有很明显的因果关系。由于语种的局限,中国作家基本上是关起门来成一统,当然与世界文学的交流就有困难,这不是一件必须解决的事,经济要全球化,文学不需要全球化。你说到的那些作家生活在西方世界,西方世界的作家直接介入政治是个传统,萨特大概是个最极端的例子了,他是个上街游行的狂热分子,他是个很好地利用了权力话语的知识分子,而且能将其转换为正义的利益甚至文学的利益,是他的努力把热内从监狱里放了出来。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清醒地意识到他人的文本不可模仿却容易模仿,他人的行为可以模仿却不得模仿,所以我情愿从福克纳或者奈保尔的文本中寻找自己的差距。我目前的写作本身就是对现实最轻盈的介入,这样的介入距离和方法,我个人已经满足了。

本文为节选,有删节,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购买壹嘉出版社新近出版的《夏榆文化访谈录》,上,下两册,访谈的文学人物包括莫言、史铁生、余华、黄永玉、白桦、宗璞、痖弦、余光中;希拉克、阿尔·戈尔、奥尔罕·帕慕克、阿多尼斯、埃科等等。点击阅读原文可以直接跳转到Amazon购买链接。

文/夏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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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第25届汉新文学奖揭晓


星期六 九月 23, 2017 2:02 pm


2017年09月22日,星期五
“写作是在暗夜里走路,而汉新文学奖是暗夜里的明灯,是萤火虫,一点一点,闪烁着,指引我向前。更加幸运的是周围有一群和你一样的人,一起走夜路。谢谢汉新给我们这些走夜路的人扶持和鼓励!”

刘二湘在连续三年获得汉新文学奖时,今年拿到了汉新最大的奖项:小说组一等奖。她人住加州,不能亲自前来领奖,她的文友替她领奖,并且代读了上面的获奖感言。二湘的话代表了许多参赛文友的心声。

今年是汉新文学奖的第25周年,也是参赛文友最多的一年。2017年9月17日,在新泽西州爱迪森市的皇冠酒店,与会者一百多人参加了第25届汉新文学奖揭晓与颁奖仪式,来宾包括汉新杂志社长、主编以及工作人员、部分评委、赞助商、获奖人员及其亲朋好友。

小说组征文共收到51份来稿,题材多元,手法创新,作者年龄跨越大。评审包括石文珊、韩秀和青梅。 韩秀上台发言点评了入选小说的精华,现身说法,强调小说创作就是要不停地写, 作者要和自己写的人物保持距离。她自己刚出版了第44本中文书,世界日报目前正在连载她的作品 《珍珍珠宝店》。

散文征文收到63篇作品,康州才女谢凌岚的散文《一条名叫大白的鱼》,本来获得评委很高的评价,但因为不熟悉汉新文学奖征文规则,要求参赛作品不可以在任何纸媒发表过,凌岚的《一条名叫大白的鱼》曾经被《侨报》刊登过,故遗憾地失去了参赛资格,凌岚自己要求撤出了自己的文章。为此,汉新杂志社黄美娟主编特意重申:鉴于目前网络之发达,以后的汉新文学奖参赛资格调整并且规定:作品如果只是刊登在个人公众号、博客、微博,只要没有在纸媒发表过,一律符合参赛资格。来自宾夕法尼亚州第一次参赛的蓉蓉的作品《爱芬》,获得了散文组第一名。散文家刘荒田主持了散文征文的评选工作。

诗歌组最小的入围作者只有8岁。冰果的诗《风景》从40多篇参赛作品中脱颖而出,获得了一等奖。著名诗人黄翔先生称赞此诗: “血肉颖悟,世外风景!写此诗者,前景可期!”

冰果是中国著名诗人绿原(原名刘仁甫,又名刘半九)先生的孙女,绿原的早期诗歌《小时候》,给无数人的童年留下了美好的记忆,开启了许多人新诗创作的启蒙:

小时候
我不认识字,
妈妈就是图书馆。
我读着妈妈——

……

有一天,
这世界太平了

……

我要做一个流浪的少年,
带着一只镀金的苹果,
一只银发的蜡烛
和一只从埃及国飞来的红鹤,
旅行童话王国,
去向糖果城的公主求婚

……

但是,妈妈说:
“你现在必须工作。”

著名诗人严力和俞心樵也参加了今年的新诗评奖工作。

在汉新文学奖举办的25年里,成立于2000年的文心社发挥了关键作用。今年获奖的36名成员中,有60%以上是文心社成员。除了小说一等奖获得者刘二湘、诗歌一等奖获得者冰果,还有包括应帆获得小说诗歌与散文三项奖、汤蔚与唐简分别或得了小说与散文两项奖。

文心社新泽西州分社社长枫雨在颁奖会上真诚地祝贺大家:“我由衷地为大家高兴!如果说汉新是一盏灯,可以照亮大家写作的路,文心就是一股清流,彼此鼓励坚持。热闹是暂时的,写作这条路上走累了,可以寻找汉新这盏灯的温嗳;但写作毕竟是一条孤独的路,文心可以让你找到同路人。我们作者要孤独自己的精神(spirit),但不寂寞灵魂与生命(soul)。 ”

枫雨还介绍说:“文心社最初创办时只有十几个会员,现在发展到九十多个分社,会员遍布世界各地达2000余名。今后文心社会继续致力于为大家寻找更多的机会发表作品,加深交流,让国内了解海外文坛,让华文作品走向世界……”

汉新文学奖与文心社,像两颗熠熠生辉的明星,遥相呼应;又像碧云蓝天般清澈的海水里的两颗珍珠,吸引着在文学道路上远行的海外作家的心灵归属:


第25届汉新文学奖入围与获奖名单如下:

小说:

顾月华,娆蕾,幼河,汤蔚,唐简,恩雅,二湘,应帆,张欣,春阳,一勤,鲁沂孤女;


散文:

凌艺萌,杜杜,蓉蓉,应帆,霏飞,春阳,红尘,汤蔚,唐简,王燕宁,吴方文,谢凌岚;


新诗:

海伦,吴佳纯,SHIJEI CAI,立雪,应帆,阮克强,远在远方,虔谦,常少宏,罗丽辉,李喜丽,冰果。

物外烟霞为伴侣,壶中日月任婵娟。每年一度的汉新文学奖颁奖仪式,是海外文学创作者的文学庆典与盛宴,是文学爱好者心中清澈的池水与田塘,它鼓励与激励着大家在文学的田野里结伴,一起继续快乐地耕耘。预祝明年将有更多的海外中文文学爱好者与创作者参加汉新文学奖征文,我们明年再会!

文/常少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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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
星期日 四月 13, 2008 1:48 pm

问好,肖今!

肖今
星期日 四月 13, 2008 12:13 pm

又来喝酒了!可比咱家女儿红

主持
星期四 二月 07, 2008 1:11 pm

各位网友,新春快乐!

谢谢来访,继续关注!

黑色闪电
星期二 二月 05, 2008 12:12 pm

来看主持
久违了,春节快乐!

肖今
星期二 一月 01, 2008 3:29 am

呵呵,相信这是一个深深的老酒坛子!

祝新年快乐

秋天的枫叶林
星期日 十二月 23, 2007 11:27 pm

问好主持,圣诞快乐!

frankjiang
星期日 十二月 23, 2007 9:38 am

祝福圣诞快乐!

山城子
星期六 十二月 22, 2007 10:32 am

问好!

秋天的枫叶林
星期三 十一月 07, 2007 7:24 am

找来看戏来了。一直以为你这里戏特多。 Laughing

黄崇超
星期六 九月 29, 2007 7:28 am

祝国庆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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